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練兵

「林哥兒，這大清早的，你不去睡覺，跑到外面又蹦又跳的幹啥呢？」

牛嫂帶著眾女走了過來，臉上都帶著一絲好奇，更多的卻是擔憂。

這已經是眾人在韃子營地的第五天了。

這幾天下來，眾人都是每天三頓，晚上還要宵夜，且頓頓牛肉羊肉管飽，氣色都好了許多。

加上四周也沒有再出現野狼和韃子的痕迹，張秀穎的身體也恢復了過來，讓林銳徹底放下心來，開始鍛煉身體。

對這具贏弱的身體，他早就深惡痛絕。

「呵呵，這不是閑著沒事鍛煉一下身體。」

林銳又繼續做了十幾個俯卧撐，直到氣喘吁吁才起身拍了拍手。

「原來是這樣啊！嫂子還以為…」

牛嫂乾笑了一下，心裡的擔擾也消了。

眾女和王狗娃三人也都恍然，提著的心同樣放了下來。

剛才看見林銳圍著空地轉圈跑，一會兒又雙手背在身後跳，一會兒又趴在地上起起伏伏，大伙兒還以為他發了癔症，都嚇了一跳。

林銳卻沒管他們，又開始打起了軍體拳。

眾人也沒有散去，而是在邊上笑嘻嘻的看著。

就連剛好沒多久的張秀穎都走了出來湊熱鬧。

畢竟整天窩在帳篷內，實在閑得發慌。

「林哥兒，你啥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以前在村裡兒也沒聽說過你會打拳呀！」

林銳一套拳打完，渾身都冒著白霧，牛嫂趕忙拾起一旁的皮衣皮帽遞了過去笑道。

其實她一直非常納悶，只是沒問出來。

那就是林銳和以前簡直判若兩人。

「這不是被韃子逼出來的嗎？至於這套拳法，是以前跟著一個老道偷偷學的。」

林銳也只是隨口解釋了一句。

誰曾想，牛嫂卻是點點頭，語氣有些低沉的道：「是啊，嫂子以前連雞都不敢殺，可現在哪怕讓我生吃韃子的肉，喝韃子的血，嫂子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說完又看向林銳：「林哥兒，嫂子也想跟你學拳，將來多殺些韃子，給你牛哥和娃他們報仇，你可以教教我嗎？」

「當然可以，不過就是太辛苦了，我怕到時候你受不了。」

林銳點點頭，說道。

牛嫂要跟著訓練，他自然是巴不得。

其實她不說，過幾天他也打算主動找她們說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讓大家跟著訓練一下。

這樣以後遇見韃子，也就不會如現在這般了。

「嫂子什麼罪沒受過，不就是練拳嗎？」她活著就是想多殺些韃子，給丈夫兒子報仇，哪裡會在乎吃什麼苦。

「那行，咱們現在就開始，先跑步…」說完就圍著空地小跑了起來。

「兄弟姐妹們，今後不想再被韃子欺負，想給親人報仇的，就跟上我…」

牛嫂立即就追了上去，還不忘招呼了一句。

眾女互相對視了一眼，想起自己死去的親人，都咬牙跟了上去，王狗娃三名男人自不必說。

唯獨留下張秀穎一個人尷尬地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最終也跟上去。

「秀穎姐，你就不用訓練了，去做飯吧。」

林銳見她那彆扭的姿勢，惹得眾女一陣捂嘴偷笑，趕緊沖著她擺了擺手。

對張秀穎，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何況隊伍中也需要一名文職人員。

「好吧！」

張秀穎也沒再堅持，而是鬆了口氣。

雖然她也很想殺韃子給親人報仇，可從小養成的教養，讓她實在無法向牛嫂她們那樣跑步。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眾人白天跟著林銳訓練，晚上則是圍著火堆做針線活，改造皮甲護具。

