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此志如鐵,傾盡一切

第240章 此志如鐵,傾盡一切

第240章此志如鐵,傾盡一切

「這就合理了,」張韓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主公早已洞悉如今之局勢,且已在暗中布局。」

「如今,只消再等時局變化,袁紹一定比我們更急。」

「嗯……」賈詡欣然而笑,點了點頭,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張韓心中按捺不住,早早露出端倪,畢竟冀州那邊仍然還在觀察。

一旦有任何不妥的消息傳過去,袁紹都有可能察覺到什麼。

「好,那就出去走走吧,」張韓做了決定,當即站起身來,眉飛色舞的揚了揚眉頭,「最近縮在營帳里太久了,少有出去走動之時,諸位陪我去河邊走走。」

「君侯,可以保持現狀繼續等待數日,倒是不必出去。」賈詡拱手而下,目光略有動容的勸說道。

「沒事,隨便走走!」張韓聽完賈詡的話時,人已經走了出去。

到軍營里走動后,的確有不少人都在指指點點,除卻黑袍甲騎的人之外,曹營其餘的將士也都敬而遠之,即便有個別將官不得已碰面,也只是點頭稱呼,不再多言。

張韓的威望的確已經大不如前,但他行走在軍營之中的模樣還是很囂張。

楊彪再次躬身:「那在下也就斗膽直言了,大漢百年來,階層分明,氏族林立,正如伯常曾說過的話,等級森嚴得很。」

而楊彪不認為是一種試探。

好在,他在營寨之中走了一會兒,就往河邊人少的地方去了。

賈詡還深諳此道。

曹操輕笑了一聲,也不動怒,因為楊彪說的還真是事實,他不是那種因為別人說出事實就會動怒的人,這方面的肚量,曹操很足。

流言蜚語,可以隨便飛一個月,反正我臉皮厚。

只有賈詡一人陪同,兩人可以聊很多,從大勢到接下來的計策,甚至是自己如何抽身自保,都是可以公開說來的話題。

張韓同樣也在此節上,以他為師,實際上賈詡跟隨進來,他倒是也並不害怕,畢竟最好的宿衛就在身邊了。

「君侯,如今計策已成,這一趟出來,恐怕還有不少人會生出謾罵之聲,來透透氣咱們就回去吧,免得徒生傷悲。」

此前南北逐漸通達的書信往來,基本上都是在說著家長里短,到今日送來的這一封書信,袁紹才問詢了一些許都的狀況。

等再過一個月,我張韓就要一把洗白了!

曹營不少人對他也都是諱莫如深,不過消息也很快傳到了曹洪的耳中,曹洪只是派了人來時不時盯著,生怕張韓又惹出事來。

而且,以身入局這種事,自己更是想都不敢想,換個人來入局,也許在那四十軍棍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許都,丞相府。

也就是以楊修的母親開始聯繫,袁夫人是袁術之妹,也和袁紹有堂兄妹關係。

畢竟他們三代人,都在因為這個階層身份而努力,直到曹操這一代,才在剛剛成為雒陽北部尉的時候,憑藉「年輕氣盛」,狠狠地打了蹇碩一黨,想要洗刷宦官門第身份,擠入另一幫人的法眼。

