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星鯊騎士團

亡靈騎士們的反應要比蘭伯特想象快，當傳送成功之後的銀色光芒在身上散盡，他還想是不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苟著，等待空間波動異象將亡靈騎士吸引過來，再表明來意，但只過去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一隊黑色騎士就從遠方而來，將他團團包圍。

這些騎士身著統一的黑色骨甲，體型高大，頭盔目鏡處有幽綠色的火焰旺盛燃燒，坐騎是同樣披掛骨甲的幽魂馬，鼻翼間噴塗冰冷的吐息，鋒銳且纏繞漆黑冥氣的巨大騎槍抵在距離蘭伯特頭顱不足一尺的位置。

「法師，表明你的來意，否則你將被星鯊騎士團視為敵人。」為首的亡靈騎士頭盔下傳來冰冷而低沉的聲音，不帶絲毫情緒，這句話之後，巨大的騎槍又離蘭伯特的頭顱近了幾分，漆黑冥氣散發的冰寒特性讓巫妖本就脆弱的靈體更加波動起來。

「謹以致意，星鯊騎士們，我是蘭伯特-蘭伯特，隸屬於寒霜法師塔的一位死靈法師，以法則本源起誓，我為合作而來。」

面前呈包圍陣型的七位亡靈騎士都有毫不費力殺死自己的能力，年輕的巫妖不準備跟這些具有智慧的高階亡靈玩雲里霧裡那一套，而是直截了當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謹以致意，法師，我是沙爾，星鯊騎士團第三連指揮官。」為首的亡靈騎士收回騎士槍，他麾下的亡靈騎士也整齊劃一同時收回騎士槍，漆黑冰冷的冥氣重歸骨甲，包圍圈鬆散了一些：

「你的位階不足以與星鯊騎士團達成交易，或許之後你有這個資格，但是現在，你必須在我們的監視下啟動回歸坐標，離開我們的領地範圍，否則將被視為敵人，請注意，法師，這不是請求。」

「誠然，但是，騎士們，位階是判定實力的標準之一，但並不是唯一標準，或許看到這個，你們會改變主意。」蘭伯特知道以自己見習法師的位階很難再言語上說服以實力為尊的亡靈騎士，所以非常乾脆的拿出了自己事先準備好的一塊記憶水晶。

這是關於亡靈騎士如何轉化為暗夜騎士的那一枚記憶水晶。

沙爾看向懸浮在蒼白法師手掌上方，折射灰濛光線的記憶水晶，水晶表面篆刻著由本源法則認證的標記（類似於證書，不過含金量要更多。），沙爾從亡靈傳承記憶中明白了這個標記所代表著什麼，幽藍級亡靈法則認證。

沙爾沉默了，無論位階如何，能拿出一枚幽藍級亡靈法則，這意味著已經勉強有與亡靈騎士團對話的資格，只是......。

蘭伯特看出了亡靈騎士的想法，沒有言語，而是默默地從銀色時漏中取出另一枚記憶水晶。

第二枚幽藍級亡靈法則認證的實驗成果。

沙爾閃著幽綠色魂火的眼眸看向面容蒼白，但是一直掛著淡淡微笑的蘭伯特，半晌，頷首道：「我為我之前的言語道歉，法師，你確有與星鯊騎士團交易的資本，不過，這需要吾主親作決斷，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將你帶回騎士堡，面見吾主。」

「樂意之至，沙爾連長。」

......。

名為星鯊的亡靈騎士團堡壘坐落於第九冥界一處天然裂谷當中，進入裂谷后，無數或強或弱的亡靈將目光放在歸來的騎士小隊身上，雖然這些亡靈中有許多能在一個照面就毫不費力的殺死自己，但是蘭伯特對眾多幽綠目光依舊坦然自若。

這份從容不僅來自至尊巫妖給予的浩瀚學識，同樣也是因為亡靈騎士小隊前方高大的身影，沙爾，第三連連長用更加冰冷的目光警告同僚，不準對見習死靈法師採取行動，任何意義上的行動。

就蘭伯特感覺到的，在沙爾警告目光之後，至少超過五十個放在自己靈體上的貪婪目光消失，如此多有智慧的高階亡靈，星鯊騎士團的實力比蘭伯特想象的要更加強大，但這對蘭伯特來說算不上一個好消息。

他此行帶的籌碼並不多，星鯊騎士團如果太強大，可能就用不著與他達成什麼合作了，而且。

雙方實力上巨大鴻溝帶來的是不可避免的傲慢和輕視，對於這一點，至尊巫妖深有體會，並且因此發生過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其中最多的情況便是，談判破裂。

就在年輕巫妖默默思慮的時候，沙爾已經解散了他的騎士小隊，孤身一人帶著蘭伯特進入了亡靈騎士團的主堡，一座由挖空的高聳骨質山峰形成的堡壘。

沉默的在巨大山峰內穿行，踏上一個又一個階梯，拐過一個又一個轉角，期間擦身而過許多亡靈，終於，在一座大殿前方，沙爾停下腳步，他回望身後剛好抬起頭與他對視的巫妖，聲線一如既往的冰冷低沉：「吾主在裡面等你。」

蘭伯特看了看佇立在大門兩側身著漆黑骨質甲胄的亡靈戰士，點了點頭，朝沙爾表示謝意之後，越過亡靈騎士高大的身影，進入大殿之內，這一切出奇的順利，佇立大門的亡靈戰士就像黑色的雕塑一般默然不語，沒有分毫響動。

大殿內。

泰伯洛斯，亡靈騎士，星鯊騎士團之主，即使坐在顱骨王座上，他也似乎高過拱衛在身邊的戰士，氣勢冷冽，不可動搖。

由於沒有煉金導師和學者的幫助，即使他掌握有冥界稀缺的魔能材料，泰伯洛斯依舊和他麾下的騎士一樣，身著漆黑的骨質裝甲，全身都被冰冷的冥氣覆蓋，只在額頭下方位置露出一雙燃燒著幽綠色火焰的眼眸。

在這雙眼眸的注視下，蘭伯特感到，他周身的空氣都如海潮般涌動起來，裹挾著王座上方的亡靈騎士那猶如實質的巨大壓力，這並不是特意而為的壓迫感，而是強大實力本身帶來的壓力。

而星鯊之主也並非獨處於顱骨王座之上，兩位亡靈騎士站在兩側，他們的漆黑骨質甲胄上布滿細碎的裂紋，不時有冰冷的冥氣自這些裂紋中逸散出來。

蘭伯特在亡靈騎士的顱骨王座前停步，彎腰躬身，低垂的視線與大殿灰白的地面接觸，他一動不動，兜帽下的頭顱低垂，直到泰伯洛斯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