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展球技虐對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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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注意力很快便轉移到球場上面了，從沈小風第一個進攻開始，大家就知道，這可能是一場龍爭虎鬥。
球場上，先進一球的沈小風單手抓著球，站在三分線外面，冷眼看著神經線緊繃著的祝京律。
沈小風如一座巋然不動的山，穩穩矗立在球場之上，讓人感到無力撼動。球場四周的吵雜聲慢慢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看著場上的戰況，生怕錯過精彩鏡頭。
倏忽，砰的一聲球響！沈小風的身形動了，他拍打著球，再次朝著祝京律身旁俯衝過去。但是這次沈小風的動作並沒有方才那般迅猛，他的動作在同學們的眼中好像被一幀一幀地分解開來似的，優雅而緩慢。
看著沈小風飄逸優雅而緩慢的動作，同學們的心中都冒出一個疑惑，這麼慢的動作是想突破呢？還是自殺呢？
祝京律不是庸手，對於這個破綻百出的突破，他一步側滑，便將沈小風的去路堵住了。可是祝京律還沒來得及竊喜，沈小風前探出來的腳尖在地上一點，身體不單止穩了下來，而且還來了一個急速的變向。
動作由緩到急，動感十足，引人入勝。
沈小風的左手吸著球，往左邊一拍，頃刻間就和祝京律拉開了一段距離。
祝京律看見沈小風驟然變向躲開自己的防守，心中一急，想要撲向沈小風，可是他的腳下卻踉蹌一滑，險些撲倒在地。
沈小風並沒有理會向自己俯首稱臣的祝京律，雙手握著球，屈膝起跳，舉球過頂。他的身姿在空中飄逸優美得讓眾人陶醉其中，不能忘卻。
沈小風的手腕柔和一劃，球就飄出了他的手心，飛向籃筐！在眾人的注視下，球唰的一聲入網。
「好漂亮投籃的姿勢。」有不少同學覺得眼前一亮，心靈上好像受到了洗滌一樣。
「動靜結合的突破，轉變自如。這是不是叫人球合一？」有不少資深的籃球熱衷者心底上有著疑問。
有不少圍觀的同學還情不自禁地拍掌，完全忘記了他們討厭這個鄙視皇朝球隊、鄙視籃球的人。
霍承冠見祝京律連失兩球，臉色也變得陰沉了起來，他高估了祝京律。
「冠哥，這個祝京律也太一般了吧！還不如你，皇朝籃球隊的隊長真讓人失望。」周文彬在霍承冠的耳邊上，細語說道。
霍承冠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球場上的兩人，一個是他想除之而後快的人，一個是對他阿諛奉承的棋子。
在外人看來，祝京律真的很菜，被人隨便晃過，毫無還手之力。可是誰能夠真切感受到他親臨戰場的心情。
明明是一個動作緩慢的突破，可是那個動作不知會在什麼變得快如閃電，甚至消失於視線之內。
當你面對敵手，並且猜不到敵手的招數之時，你心底只有陣陣的恐懼。
祝京律沒有陣陣的恐懼，因為這時他只感到自己臉上陣陣的火辣。身為一個籃球隊隊長，被人當眾連進兩個球，而自己毫無反擊的餘地，任他祝京律有著鋼板厚的臉皮也掛不住。
祝京律怒視著胸膛微微起伏的沈小風，他必須要讓沈小風嘗嘗苦頭，不然的話他何以立足隊長之位！
球場上的兩道人影不停閃動，沈小風風姿卓越，瀟洒偉岸的身姿一點一滴刻印在圍觀同學的腦海里。而他們好像找到了除國青十二將之外，又一個值得仰慕的天才球員。
祝京律不斷追趕著沈小風的腳步，竭力阻擋著沈小風的進攻，可是見效甚微。不管他怎麼努力，怎麼拚命，都好像泥牛入海一樣。
祝京律微微喘著氣息，他擦了一把汗水，仰頭望著站在眼前的沈小風，心中無故升起一股無力感。他太天真了，以為沈小風的實力不及邱天。誰能想到像邱天這樣的天才球員當真好像能在大街上撿到一樣。
圍觀的同學都呆若木雞，他們以為這會是一場龍爭虎鬥，卻沒想到這是一場屠殺。
沈小風連續進了四個球，而祝京律凄慘得連球都沒碰過，跟別提什麼反擊了。霍承冠陣容中的不少人，臉色奇差，他們好像能夠預見這場比賽的結果一樣。
