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下午及傍晚
一輛嶄新出廠的黑色碳釺維車身、暗紅色線條的蘭博基尼Urus,停在了位於瑞草區一個初中的門口。
不僅吸引了家長們的視線,連放學中的孩子們都一直往這邊看。
這不,張枳在回首爾的路上收到了小姨發來的簡訊,讓他去接一下表妹,小姨的老公姓白,所以表妹也姓白,有一個蠻好聽的名字,叫白知憲。
白知憲甚至還是在國內醫院出生的呢,後來小姨跟著老公去半島之後也沒再要孩子,事業心的小姨不能忍受懷孕加坐月子的虛耗的時間。
小姨夫也是從半島地獄式教育中卷出來的知識分子,還點出了妻管嚴這個半島罕見的屬性,自然是捨不得老婆辛苦的。
至於那對很符合張枳對半島人刻板印象的公婆,一開始還陰陽怪氣的說什麼東西,不過後來被小姨每年打款反向壓力之後,已經回鄉下老家養老去了。
這就讓小姨在半島的生活過的蠻舒服的,事業上遇到的困難那都不是困難,那叫機遇和挑戰。
張枳對白知憲這個表妹也很滿意,雖然也就今年才相處的時間多了,可是三觀很合得來,身為獨生子女的張枳很早就想有個妹妹了,主要是好玩。
考慮到白知憲不一定知道今天是他來接,所以張枳還把車窗給降了下來,然後就收穫了一堆注目禮,饒是演出習慣了的張枳也受不了,翻了翻車內的儲物箱,找到一個似乎是之前鮮正義試駕忘在這的墨鏡,戴上了。
很快張枳就後悔了,還不如不戴呢,鮮正義那個花里胡哨的風格,這墨鏡能簡單嗎,居然是粉色的鏡片,更惹人注目了好吧,還好這個時候親愛的表妹從學校里出來了,正左右張望呢。
「小白!這邊!」
張枳從車內揮揮手,白知憲也看到了這邊這輛誇張的Urus,也看到了戴著墨鏡的表哥,但就是愣著不敢過來,那驚疑不定的眼神,好像在說你誰啊。
幸好白知憲內心的親情戰勝了社死,小跑著過來直接鑽上了後排座,都沒和同學打招呼,反而故意矮著身子,不把自己暴露在車窗的範圍之類,當然隱私膜貼的很好,其實是看不見。
「表哥好啊……」
白知憲打招呼的語氣有點弱弱的,年紀尚小的白知憲還有種可愛的羞恥感,即便已經參加選秀節目《偶像學校》還成功出道雖然知名度不高,但就是不好意思啊。
連帶著張枳也不好意思的連忙點火開車跑路,等匯入車流,張枳才回過神來,不對啊,他幹嘛不好意思,於是問到:
「小白,覺得哥等好久才到的車怎麼樣!」
白知憲深刻的知道維護自己表哥面子的重要性,雖然不懂車但也十分配合的給出了肯定的評價,並且在張枳準備給她科普這台車的時候問出了問題:
「我媽怎麼沒來接我啊?」
「哦,小姨說,她今天加班,小姨夫學校那邊開會,都趕不上來接你。」
其實白知憲上的初中,小姨的starship娛樂,還有張枳他們現在住的房子,都在首爾的瑞草區內,並不是很遠,可見小姨確實是加班,也就是小姨夫任教的HYU在城東區,那是遠了些,確實來不及。
沒多會,張枳就已經開車到家了。
這是一片位於瑞草區瑞草洞霜草公園附近的高級住宅,那種一棟幾層但一層一戶每戶110坪以上的住宅,建在霜草公園旁的山谷之中。
首爾地處盆地,漢江穿城迂迴而過,所以市內有山有河谷,往往這些地方房價高,據說著名演員黃政民也住在這邊,不過是稍遠些的別墅。
而張枳剛好和小姨住樓上樓下,這就很方便小姨管著張枳了,哪怕是現在,張枳已經把車停到了停車位上,保安沒見過這輛車,還攔了下來,幫張枳登記了一下,啟用了一個新的停車位。
張枳泊完車,特點去小姨小姨夫的車位上看了眼,確定他們倆的車都不在家,才稍微放心了點,而看到表哥如此謹慎,白知憲就知道表哥肯定又夜不歸宿了。
說起來,還是白知憲第一個發現表哥在和一個看起來就很熊的練習生在談戀愛,因為她們組合fromis_9之前參加拼盤演唱會的時候,那個練習生給另外一個前輩組合伴舞,表哥還去到後台了。
親親我我的時候被好奇發現跟過來的白知憲撞破了,雖然白知憲在張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友好」勸說下答應幫忙保密,可小姨自己知道了,那白知憲就沒辦法咯。
「哥,你在幹嘛啊?」
白知憲眼看著張枳鬼鬼祟祟的動作越來越奇怪,這都上樓了,還把她頂在前面,真的認為他181的身高是白知憲160出頭還在長身體能擋住的嗎?
