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摘除共感神經
「從出生到死亡，世界樹公司竭誠為您服務。」
世界樹內部最頂級的外科手術室里，世界樹的人工智慧【雷吉烏斯】一板一眼的發出僵硬的聲音。
「您的腦外科手術會對神經系統造成影響，這可能會刺激到您的潛意識。」高度發達的人工智慧掃描過辛的全部腦組織，得出確切的信息。一旁的主治醫師和他的醫療團隊已經開始了術前準備工作，這次治療目標的神經摘除難度較大，儘管他們有【雷吉烏斯】的幫助，他們也得提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不然，或許就要被丟進零區喂泰坦了。
「雷吉烏斯，準備麻醉，去除模因污染......」麻醉藥從毛細針管析出，接著，手術台上的分析員漸漸失去了意識。
戰後的廢墟。
空曠無人，大雨磅礴。
霓虹燈管從高處垂落，線纜裸露在外。全息廣告牌在雨水中短路，不停迸射出火花。墜落的雨滴順著地面的縫隙匯成溪流，溪流匯聚成河流，在城市的街道上遊走。
空無一人，唯有雨聲。
唯一鮮活而正常的，只有始終不停的雨聲。
或許還有一座老式電話亭，它仍舊完好，孤單的佇立在荒棄之城。
「叮鈴鈴鈴鈴鈴」雨聲也無法掩蓋電話鈴響。
它在打給誰？而誰又會接到？
人造的金屬夜鶯仍在枝頭歌唱。
唱與那從十二重高天吹來的好風。
若仔細聆聽它所唱的歌詞.....
「肉體是否室靈魂的囚禁之地......」
「自由既是解放，也是奴役......」
古老、蒼黃、荒蕪的無名之山。名為墨瑟的老人正在不斷向上攀登......
偶爾掉落的石塊如刀子般鋒利，在他身上劃出一道道傷口。
寒風呼嘯著裹挾霜雪，從每一寸裸露的肌膚上奪走溫度與水分。
終於，
山巔的巨石滾落，
老人與巨石一起墜入深谷。
......
「手術非常成功。大家辛苦了，一會我請夜宵......」醫療室內，忙活了許久的主治醫師終於鬆了口氣，一邊收拾著醫療器械，一邊與他合作多年的老夥計們談笑道。
夜還很長，他們都快餓死了。
「未檢測到神格神經異常，共感神經已摘除。經檢測，人格錨點穩固，模因污染已去除。」
【雷吉烏斯】的聲音從辛的耳畔響起，意識迷濛的他只大約聽到最後一句話。
「恭喜您，將迎來新生。」
......
「按你的話說，這個世界在三年前誕生了一位原初之神？這怎麼可能？這個世界不應該具備孕育神明的能力。」
即便是偽神也不行。
下班時間，可可利亞褪去一身執政官的長袍，換上輕薄的灰白色睡衣，坐在床邊的搖椅上搖曳著手中的酒液。這是她長久以來的習慣，每當夜深難眠，她便酌起一杯美酒，借著醉意入睡。起初只是為了抵禦星核低語對她意識的侵蝕，漸漸成為她的睡眠習慣。
睡前不喝點，總會感覺少點什麼。
【但至少我今天看到的一切，的確與原初之神有關。】
【那是一位畸形的原初之神。】可可利亞頭腦中的【聲音】繼續講述著，敘述它在高維時空看到的一切。
原初之神，並不是什麼高大上的東西，就是指某個宇宙/世界誕生的【第一位神】。宇宙本身不能孕育與其自身同位格存在的【真神】，但能孕育比【真神】低位格的【偽神】。
這些偽神力量大小不一，風格各異，體系豐富，有的能毀天滅地重啟宇宙，有的只算是強一點的智慧生物，藉助凡人信仰展示神跡。總之，上限很高的同時下限也很低。
而且通常這些神的【神性】還是一種debuff......
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原初之神】的【原初】二字。休倫神系對宇宙的研究曾經提到，【原初之神】在很大程度上表現著宇宙的未來的發展方向，幾乎每一位【原初之神】都有成為【真神】同位格存在的潛力。即便不得神職冊封，綜合實力也與真神相差不大。
在最初的大虛空族未曾誕生之時，這些巔峰級的【原初之神】就是位格晉級的天花板。
而現在【聲音】告訴她，這個世界前不久（指三年前）居然誕生了一位【原初之神】！
開什麼玩笑！
這既不科學，也不魔法。
【所以說，那是一位畸形且早產的原初之神，祂因為某種原因提前以畸形的方式誕生到了這個世界，或許這就是這個宇宙出現病態的原因。】
【聲音】如此分析道，身為真神的造物，祂的位格與【原初之神】不相上下，所以能不被世界干擾，透過高維視角看到這位畸形神的前世今生。
【祂因為人類的某些手段而被提前喚醒，天哪，簡直是就是從母親肚子里將未成形的孩子剖出來一樣，太殘忍了。】
作為同一位格的存在，【聲音】對這位不曾知曉姓名的原初之神報以同情，但並不影響祂對那神的客觀評價。
【祂沒有經歷偽神應該經歷的降生過程，以人工干預的方式降於世界，所以祂沾染了人性，祂變得畸形，變得不完美，變得對世界充滿惡意。】
【聲音】的語氣有些微妙，在祂的視角，這位同行的行為相當於一只被人類接生的猴子對自己的母親開刀一樣，簡直鬨堂大孝。
「你的意思是說，這位【原初之神】因為過早降生，過早弱小，所以才引發了這個世界瀕臨毀滅的狀況？」
可可利亞抿一口猩紅的酒液，感受著唇舌間的絲滑口感，沉醉須臾，隨後問道。
【畢竟從神職和風格推測，那位原初之神應當是破滅神或終焉神才對。】
可可利亞差點沒被這句話嗆死，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確實挺能作死啊。
「咳咳，咳咳咳。這就是等於人類自己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不止，不僅開了盒子，還把盒子燒了，裝都沒辦法裝回去。】
【聲音】此時也有些蛋蛋的憂傷，【原初之神】的降生過程是不可逆的，如果真的像祂猜測的那樣，這位【原初】的神職是毀滅，那麻煩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