麥子色肌膚的沈小風，身姿挺拔，恍如一座矗立不朽的豐碑。他的額頭上冒出了成顆的汗珠，嘴唇蒼白如紙。
雖然只是兩分鐘左右，但由於他肆無忌憚的全力發泄，身體上的體能開始出現問題了，體能供給速度過於緩慢，機能供不應求。
邱天雙眸緊緊盯著沈小風，不斷觀察著沈小風的變化。他了解沈小風的實力，如果要對付祝京律這樣的對手，體能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是沈小風此時卻抱著發泄的心態，好像宣洩著世界對他的不公。
沈小風並沒有理會邱天和唐煙兩人擔憂的神色，他一手抱著球，另一隻手伸出一根食指，喘息說道：「還有一個球，請你兌現你的承諾。」
沈小風單手將球甩向地板，球斜著砸到地上，反彈向祝京律。
看著沈小風將球甩向祝京律，圍觀的同學眼睛一下子睜大老大，滿臉驚詫。
「沈小風這是幹嘛？」
「是要給點面子我們校隊的隊長嗎？」眾人一致認為沈小風是在給祝京律一個反擊的機會。
可是，他們都錯了，連祝京律也錯了。祝京律看著飛向自己的球，心中一陣竊喜，以為反擊的機會來了。
然而下一刻，沈小風就出現在他的面前，手掌一下子吸住了飛向祝京律的球，同時身體一側，矯健的身姿和祝京律擦肩而過，帥氣非常。
「什麼？」
「好快的速度！」眾人又一次被沈小風展示出來的手段嚇到，干張的嘴巴已經讓他們的胃酸都被吹乾了。
沈小風的身影快如閃電，瞬間就從祝京律的身邊飛竄過去，朝著籃筐*進。
「沈小風，別以為我是好惹的。」祝京律咬牙徹齒地吼道。他的速度猛然爆發，立刻轉身直追沈小風。
直插進籃底的沈小風並沒有理會發狂的祝京律，他雙腳一併，如箭拔起，柔軟的身軀在空中壓成了一輪彎月，盡展體態之美。
沈小風單手高舉著球，雙眼緊盯著籃筐，眼眸中恍如燃燒起一團火，似要將他的不滿都燃燒盡。
祝京律大叫一聲，橫空從沈小風的側面飛撲過去，他要阻止沈小風這記扣籃，不管用什麼手段。
突然間，圍觀的同學好像看見或感受到球場上爆發出一股力劈華山的氣勢。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籃筐好像被一道閃電劈中似的，整個籃架兀然低了十幾厘米，而籃筐完全被沈小風的劈扣壓彎了。
在沈小風劈扣的同時，祝京律飛撲的身軀受不住控制，撞上了沈小風。當祝京律撞上沈小風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好像碰到了一面堅固如鋼的牆，以至於他踉蹌落地，險些仰面而倒。
哐當的一聲響，沈小風鬆開了手，飄飄然落地。落地的沈小風，雙手捂著臉，手指按著自己的太陽穴，閉著眼睛，表情有些難受。
邱天見狀，立馬就衝過去，大喊道：「老大，你怎麼了？」他一邊朝沈小風衝過去，一邊打開手上的瓶子，在裡面倒出三顆黑色的葯膠。
聽著邱天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沈小風一把擦去額上的汗珠，不經意間的同時他順手將自己眼角的淚水也擦去了。
沈小風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回應道：「我沒事。」
邱天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手上的三顆葯膠塞進了沈小風的嘴裡，隨即又幫沈小風按摩太陽穴。敢情兩人是一對親密的情侶。
觀看比賽的人都沒有注意到沈小風和邱天兩人，此時的他們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並且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球，死死地盯著還在顫顫巍巍的籃架和已經下垂的籃筐。
他們沒有想到扣籃能擁有這般衝擊力，好像能夠隔著空氣擊碎他們的心，讓他們在沈小風扣籃的那一刻窒息。
萬通此刻傻了眼，他一直自以為傲，認為自己對最強高中生了如指掌，但是這時他才知道自己所知的信息中少了沈小風這個最強高中生。