「咳咳,小白,過會到了你家,你先進去看看小姨到底在不在,我先在下面躲一下,要是不在你下來喊我。」
張枳眨眨眼,表達了希望表妹能夠為表哥挺身而出敢為先鋒的想法。
白知憲才不慣著他呢,身為已經出道的愛豆,糊是糊了點,但其實心理蠻成熟的,有時候,張枳這個18歲的已成年反而要幼稚的多,就感覺,天才似乎都有些古怪的毛病,或者說其實每個人都有問題,但天才不屑於隱藏。
大大咧咧的打開門,直接進去了,張枳見狀,也就作罷,想著如果小姨真的玩兵法不回消息讓他接表妹放鬆警惕,然後等在家裡抓他,也就認命了。
畢竟這是有先例的!小時候張枳經常這樣被小姨捉弄,他是音樂方面的天才沒錯,可真玩不過高智商高知識的小姨的心眼子。
出乎張枳的意料,小姨家居然真的沒人,看來小姨真的是在加班?
其實張枳不知道的是,正因為張枳性格上的問題,他親爹才讓小姨這半年管的嚴一些,現在看來效果良好,雖然和那些半島的二代們混在一起,卻是作風沒毛病的那種。
他和權恩妃是真的在談戀愛啊,別管到底多少成分是愛情。其他方面可真沒有亂來,不然這半年幾場演奏會可開不了。
所以現在小姨決定放寬一些了,也不能一直管著不是,張枳的道德水平一旦被限制了個圈,就不會出格了,父母無法及時給到的教育被日復一日的鋼琴佔據,所以在國內沒什麼問題,來到異國他鄉的放縱已經很好的被約束了。
可惜這會張枳還沒意識到這個事情了,在喝了口表妹給倒的果汁之後,自告奮勇的給白知憲做了晚飯,其實就是小姨已經做好備在冰箱的中餐,熱了熱而已。
然後簡訊問了下小姨夫說開完會了,在回去的路上。又給他在starship娛樂安插的「卧底」發了消息,得到了小姨的加班不是一時半會能結束的,就果斷的跑路。
他甚至連樓上的自己家都沒進一下,當然那110坪的面積他一個人住真的太大了,所以他現在準備去找現任女朋友權恩妃玩了。
Woollim娛樂在麻浦區城山洞世界盃北路,離張枳的家還是蠻近的。
出了小區,直奔盤浦大橋,沿著江邊北路開大概十公里,然後拐入城山路。
哪怕是晚高峰路上車子較多,張枳也只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到了Woollim娛樂的樓下。
嗯……其實也沒有開到樓下,雖然張枳不在乎,可還是要尊重權恩妃的出道夢。
他把車停到了路邊不起眼的地方。
其實,真要張枳來評價,首爾的道路狀況和衛生情況,並不能說的上很好,當然,別去老城區,其他地方都還是不錯的的。
唯一的缺點大概是,道路太擠了吧,在安山那邊的路面上能飆車,到了首爾這邊就提不起速了。
好在一路開過來,就沒啥汽車敢離他很近的。認得出他這車的人還是挺多的。
給自己停車的地方拍了個照片,發送權恩妃,然後已讀不回。
沒一會就有一個挎著小包的身影來到了張枳的車前,因為提前說好了要來接她,所以權恩妃早就準備好了。
這車昨天到安山賽車場的時候,權恩妃也在那,甚至還是權恩妃替張枳簽收的,所以她認識這輛車。
不過權恩妃還是很有負擔的坐上了副駕駛,系好了安全帶,把壯觀的部位勒的很明顯。
作為一個剛成年還控制不了自己的雄性動物,目前還是有點不太能接受這種非常直觀的衝擊。
尤其還是自己的女朋友啦。
「恩比呀~我們去哪玩呢?」
權恩妃興緻卻不高,靠在椅背上,又一次熟練的拍打走張枳不安分的手,停車的地方光線很暗,這讓最近張枳有些看不清權恩妃的臉。
「小枳……」
「怎麼了權姐~」
被忽然喊到名字的張枳,有些疑惑的看向神色晦暗不明的權恩妃,試圖看清她的眼睛。
「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
權恩妃做出這個決定是深思熟慮的,和她年初的時候腦袋一熱就答應了張枳的追求完全相反。
這小半年以來,除去一開始權恩妃確實是有點點上頭,畢竟那麼大一隻年輕又高又帥的弟弟還天天圍著她轉悠,經歷過練習生的辛苦、出道的失敗,權恩妃很難不心動喔。
而且這個弟弟確實一開始,完完全全的以她為中心,雖然有時候有些奇奇怪怪的姿勢會讓權恩妃覺得愛情變質又變回來。