「誒?多少軍棍來著?!」賈詡下意識的嘀咕了起來。

「袁本初信中打探之意甚濃,也說了最近收書信上百封,又結合河內郡軍中亂事,是以再次向我打聽如今狀況。」

「來,再陪我復演一下之後可能會有的戰局。」

賈詡始終在旁邊陪著,張韓沒帶典韋、趙雲等人,讓他們繼續該練兵練兵,該巡視巡視,不需要跟著護衛。

張韓咋舌道:「是五十軍棍,你什麼記性?」

「士人看不上就是看不上,公卿大臣往下只看出身門第、功利往來,盤根錯節,讓自己與家族更為穩固,其實本質說來便是……冀北那些人,認為我一定不會真心歸附丞相。」

「他們寧願相信,我骨子裡是看不上丞相的。」

「你但說無妨,」曹操臉色動容,毫不在意的微笑了片刻。

「你都說了,計策已成,還怕什麼,這段時間等他們罵一會兒。」

「在下於家中思來想去,是時候可以透露些許了……」

而楊修因為在曹昂身旁為侍郎,下一代的人關係也極好,所以自然而然的更為穩固。

今夜有一位貴客再次,特意來拜見曹操。

「好……」

……

因為兩家的利益關係,其實兩人早就冰釋前嫌,楊彪也不再如以往一般,在曹操面前畏畏縮縮擔驚受怕,忌憚隨時會被曹操除去。

賈詡不信三十五人能刺殺得了張韓,走到此處,張韓聊起了之前賈詡的那一番見解。

楊彪之前一直是禮儀相待,信中所言也從不會透露向袁之意,一開始便是告知因姻親嫁過來袁夫人近況。

「怕什麼,」張韓滿不在乎,嘴角依舊含笑,「我從來不怕外人的評價,是忠是奸,是才是笨,都自由論斷,現在他們罵我,是因為這些年少有大戰,而且我的確弄了些錢財來過富足的生活,但是不久之後,他們就會發現自己是錯的,辱罵一個以身入局的君侯,是何等愚蠢,到那時,還可有無數聲名聚於我身後。」

賈詡暗暗搖頭,露出一絲自愧不如的苦笑,論臉皮心胸這一塊,他的確不如張韓。

今日來,楊彪主要是告知冀州回信,袁紹與他通傳的書信,逐漸說到了重點,同時根據信中的猜測,楊彪也大致可以猜到如今那邊的狀況如何。

「更甚於軍中,至少在軍營之中,自下而上仍有渠道,上會因戰功而欣賞下屬,繼而擢升提拔,而在朝堂上則絕不會發生這類事。」

是以府內外,都準備了佳肴、茶水、美酒和些許尋常很難見到的珍饈美食。

身穿淺褐色錦袍的楊彪,坐在下首位置,和曹操挨得很近。

楊彪又是無權一身輕,少去了太多威脅,曹操也樂得將他當做一位師友來看待。

他對曹操拱了拱手,直言不諱的道:「丞相,有些話,說來恐怕冒犯,但卻屬事實。」

奈何,仍然擠不進去。

現在曹操是可以不擠了,因為那幫人要來求著他。

但無論時局多麼變化,這種骨子裡的看法,依舊不會改變。

他們看不上曹操,或者說是曹操的家族出身。

「嗯,太尉的意思我明白,」曹操仍然以此官職稱呼他,算是一種尊重,畢竟現在已經廢置了三公,他楊彪已是當下之政的絕唱了。

「故此,袁紹乃是真心向你打探,並且尋求合力滅曹,迎回天子!以清君側之名,出征伐我。」

曹操親自說出「滅曹」兩個字,還是有很大的殺傷力,讓楊彪聽著覺得很怪的同時,背上感覺有刀鋒在刮著,很是彆扭。

為了緩解尷尬,他只能連忙苦笑出聲,點頭道:「丞相所言極是,因此在下決定回信時透露些許。」

「不,」曹操直接抬起手,駁回了他的這番話,楊彪一愣,又不太想勸,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說了句「好」。

他的心態是很平和的,如今身無半分官職爵位,一身輕鬆,在家養老作著,本來沒有必要來蹚渾水。

如今這般,只是因為楊修仍在仕途,他身為父親不能毀了自己兒子,同時曹操的確和董卓不同,而當年自己連董卓都能容忍,一直幫他到朝堂決裂之前,今日對曹操又有何不可呢?

是以幫也可,不幫也無愧於心,曹操聽計他也不會自覺有功,不聽他也並不會因此失落。

但他剛剛準備喝酒時,曹操又笑著道:「煩請太尉,直接回一封書信,將當初董承一黨對我曹操的控訴,均告知袁紹。」

「最好,再告知他朝中如今依舊有仁人志士,在暗中謀划,隨時準備掀起反曹大計,將曹某從丞相的位置上趕出去,甚至還有盟約於其中。」

楊修聽得心中一驚,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因為曹操這話說的還真不佳,朝堂上的確仍有這樣的人。

甚至,還有不少西涼、冀州、并州以及益州派來的細作,他們常年朝貢,被曹操以天子之名威逼利誘,心中自不服氣。

楊彪原以為,盟約非常隱秘,曹操不會知道得如此清楚,但現在說出來……這有點耐人尋味,他這是在試探?!!

