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雙脈象、獨印困雙獸1

7. 雙脈象、獨印困雙獸1

幽絕聽來,這姑娘的心脈倒是平穩無瀾,只是她牽住自己的手卻傳來警惕的氣息。

幽絕心中微微冷笑,道:「多謝提醒。」

榆兒便牽著幽絕往山下走去。

小彌則跟在他二人身後。

三人向北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一個小小的漁村。

村中來往之人皆是普通漁民打扮。

頭戴一個低低的帽子,身穿著肥大的衣服和褲子,上面還沾著些魚鱗,散發著海水的鹹味,腳上穿著一雙看似動物毛皮製成的靴子,是為了防水而穿的。

榆兒和小彌領著幽絕進到一個簡陋的院子,院中掛著些魚乾,一個大水缸中還養著兩條胳膊粗細的長須黑色的魚。

三人在一扇老舊的矮矮的木門前停下,門內正飄出悠揚、歡悅的笛聲。

小彌向牽著幽絕的榆兒道:「到了。榆兒姐姐,你去請清漪姐姐出來吧。」

「好吧,你們在這兒等著。」榆兒道,悄悄在手上灌注法力,幽絕突覺渾身僵硬,手腳便不能動彈。

「你……」幽絕情急開口,卻無一聲。

「怎麼了?」小彌看他情形不對,問道。

「放心,就是讓他老實點兒,不能欺負你。」榆兒笑道,「乖乖在這兒等著。」

說著,便推開那扇木門,進到屋內。

屋內只有些簡單的桌椅,並沒有人。

榆兒又走進裡屋,一個素白衣衫的女子正坐在窗前桌邊,橫著一根翠笛,輕快地吹奏著。

兩個七八歲上下的孩子正圍著她,聽她吹奏。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面貌極為相似,是一對雙生子。

