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枯一榮
第16章一枯一榮
謝鑭只是聽了個名字。
或許是因為解家這個姓氏與自己現在這個姓讀音相近，所以聽起來格外的親切。
謝鑭推開前面的雕花門，慢步朝左邊的葯坪走去。
撲面而來的是一陣葯香。
忽然想起小變態湊到自己身上聞的那個動作，他應該是聞到了自己接觸解塵牥遺留下來的味了。
解塵牥微微側首，余光中能看到謝鑭纖弱的身影往左邊院子走，他拿著手機走到外邊，繼續接聽。
謝鑭看到裡邊一排有機器在夾著簸箕這些工具往架子上搭，井井有條的進行著，看上去很有科技感。
記得那個時代，還是各種需要人手來處理這種藥物。
纖白得泛著瑩光的手剛要觸碰草藥，又頓住。
她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黑色瞳孔映著斜照的陽光，分外漂亮。
「那是白朮。」
身後一個大不了兩歲的女生走了進來，視線落在她要觸碰的那層藥草上。
女生身穿著淡雅的盤扣改良漢服，質地在陽光下泛著流暢漂亮的色澤，袖子外層是寬鬆的繡花紗，裙擺下綉著同樣的淡雅青色花色，那是一種很輕易見到的旋復花，很像野菊花，又名驢兒草。
女生溫和一笑，向謝鑭伸出手：「你好，我叫江小依。」
「你好。」
「剛才是解老師帶你進來的？」江小依指了指已經看不見的角落，問。
謝鑭點頭。
「我跟著解老師學中醫有兩年時間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帶外面的女生進這樣的地方。」
「是嗎。」
謝鑭興緻不太高。
或許是眼前的少女讓江小依感覺到親切，主動問道：「要到處看看嗎？」
解塵牥帶進來的人，也沒有什麼避諱的，所以她才提出要帶謝鑭到處看看。
謝鑭的視線被小院盡頭那棵半死半生的樹吸引。
順著謝鑭的視線看過去，江小依微笑道：「解老師買下這裡的時候就存在了，聽說是一棵幾千年的古樹，一直處於半生半死的狀態，枯的那邊沒有腐爛，枝葉茂盛的一端也一直維持著同樣的高度。好像一對相依為命的家人，嗯，應該說是情人才對。」
說著這樣浪漫的話，眼神也不禁生出幾分嚮往！
謝鑭走到半生半死古樹前，視線往上，枯竭與生機勃勃，形成了兩個極端。
就好像……
謝鑭眉頭皺緊。
好像什麼呢？
為什麼她會忘記？又為何會覺得眼前這棵植物如此熟悉？
謝鑭心頭一悸。
猛然回身！
那瞬間的神情，讓進來的解塵牥說不出來。
她徒然的回身一掃，讓解塵牥怔在原地：「怎麼了？」
謝鑭恍惚瞬間就收回視線，回歸平靜：「沒什麼。」
「解老師。」
江小依上前半步。
「今天剛回到這邊，還習慣嗎？」
「適應良好，我晚上回家一趟，」江小依本就是陽市人，因為一個機緣，才跟了解塵牥做小助理，順便學習醫術。
她今年也是上高二。
「轉學手續已經給你辦好了，以後你就跟謝鑭一所學校，幸運的話，你們會同個班。」說罷，解塵牥轉向謝鑭：「你們已經認識過了吧。」
「剛才已經認識過了，」江小依笑道：「那我先去收拾收拾。」
*
謝鑭被引到了一處涼亭茶桌坐下，正好能觀賞到那棵陰陽古樹。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跟著看去。
解塵牥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道：「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常過來，從學校過來十幾分鐘的路程。」
