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我為人皇！我為天帝！

姜祁看著蚩尤那分離的屍首，沉默片刻之後，將其收了起來。

而後，采世界之力，化作一封棺材。

「人族太子敕命，我族戰神蚩尤，今死於戰場，乃正面遭刀兵而薨，至死，無一傷口在背。」

「今我命，以人王之禮，葬我族蚩尤戰神於華山之巔。」

姜祁輕聲說著，抬手，以人道薪火，在那棺材之上銘刻了一行大字。

『人王千古』

做完這一切之後，姜祁引動空間之力，將這棺材送往三界。

雖然現在天外天和三界之間存在著壁壘，但姜祁方才被上清聖人送來天外天，尚有三分偉力殘留。

往返可能不夠，但送一個沒有生機的棺槨還是能做到的。

姜祁看著前方無垠的黑暗，默默的嘆息一聲。

至此，曾經與黃帝涿鹿，曾經距離人皇之位只有一步之遙的人族戰神，已經徹底的落幕。

姜祁給了他最後的體面，也給了他人族應有的尊嚴。

作為一名戰士，以人族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戰死。

蚩尤死了，但事情還沒完。

「玷污人王屍身，肆意操控我族。」

姜祁輕聲說著，目光彷彿越過了天外天，看向了在那無數混沌天魔之後的莫名存在。

「這個仇，我會報的。」

從最開始的華胥徹，到現在的蚩尤，姜祁不敢確定有多少人族的先輩被這般玷污，在種種不甘之下，被迫成為混沌天魔的爪牙。

但姜祁知道，華胥徹不是第一個，蚩尤不是最後一個。

這一切，總要有一個說法。

姜祁決定向那混沌天魔之後的幕後黑手討要這麼一個說法。

他看著前方的黑暗，緩緩地邁步。

身軀模糊了一瞬。

可就在姜祁要穿過空間，去往下一個戰場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

姜祁似有所感的轉過身，看向了身後。

在姜祁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身影。

這人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穿著一襲紫色的長裙，嘴角帶著微笑。

「晚輩，見過西王母。」

姜祁拱手行禮。

他曾經在玄女宮見過這位太古大神的塑像。

「不必多禮。」

西王母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有人在等你。」

姜祁聞言一愣，很是失禮的越過西王母，目光落在了八萬里之外的玄都城上。

天女靜靜的站在那裡，好似感覺到了姜祁的目光，抬起了眸子。

她的眸子裡帶著一抹笑意，但眼角卻有淚花閃動。

兩個人，隔著八萬里的天外天，將目光結合在了一塊。

「你要去做的事，本座勉強能猜到一些，這時候的你，不該有任何多餘的麻煩。」

西王母輕聲說道：「所以，本座沒有把妙音帶來，這也是她的要求。」

「但，你要去見她嗎？」

姜祁抿了抿唇角，他明白西王母的意思。

接下來，自己要奔赴最前方的戰場，可能會遇到不可力敵的存在。

也可能會被無數的陰謀詭計纏身。

而妙音，是他最親最近的人之一，若是離開了玄都城，即便有西王母在側，也不是絕對安全。

妙音不想讓姜祁分心，哪怕只是一點點。

姜祁聽著西王母的話，下意識的朝著玄都城所在邁步。

然而，那遠在萬里之外的天女卻微微搖頭。

天女的眼角眉梢依舊帶著笑，但笑中的淚花，卻讓姜祁的心都在抽痛。

她知道自己想見她，想的快要瘋魔。

但她更知道，此刻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最終，姜祁收回了腳步。

他抬手，枯寂的天外天卻有風吹起。

風兒吹拂了八萬里，吹動了天女的青絲。

一縷髮絲飄飄揚揚，被風兒裹著，落在了那紅衣道人的手中。

姜祁把這一縷青絲極妥帖的收起來，貪婪的注視著天女的眸子。

「以此為信，待我歸來，便成親。」

「可好？」

姜祁問。萬里之外的天女微微頷首，淚珠滾動。

她看著那紅衣身影轉身，相比昔年初見時的單薄少年，此刻的他，那寬闊的背影彷彿能撐起一切。

天女的眸子迷離，依稀之間，看到了一個紅衣少年的影子。

少年廟祝站在廟宇之前，拱手行禮。

「姜祁見過天女，不知天女何來？」

初見時的影子，與現在的背影合二為一。

妙音夢囈一般的呢喃著。

「我的夫君啊，你也曾是鮮衣怒馬少年郎……」

…………

姜祁站在黑暗的天外天，此刻的他，已經遠離玄都城不知多少個萬里。

在他的背後，甚至已經感知不到玄都城的氣機。

此地，已經是天外天的天盡頭，再往前一步，就是無序混沌。

甚至於，在這個地方，早已經不是玄都城的覆蓋範圍。

換而言之，此地，乃是混沌天魔的大本營。

或者說，是進入三界天外天的跳板。

姜祁看著眼前那無數的混洞，以及在混洞之內若隱若現的猩紅眸子。

「劍來。」

他喚。

「錚！！」

於是那四劍合一的劍器浮現在了姜祁的手中，劍鋒璀璨到了極點，彷彿一顆星辰。

「鐘鳴。」

姜祁又喚。

於是那開天至寶招搖，浮現在紅衣道人的頭頂，垂落道道混沌氣。

「塔起。」

最後，姜祁抬起了眸子，眼前彷彿出現了那偉岸的至尊。

昊天塔浮現在了姜祁的身側，天帝氣機是那樣的霸道且暴烈，但落在姜祁的身上，卻又無比的輕柔。

好似那位至尊並未離開，而是站在姜祁的身側。

「您有您的戰場，此刻，我也有我的戰場。」

姜祁看著昊天塔，輕聲說。

「嗡！！」

昊天塔內突然出現了一頂冠，一身袍。

一十八冕旒的天帝冠。

篆刻山川鳥獸，日月星辰的人皇袍。

姜祁看了一眼，而後便笑了。

是了，站在這裡，總要有一個能代表三界的身份。

「小姑姑，侄兒厚顏，暫居此位。」

姜祁輕聲說著，那冠與袍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嗐！！！」

姜祁眼前那無數的混洞突然暴動了起來。

無數的混沌天魔從混洞中鑽出，那一雙雙密密麻麻的猩紅眸子，都集中在了一處。

所有的混沌天魔，大羅也好，混元也罷，有靈智也好，僅有本能也罷。

都在看著那身穿人皇袍，頭頂天帝冠的身影。

「轟！！！」

極端暴躁的混沌魔氣爆發，四頭混元大羅天仙層級的混沌天魔出現在了姜祁的前後左右。

漆黑中夾雜著猩紅的氣機，鎖定了姜祁的一切時間，空間，因果，乃至於道則。

頃刻之間，便是必殺之局！

面對這四尊混元大羅天仙層級的混沌天魔，姜祁卻只是揮劍。

也僅僅只有揮劍。

「嗤……」

劍光閃爍了一瞬，也斬斷了一頭混元大羅天魔的身軀。

姜祁抬起頭，眸子中滿是凶狂的戰意。

「吾立於此！」

「吾為人皇，亦為天帝！」

「當斬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