第12章 總有一別

1

第二天清晨，陽光照進房間，風之斕醒了。睜眼一看，虞可正躺在他的身旁，睜著眼睛看著他，眼睛里寫滿了愛意。

風之斕心底溫柔一片，他親了一下虞可，對她說：「終於不用在夢裡才能見到你了，真好！我一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但自從遇見你之後，看山是你，看水也是你。倘若世間萬物都是你，我可怎麼愛得過來喲。」

虞可笑了，回應道：「我也是。自從遇見你之後，人生變得苦短，甜長。」

風之斕接著道：「咱倆現在說的話，酸死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你看那些老夫老妻，整日價都是柴米油鹽，一地雞毛，又或者一天下來都沒有兩句對白，有何樂趣？與其這樣，還不如酸一點，總有一些味道，好過一杯白開水。」

「嗯嗯，一生這麼長，我就希望天天你能和我作伴，說說廢話，種種花草，虛度一下光陰，把餘生過完。」

「不對！」虞可聽了以後，突然說了一句。

「有啥不對的？」

「咱們還得生幾個娃娃呀！然後帶他們去放羊。」

「哈哈，那我們現在就生來看看。」二人說著又滾作了一團。

2

縱是再繾綣，也有告別之時。

上午，在東城門外，二人相擁許久。虞可梨花帶雨，反覆對風之斕說，快點來娶我。

原來虞可父親，虞家家主，反對虞可和一名寒門子弟在一起，即使再優秀的寒門人才，也不如一名平庸的豪門世家子弟，所能給予虞家，還有虞可的實惠多。更何況，虞可這麼優秀，顏值氣質又那麼出眾，出身又那麼好，嫁給皇族，或者四大世家，都是不難實現的事情。像四大世家的杜家，家主的嫡子，杜如海，便傾慕虞可許久。他也是博武學堂的學生，只不過那時候虞可和風之斕朝夕相處，他沒有機會置喙罷了。畢業以後，杜家已正式向虞家提親。在虞可的強烈反對下，更重要的是在虞家家主待價而沽的心態之下，虞家以虞可年齡尚幼還在博武研究學堂研習為由暫時婉拒了杜家，虞可這才暫時沒有麻煩。

這終非長久之計。所以虞可今早一直在跟風之斕說，一定要早日闖出個名堂，早日來提親。

虞家反對，杜家覬覦，其實沒畢業之前，風之斕已然知曉。所以上次賞金任務，風之斕一度懷疑是虞家，或者是杜家，從中作梗。

看著虞可悲傷的深情，風之斕心如刀絞，他還能說什麼呢？形勢是如此清晰，壓力是如此之大，再多的解釋，都難以支撐現實的傾軋。他能做的，只有跟虞可手指拉勾，答應早日去虞家提親。

二人約定了半年後，還是在斷橋邊見面，互訴衷腸。虞可的最後一句話，尤其讓風之斕感動：「我好羨慕你的工作，我真想陪你一起看遍世間美景，然後告訴你，它們都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虞可上車前，交了一封信箋給風之斕，並叮囑他，要等她走後才看。

待虞可的馬車開動后，風之斕把信打開來看。只見上面寫著一段話：

我始終相信，大山會說話，石頭會開花。等熬過了冬天的風雪和夏天的暴雨，你終會把我娶回家。

心裡默念著虞可的這段話，風之斕看著虞可的馬車越走越遠，漸漸融入到高懸的陽光里，消失在地平線，不禁淚流滿面。

3

現實容不得有時間進行感傷。事不宜遲，還有送信任務。背上冰河之火，風之斕出發了。

一路平安，沒有遇到波折，風之斕順利抵達雷臨城。

看來冰河之火已經離開冰河城的信息，並沒有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