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縱橫計、出兵!

208.縱橫計、出兵!

浣月大軍由浣月輔國大將軍幽絕率領,所到之處無不伏屍如山、千川血河。

弛天帝還親征御風、除夜,一根玄武杖殘忍暴虐之處比之幽絕有過之而無不及。

朝堂上一陣靜默,竟無一人出聲。

德武帝見文武百官皆無一人言語,沉聲道:「眾卿家,該如何抉擇?」

驃騎大將軍褚連橫先奏道:「皇上是我仙樓至尊,怎麼能讓皇上入浣月,讓仙樓受這樣的奇恥大辱!」

丞相付出雲也奏道:「褚將軍所言極是,浣月國弛天帝竟然向仙樓發出這樣的勸諫策,完全是對皇上的大不敬,更是對我仙樓的歷代先祖的羞辱。但是,」

他話聲轉沉,「但是,如果跟浣月宣戰,只怕浣月大軍壓來,我仙樓將士百姓血塞山河、情何以堪……」

何尚書也奏道:「難道就因為懼怕浣月,就讓皇上去浣月任人呼喝宰割嗎?那跟亡國有什麼差別?」

佐南都尉刁斗道:「大丈夫頂天立地,與其受這樣的屈辱,不如上下一心搏個你死我活,好過受他的鳥氣!」

其他也有一些官員奏言,有的主戰,有的則表示對與浣月作對的擔憂。

但更多的官員則沉默不語。

荀侍中也一直未有開口。

這實在是一個太過艱難的抉擇。

德武帝見這樣下去根本也不可能有什麼結論,衣袖一揮:「好了,都住口。」

霍然立起身來,「退朝!」

說罷拂袖而去。

荀侍中心情沉重地回到府中。

一進府門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夫人奇怪地問荊合:「怎麼回事?老爺這是怎麼了?」

荊合便將自己聽來的消息稟告。

夫人聽了吃驚不小:「怎麼會這樣?」

門外匆匆走進來兩個年輕公子,見了夫人便行禮:「娘。」

正是荀侍中的兩個兒子。

大兒子荀尤,小兒子荀季。

夫人點點頭:「都回來了。」

兩人問:「爹呢?」

「在書房。」夫人道。

兩人便進了書房:「爹,聽說朝廷出了大事,皇上緊急召見文武大臣,怎麼回事?」

荀侍中見了兩個兒子,便將浣月國弛天帝發來勸諫策之事說了一回。

「這個弛天帝,欺人太甚!」

兩個兒子憤然道。

荀侍中道:「朝廷中已經紛紛在傳,說不僅是仙樓,遲越、南進、仙竹、晨恭也都收到了所謂的勸諫策。恐怕其它的尤龍、遲越、奉治這些國家也都收到了。」

荀尤道:「這個浣月國的弛天帝究竟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囂張?」

荀季道:「就是啊,竟然同時挑戰這麼多國家,還這麼咄咄逼人。」

「難道你們沒聽說過明丹、御風滅國之事嗎?」荀侍中道。

荀尤、荀季也有所耳聞,明丹、御風都覆滅在浣月輔國大將軍幽絕手下,手段極其威猛,勢不可擋。

弛天帝更是與幽絕一起親征,一根玄武杖下冤魂無數、千川血河。

荀侍中嘆道:「可惜為父只是一介文官,早知今日,就該讓你們好生習武,也好衛國護民。」

荀尤、荀季也是習文。

國難當頭,兩人胸中亦是憤懣難平。

荀尤道:「不管他怎麼厲害,敢同時與這麼多國家為敵,只要這些國家都聯合起來,難道還怕鬥不過他嗎?」

「對!」荀季也道,「好虎還難敵群狼,怕他作甚?」

荀侍中點了點頭:「不知道其它國家作何打算。」

寧葭睜開眼時,只見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

忽然聽見門響,一個人走了進來。

寧葭嚇得立刻跳下榻來,拿袖子遮住自己的臉,一臉驚恐地盯著進來的人。

「姑娘,你終於醒了。」

來人是丫鬟七花。

寧葭緊盯著她,一個字也沒敢說。

七花微笑道:「姑娘你別害怕。」

說著就向寧葭走了過來。

寧葭一把推開她向門外跑去。

剛跑到門口,卻跟另一個丫鬟香兒撞了個滿懷。

「唉喲。」香兒叫了一聲,「這是怎麼了?」

「香兒,你來得正好,這位姑娘醒了,連聲謝也沒有,就要往外跑呢。」七花在內道。

寧葭推開香兒又往外跑,卻被香兒趕上去一把扯住。

寧葭連忙要掙開她的手,沒想到這香兒力氣不小,竟掙脫不開。

寧葭被她扯住,驚慌地回頭望去,見七花正立於門邊笑望著自己。

七花向寧葭微笑道:「姑娘,你別害怕,這裡是荀侍中大人的府上,老爺夫人都極和善的。」

「荀侍中?」

寧葭從未聽過這個名號。

看她們兩人好像並不認得自己,便不似方才那般急於逃跑,試著問道:「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駐星城呀。」七花道。

駐星城?

寧葭又吃了一驚:「這裡是仙樓國?」

駐星城就是仙樓國的都城。

香兒聽了笑道:「對呀。不然還能是哪裡?」

這裡不是浣月,自己不知怎麼地竟然跑到仙樓國來了。

這麼說,就不用害怕浣月的緝拿令了?

