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驅散陰霾的陽光

作為恪守騎士道，品性高潔的騎士王，阿爾托莉雅的心中，在知道聖杯有主后，根本就沒有「搶奪聖杯」這樣的概念。

現在聽到了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話，阿爾托莉雅抿了抿嘴，忽然正色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問道：「征服王，你承認聖杯的擁有者是其他人，卻還要用武力來奪取聖杯。」

「你到底是有什麼樣的願望，讓你不惜做到這一步？」

阿爾托莉雅的這句話一出，就連吉爾伽美什都看向了征服王伊斯坎達爾。

作為王者，他們自然也相信之前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所說的，舉辦這一次的宴會，就是想要以「聖杯問答」的形式，來選拔出氣魄，格局最適合聖杯的主人。

只是，伊斯坎達爾可能怎麼也想不到，「聖杯問答」還沒開始，就胎死腹中。

以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升華后巴比倫寶庫黃金之都的能力，聖杯這樣的寶物，確實會被其收藏在裡面。

若是以一般情況而言，吉爾伽美什既然已經是聖杯的主人了，那這一場宴會也就到此為止了。

但伊斯坎達爾居然寧願以自己「征服王」的名號來將吉爾伽美什的聖杯掠奪，已經算是違背自己舉辦這一次宴會的初衷了。

也就只有艾林不關心自己已經知道的東西，趁著其他三人聊天的時候，拿起黃金酒壺給自己倒酒。

這種程度的美酒，沒人會嫌喝得多。

更重要的是，艾林在自己的黃金酒杯底部打開了一個空間通道，將黃金酒壺中的酒通過這個空間通道進入到固有結界中暫時保存。

雖然說，艾林已經將黃金酒杯和酒水記錄到固有結界中了，但製造這種對實力沒什麼加成的斬魄刀，只會浪費艾林的靈壓。

因此，在這一場聖杯戰爭中，最起碼在最終的決勝之前，艾林都不準備浪費靈壓來製作能生產美酒的斬魄刀。

不如趁現在其他人的注意力不在這裡的時候，多儲存一些，讓自己不至於以後的幾天都沒酒喝。

在阿爾托莉雅和吉爾伽美什的注視下，征服王伊斯坎達爾顯得有些扭捏。

他的兩邊臉頰，哪怕是皮膚的顏色比較深，吉爾伽美什和阿爾托莉雅兩人都能看到如雲彩一般的兩朵紅暈。

「嗯，我想要得到一具身體。」

「哈？」

「啊？」

阿爾托莉雅和吉爾伽美什兩人都被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這個願望給弄懵了。

怎麼說呢，虧他們之前還對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不惜對吉爾伽美什刀劍相向爭奪聖杯后想要實現的願望有多期待，卻沒想到居然是想要得到一具身體。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這是，想要再活一世么？

「雜碎，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要來挑戰我？」

吉爾伽美什的眼中神色逐漸冰冷。

如果說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有什麼更大的願望，他還不會如此生氣。

但僅僅只是因為想要得到身體活下來……

「啊哈？」

比阿爾托莉雅和吉爾伽美什表現還要誇張的，赫然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御主，韋伯·維爾維特！

只見之前被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氣勢震懾后癱軟在地上的韋伯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讓他從地面猛然站起，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跑去。

「rider，你在幹什麼啊？」

「你的願望，不是要征服世界么？」

「啪……」

只是，韋伯才剛跑到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身後，便被征服王伊斯坎達爾隨手一巴掌拍飛。

