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163章 不破不立
第163章不破不立
三公子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就算有心又能做什麼呢？自個討不到好，讓年紀最小的弟弟上。
夠人渣的。
水盈好整以暇注視三公子，這孩子會怎麼做呢？來讓她見識見識。
出乎所有人預料，三公子走上前二話不說跪下。
他態度誠懇磕頭：「我雖年紀小，但對家裡的財產數量略知一二。我願幫助姐姐儘快接收家產，還請不吝給個機會。」
大公子目瞪口呆：「老三，你胡說八道什麼。竟敢幫外人謀奪家產。」
誰能想到往日話最少，一副唯唯諾諾好欺負模樣的老三，關鍵時刻彷彿換了個人。
水盈揚起意味深長的笑。
阿紫對那孩子刮目相看，傳聞不可盡信啊。有點意思。
幾步上去，二公子一腳踹翻三公子：「狗東西，臉皮不要。滾一邊去。」
三公子抱住頭不鬧不反抗，似乎被打已成習慣。大公子罵罵咧咧，二公子拳打腳踢，他們對待三公子看不出半點兄弟情誼。
水盈福靈心至，想到怎麼掰正大小兩棵歪脖子樹。
她給阿紫使眼色：「有個知曉內情的人在，確實方便許多。帶他去吧。」
「好嘞。」阿紫笑呵呵進屋，推開動手的二公子抱起孩子扭頭就走。
十歲大的孩子能有多重？輕得有些不可思議。
家丁們退開，不敢攔路。
水盈起身似笑非笑：「大公子和二公子囂張得很啊。但願以後還能如此。」
富家公子一遭家逢巨變，跌進泥里逐漸成長。不錯的走向，可以期待一下。
她抱著阿碧離開。
藍笛回頭掃屋裡一眼，靜靜跟上。與其一味懲處長歪的苗子，引發激烈的反抗。不如用些手段，導人向善。
九千年後的驅魔師，真是個奇妙的存在。還是說，她是特別的？
水盈停下腳步轉頭：「阿笛，之後給三公子看看傷吧。」
藍笛點頭，欲言又止。身為大夫的他看到傷者，會不聞不問嗎？
她沒發現什麼？
「我去找玉娉婷聊聊後續，你自便。」水盈慢慢走遠。
阿碧眼神往後瞟：「小盈，阿笛究竟怎麼了？感覺有些不像他。三公子一個孩子，又是傷者。他竟然好似沒看見。」
正常來說，藍笛必定第一時間阻止欺負事件的發生。而後溫柔又細心為傷者治療，哪還用別人提醒。
水盈眼眸沉靜：「大概累了吧。你去跟著阿笛，好好保護他。」
阿碧仰頭，保護還是盯著？它跳下地面，奔向藍笛。
保護，也盯著。
水盈行至拐角止步，低垂頭握緊拳。什麼東西附身阿笛？她居然沒發現。
細細想來，從那日揭開面具阿笛就變得有些不一樣。阿笛是凡人，不懂如何更深激發體質。
而且他對自身的醫術喜愛也自信，從不依賴什麼上天賜予的能力救治病人。
阿笛的醫術是日日鑽研，夜夜誦讀。鍥而不捨追求更好，為天下人治癒身體。而非藉助任何外力。
水盈一拳捶在牆上，牆壁瞬間龜裂。不僅她，阿黑和阿白都沒發覺阿笛被附身。
那東西相當隱秘，且不是外來入侵的。原本便存在玲瓏堂，存在他們日常生活中。
什麼東西，什麼東西……
她想起封禁阿蝠的那面鏡子，陰差陽錯間到阿笛房中的梨花鏡。
是它！
一面能容納惡鬼，封禁妖物的鏡子怎會是普通事物。水盈曾進入過鏡子里的世界，沒察覺不對。
莫非是鏡靈？她心急如焚，想儘快回去探查。敢附身阿笛，找死。
另一邊。
阿紫把三公子送到阿黑和阿白身邊：「他自告奮勇協助你們接收財產。」
「小小年紀挺有勇氣。來都來了，開始幹活吧。」阿黑拎住孩子的后脖頸。
三公子強忍難受點點頭。
阿白拍阿黑的手：「下手沒個輕重。他身上有傷。」
「啊？哦。阿笛沒給他看看？好歹上點葯啊。」阿黑放下三公子，舉止溫和許多。
想到什麼，阿紫沉默半晌后回答：「直到我帶孩子離開，阿笛未有半點反應。」
三人同時皺眉。
那個看不得任何人受傷的大夫，內心溫柔的阿笛沒半點反應？他們一一回想這些日子的相處。
阿紫吃驚不已，轉身要回去：「不管發生什麼，我得守著他。」
「去吧。記得別傷到阿笛。」阿白叮囑。不要傷到阿笛，而不是附身阿笛的東西。
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作妖，那東西膽子真大。
阿黑揉著三公子的腦袋：「我們儘快處理好這邊的事，快些回去查清楚怎麼回事。連我和阿白都沒發覺不對，此事絕對有問題。」
