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怎麼還是個急脾氣
第17章怎麼還是個急脾氣
剛才賈張氏坐在下邊，一直支著耳朵聽著，心裡已經把賬算清了。
院里有十五六戶，現在沒捐糧食的，也只有包括她賈家在內的三戶。既然其他家還有糧食捐，今兒大概率不會提出申請幫助，有可能開口的也就在這三家之中。
現在正好是趁熱打鐵的好時候，她要第一個提出申請，把今兒捐出來大概四五十斤糧食，先弄到手一部分再說。
賈張氏身體肥胖，沒想到從椅子上起來還挺靈活，高舉著自己的右手大聲地對三位大爺說:「我們賈家現在就困難，申請幫助。」
她的話音剛落，就引起了院里眾人一陣的議論聲。
「賈家困難？你看他們家有瘦人嗎？」
「就是，個個紅光滿面的，就沒見他們短過吃的。」
「不過，說起來也是啊，他們家就賈東旭一個定量，按說……」
「你可就不知道了，賈張氏在鄉下，可是還有地呢。」
他對給劉家和李家發糧食，心裡沒什麼意見。這兩家實實在在的已經開始斷頓兒了，家裡老的老，小的小，確實是有困難。
話說出了口，她似乎也鬆了口氣，反而敢抬頭大膽地看著宋武了。
閆卜貴還一本正經的拿著小本子，一筆一筆地登記在冊，還讓每個人簽字確認。
「噓……，別胡說！」
賈張氏人懶，連十斤棒子麵都懶得去提，還推著秦淮茹到方木桌上取糧食。賈東旭到這個時間點兒還沒見人影，也不知道是在屋裡躺著睡覺還是沒有在家。
秦淮如看著宋武碗里的魚肉，臉上露出很意外的表情，「不，不是，我是有事兒找你幫忙。」不過她嘴裡說著不是，眼睛卻一直沒有從魚肉上面挪開。
三個車軲轆、輪胎、鏈條、飛輪兒、車架子，還有其它的各個小配件按順序擺了一地。
宋武笑了笑，走到鋪子門口往外邊兒瞅了瞅，隨手把鋪子門給關上了。
宋武看著得意洋洋的許大茂推著自行車回了院子里，心裡也不得不佩服，這小子還真有點兒手段，能弄回來這麼多好東西。
…………
「有糧食了，那還借錢幹啥？」
「呦，來的早，不如來的巧，這又讓你給趕上了。」宋武拿筷子敲敲碗。
「說說，有什麼事兒找我。」宋武把碗放一邊，起身倒了一杯水捧在手裡。
只在鋪子里的水桶上墊了塊木板，兩個人坐在小凳子上，一起吃飯。一時間，屋裡只有咀嚼聲，誰都沒說話。
他對秦淮茹說:「這一碗你吃吧，我再去盛一碗，有事兒邊吃邊說。」說著也不等秦淮如回應，自顧自地放下碗和筷子，又回到小院兒里，去盛了一碗魚肉端了回來。
「那是剛開始，現在已經不比當初啦。我聽我家二姨過來走親戚時說，公社糧倉里糧食都不夠吃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宋武沒有回前院，把煤爐子掂到了修車鋪的小院里。
「我就借你幾塊錢而已，問那麼清幹嘛？我很快會還給你的。」
「看來鄉下也不是沒東西，還有很大的潛力可挖呀！」宋武琢磨著改天找時間也得去鄉底下轉一圈兒，記憶中幾個靠山近的村子，說不定還真能淘換到一些山上的野物和山貨呢。
「想什麼好事兒呢你？弄這樣的好東西我容易嗎？」
「哎，好了，好了，別走啊。借錢，我借。但是，現在你如果給我說說借錢幹什麼？我說不定能幫的更多呢。」
過了有一會兒，秦淮茹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木板上，然後站起身就往鋪子門走去。
同時賈張氏和劉家、李家也都取了自己被分配的捐助糧食，自然也少不了要簽字確認。
秦淮如有些羞腦地瞪著宋武。
許大茂撇撇嘴，搖搖頭。「得了吧你，我不缺你那仨核桃倆棗的。這肉我還不夠吃呢。走了，你就在這兒饞吧。」
要說誰會趕時候，或者說誰鼻子最尖，還得說是秦淮茹。
這…………
可是賈家呢。
宋武笑了笑。
不過這些也只是宋武心中的想法，他看院兒里的眾人都沒什麼意見，也沒有多說什麼。
三位大爺互相對視了一眼，易中海清了清嗓子大聲對眾人說:「安靜一下兒。」他連說了兩遍，讓院里重新安靜了下來。
把放在空間里的那條鯉魚取出來，咵咵剁成塊兒，在清水裡稍微沖泡，沾幹了水以後在油鍋里兩面兒煎黃，開始悶燉。