寧葭心裡一松,腳下一軟,差點沒再摔倒。

香兒連忙扶住她。

七花也走過來扶住她:「大夫說你凍餓傷身,虛症不輕,哪兒經得起這麼亂跑呀?」

又說,「餓了吧?」

她的聲音平順、柔和,倒有幾分像、像、芳綺……

但她忽然在腦海中拚命對自己搖了搖頭,甩掉了那個已經浮在眼前的影子……

七花向香兒道:「我來扶她,你讓廚房準備些吃的送來。」

香兒應了聲便去了。

「跟我來吧。就算要走,也要先填飽肚子才好呀。」

七花扶著寧葭重新走回了方才的屋子,將寧葭帶到桌旁,讓她坐下,「你先休息休息,吃飯也要有力氣不是?」

寧葭坐了下來,輕聲道:「多謝。」

「你該謝的可不是我。」七花柔聲笑道。

寧葭便不解地望著她。

七花道:「是我們老爺,他在山上看見一隻梟鷹抓了你,讓荊護衛把梟鷹射下來,這才救的你。」

原來是這樣。

寧葭終於想起來自己被一隻梟鷹抓上了天空的事。

沒想到是這裡的荀侍中救了自己,自己還誤打誤撞地來到了仙樓國。

「到了府里,老爺就去上朝了。是夫人讓人請了大夫,給姑娘診脈、開方。」七花道,一邊將熱茶斟了,雙手遞到寧葭手裡,「來,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多謝。」寧葭輕聲道,接過茶喝了。

只覺一股暖流自喉而下,直達小腹,渾身便暖了好些。

忽見七花回身向外施了一禮,口中道:「夫人。」

寧葭忙抬頭看時,只見一個一身錦繡襖裙、雍容華貴的婦人款款走了進來。

七花迎著夫人走了去,與夫人身後的香兒站作一排。

夫人走至寧葭對面坐下,七花、香兒一人一邊侍立於她身後。

夫人看了看寧葭,點頭道:「不錯,氣色好多了。」

寧葭便立起身來,轉出桌外,向著夫人深深施了一禮:「多謝老爺夫人搭救之恩。」

夫人看她行禮的身姿,倒有些意外:「看你一身平常裝束,這行禮卻像是個大家小姐,你是哪家的閨女?」

寧葭聞言,局促間不知如何回言,頓了一回方道:「本是與家人遠赴探親,不料遭了賊人,爹娘皆亡,只自己孤身逃得,回不得家鄉,流落在外。」

夫人聽了倒有些傷懷:「這孩子好可憐見的。」

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棠。」寧葭頓道。

「祖姓為何?」夫人問。

寧葭猶豫一回,道:「姓遲。」

夫人又問:「家鄉何在?」

「家鄉、也沒什麼人了。」寧葭只道。

「這樣啊。」夫人更覺她可憐,「昨日大夫診過脈,道你身體尚弱,你可放心在這兒休養,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儘管跟我說就是了。」

寧葭又立起身來,向夫人施了一禮道:「您的美意,小棠心領了,我已無大礙,就不多打擾了。」

夫人只道她拘束,又可憐她身世,微笑道:「你又無處可去,既然來了,你就安心住下吧。等你想好了去處,再走不遲。」

寧葭左右也無有去處,便向夫人施禮:「多謝夫人。」

夫人又讓七花給她尋了兩身半舊的襖裙,讓她換了。

次日荀侍中早早入朝。

朝上仍然眾說紛紜,最終皇上聽取了荀侍中的建議,派人前往其他國家問詢,可否願意聯手抗敵。

荀侍中下朝回來,寧葭便走上來行禮:「荀老爺,多謝救命之恩。」

「你是?」荀侍中看了看她,想起來夫人跟自己說過,自己帶回來的那個被梟鷹叼走的姑娘昨天已經醒了,暫時還留在府上,「你沒事了吧?身體好些了?」

寧葭回道:「已經好多了,荀老爺救命之恩感激不盡。」

「那就好,就暫先住下吧,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問問夫人。」荀侍中道。

「是。」寧葭道。

寧葭在荀府休養了幾日,精神好多了,便向荀侍中與夫人告辭:「叨擾數日已是冒昧,老爺夫人的大恩銘記於懷,不敢擅忘。」

「你這是要去哪裡?」夫人道。

「夫人不必記掛,小棠自有打算。」寧葭道。

既然她病體已愈,夫人也不便多留,便命七花:「取二兩銀錢來交予遲姑娘。」

寧葭連忙推辭:「承蒙搭救,還沒能報答半分,怎麼敢再受銀兩?」

「你孤身在外,有些銀兩傍身遠路也好行些,就不要推辭了。」夫人道。

寧葭愧領了銀錢,再謝過老爺夫人,便孤身出了荀府大門。

在陌生、熱鬧的大街上她茫然走著。

方才跟夫人說自有打算,不過是不好再叨擾別人,其實根本不知該去哪裡,只是漫無目的地混走罷了。

到了黃昏,才來至城外一處結滿蛛網、滿是灰塵的破屋。

索性竟有一張殘腿的木床,勉強可以睡得。

寧葭便在這裡歇腳。

白日里或城外或城裡尋些吃的,晚間就宿在這間破屋中。

而浣月國凈月城中,馳天帝已經接到奏報:幾個國家正在商討聯合對抗浣月。

馳天帝哼道:「不自量力。」

又道:「是誰出的主意?」

雲麾將軍龐化虎回道:「是仙樓國向遲越、南進、仙竹等國發出了詢意詔。」

「那就先滅仙樓。」馳天帝道。

當即下旨,由輔國大將軍幽絕帶領十萬大軍,雲麾將軍龐化虎為佐,即刻出兵征伐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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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劫斬之濁流霜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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