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172章 先行一步
第172章先行一步
水盈接過水放在桌上:「您是長輩,無須客氣。有我能幫上忙的儘管開口。」
大武母親微微笑:「煩勞姑娘替老婆子給大武捎個信。這兩年錢賺得夠多了,我們一家等他回來團聚。他和秀秀的事一直耽擱,等回來趕緊辦了。我們好好布置喜堂。」
「好,我會替您轉達。」水盈點頭應下。過了江到醫藥之城不過幾天的路程,說不定待他們回程還能討杯喜酒喝。
說到喝喜酒,阿碧來了精神。它最喜歡熱熱鬧鬧吃席。
大武母親笑得見牙不見眼:「麻煩姑娘了。到時請姑娘一定前來喝喜酒,沾個喜氣。」
水盈頷首:「秀秀姑娘與大武天作之合,這杯喜酒我喝定了。」
大武母親越發開心。
幾個懂事的孩子歡喜互相望,他們是不是很快可以見到大哥了?
青梅秀秀眼睛一亮,而後羞怯低頭。她唇角不自覺揚起,想到大武心裡溢滿喜悅。
大武父親飽經風霜的臉上綻開笑意。大兒子吃太多苦,是時候過上幸福和美的日子。
外面天色漸暗,水盈不宜久留。
她起身告辭:「你們放心,我一定將話帶到。」
一家子相送,真切感激。
「姑娘,要不留下吃個飯吧。剛好晚飯快做好了。」
「是啊是啊。小姐姐留下吃飯,嘗嘗我娘的手藝。可好吃了。」
「小貓咪也留下吃飯。我去把缸里存的魚殺了。」
面對大夥的熱情,水盈擺手婉拒:「不了。家裡晚飯已經做好,等著我回去一起吃呢。」
大武母親看看暗下來的天:「天黑了路上當心。二娃子,去拿個火把給姐姐。」
少年脆生生答應,轉身就要去取。水盈趕緊阻止:「不用不用,我看得見路。」
「真不用?」大武母親猶豫。
秀秀忙打圓場:「嬸子,我送水盈姑娘到村口。」
一家老小站在院門口目送。
秀秀揮手領路走向村口:「多謝水盈姑娘替我們帶話。」
水盈莞爾:「舉手之勞,怎好意思讓你們謝了又謝。再謝我可不敢來了。」
秀秀抿唇一笑,送到村口。
她雙眼清澈堅定,揮手告別:「水盈姑娘慢走。」
兩小無猜的愛純粹美好。
水盈點頭:「快回去吧,路上當心。」
天已黑下來,月亮高掛映照道路。
秀秀遙望一人一貓走遠,彷彿看到心上人回來的身影。
她眼含熱淚,綻放笑容。幸福的腳步在接近,多年等待終於盼到結果。
太好了……
回去前,水盈去找一趟霧獸。
聽聞他們會帶話給大武,圓滾滾的小獸高興得轉圈。
「最遲半月,最快幾天。你等的大武會有消息的。」水盈摸摸它的頭。
阿碧有些不開心,它明明更可愛,小盈卻好像更喜歡擼霧獸。
小東西,敢和它爭寵。
別了霧獸,他們回去。酒館前的一串燈籠被點亮,在黑夜中指引方向。
藍笛站在燈籠下望遠方,等尚未歸家的人。
阿紫做了一桌子菜,大家品酒的品酒,喝茶的喝茶。
人尚未齊,誰也沒先動筷。
艷娘看看外面,走出去道:「夜色涼,到屋裡等吧。」
藍笛搖搖頭:「我靜不下心,還是在這等的好。燕姐姐不用管我。」
艷娘上前打量他,即使臉上戴著面具看不清神情,依舊能感覺到內心濃烈的情感。
她叉腰笑笑:「你與水盈姑娘兩情相悅,何時請姐姐喝喜酒啊?我定備份大禮。」
手微微攥緊,藍笛緊抿唇:「我們不會有結果。從一開始我就知道。」
什麼?艷娘一愣,瞧著散發悲傷氣息的他不像說謊。
既然有情,為何沒有結果?
他們之間有誤會?
