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濕發濡女
「徐學姐，我們應該沒有什麼交集吧？」
「近距離看，你可比范知帥了不少呢。」
「你是怎麼找到我家的？」
「范知告訴我的。」
「你為什麼找我？」
「你壞了我的好事，總該賠償點什麼吧？」徐瑤瑤聲音酥媚，似狐妖勾人心魄。
范知這傢伙和她說是我讓他表白的？
「學姐，你這是私闖民宅知道嗎？」
徐瑤瑤杏眼微眯，掩嘴輕笑：「難道不是投懷送抱嗎？」
她抬起一隻腳，紅色高跟踩在兩人之間灰色的沙發上，露出黑色的絲襪，身子前傾，抬手想要挑逗司賓。
司賓再次向後傾，心裡哀嚎：「姐姐，我這沙發套前天才換的啊！」
「學姐，你打住，我不是牛頭人，沒那方面愛好。」
「這可由不得你！」
徐瑤瑤的表情逐漸扭曲，嘴角一直裂到耳根，身上逐漸裹上一層暗影。
司賓退後兩步，「她怎麼濕了……」
徐瑤瑤的長發被暗影所包裹。
濃稠的暗影如同一雙有力的手掌，擰著她的黑髮，宛如擰毛巾般，黑色的液體從髮絲間被擠出，落在沙發上，地板上。
她踩在沙發上的那隻腳被暗影所同化，變成蛇的下半身，手臂消失，鱗片間滿是黏稠的液體，散發著一股腥臭味。
「禍祟！」
「學弟，想不想和姐姐融為一體啊？」
徐瑤瑤露出滿嘴尖牙，眼白全然黑色浸染，恐怖妖異。
「不想！」
面對轉變為禍祟的徐瑤瑤，司賓並沒有表現得慌張。
他朝著門口的方向，大喊：「速救！搜查官姐姐！」
「什麼？！」
咔嚓，門口傳來鎖舌彈出的聲音，徐瑤瑤猛得轉頭，門陡然被推開。
兩道倩影出現在門口。
「弟弟，你果然被禍祟盯上了。」趙玉妙穿著黑色的緊身衣，一副搜查官的裝扮，穠纖合度的身姿展現得淋漓盡致，出現在門口。
「哦？二級禍祟，濡女？」星瀾扶著腰間的刺劍，從口袋中拿出一張閃爍著深藍色光芒的卡牌。
司賓看到，卡牌出現的瞬間，他眼前出現一串信息。
【其為救贖的象徵。
其為度過終結的導引之光。
其為邁向新世界的門扉。
當世界盈滿黑暗之時，通往虛無的大門便會開啟。】
這是什麼，昨天趙玉妙拿出來的時候我怎麼沒看到這串信息？是那個車票的緣故嗎？
卡牌散發出藍色的光芒打斷了司賓的思緒，將整個客廳包裹。
司賓朝窗外望去，先前於醫院看到的異世界景象再次浮現。
不同的是，這次更加清晰。
白晝轉變為黑夜，滿月高懸於高天之上。
黑暗中，萎靡的光芒如將死之人的心電圖般閃爍著。
無數禍祟遊盪在高樓大廈之上。
但目所能及的最遠處，是一片繚亂的彩色燈光。
荒誕、霍亂。
「除禍司的人！不可能，你們怎麼會在這！」濡女扭動著蛇身，聲音顫抖，步步後退。
「星瀾，你應該讓司賓出去再開結界的。」趙玉妙拿出手槍，指責星瀾。
「沒事，發個呆的功夫就能解決。」星瀾輕描淡寫地回復，從腰間拿出裝飾華麗的刺劍，逼視著濡女。
隨即，她身上也裹上一層暗影。
暗影消失，呈現在司賓眼前的是全然一新的戰鬥裝束。
特製的皇室戰鬥服裝，以藍白為主調，將豐滿的胸脯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下擺開叉很高，一直到腰部，裙擺、披風皆有白色柳葉裝飾垂下，隨風飄動；右腿上穿著白色絲襪，右腿卻是金色皇家甲胄式的鎧甲裝飾，腳下的金色戰靴熠熠生輝。
星瀾身姿挺拔，服裝華麗，手中纖細鋒利的刺劍與她那柳絲般的卧眉相襯，清麗中別有一股英氣。