王五和劉四，除了偶爾也跟著訓練外，就是處理那些凍死的牛羊以及照顧馬匹。

兩人也看得清形勢，一直都是任勞任怨，這讓眾人對他們的觀感都好了不少。

………

時光飛逝，轉眼便是兩個月過去了，時間已經來到了崇禎七年十二月底。

氣溫是越發的寒冷，積雪更是厚達三四尺，讓林銳想要練習馬術的願望一直未能實現。

不過這兩個月下來，眾人臉上的菜色全部褪去，一個個精氣神十足，走路帶風，牛嫂她們哪裡還有半點柔弱女子的樣？

王狗娃三人更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連身材纖細徐秀穎都養胖了一些。

這天，吃過早飯後，眾人換上了全新的護腕護甲護腿，腰間系著長刀，手中握著長槍，大腿上插著匕首，站成一排，竟也有了一支精銳小隊的氣勢。

讓一旁的張秀穎都看傻了眼。

林銳同樣一身嶄新的皮質裝備，整個人看起來都精壯了不少。

對這兩個月來的訓練成果他還是相當滿意的。

這些女人的意志力和吃苦耐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也是。

畢竟她們都經歷過失去親人的痛苦，又受盡了韃子的折磨凌辱，加上心裡的仇恨，如今被他用前世的手段稍加一訓練，簡直就是天生的殺人機器。

「今日咱們開始練習射箭。」

韃子的弓箭雖然大多都被燒毀了，但在沒有燒毀的那些帳篷內還是尋到了一些，加上劉四王五又重新製作了幾張，勉強能夠達到人手一張弓十支箭。

眾人這些日子來，日日練習刀槍和近身搏鬥術，都有些厭煩了，聽說要練射箭，一個個是躍躍欲試。

可惜三十步外，除林銳上靶射了個一環，其他人皆是射歪了，若非這兩個月來的鍛煉，有些女人怕是連弓都拉不開。

林銳也沒在意，一邊自己摸索，一邊教眾人如何掌握方法，可一連好幾日，都沒有取得什麼成果，也有些急了。

如果人多，自然不需要什麼準頭，只要大家一起將箭射出去，形成箭雨，射速快就行，但他們總共才十八人，肯定是要追求百發百中的。

他也知道箭法不是短時日能練成的，至於更難的騎射，沒個幾年休想射准，於是只得將王五叫了過來。

「老王，你會不會製作弩？」

「公子，這弩俺琢磨一下應該是能做的，只是製作弩要用到磁石，這裡沒有啊。」王五為難的道。

「哦，弩還要用到磁石？」林銳有些詫異，磁石他知道就是吸鐵石。

「是的公子，弩箭放在箭槽內，要用磁石吸住，不然就容易掉，所以箭桿要麼用鐵制的，要麼就在箭桿上包一段鐵皮，這個不難，難的是沒有磁石。」

王五解釋道。

顯然身為匠戶知道的還挺多，雖然他沒有打造過弩，但祖輩卻有技藝傳承下來。

「原來如此。」

林銳恍然，在他打算製作弩的時候，就有些奇怪那弩箭是怎麼固定的。

畢竟在箭槽內卡的太緊，肯定會影響射擊，而太松，無論向下還是向上射都會掉，就更別提抱著上弦的弩跑了。

原來是用吸鐵石，林銳也不得不佩服古代人的智慧，這似乎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法。

「這樣吧，你看看能不能在弩身上做兩個機關，將箭尾和箭頭部分卡住，將兩個機關用牛筋串聯起來，在扣動扳機的時候，同時帶動兩個機關鬆開，將弩箭射出去。」

林銳想想便說道，吸鐵石肯定是弄不到的，他能想到的也就是用牛筋代替彈簧做兩個夾子，和擊發裝置聯動起來。

「這…」

王五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聽懂了林銳的意思，卻不知該怎麼做。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林銳讓牛嫂他們自己訓練，他和王五則是整日琢磨製弩，兩人一度差點廢寢忘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