小盈、阿黑、阿白和阿碧全然沒發現阿笛被附身，那東西的來歷想來不一般。
阿紫鄭重點頭，匆匆回去。
繼續接管店鋪，阿白越發認真：「但願不是那些人……」
昔日同僚，天界女王座下的子民。
和妖界一樣，總有那麼些個激進的人物。對一介凡人出手，何等下作。最好不是，不然事情難以收場……
阿黑撇撇嘴，不想見到他們。
郭府。
藍笛抱著阿碧站在院中，抬頭仰望平平無奇的樹木。好和平啊……
他嘴角噙著笑，一下一下撫摸貓頭：「大夢一場，過去已逝，未來明朗。」
這一刻，藍笛似乎做出什麼重大決定。雲遮霧繞的言語，根本猜不到所思所想。
阿碧踩住他的手仰頭問：「小盈讓我們去找三公子，治好他的傷。不去嗎？」
藍笛淺笑：「小傷，不是什麼大問題。即使不治，過些日子自然好。他被打時用手臂護住頭部，沒傷到要害。皮外傷多在手臂、背部和腿部。用些葯揉一揉，幾天便可見好。」
「確實小傷。可阿笛，但凡是傷就會痛。你最心疼他們痛了。」阿碧意有所指。
「他們……」是眾生啊。藍笛欣慰笑了，九千年前後的世界真好……
阿紫急匆匆趕回，看到樹下轉頭而笑的藍笛一下子冷靜下來。
不能打草驚蛇。
「阿笛怎麼在這？午飯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們做。」他假裝尋常道。
藍笛注視阿紫開口：「阿紫，你體內的九色妖珠並未完全煉化。那顆珠子的內部核心蘊含強大的力量，你嘗試吸收看看。等完全吸收，以後妖珠就屬於你。誰也挖不走。」
阿紫和阿碧訝異。
聽起來不像胡說，可這種誰也不知道的辛秘阿笛如何得知？
莫非附身的那東西九千年前存在？而且知道妖王煉製九色妖珠的秘密。
藍笛微微一笑：「我想妖王並非煉製九色妖珠才敗。縱然失去所有力量，他也不可能敗。若敗，只能是他想敗。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後生。妖王看似敗了，但卻沒敗。」
「什麼意思？」阿紫不解。
什麼叫看似敗了，卻沒敗？身死道消，還想如何敗？
「浮生流月，掌控過去，改變未來。更好的未來……我很滿意。」藍笛的笑遙遠縹緲。
彷彿隔著層層疊疊的時空，在過去看未來，或在未來看過去。時間過得真快啊……
浮生流月……
浮生流月鏡！
阿紫不敢置信：「你是……」
當初驚鴻一瞥的那面鏡子，金光璀璨，耀眼如天上烈日。
九千年前無故失蹤，再未現身。為何出現在此？為何附身阿笛？
阿紫語氣急切：「你說清楚，妖王當初到底做了什麼？」
藍笛但笑不語。
不過學到些東西，靈活運用。不過嚮往美好的未來，想親眼看看……
他直視前方，看到水盈緩緩走來。有些話想說，又不知說什麼。
藍笛歪頭一笑：「盈兒。」
水盈怔愣，與他四目相對。不知為何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東西。
九千年前留下的產物，妖王丟失的靈寶。傳聞中的浮生流月鏡。
阿碧打破平靜：「午時了，要不我們先吃午飯？小盈，和玉娉婷談得如何？」
「沒找到人，不知道上哪了。阿白他倆不回來吃飯，午飯我們隨便吃點。」水盈擺擺手。
「好的。」阿紫趕緊去做。
阿碧立馬跟上去，現在這氣氛可不適合留下。
水盈看一眼藍笛嘆口氣：「你的事回去再說。不許附身阿笛，回你該回的地方。」
「嗯。」藍笛輕聲應，語氣不舍。是該回去了，只是有些捨不得這個夢。
「走吧，先吃午飯。」水盈轉身先行。為確保阿笛的安全，等會檢查一下。
藍笛凝視她的背影，緩步跟隨。他想伸出手，又猶豫收回。
這個夢中最美好的人……
吃過午飯，水盈檢查藍笛的身體。確定沒有任何不適和副作用，她才安心。
沒想到當初封禁阿蝠的鏡子居然來頭那般大。神物自晦，那個驅魔師若知道內情恐怕腸子都要悔青。
水盈出門一趟，去查查浮生流月鏡的相關資料。記載不是很詳盡。
大多隻記錄浮生流月鏡的外表，基本能力。更深層次的沒人知道。
器靈亦無從得知。
浮生流月鏡的器靈，除了附身好像沒什麼威脅力。難不成流傳下來的特殊能力是唬人的？不可能吧？
可說的那麼厲害，真沒覺得有多厲害。回去一定要仔仔細細觀察一番。
至於怎麼安置器靈，封印起來還是找個能活動的載體？
用阿槐的樹榦做個人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