這讓司賓想起那些時尚模特，且擁有軍人般凜然正義的氣質。
「啊！」濡女似乎感到強烈的危機感，聲音嘶啞，飛速朝窗口跑去，企圖逃離。
聖祝射擊！
金色的子彈疾射而出，濡女的濕發如同活物般扭動起來，竟愣生生地擋住了子彈。
子彈射進髮絲，宛如猛獸陷進泥沼，捲入其中，不見蹤影。
唰唰唰！
濡女猛地一甩頭，陷進髮絲的子彈被順勢甩了回來。
砰砰砰！
星瀾瞬間刺出三劍，將子彈盡數擊落，旋即一個跨步，身影瞬間出現在濡女身前。
濡女瞳孔猛縮，發出尖銳的叫聲。強烈的聲波在這個世界居然是肉眼可見的，激蕩起一圈圈漣漪，連周圍的陰影都跟著顫抖起來。
星瀾迅速後撤一步，併流暢地刺出一劍，帶著鋒利的劍芒，穿破暗影，直逼濡女眉心。
濡女反應很快，如毒蛇般，迅速趴下身子，在地上匍匐，速度極快。
一旁司賓很識時務地悄悄躲到了趙玉妙身後。
激戰時，司賓看見濡女的頭上的彈幕開始多了起來：
【好喜歡這個姐姐！】
【你們說她能不能幹掉這兩個人？】
【她只不過是二級禍祟，我看難】
【唉，我關注她好久了，要是就這麼死了，怪可惜的】
【姐姐落幕了，我都不知道哪裡有好看的戀愛劇了】
……
而星瀾的頭上：
【散了散了，沒有懸念的戰鬥】
趙玉妙頭上：
【哇，這回居然裝扮成女搜查官，我太愛了！】
【已經持續關注了！】
【可惡，要不是我沒費用了！】
……
司賓正看得入神，耳邊突然傳來星瀾清澈的聲音：
「警戒，濡女躲起來了！」
司賓心下一緊。
這客廳自己再熟悉不過了，光禿禿的哪裡有什麼可以躲人的地方？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窺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濡女正如吊燈般倒吊在趙玉妙頭頂的天花板上，純黑的眸子閃著猩紅的光芒，齜牙咧嘴，下一秒便如電光般朝趙玉妙襲來。
被恐懼所包裹，司賓如遭雷殛，四肢僵硬不可動，他沒有第一時間去將趙玉妙拉過來。
濡女幾乎是瞬間就用蛇身將趙玉妙捆住，人首與趙玉妙的腦袋平齊。
她毫不猶豫地張開血盆大口，下巴與臼開，如蛇吞象。
【哇，這濡女聰明啊！解決了實力低的，從她身上獲得費用，然後遁入影界逃走！】
此刻司賓已經從恐懼的情緒中掙脫出來，上前不顧後果地伸手掐住濡女的脖頸。
打蛇打七寸！
這是司賓腦海中的簡單念頭。
意料之外，被掐住脖子的濡女，拚命掙脫，司賓感覺力道並不大，直到張牙舞爪的黏稠髮絲擰成細針扎破他的皮膚，流出汩汩鮮血。
「這傢伙一個普通人，怎麼敢上來攻擊我的？！」濡女矯舌不下，「不對，他怎麼可能在這裡待這麼久？！」
濡女又驚又慌，竟打算下狠手，髮絲綳直如利劍，襲向司賓的太陽穴。
星輝劍閃！
簌！
刺劍的破空聲陡然響起，綳直的髮絲只差分許就要貫入司賓的腦袋，刺進顱中。
也是這一瞬間，星瀾的刺劍精準地擊穿了她的頭顱。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
濡女喪屍生機后，蛇身依舊緊緊地捆了趙玉妙三秒才軟塌下來。
司賓從變成摺疊屏的電視廢墟中站起來。
目光凌厲的星瀾頭上飄過一個彈幕：
【迅速、凌厲、但是不夠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