不過那個時候,公司已經決定讓她去參加produce48了,權恩妃在短暫的夢鄉后,也重新開始追逐自己出道的理想,而一份過於熱情的開始,在這個時候也應該逐漸冷卻了。
「所以說,是分手的意思嗎?」
張枳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他在國內讀書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初戀,什麼浪漫的事情都沒有做過就結束了,從一點來說,張枳當下很冷靜。
因為很難說的上愛。
「好吧,那就變成朋友的關係吧。」
權恩妃把手提包放下,裡面是張枳的東西,包也是張枳買的miumiu,貴的權恩妃不要,然後拖著練習一天疲憊的身體下了車。
張枳說不出話來,只是掏出手機,把kakaotalk權恩妃的備註改回了名字,然後取消了置頂。
非常幼稚,也得虧kakaotalk也有這些功能,不然張枳都不知道他能做些什麼。
在車裡面發了會呆,張枳越發的無聊,感覺到無聊透了,靈魂上無所事事的那種,於是便想著回家了,回小姨家,去找表妹白知憲,她一定有不會的題目要問。
哪怕是小姨在家,被逮到罵一頓也挺好的。
已經熄屏變黑的手機又亮了起來,張枳連忙找出手機,卻是一個備註為「李善沅」發來的消息,約了晚上在他的地方見面。
汽車啟動,轟鳴聲響起,這輛蘭博基尼Urus出現在了城市另外一個區域。
龍山區梨泰院,BOne,這是一家裝潢較為復古的酒吧,不算貴,就是人多熱鬧。
張枳剛把車停下,就有服務生跑了過來,領班看到是熟悉的人之後先是各種歡迎,然後等著聽話。
「你們老闆今天來了沒。」
「小少爺剛到沒多久。」
「行。」
張枳先是問清楚情況,這個領班對他的老闆的稱呼是小少爺,看來是李善沅母親那邊的了。
領班也知道這位是今年以來經常過來的小少爺的朋友,於是親自領上了二樓。
李善沅,就是白天在安山賽車場,張枳聽鮮正義他們聊皇太孫八卦的時候,多說了幾句話的那位。這位本來也應該會像鮮正義那樣除了玩就是玩,當好一個紈絝的本分。
很顯然嘛,能那麼調侃皇太孫八卦的,還姓李,也就是廢太子一脈咯。
李善沅雖然也是二兒子,但過繼給姑姑了,目前也是在姑姑的公司上班,現在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枚室長罷了。
不像他那位惹出事端的的哥哥,在第一製糖三級跳,已經是有了少量股份的部長了。
比較好的就是,李善沅也就按部就班的完成他姑姑布置的任務,因為他姑姑目前對他還不是很放心,李善沅本人,其實沒有那種努力工作的慾望。
讓一個本科讀哲學、碩士讀藝術史的人,管理公司的同時還要讀個金融的博士,李善沅表示這真的太為難他了。
要知道為了防止重現當年之亂,這些頂級財閥們現在對生養教育孩子這件事情上有種奇怪的默契,所以當李善沅被要求上班之後就開擺了。
原先他都搞好了這家在梨泰院的復古風酒吧了。
同為搞藝術的,張枳和李善沅還是蠻有話題的,然而怎麼說呢,或許也就是因為同為搞藝術的,張枳總是覺得李善沅很不真誠。
還得是我們鮮正義值得深交啊,叫正義的人,私生活是不好評價,作友人總歸是沒錯的。
張枳現在腦海里很亂,各種胡思亂想,也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二樓的包廂。
這是一堵牆都是單向玻璃的房間,裡面就像上個世紀米國的爵士樂酒吧。
單向玻璃,用以滿足李善沅內心潛藏的偷窺慾望,樓下就是荷爾蒙瀰漫的大酒吧。
所以說這個人怎麼可能和他哥沒區別呢,他哥都能搞出那樣的新聞,為什麼會覺得這位搞藝術的弟弟就不是那樣的人呢。
裝是真的會裝啊,遠不如鮮正義坦誠待人啊。(指早上光光的被張枳從床上喊起來)
不過這會受到權恩妃分手刺激的張枳,表面上沒啥反應,其實已經陷入到風象星座、尤其是水瓶座特有的理智的瘋狂的狀態了,已經不像平時沒心沒肺的樣子。
所以這會對這樣以往很討厭的社交場合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