「蠢貨！」

「讓一個杯子替我征服世界有什麼意義？」

「征服世界，是我要去實現的夢想。」

「聖杯要實現的，只是我去實現這個夢想的第一步而已。」

「我們現在的姿態，不過是一團魔力聚合成的servant而已。」

「我想轉生在這個世界，以人類的身份生存下去。」

「以自己的身體，去挑戰全世界，乃至挑戰整個天地！」

「像這樣開始，推進，最終達成目的，就是『征服』這一概念的全部。」

「這，就是我的『霸道』！」

聽到了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最後的這些話之後，吉爾伽美什也明白了。

伊斯坎達爾，這是在用自己為王時候的「霸道」，來挑戰自己的「王道」。

這是兩位王者對各自為王時期王道的比拼。

因此，吉爾伽美什也給與了伊斯坎達爾正面的回應。

「哼！」

「我決定了，rider。」

「我要親手殺了你。」

「哈哈哈哈……」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大笑：「事到如今，我也不準備瞞著你了，金皮卡。」

「我對於你寶庫中的那些寶物，可是覬覦已久了。」

「若是你輸了，我會將你寶庫中的寶物全部都掠奪。」

「rider！」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與英雄王吉爾伽美什之間的對話，讓阿爾托莉雅感覺到非常不適。

當下，阿爾托莉雅直接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道：「你這樣的做法，並非王者之道。」

「哦？」

伊斯坎達爾看向了阿爾托莉雅。

這是王道的碰撞，作為一個王者，阿爾托莉雅有資格用自己的王道來否決他們。

「那就說說你的想法吧。」

「我的願望，是要拯救我的故鄉……」

「我想要使用萬能的許願機，改變大不列顛毀滅的命運。」

……

「開始了！」

「第四次聖杯戰爭中的名場面。」

在聽到阿爾托莉雅說出了自己的願望之後，艾林便知道，接下來所要發生的，就是王道宴會中最激烈的王道碰撞。

騎士王阿爾托莉雅的為國民付出一切的理想，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掠奪霸道，以及吉爾伽美什以法治天下的王道……

終於，在三位王者激烈的爭辯，將阿爾托莉雅辯駁得啞口無言之後，艾林舉起了手。

「那個，我能插一句嘴么？」

「嗯？」

艾林的開口，讓吉爾伽美什，伊斯坎達爾，阿爾托莉雅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他。

直到這個時候，三人才想起來，這一場宴會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一位神秘的berserker。

「當然，berserker。」

「你對於我們之間的話題，有什麼想說的么？」

「不，我對於你們的王道，沒有什麼意見。」

「畢竟，我又不是生活在你們的時代，歸屬於你們統治的臣民。」

「每一個時代，都有其特有的統治特性，不管你們是本著怎樣的王道，都只有一個目的。」

「那便是管理好自己的臣民們。」

「若是自身的王道不能得到臣民們的認可，自然會有新的王來帶領臣民將其推翻。」

「我說的插嘴，是想要和saber說幾句。」

在被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和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連番否定了自己的王道之後，阿爾托莉雅顯然也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現在的她，正處於迷茫階段，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繼續去實現那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你說吧，berserker。」

「之前我便和你們說過，我不是此世的英靈，只不過是恰好路過這個世界，被這個世界的抑制力給捕捉，進入了英靈殿。」

「所以，和你們相比，我見過不少平行世界的英靈。」

「騎士王，我要和你說的是，我見過你作為純白騎士王的姿態。」

「純白騎士王？」

阿爾托莉雅茫然，不知道艾林說的是什麼。

「嗯，純白騎士王。」

「那個姿態的你，並沒有折斷石中劍，擁有人類的情感，並得到了所有臣民們的擁護，讓大不列顛得以延續下去……」

「那或許就是你之前口中對聖杯許願之後理想中的姿態吧。」

「或許，正是因為有了現在你的努力，最後才有了純白騎士王的誕生。」

「所以，你大可不必被征服王和英雄王的王道影響，畢竟，不管你做出了什麼樣的選擇，被所有騎士們奉為精神信仰並願意尊稱為王的，始終都是只有你——」

「阿爾托莉雅·潘多拉貢！」

艾林的這番話，對於阿爾托莉雅來說，無異於是陰霾天空中驅散黑暗的一束陽光。

是啊，或許在這個世界，作為騎士王的自己是失敗的，最後被自己的兒子莫德雷德殺死，使得大不列顛王國覆滅。

但是，在自己的努力下，某一個平行世界中，必然會有另外的「自己」在聖杯力量的作用下，真正拯救了大不列顛。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和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此刻默然不語。