比回那個小區還要近。
謝鑭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搖頭：「再說。」
「你覺得我這個地方怎麼樣？」
「還行。」
「霍老夫人想必有教過你醫理，感興趣的話，隨時來我這邊共同研磨醫術。」
聽到解塵牥的邀請，謝鑭眼神微微閃爍。
「我對醫術沒興趣，」有一個聲音在心裡邊迴響，阻止著她將手伸向醫學。
解塵牥有些遺憾。
但他還是相信，謝鑭肯定有繼承過霍老夫人的指教。
霍家那樣醫學世家，怎麼可能會讓引以為傲的醫術斷在這裡。
哪怕謝鑭的資質平庸，霍老夫人也不該放棄。
*
出了那處院落，就騎著自行車繞著陽市的林蔭道騎行。
太陽快要落山，謝鑭才從小景區方向騎回來。
經過一處醫館，她停了停。
發現求醫的不少。
都拿號排到了外邊，謝鑭隨意一收腳，準備騎開。
「謝鑭？」
身後，有道清澈的男聲傳來。
謝鑭側首，夕陽從側邊斜打在她的眉眼上，映出一層淡淡的瑩白光暈，襯得她眉目更絕麗！
站在側后的江畔有片刻愣神。
謝鑭朝對方微微頷首。
醫館裡邊走出一道身影，見謝鑭就揚起笑：「謝鑭，你怎麼在這？」
江畔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你們認識？」
「啊，哥，謝鑭是我老師的朋友，」江小依走近謝鑭，笑著介紹：「這是我的雙胞胎哥哥，江畔，你們是一個學校的。」
謝鑭瞥了眼江畔這個罪魁禍首，沒感。
江畔：？？
她這是什麼眼神？
謝鑭往江小依這邊看了看，發現兩人還真的有些像。
應該是異卵雙胎。
「你們忙。」
謝鑭蹬著腳踏就要走。
「謝鑭，正好這個時間，咱們一起吃個飯吧！」江小依微微一笑，手輕扯住了謝鑭的袖口。
謝鑭微頓。
*
十幾分鐘后。
某家飯館。
江畔無奈的給兩個女生服務。
「這家我們以前經常來吃，別看店小，但店家可好了！」江小依傾身到謝鑭的身邊，向謝鑭介紹起了這家飯館的好。
一個中年男人笑著拿了兩杯溫牛奶過來，分別放在謝鑭和江小依的面前：「你們兩個女娃娃太瘦了，多喝點牛奶！」
江小依也不客氣，「謝謝梁叔！」
梁邦笑呵呵的道：「小依這次回來還走嗎？」
「不走了，已經轉學回來了，梁叔，以後我少不得要過來蹭您的飯了！」
梁邦笑得更燦爛：「我可巴不得你來蹭飯，想蹭多長時間都可以！就怕你嫌棄梁叔手藝不如大城市的！」
「梁叔您過謙了，您啊，比做國宴的御廚做得還好吃！」
「你就亂誇吧！小鑭同學也是剛轉學過來？陽市有些亂，以後晚上別一個人出來晃蕩，非得出來，也得有家裡人作陪！」梁邦面善，笑起來也十分的有感染力！
謝鑭還挺喜歡這人，聞言，點了點頭：「我會的。」
梁邦剛走開，外邊就走進來三個流里流氣的男生。
染了黃色頭髮的男生一眼就看到了江畔，他黑眸一眯：「喲，這不是一中校草嗎？」
江小依一看到這人，臉上的笑容就瞬間收了起來。
江畔跟著微微皺眉。
黃毛男生個兒還挺高，徑直走到他們這一桌，拉開了椅子，兩腿跨坐下來，笑眯眯地盯著謝鑭看：「江小依，你什麼時候回陽市的，這是你帶回來的？長這麼漂亮，大晚上敢在陽市亂晃？」
膽兒不小。
「李進澤，這是我以後的同學，你少來騷擾她。」江小依手擋在前面，警惕地盯著叫李進澤的男生。
江畔想到李安嫻跟李進澤的關係，不由擔憂地看了謝鑭一眼。
謝鑭揍李安嫻的那一幕他雖沒見到，可那天他確確實實看到她從裡邊走出來，在她身後，是躺倒在地的李安嫻幾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