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張韓人真不錯,說話又好聽

第264章 張韓人真不錯,說話又好聽

既是如此,自然不能辜負一番美意。

「動手。」

關羽一聲令下,自山林兩側埋伏的弓箭手立時站立起身,朝著下方軍陣激射箭矢,另有兩隊人馬在快速引火點燃捆縛在滾石上的草堆。

撲簌簌的箭雨迸射而出,密集於半空中,唰唰落下后,射殺了前列數排的騎兵。

主要是戰馬受驚,亂了陣腳,在原地慌亂驚嚇的嘶鳴,如此一亂,那些沒有遭到箭雨覆蓋的戰馬同樣也亂竄亂逃。

原本追逐的大陣更加混亂,那些下了戰馬去撈地上金銀的軍士下意識的逃到山石山壁之後。

騎軍中段,一名富態的謀臣拉住正在到處張望的大鬍子將軍,「將軍莫急,讓前軍撤出來,不可再追!」

「敵軍在此處設防,張韓故意放慢行軍速度,引我們來追,丟下那些軍備、金銀,都是為了亂我軍心,以為他們不敢迎戰丟盔棄甲。」

「莫急,莫急!」

謀臣乃是郭圖,鬍鬚濃密飄逸,身形富態,雙眸有成熟之色,不算高大,臉上皺紋頗多,此時眉頭緊皺怒視身淳于瓊,「將軍,鎮定!」

他在旁說了半天,發現淳于瓊只是獃滯,慌亂,汗流浹背,到處張望來尋找出路,彷彿已六神無主。

此便是毫無將領之氣度,遇突襲時慌亂不能指揮,帶兵時又沒有軍威,無威信者軍令不能立下,做不到令行禁止。

若不是有數百人去搶奪地上的金銀珠寶,何至於此。

現在竟然又不下命令。

「淳于將軍,你鎮定下來,立刻下令后軍撤走。」

「中軍持盾護衛上去,將先頭騎兵慢慢的保護出來。」

「後方定然是危險重重,敵軍設立了太多伏兵。」

「快!」

郭圖斷喝之下,淳于瓊猛然之間驚醒,立身起來猛然大喝,「撤退,撤退!」

「中軍護衛前軍,緩緩退出來!」

命令下后,傳開如同漣漪一般蕩漾開去,得到命令之後很多騎兵才慢慢的恢復了鎮定。

中段的騎兵死死地拉住韁繩,喝止住了胡亂揚蹄的戰馬,馬上並排向前行去,舉起小盾,用劍揮砍來抵擋箭矢。

護住了前方沖入重圍的騎兵,緩緩後撤,但這時候,坡上的滾石已經點燃,火油浸泡的這些柴料起效后,一顆顆半人高大的火球滾滾而下。

落到地面上燒成了一片,隔斷了道路,關羽、徐晃同時起身下令,又有數十名死士自兩側奔跑出來,快速接近地面,把火油罐向大火燃燒處投擲。

一連串砰砰作響之後,大火轟然而起,成了幕布一般,攔住了騎兵的退路,隔斷兩軍難以行進,戰馬根本不敢穿行。

關羽傲然挺立在山坡之上,一隻腳踏在巨石面上,持刀佇立,時刻關注戰場變化,指著前方被大火圍困住的騎兵,道:「弓手準備,朝困在大火前的騎兵集中射擊。」

「把箭矢射光,一根不留!」

「遵命!」

簌簌簌!!

箭雨落下,哀嚎一片,被大火隔開的袁軍眼看不能再救,只能退走。

關羽見狀,下令數百騎兵掩殺出去,自坡上林中殺出,追殺騎軍。

一夜間,淳于瓊、郭圖潰不成軍,張韓領著黑袍騎又回來,看似追殺,實際上是把沿途丟下的財物、輜重和軍備又撿回來。

甚至還多了些。

……

深夜。

騎軍歸來,繳獲了一千多匹戰馬,斬殺兩千餘敵軍,大火停歇之後,小道兩片山都是光禿禿的,把原本陰濕的小道暴露出來。

此路,許是不可再行了。

日後袁紹定然會對這一條道路嚴加設防,張韓隨著關羽去了延津北岸,率軍一同渡河。

一艘小船上,張韓攜帶了兩壇美酒,和關羽在船艙內小酌,渡河不難,但整個騎軍要渡過到南岸營地里,來回接應估計也要一個時辰左右整軍,畢竟不急,無需強渡。

故此兩人在岸邊停靠時偷偷飲酒,也無妨。

「伯常,這酒……關某剛下了禁酒令,若是現在飲酒是不是會因此將士不滿?」

「這沒事的,雲長兄長,」張韓給他倒著酒,「咱們喝一點,等將士渡河之後,殿後回營即可,到時候誰也不知道。」

「禁酒令,是嚴禁將士飲酒,我是參軍、你是統帥,關我們什麼事呢?」

「你這……」關羽無話可說,有點責怪之意,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碗,忙道:「快滿了快滿了。」