呂倩雲驚愕地看著沈小風，表情都僵硬了，腦海里除了沈小風那記驚天動地的扣籃之外，一片空白。
那些驚呆的同學，回過神后，忍不住發出陣陣驚嘆聲，他們都被沈小風的爆發力嚇壞了。
沈小風慢慢咀嚼著葯膠，緩緩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在賽場上，沈小風好像忘記了那些流言蜚語，想得更多的是自己不幸的籃球生涯。他不像一個接受挑戰的球員，而像一個滿腔恨意、需要發泄的狂人。
沈小風穩定身體狀況后，緩緩睜開雙眼，瞟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祝京律。他並沒有過多在意祝京律，而是忍受著腦海里天旋地轉的感覺，環視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同學們。
「各位，如果你們不瞎，就別靠流言來了解我。」沈小風高昂的聲音響徹著中央球場：「我從來不會鄙視熱愛籃球的人，即使他的技術不如我。因為每一個熱愛籃球的人，都是可敬可愛的人。」
全場同學都注視著沈小風，腦海里全都是沈小風淡雅而霸氣的身影。此時此際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沈小風在說什麼。他們只知道如果自己有沈小風一半的實力，估計早就趾高氣揚，目中無人了。
他們已經不再在意沈小風是否小瞧籃球隊，或者侮辱皇朝的籃球。因為他們已經喜歡上這個實力非凡的同學，喜歡得可以容忍他所有的過錯。
這時，擠滿人的樓梯通道讓出了一條路，戴著老花眼鏡、頭髮花白的王全福順著樓梯走向球場。
王全福來到沈小風跟前，朝沈小風微笑點頭，然後他扯著嗓子大聲說道：「同學們，請你們不要誤解了沈小風同學，他並沒有小瞧我們籃球隊。他之所以不進球隊，是因為他無法和隊友磨合。籃球是一個整體的運動，沒有人可以脫離同伴。」
「那為什麼國青的百里單刀可以？」這時，看台上面有同學大喊著。
國青隊有個擁有國青金章的人，綽號叫百里單刀，他沒有朋友，沒有同伴，永遠都是孤獨的一人，在球場上獨自一人奮戰，憑一己之力扛起一支球隊。球迷們都說他強到可以沒有隊友。
王全福苦笑了一下，回答道：「全國有幾個人能進國青，他們都已經是超出常理之外的人了。」
王全福是校方派來解決這次糾紛的，聽從朱校長的囑咐，他已經極力避免有關國青和沈小風身體上的問題了。
邱天的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他死死盯著看台之上提出疑問的那名同學。本來沈小風腳下的路是一直通往國青隊，但是天意弄人。自此，邱天他們從不在沈小風的面前提起這些事。
然而，此時此刻竟有人當眾在沈小風的傷口上撒鹽。
「老大，我們回去吧！」邱天架起沈小風，走下球場，準備回去。
「班長，幫我向班主任請個假。」沈小風經過呂倩雲身邊的時候，向呆愣的呂倩雲說道。他現在的狀況需要回家休息一下。
唐煙看見沈小風沒什麼大礙，也帶著那群刺頭學生回教室上課了。
而那個無人敢接近的炎宇，冷漠地瞟了一眼球場下面的霍承冠，最後雙手插著褲兜，不緊不慢地離開了這裡。
唐棠很好奇，忽閃的眼眸，一直注視著那個氣質拒人千里的炎宇，直到炎宇完全消失。
「如果沈小風同學以後改變主意，想要進籃球隊玩玩，我們是無任歡迎的……」王全福滔滔不絕地嘮叨著，繼續努力解釋這件事情的因由。
但是在場的同學們沒有幾人是認真聽他嘮叨的，他們都望著那個被邱天架起的背影，雖然沈小風腳步蹣跚，但是在眾人的眼中卻是風姿卓越，此刻讓他們著迷。
「老大，以後要發泄，可以喝點酒什麼的，你這樣耗體能，萬一出了事怎麼辦？」邱天架著腦袋有些暈乎的沈小風，走向校門。
「你應該懂，我為什麼這樣做。」沈小風心中湧起悲涼。
征戰賽場，汗撒球場，肆無忌憚地奔跑在賽場之上，享受著所有人對他的捧愛，榮譽加身，為國出戰。這些，沒有一項是沈小風不喜歡的。
只是，這些東西對於他來說，是一件件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