別看他們兩人之前對於騎士王阿爾托莉雅的王道如何貶低，但這些貶低，始終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縱觀這個世界的歷史，過去，現在，未來，但凡自稱「騎士」，必然都會以騎士王阿爾托莉雅為精神信仰，奉阿爾托莉雅為王！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時代，還沒有出現騎士與騎士精神，但卻也不妨礙在成為英靈后，一些自詡與騎士道精神的英靈們自稱為「騎士」。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軍隊中，也幾乎都是「騎士」。

在奉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為王的同時，卻也不妨礙伊斯坎達爾的麾下將阿爾托莉雅視為自身的信仰。

或許，也正是因為他們信仰阿爾托莉雅的騎士精神，才能做到將自己的精神與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相連，成為了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心相世界中的風景。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否決阿爾托莉雅，與其說是在否定阿爾托莉雅的王道，不如說，是他想要將阿爾托莉雅從「為臣民們獻身」的詛咒中解放，讓阿爾托莉雅能輕鬆一些，為自己而活。

但現在看來，berserker的這番話一出，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成為了無用功。

至於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則是想要看看抱著此等崇高理想的阿爾托莉雅，最終被理想燃盡后的姿態。

但現在，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打算，也被艾林破壞。

畢竟，艾林之前的話，毫無疑問就是在告訴阿爾托莉雅，你沒有做錯，你成功了，無數平行世界中，有一個你已經完成了你的願望，帶領著大不列顛存續了下去。

如此，阿爾托莉雅不僅的理想不僅不會被燃盡，反而會燃燒得更劇烈。

「多謝了，berserker！」

阿爾托莉雅感激的看了艾林一眼，渾身一震，由魔力編織成的藍白色鎧甲，出現在自己的身上，氣勢凌冽的看向了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和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rider，archer，這一次的聖杯，我必然不會拱手相讓。」

「你們有什麼招數，就儘管放馬過來吧！」

「真是傷腦筋呢……」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

「我本來還想依靠『聖杯問答』來兵不血刃的選出聖杯的主人，卻沒想到，反而讓戰爭變得更殘酷了。」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這句話，倒也不是胡謅。

在明悟了各自的王道之後，他們三位王者之間，已經不單單是各自實力的對決，更是在用自身的王道來決勝負。

說到這裡，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拿起了四人中間的黃金酒壺，想要再喝一些美酒。

但是，當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將黃金酒壺拿起來的瞬間，面色頓時一變。

重量不對！

心中一跳，伊斯坎達爾將黃金酒壺倒懸，半響后，一滴鮮紅的酒液在黃金酒壺的壺口邊緣越積越大，最後滴入到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酒杯里。

「berserker，我後悔邀請你了。」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心痛的搖了搖頭。

這可是世間最美味的酒啊，他才喝了一杯，居然酒沒了？

伊斯坎達爾心中敞亮。

這壺酒，除了宴會開始的時候他給其他三人倒過一次，就只有berserker拿過了。

只是，伊斯坎達爾不知道berserker居然這麼狠，竟然只給他們留了一滴。

此外，還破壞了他對於騎士王的「拯救」。

「哈哈哈，我倒是覺得，我沒白來參加這一次的宴會。」

和伊斯坎達爾相反，艾林開心笑道：「雖然說聽了你們半天無聊的對話，但僅這壺酒，便已經足夠彌補浪費的這些時間了。」

「哼，雜碎就是雜碎！」

吉爾伽美什冷哼了一聲，向艾林嘲諷道。

他們三人之間激烈的王道碰撞，居然被這傢伙當成了無聊的對話，這傢伙，已經有了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