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蓋勒特·格林德沃
「利益…偉大…」沐恩輕聲念到。
隨後他搖搖頭，踏上階梯，不斷踩著階梯上乾枯的落葉，發出嚓嚓的聲音。
嘎吱——
巨大的木門緩緩被他推開，發出刺耳的聲音。隨後到來的，是極致的寂靜。
他緩緩踱步在巨大平整的大理石磚上，環顧四周一圈后，手微微向前一推。
就如同沐恩告訴哈利的那樣，法師之手是靈活的，多變的。
無形無色的柔和波浪朝著四周擴散，在觸碰到牆壁、碎石之後的每一次反饋，在他的腦海準確無誤的映射出來。
如同蝙蝠的超聲波一樣。
這個技巧，只需要一點點的魔力，釋放出一點點的「波」出去。
也只是需要「一點點」的信息處理能力。
不多時，他便從城堡上方，找到了一個動態反饋。
一個佝僂的、枯瘦的老人。
想著，他緩緩轉身，朝著階梯走去。
不多時，他便走上了數層，來到一個陰暗的廊道，這裡房間眾多，然而空曠至極，除了一些鳥雀留下的羽毛、亦或者不知從哪兒飛來的落葉外，便再什麼也沒留下。
噔噔噔的腳步聲在走廊中不斷回蕩。
隨後，他在一個房間前緩緩停住。
門敞開著，沒有門鎖。空空如也的窗戶不斷刮著風，發出嗚嗚的聲音。
屋子裡，一張矮桌，桌上放著幾張羊皮紙，很舊很舊了，顯然他的主人曾不斷將它翻看。
剩下便是一張鐵柵欄的床。床只有發黃的褥子，床單…被撕扯得只剩下了一半。
一隻枯瘦的手伸了出來，將那羊皮紙放入破爛不堪的衣服內襯裡。
蹲伏在牆角的佝僂老人，緩緩起身。
他抬起頭來，散亂打結的頭髮中，一道面孔若隱若現。
沐恩一下愣住了，口中喃喃：「傑克？！」
「誰？」那個人影開口了，聲音嘶啞難聽，還有些黏糊，似乎許久沒有說過話。
「不是傑克。」沐恩不禁搖搖頭，無奈的笑著。沒想到他居然也能認錯人。
原因無他，眼前這個傢伙，實在是和傑克·斯派洛有些過於相像，尤其是那油膩打結的長頭髮。
只不過是老年版的。
不過在他仔細觀察了一番后，還是發覺了兩者之間的許多區別。
「我還以為是里德爾…」他說到。
沐恩有些疑惑：「里德爾是誰？」
「就是伏地魔。」那傢伙說，眼中讚歎與惋惜交織：「沒想到，又一個年輕人走到了這裡。」
「這裡？這個城堡？」
「不是這個城堡，而是——這個層次。」他緩緩說到，眼神飄忽不定，似有些瘋癲。
「你比里德爾好一些。」他說。
「他來的時候，身姿挺拔，容貌俊秀，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來掩蓋他的不可一世和勃勃野心。
當時他就站在你這個位置，在我面前傲然的發表著他的宣言。」
「什麼宣言？」沐恩來了些興趣，倚靠在牆上，饒有興緻的看著這個老頭。
當然，也可以稱他為蓋勒特·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手朝著空氣中揮舞著，雙眼無神，嘴角揚起嗤笑：「他說，他會從我失敗的地方出發，讓我親眼看到他的成功！」
沐恩微微頷首，思量著：「這就是伏地魔直接就在英國掀起純血革命的原因？如果他在其他地方，也能做到像你當年那般浩大的聲勢？！」
「他當然可以，他確實夠聰明，夠能耐！！」格林德沃重重的說。
「當時他來看我的時候，尚未滿三十歲，便已經半隻腳邁入了你我這一層。
不過也正因如此，他也比我，比鄧布利多以及其他的人，更加傲慢。」
「有多傲慢？」沐恩好奇到。
「比你更甚，你也和他一樣，臉上時刻掛著笑容。不過顯然，你的笑容要更輕鬆許多，帶著一種遊戲人間的心態。
而他，則是單純的將那溫和的微笑作為一種取信他人的技能。」
沐恩矢口否認：「我可不傲慢，大家都知道的，我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謙虛。」
然而他的手卻放在了自己的嘴角，心中嘀咕著：遊戲人間…心態…
格林德沃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隨意道：「走到這裡的，沒有一個人不有著超越常人的傲慢。你、我、阿不思、里德爾，乃至於曾經尚未放棄魔法的阿不福思，我們都一樣，不必隱藏。」
說完，他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隨意的坐在床上：「怎麼稱呼？」
「看來你不怎麼喜歡預言了？沐恩·瓊斯！」沐恩微微點頭。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預言了，沒有必要，那隻會讓我認識到更深的絕望！」他昂起頭，耷拉著肩膀。
「你來做什麼？如果只是想到我這裡來宣揚你的強大的話，可以開始了。」
沐恩攤開手：「不，只是正好路過，便來看看。當然，如果你能滿足我的一些好奇心就更好了。」
「貓總是好奇的。」
「這是詛咒，別朝傷口上撒鹽，老東西。」沐恩無奈到。
格林德沃頓時噎住，緩了好一晌，才疲憊的點點頭：「可以，但是…幫我個忙。」
「不找歐洲或德國魔法部的人幫伱忙找我幹嘛？違法亂紀的事兒我可不做。當然，做兩個人也行！」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他們對我的恐懼深入骨髓，甚至不敢與我交流。」格林德沃說到，語氣平淡，但氣勢十足。
「好吧，幫你什麼？」
「幫我拿些信紙吧，除此之外，我別無所求。我的床單都已經快被撕乾淨了。」他說到。
「沒想到你還有寫信的需求。」
格林德沃眼中有著暗淡，苦澀道：「當然，雖然他很久很久沒再回信了，我甚至不知道他看不看我的信件。」
沐恩看著外面的天色，無奈的擺擺手：「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明早給你帶些信紙過來吧。」
「可以。」格林德沃點點頭：「到時候再聊聊吧…」
沐恩點點頭，隨即轉身離開此處。
格林德沃嘆了口氣，眼中回憶閃爍，突然他扶著膝蓋，有些艱難的起身走出房間，連忙喊到：「等等！」
沐恩站在拐角，疑惑的看著他。
「幫我將大門上的字劃掉吧。」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變成了自言自語。
「是我錯了…」
沐恩只聽到前一句話，他點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