「酒滿敬人,這一碗是我對雲長大兄的敬佩。」張韓最後滴了一滴,碗中酒的漣漪剛剛好滿在邊緣,蕩漾開后似漫不漫,彷彿在邊緣包裹起來一般。

「雲長兄,此次斬殺文丑,伏擊后軍,雖沒有把袁紹的兩萬精銳全部殺盡,但是卻也令敵軍聞風喪膽,我建議,接下來應該放棄北岸的防備,把兵力輜重全都撤回到南岸,守此河就好。」

「嗯,我也正有此意,」關羽喝了一口,更好放碗,舒適的擦了擦嘴邊,理順鬍鬚道,「伯常奇計頻出,威風凜凜,定然惹惱了袁紹。」

「唉,我不光惹惱了他,」張韓苦笑起來,「恐怕也惹惱了主公了。」

「今夜過後,我要先行去白馬渡口請罰,估計到年關之後,雲長兄都不一定能見到我了。」

「是,」說到這,關羽心裡就一股子氣,但是張韓提了美酒來,又和他推心置腹,這火卻也發不出來。

而且,他從心裡的確是有些敬佩張韓的,打仗能如此靈活多變,令人琢磨不透,幸好是同袍,若是敵人,那可真是棘手非常。

「伯常如此行事,不尊軍令,恐怕為了服眾也必須要懲處,否則難安十萬大軍之心。」

「也惟有如此,才能顯得主公賞罰分明,用人不分親疏遠近,而是以才能、品行。」

「伯常如此,能得到什麼呢?」

就算是自污,也太過了吧?

關羽越說越氣,不自覺只見,面部因為激動而微微抽動起來。

你這麼干,把別人的功勞搶去給自己消懲處。

你也得不到,我也得不到。

然後曹丞相什麼都不用賞,也無需罰,就白白撿了好幾場大勝,還得了如此威名。

你圖什麼呢你圖傷悲嗎?

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濕一次鞋那可就斬了呀!

費力不討好,損人不利己,難不成,你張伯常是因為熱衷於算計、戰勝之事?!

「呃……」張韓愣了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是為了大漢安定,功過自有他人說,何須我去強求,大戰得勝我只能盡心儘力,見到戰機,來不及向主公請示。」

「但是,雲長兄,你一定要記住,我在黑袍騎只是一名參軍,有計策、決議,都必須要和典校尉商議請示,他同意,我才能這麼干。」

張韓一本正經的說道。

關羽有點信了,狐疑了片刻,點點頭道:「說得也是,你們不管誰聽誰的,如此決議肯定都是商量著來。」

「你的黑袍騎,戰功赫赫,也正是因為能人輩出,連子龍都在其列。」

「不過,」張韓忽然轉了一下話風,湊近了些,頗顯誠懇的道:「雲長兄,這一次交戰,我是先行觸犯軍規,后又立功,肯定是跑不掉了。」

「但你不是,兄長乃是出於道義、同袍之情,前去迎我,對於雲長兄來說,這可是一場實打實的大勝,應該揚名立萬,威傳全軍才是。」

關羽暗暗點頭,他也認為如此,只是這話不能從自己嘴裡說出來,否則豈不是成了居功自傲了。

可不管怎麼說,現在從張韓的嘴裡說出來,不知為何倍感舒適,連酒水都香甜了許多,關羽感覺臉脹脹的,很舒服。

張韓接著道:「我去到滑縣,一定和丞相說清楚前因後果,稟明雲長兄長的功績,請他上表天子,為你請功,給雲長兄長要一個封侯的爵位。」

「至少不能是現在的軍中偏將的職位,太屈就了。」

「嗯,關某倒是不在乎這些,伯常心裡明白就行。」

張韓這麼說,關羽心裡還是挺暖的,這年輕人會說話,也會做事,至少現在說的話,都讓人如沐春風,每句話都在點子上。

挺好。

他還請我喝酒。

「這可不行,雲長兄方才也說了,主公需得賞罰分明才行。」

「嗯……」關羽臉色一紅,當然別人看不出來,只有他自己知道,「也有道理。」

「伯常所言極是,若是如此,關某倒也不會刻意避讓。」

「那就好,」張韓欣慰的笑了笑,「除此之外,弟還有一時,想請雲長兄長幫忙。」

「伯常請說吧,我也不知能否幫上忙,不過若是力所能及,關某不會推辭。」

光憑這句話,就已經是足以說明關羽現在心情的確非常好。

張韓欣慰的笑了笑,道:「就是,此次為了躲開敵方兵馬追殺,捨棄了太多財物。」

「小弟為了讓黑袍騎將士一同丟棄財物,只能許諾逃出生天之後,會給他們重賞,現在收回來的所得,卻不足以犒賞……想和雲長兄長商量一番,能否將此次繳獲,全數讓給我黑袍騎?」