捐糧的全院大會散會後，宋武回家倒頭就睡，一夜無話。
「我婆婆要走了兩塊，買止疼片兒吃了，其它的我換了點兒糧食。」
「不是才掙了5塊錢嗎？花完了！」
雖然他們家定量少，但是他家不缺錢呀。老賈走的時候不比老宋拿的補貼少，賈東旭雖然不太爭氣，這麼多年還不過是個2級鉗工，工資也不過30塊出頭兒，可他要養活的也不過是一個媳婦兒，一個小學生和一個奶娃子而已。再加上還有那麼多存款，現在用錢換點兒吃的，還是有門路的，怎麼也不至於家裡日子過不下去。
劉家和李家面上都帶著感激的神情，反而是賈張氏一臉的不高興，明顯的對十斤棒子麵非常的不滿意。
秦淮如把饅頭掰成一塊兒一塊兒的泡在碗里的湯汁兒里。這會兒估計肚子也差不多飽了，吃的有點兒慢了。她臉上微微紅了一下，也沒抬頭，開口說道:「我，我想跟你借點兒錢。」
宋武在一邊兒往會場里瞅瞅，沒看見許大茂，心裡有點兒遺憾。估計這傢伙下鄉了，今兒沒回來，少了個刺頭。
按說她這樣的農村戶口，在鄉下怎麼說也是一個壯勞力的工分。吃公社大食堂怎麼也餓不著，卻天天在城裡等吃等喝，還要每月存養老錢，吃止疼片。不但不給家裡出力，還早早的成了家庭負擔。
宋武看了看秦淮茹沒說話。
「對，對，對，我那都是瞎聽的……」
關鍵就是賈張氏這個人。她今年也就40多歲，不到50歲，正是壯年，卻已經提前進入了被養老的生活狀態，平常好吃懶做，什麼活兒也不幹。兩雙鞋墊能做一個月，納個鞋底兒倆月做不好一雙鞋。
不過，沒多大會兒，他投入的工作狀態，卻被許大茂給打斷了。
宋武笑著說:「我出錢，或者是拿東西換。」
「鄉下現在不是吃集體嗎？」「就是啊，聽說吃的可好了，三頓飯管飽。」
第二天，宋武早早開了鋪子門。他趁著還沒有活兒上門，就忙活整理自己手搖輪椅的各個零件。
接下來院里的各家，按照認捐的數目回家取了糧食都交到了方木桌上。
不大會兒香味就飄了出來，讓宋武在一邊兒饞的口水直流。等把魚燜燉好了，他又把二合面饅頭熱上。
「可以呀，大茂。還有臘肉呢。怎麼不給我送一條臘肉？」
這小子明顯是滿載而歸，車把、後座和前樑上都裝滿了東西。下鄉一趟，在這個時候還能弄這麼多東西回來，他不但一點兒不知道避諱，反而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特意拿出來炫耀。
「瘸子看看，看看。我沒瞎說吧？給，拿著上次給你說的，給伱串兒蘑菇。」許大茂得意洋洋地扔給了宋武一串兒干蘑菇。
人家劉家和李家需要養老的人，真的是已經沒了勞動能力，還常年泡著藥罐子。不知道賈張氏哪來那麼厚的臉皮，竟然這樣堂而皇之的等著吃大家的捐助糧。
賈張氏可不管周圍亂糟糟的議論聲，她滿含期盼地對一大爺易中海說:「我們家倆孩子都小，就東旭一個人掙工資，可困難了，看能不能先分給我們幾十斤棒子麵或者是十斤白面也行啊。」
他一邊兒在心裡默算，一邊兒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計算著還有哪些零部件需要自己手工製作。
秦淮如轉過身，看著宋武，想了想說道:「小當不夠吃的，我得想辦法去淘換點兒有營養的東西，不然……」
宋武伸著頭往門外瞅了瞅。
宋武將碗里的東西吃完，抬頭看看對面的秦淮茹，見她也吃的快見底兒了。
宋武剛盛了一碗魚肉，拿著饅頭還沒吃上一口，就見秦淮如走進了修車鋪。
「大家聽我說。賈家的情況呢，大家也都知道，現在他們家困難，這也是個客觀事實。另外呢，咱們大院兒里還有劉家和李家也比較困難。這樣吧，今天糧食都捐了，咱們也要把好事落到實處。賈家人多一點兒，就先分給他們十斤棒子麵兒。嗯……另外兩家的人口少，每家五斤。大家有什麼意見？」
「哎，就這事兒啊，你早說呀。錢就不借給你了。」宋武擺了擺手。
秦淮如猛得眼睛又瞪大了一圈兒。她心想:「你在這兒拿我尋開心呢，是吧？一會兒借，一會兒不借。」
宋武看著明顯呼吸有些加重，臉上已經泛起怒氣的秦淮懷，笑著站起身，搖了搖頭說道:「你怎麼還是個急脾氣？等著哈，我給你拿東西讓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