他忽然驚疑起來,若這是試探,一旦回答不好,很可能害了全家的性命。

楊彪畢竟不屬於曹操的人,自家兒子也不知現如今在曹操心中的真實地位如何。

「這份盟約……」楊彪試探性的湊過去問道:「丞相打算讓在下怎麼說?是寫出朝中某些大臣的名字,還是虛寫此事,只說皮毛?」

「哦?」曹操的儀態明顯是故作疑惑,回道:「若是寫出這些臣子之名,能寫哪些人呢?」

「哈哈,我自是不知當初董承、伏完還有多少黨羽在朝中。」

楊彪平靜的搖頭道:「在下也不知曉,若是要偽造此事,定是要做到,所謂大偽似真方可。」

「唔,」曹操笑道:「這些話,還是伯常臨走前與我說的,若是做好了開戰的準備,便給袁紹遞一把刀過去,此戰須得是他來伐我,不可是我去伐他。」

「當時獻計時,伯常給我說了一份,名為『血詔』的名錄,其中均是在許都附近頗有資歷的人物,得天子授意,封詔討逆。」

「絕對沒有!」楊彪一下就坐直了身子,道:「即便是有,也是董、伏二人矯詔,均已是過往之事,丞相何必再提及,如此將傷害你與陛下之關係。」

「如今朝堂上,君臣和諧,難道不好嗎?」

楊彪太明白這詔書若是說出來之後,天子會處於何等境地了。

曹操一直以仁善相待,從不威逼陛下,乃至剷除異己的時候,都是以極其懷柔的手段,將他們一一拔除於朝堂。

一旦傳出有這種天子密詔,寒門學子以及那些曹操提拔起來的重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聲討天子,把人心堂而皇之的攬於丞相府了。

「誒,」曹操咋舌而視,勸道:「只是假意逢迎的一封書信,太尉怎麼弄得跟真的似的。」

「此計策,你寫出來之後,我自也會去告知陛下,讓他知曉,這都是為了從那天下仲氏之姓的手中,把劉氏江山收回來,陛下豈能不願?」

不,不,不,楊彪心裡連連否定,很敏銳的把握到了曹操的心思。

你這是想要一石二鳥,順勢成計,若是我寫了留下這封書信,日後可作廢也可以作實。

若是擊敗了袁紹,逐漸攻伐佔取了冀、幽、並、青后,再回過頭來以此書信坐實天子暗中密謀除他曹丞相之事。

將會掀起何等風波,天地變色也,到那時,還有誰能攔住這位權傾朝野,手握半壁江山的丞相?!

大漢,則真正亡矣。

楊彪看得穿,可是卻不能當下拆穿拒絕,而且也明白自己身在局中,身不由己呀。

「此計,可是張君侯所獻?」楊彪無奈之下,抱有希望的問出了這句話,張韓是他內心最後一根弦了。

張韓聰慧,文武雙全,而且曾經多次到府中做客,還請楊彪去過樂坊雅舍,楊彪很看好這個年輕人。

他口中無仁義,但所行之政,從來都是造福百姓。

曹操「嘿然」一笑,爽朗的道:「伯常嗎?最近你沒有收到河內傳來的消息?亦或是德祖回家時沒有告知伱嗎?」

「伯常在河內軍中整夜飲酒,不尊軍令、荒廢時光,令軍中怨氣盈營,已被陳元龍當眾唾罵,罰了二十軍棍,你認為他現在還是有用之身嗎?」

「二十軍棍!?」楊彪聽得雙手一抖,不自覺的立起了身來,心中驚訝更是彷彿跳漏了幾拍。

尋常人幾軍棍就要疼得哭死過去,十軍棍便可能筋斷骨折。

二十軍棍,這豈不是要終身殘疾了……張君侯,怎會是這種下場!?他不該是這樣的下場呀!

曹孟德,竟連如此工功臣,都能用來振奮軍心,提振士氣,何等的狠毒。

「怎麼樣?」曹操平靜的看著他,再次沉聲問道:「太尉可感受到,我與袁紹決戰之志?」

「此戰若敗,我尚且不能自保,也保不住跟隨之文武,伯常豈能有命?而他現如今挨了軍棍,知曉收斂,換來的是軍中紀律鐵血,有何不可。」

「此志如鐵,不可更改,傾盡一切,定要勝此戰,太尉覺得如何?」

楊彪點頭嘆道:「我寫。」

……

十月。

楊彪的書信送到了袁紹的座前。

歷經十日輾轉而送,走了數條水上密道,方才送達。

說是為了躲避各層封鎖,實際上都是自己在繞著路玩兒。

當然,這麼晚才得到,袁紹心中也更信幾分。

看完書信之後,袁紹「噌」地起身,把書信按在了桌上,喃喃道:「這就圓上了,圓上了。」

「有此書信,之前一切就都合理了,實乃是天賜我之良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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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誰讓他做謀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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