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永別了
北元徹底消失了。
北伐大軍班師回朝，算上打仗的時間，只花了半個月不到，簡直就是用兵如神。
藍玉他們先帶著人馬回去復命。
朱柏則在衛兵的保護下慢慢往回走。
因為他受傷了，走不快。
老朱聽說朱柏中箭，心疼到不行，叮囑他坐馬車慢慢回來。
朱柏叫張武拉著一個假扮成朱柏的衛兵，在十幾個衛兵的護送下往應天走。
朱柏要求張武他們一日最多只准走三十里，而且要走一日歇三日，不要讓假扮朱柏的衛兵跟官牙客棧里的任何人說話。若是有人問就說殿下傷口疼，不能走太快，要休息。
他自己則一身便衣，帶著張玉和富貴和其餘侍衛去瓜州了。
一路上的衛所雖然熱情接待，卻默契的假裝不認識朱柏，而且都沒有上報這件事。
拜朱柏所賜，所有衛所的條件都好了很多，所以指揮使們招待朱柏的東西也比上一次好了不止的一點點。
河州衛指揮使何鎖南普聽說朱柏來了，也趕來西寧相見。
大概是這幾年生活太好了，朵兒只失結和何鎖南普都胖了一圈。
朱標看了看西寧的城牆，這兩年有錢不斷加高加固之後比之前高了一倍不止。
雖然現在沒有西北的敵人了，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朱柏樂呵呵聽他們彙報這些年的情況。
其實這些年，他們兩個的情況一直陸陸續續有通過各種渠道彙報到他這裡來。
總體而言，他們兩個還算是好官。
勤於練兵，境內百姓安居樂業，他們基本能掌控底下的官員，沒出現大貪官大酷吏。
其他的一些小問題都不重要了。
朱柏說把這邊的官牙局生意說給他們就給他們了，只要他們交夠利潤就再不插手。
他們為了保住官位，也不得不拿出一些利潤來為百姓做事。
百姓們擁戴，那官牙局的生意也就越好。
所以其實是個良性循環。
這兩年河州和西寧也給他運了不少好東西過去，大家算是雙贏。
何鎖南普他們有點唏噓，十幾年一晃就過。
朱柏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是個小不點，現在都已經長大成人了。
朱柏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離開的時候說：「兩位大人，本王如今在藩地輕易不得出來。所以下一次相見，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到十幾年後了。兩位好好保重身體，仁愛百姓。感謝你們為大明所做的一切。」
兩位大人有些動情，紅了眼眶拱手：「是殿下。多謝殿下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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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出嘉峪關，直奔玉門和瓜州。
這一路不用擔心蒙古人再來搗亂倒是很順利。
路上還遇見了不少商客，跟朱柏講了許多西邊的事，分享他們帶來的各種好吃的。
朱柏一邊走一邊玩，一邊混吃混喝，快快樂樂到了玉門。
王托托他們才安頓下來，朱柏已經跟嘉峪關和瓜州打過招呼叫他們兩邊支援玉門的衛所修建。
嘉峪關和瓜州知道只要王托托定下來了，他們就安全了，所以也樂得支持。
衛所的基礎已經打好了，現在在砌圍牆。
看那樣子，一個月內肯定能修好。
王托托罵罵咧咧說：「我本來是尊貴的大汗，現在成了個修城牆的苦力。」
朱柏笑嘻嘻地說：「你本來被我趕得滿草原跑，吃了上頓不知道有沒有命吃下一頓，現在有了固定居所，吃皇糧，還想怎麼樣。」
說是吃皇糧，其實就是朱柏給他糧餉。
王托托心裡也知道，翻著白眼問：「你打算去哪兒？」
朱柏：「瓜州啊。你把人家李光打劫了一下，我不總要去安撫啊。」
王托托哼了一聲：「呵呵，他這麼小氣幹什麼。他賺的銀子那不也是收的客商保護費么。我現在就在保護客商，就當是提前收了點定金唄。反正都是一個鍋里的肉。」
朱柏哭笑不得：「你還是一樣的胡攪蠻纏。」
王托托冷笑：「你還不是一樣的奸詐。話說你這幾年吃了什麼，怎麼比我還高了。」
朱柏齜牙一笑：「不要著急，老子還在長，以後至少比你高一個頭。」
「滾。」王托托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轉頭看了一圈，說，「你帶的人太少了。派一百個人送你吧。」
朱柏嘆息說：「只要你們老實了，就沒人敢打劫我們了。」
玉門往瓜州是荒漠，朱柏他們依舊在上次哈迪爾帶他們去的小綠洲過夜。
朱柏一向不嬌氣，出來都是跟衛兵們一樣輪守值夜。
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上半夜是張玉帶人值守，中間朱柏，天亮前富貴來。
到了朱柏輪值的時間，他帶著幾個人分別朝向不同的方向警戒著遠處。
這一次他把自己的望遠鏡帶來了，時不時望一眼遠處一望無際的荒漠。
月光下，荒漠里忽然出現無數黑點。
卧槽，狼！
還好今夜有月亮，不然這些狼到了眼前，都未必能發現。
他一下就跳了起來，用望遠鏡仔細看了看。
沒錯，就是狼。
而且有一百多條，是一個龐大的狼群。
它們應該是早就聞到味道不知道跟蹤了多久，等他們人少的時候才敢靠過來。
這十幾個人，還不夠狼填飽肚子的。
全部消滅是不可能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頭狼，用手銃直接幹掉，其他狼自然就跑了。
他用望遠鏡在這群狼里仔細搜索，然後定在了一匹身形巨大的老狼。
之所以知道它是老狼，是因為它嘴邊有白毛。
那頭狼沒有叫，卻激動得搖尾巴。
朱柏忽然喃喃地說：「是你啊。」
夜裡張玉夢見朱柏在他耳邊說：「醒來，有狼。」
迷迷糊糊間，聞到一股腥臭味，張玉一下醒了，拿起刀跳了起來。
遠處的黑暗裡，無數發著幽幽綠光的眼睛盯著他們，像是幽冥地府跳躍的鬼火。
張玉有些懊惱，一路都沒有敵人，導致他們放鬆了警惕。
狼都到跟前了，他們卻完全不知道。
要不是篝火還在熊熊燃燒著，那些狼不敢靠近，他們這會就都成了狼的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