「我回到許都之後,一定舉家資,盡我所能,以三萬金,或比三萬金之資,奉還犒賞雲長兄和公明哥哥。」

「公明……什麼?」關羽前面的話都聽明白了,最後這個稱謂,有點頭皮發麻。

「呃,公明,亦是兄長嘛,」張韓撇了撇嘴,叫習慣了,一般私底下都喜歡這麼調侃來著。

「三萬金,」關羽低頭思索了一番,這麼多錢財,若是換成糧草也不下數萬石,換成軍備更是幾千副,足以犒賞軍中兵士。

畢竟不過兩千人而已。

刨去撫恤,每人還能有幾十金,倒是一筆不虧的交換。

「倒是個不錯之數,伯常如此說,也不算是求我幫忙。」

關羽點點頭,同意了下來。

「伯常儘管取之便是,」關羽輕笑,「若是沒有你,我們也難有此大勝,故而這戰利所得給你佔去許多,倒是也無妨。」

「多謝,多謝了!」張韓由衷的拱手,微微躬身。

他沒想到,關雲長這麼好說話。

但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關羽行軍向來嚴厲,帶兵極其注重紀律,非常有威嚴。

只是他對欣賞的人,一般很是柔軟,大度捨得,如對自家兄弟。

「呵呵呵,」兩人相視一笑,彷彿一切盡在不言中。

……

滑縣。

也就是白馬渡口,曹操舉大軍瘋狂追擊,連取了六個駐點和關隘,把袁軍打得退過了黃河,駐守黎陽,以河相拒。

方才停歇下來。

雙方折損人馬不計其數,各有斬獲,幾十里之內的百姓,逃之一空,有的躲進了山裡,有的則是跟隨袁紹退回了黎陽。

但氣勢上,袁軍已經不敢再交戰,整個黎陽守軍里,均是死氣沉沉。

袁紹也是多次暴怒,親近之人不敢交心,剛直之人也退避三舍,連諂媚之人都已不太敢接近,更別說進獻計策。

眼下狀況,當真是騎虎難下,現在若說不打,檄文已發,惹來了曹操大戰,天子斥責,若是不打待守,不出兩年則敵勢力更大,而我毫無清靜。

所以他現在,一團亂麻。

正值此時,又傳來了文丑死訊、淳于瓊追擊遭伏,這些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讓袁紹猝不及防,來不及部署安排,瞬息之間,接連遭重。

主要是,現在不知道曹孟德他發什麼瘋!!!本身已經退後十餘里,他竟然還要遣兵前來血戰,不顧一切的攻堅交戰,打得袁紹成了龜殼。

「混賬!狗賊!無恥之徒!」袁紹在議事大堂上掀翻了桌案,直接起身走下台階,整個人都在盛怒之中臉頰不斷顫抖。

他原本貴氣儒雅,沉穩英武的面龐,此刻也很是扭曲,牙都快咬碎了。

「張韓此人,陰險狡詐,欺我不曾對他設計,絕不能任他這般囂張。」

「諸君不必再準備對付曹操的軍報、策略了,」袁紹陰沉著臉,不悅的舒了口氣,「我料定曹操只是為勢勝,在黎陽前必止,他雖發了瘋要和我決一死戰,但絕不是為了在今年結束戰爭。」

「他仍有理智,就會在這裡停駐,接下來,是全力對付這個張韓,我要他的項上人頭!」

「誰人能取下此人人頭,我必有重賞,助其直上青雲!」

「這……」

「主公這是真怒了……」

「自然是真怒!!」袁紹聽到了這一句私語,原本都上階梯去坐榻了,又忍不住回頭掃視,「我恨不得生啖其肉!痛飲其血!將他挫骨揚灰,以泄我心頭之恨!區區小兒,辱我太甚!!!」

砰!!

袁紹把翻了的桌案又踹了一腳,人都彷彿氣鼓脹了起來,背著手大步而走,留下一干文武在堂上面面相覷,唉聲嘆氣。

曹阿瞞,竟也敢如此辱我!翁婿二人皆是陰險狡詐之徒!

……

「哈哈哈,虛賊袁紹,辱他又如何?」郭嘉今夜飲酒了。

他在黎陽前的營寨里,和三軍之中的偏將、裨將痛飲。

白天他曾與百名將士,帶著百壇美酒灑入黃河支流,以告慰死去的將士,他廣袖黑袍,長發不縛,任由大河疾風吹拂,負手在黎陽守軍的視線之內隨意而行,那弔橋卻始終不敢放下來。

在城關之下,大放豪言,問城上諸君安好,問當年嘉之評價,中肯否。

又問袁紹,是否真是明主?!

最後痛罵其乃是「欺世盜名」、「笑談仲氏」、「無能盜國之狗」,再加上一句「還他娘的不如董卓」,終於引來了幾波箭雨。

差點連騎兵都衝出來,罵破防了之後,郭嘉就溜了,晚上和軍中友人引酒,設計等待袁紹忍不住來襲營。

如果真來,就賺到了。

史書上又可以添一筆「料事如神」的戰績。

其實兩軍交戰,也並沒有那麼多料事如神的傳說,什麼一算就知道敵軍今夜必來襲營。

都是蹲出來的,再多蹲幾日,只要蹲到了,就是一次酣暢淋漓、載入史冊的豪情,賺不賺倒是其次的,反正永遠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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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誰讓他做謀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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