艷娘有心撮合:「她不願嫁你?還是你不願娶她?」
藍笛垂頭:「不是不願,是不能。她歲月漫長,而我註定早逝。」
「胡說八道什麼。」艷娘有些生氣,「當年我身染重病,是誰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什麼早逝,呸呸呸。你一個醫術超群的大夫,治得了別人,也治得了自己。別說喪氣話。」
她以為藍笛得了什麼嚴重的病,殊不知不是病。是歷史記載的傳承,是無法反抗的命運。
每一代這類體質,皆英年早逝。再好的大夫也救不了自己,他也一樣。
藍笛握緊拳頭。
他只是個普通人,除了接受命運還能如何?好在剩下不少時日……
艷娘還想再說什麼,卻敏銳察覺到藍笛的心情變化。
幾乎一瞬間,所有悲戚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唇角溫柔的笑,內心的欣喜和移不開的雙眼。
她轉頭,果然遠遠看見一人一貓。論容貌,或許水盈姑娘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絕色。
可周身氣質,令人無法忽視。
水盈走近:「等在外面做什麼?江邊的晚上多冷啊,快進去暖和暖和。」
艷娘混跡魚龍混雜的酒館,最擅察言觀色。她一笑轉身離開:「我先進去,你們聊。」
行至門口,艷娘回頭。男子溫潤,女子溫和,好一對璧人。
這才登對。
她揚起笑進屋:「水盈姑娘回來了。在門口和藍弟弟說話,我們再稍等一等。」
大夥沒意見。
阿紫手腳麻利把有些涼的菜趕緊再熱一遍,擺好碗筷等待。
酒館門口。
藍笛摸摸阿碧的腦袋:「盈兒,我想隨大哥先行回家。」
水盈皺眉:「藍家那些人不安好心。此次回去你知道有多兇險,我怎能放心。」
抱起貓,藍笛按在懷裡擼一擼:「別急,你聽我說。大哥有心甩開你們。其實我也想回家看看。請體諒我,不想讓你看到太狼狽的一面。給我點時間,讓我自己先處理一下。」
欲言又止,水盈說不出勸解的話。這種心情她明白。
因為在乎,所以更不想體現難堪的一面。只聽阿笛說起,不難相信藍家有多齷齪。
水盈猶豫,可這是阿笛的心愿……
藍笛微笑寬慰:「讓我隨大哥先回去,你們隨後就到。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受傷。」
水盈想說帶上阿碧,起碼別讓她太擔心。隨後作罷,阿笛實際不想他們過分保護。
「好吧。我們晚個一兩天到。你自個答應的,不許受傷。」水盈鄭重約定。
藍笛含笑伸出小指:「一言為定。我們拉鉤。」
水盈只好拉鉤。
阿笛平時最溫柔,但該堅持時倔得很。勸不了,唯有支持。
「大家都等急了,我們去吃飯吧。」藍笛先行一步。
水盈無奈跟上。
見人進來,阿蝠趕緊讓位置。
阿紫和阿黑盛飯,一人一碗。
阿白一一給大夥斟酒。酒散發熱氣,剛溫過。
春花和秋月笑眯眯淺嘗一口,嘶,這輩子不虧了。
藍蕭怕耽誤事,選擇喝茶。
水盈和藍笛落座,眾人開吃。
艷娘吃一口驚嘆:「好吃。太好吃了。」
阿黑一臉驕傲:「好吃吧?這才哪到哪。咱們家廚子手藝一絕。」
被誇獎,阿紫不好意思笑笑。
阿蝠夾塊魚挑了刺:「小盈,嘗嘗這江里的魚。」
「對對對,聽說每天到江里現釣的。特別新鮮,快嘗嘗。」阿黑強烈推薦。
水盈將魚肉吃下,讚賞道:「確實新鮮。而且和我們平時吃的魚味道不一樣。」
阿黑扒飯:「是吧是吧。快快快,大家嘗嘗味道。我能再干幾大碗。」
眾人都試試魚,個個誇獎。
一頓飯吃得心滿意足,門前懸挂的燈籠輕輕搖晃。
亮起的燈火逐漸熄滅,黑夜眨眼到天明。一大清早,藍笛隨大哥踏上最早的一班船。
水面被劃開,船越駛越遠。藍笛遙望岸邊,與家人的距離一點點拉遠。
而此時酒館里,大家基本還在睡覺。阿碧更是翻個身,砸吧嘴繼續睡。夢裡的它躺在飯桌上,高興大吃特吃。
直到日上三竿,水盈打著哈欠走出房間。白貓跳上她的肩,雙爪擦擦眼睛。
春花和秋月伸懶腰,睡到自然醒就是舒服。
阿蝠端盆水上樓:「水燒好了,來洗漱吧。」
「哎喲,阿蝠姑娘真勤勞善良。」
「我們剛起,水就燒好了。辛苦辛苦。」
阿蝠笑笑,把水端進屋。
春花秋月趕緊進去洗漱,然後倒掉換盆乾淨的上來。
阿黑在樓下翹著二郎腿啃雞爪:「昨晚吃紅燒魚。今兒黃燜。多來幾頓估計要膩了。」
說起吃,他比什麼都上心。
水盈搖搖頭:「第一趟船沒趕上,第二趟我們不能錯過。」
阿紫從廚房端菜出來:「我瞧著時間呢。大家下來吃飯吧,能趕上。」
艷娘招呼完客人,往樓上瞅瞅:「藍弟弟和他大哥呢?還沒起?」
「他們坐第一趟船走了。」阿黑輕描淡寫道。昨晚水盈和藍笛在外面的談話,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艷娘大驚,走了?為什麼這些人一點不急?藍家那可是個火坑。
阿白走出房間直接下樓:「等會要坐船,吃飯不許喝酒。掉江里沒人救你。」
「……」
阿黑啃雞爪的動作一頓,他一條龍能在江里淹死?簡直天方夜譚。
輕輕抬眸,阿黑瞟一眼。
阿黑心虛瞧別處:「不喝就不喝,誰稀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