桌子另一側亦坐了一個約莫二十歲上下的男子,一襲青色長衫,清癯臉頰,星目如水,望著吹奏笛子的女子並兩個孩子,面含微笑。

一張破舊的木床上半躺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病容滿面,也正望著這邊。

見她進來,素白衣衫的女子向她眨了眨眼,青色長衫的男子起身來,示意她坐下。

榆兒向他二人點頭微笑,坐至方才青色長衫的男子所坐之處。

青色長衫的男子走至素白衣衫的女子身後,仍望著三人。

一曲吹罷,兩個孩子歡喜地道:「真好聽!」

「好了,去玩兒去吧。」素白衣衫的女子笑道。

「明天再吹給我們聽,好嗎?」小女孩對素白衣衫的女子道。

「好呀。」素白衣衫的女子應道。

兩個孩子便高高興興地牽著手出去了。

「榆兒,又去哪裡惹禍去了?」素白衣衫的女子轉頭對榆兒道。

「我哪有惹禍,只是去山上逛了一下罷了。」榆兒笑道。

「你可是答應了我,要聽我的話,我才帶你出來的。」素白衣衫的女子道。

「我有不聽清漪姐姐的話嗎?我可聽話了。」榆兒說著,起身走到素白衣衫的女子跟前,拉著她的袖子搖道,又望著素白衣衫的女子身後的青衫男子眨眼,「對吧,長離哥哥?」

這兩人正是青羅峰中的百里清漪和柳默。

柳默望著榆兒微笑道:「是。」

「看吧,長離哥哥說的你還不信嗎?」榆兒得意地道。

「我才出村一會兒工夫,回來就不見了你影子,不是說讓你在這裡等我們回來的嗎?」清漪輕聲責道,「外面人多事雜,你不要總是亂跑,萬一再……」

「不會的了,上次只是個意外,我不會每次都這麼倒霉的。」榆兒道。

「意外?都沒了半條命,把你娘急得跟什麼似的。」清漪道。

「我娘就是這樣,喜歡大驚小怪,遇到一兩個壞蛋,打一架,受點傷,很正常的了,她卻每次都大發脾氣,現在連青思也不許我騎了。」榆兒微微撇了撇嘴道。

「這叫大驚小怪啊?」清漪向她搖搖頭道,「真是……」

「方才去哪裡了?怎麼現在才回來?」柳默向榆兒問道。

「清漪姐姐,你聽說過脂骨草嗎?」榆兒向清漪道。

「嗯,脂骨草是療傷聖葯,對重傷垂死之人,更是有起死回生之奇效,只是長在深山,並不常見。」清漪點頭道。

「這附近的水鳴山上就有一枝。」榆兒見她說得如此清楚,定是有意,可惜自己沒能取了來。

「你怎麼知道?」清漪奇道。

「那天偶爾在雪爺爺的葯書上看到的了。」榆兒道,「我想清漪姐姐一定喜歡,所以就去水鳴山上找找看。」

「這孩子,」清漪笑道,「你便真找了來,我也得聽你娘的話。」

「清漪姐姐……」榆兒又抓住清漪的袖子搖了起來。

「可有找到嗎?」柳默在後道。

「這個……」聽柳默這麼一問,榆兒忽然想起來,自己還帶了個重傷的人,就在外面等著呢,忙對清漪道,「先別說這個,清漪姐姐,有一個人受了傷,現在就在門外,你幫他看看吧。」

「是什麼人?怎麼受的傷?」清漪聞言驚道,「你有沒有受傷?」

「啊、不是啦,我和小彌都沒事,是那個人自己受的傷。」榆兒道。

「那就好,」清漪鬆了一口氣道,「既然已經來了,就先看看那個人的情況吧。這裡不方便,讓他到外間吧。」

說著,望了望床上半躺著的人。

那人對他們幾人道:「我不礙事,姑娘你看著方便就行。」

清漪和柳默走至床前,對那個人道:「唐伯,你先休息一下,我們先出去看看。」

「好,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別客氣。」唐伯道。

「多謝。」柳默對他道。

「謝謝唐伯。」榆兒亦對唐伯道。

三人便出來,開了門,小彌與幽絕還在門外等候。

「小彌,先進來吧。」榆兒道。

見門開了,小彌先跳進屋內,道:「怎麼這麼久?」

又一個勁兒地向著榆兒眨眼睛。

榆兒向她笑道:「來啦來啦,著什麼急呀。」

榆兒指著門外幽絕對清漪道:「清漪姐姐,就是他……」

忽然想起來,這個人叫什麼名字,還沒問過,拍了拍幽絕的肩膀,解開了自己的法力,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幽絕卻向後退出三尺,儘力用模糊的視線警惕地望著這一群人。

「還是這副表情,真是的,要不是看在搶了你的脂骨草的份上,就讓你死在山裡,讓野狼吃了!」榆兒不屑道。

清漪在一旁,眼睛直盯著幽絕,臉上現出詫異的神色。

柳默立刻察覺到清漪面色有異,亦盯著幽絕看了一回。

「這位公子,你是如何受傷的,可否告知?」清漪向幽絕道。

幽絕方才聽榆兒喚她清漪姐姐,知道她就是那個醫術精明之人,不答反問道:「你能幫我治嗎?」

清漪側臉望了望榆兒,榆兒攤了攤手,嘆了口氣,道:「要麼,我現在就把他扔回山裡去吧。」

「啊?」小彌立刻睜大了眼睛望著榆兒。

「不是我清漪姐姐不給他治,問個話也這麼麻煩,你以為大夫都是神仙嗎?」榆兒無奈地對小彌道。

雖然清漪姐姐也算得上半個神仙,不過,給這種冷眉冷眼的人治傷能落什麼好。

「請問公子名姓?」清漪道。

幽絕仔細聽了聽各人心脈之聲,倒還安詳,便暫且回答道:「在下幽絕。」

「原來是幽絕公子,請坐吧。」清漪道,「我先給你把脈。」

幽絕也不進屋,就在院中凳上坐了。

清漪自袖中取出一方小小的四方絹巾,覆於幽絕手腕,替他診脈。

診得一回,收了手,微蹙著眉尖。

「怎麼樣?」小彌在旁急道。

清漪一手拿起幽絕胳膊,另一手又再覆於其腕,細細診來。

「幽絕公子是如何受的傷,可否告知?」清漪仍問道。

「只是在路上遇到從前的仇家,交手時受了點傷。」幽絕便道。

「原來如此。」清漪微微點頭,向柳默使了個眼色,起身道:「幽絕公子且在這裡暫歇,榆兒與我去采點藥草吧。」

說著拉起榆兒向院外走去。

柳默會意,亦跟在身後。

榆兒到底忌憚幽絕的猿杖紅光,回身又要向幽絕施展法力,幽絕有了前車之鑒,立刻將猿杖擋在身前。

小彌連忙擋在幽絕前面,道:「榆兒姐姐,我會小心地,你就別為難幽絕公子了。」

榆兒看了看她,突然繞過小彌伸手向幽絕猿杖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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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劫斬之濁流霜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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