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我的好岳父,我最疼愛的人
「他來府邸里有說做什麼嗎?」張韓眼睛都睜不開,懶散的問著話,「是不是,人都到我這來宴飲了,岳父心裡不高興了?」
「我叫子脩了呀,他自己不願來,難道我還能綁著來不成?」
張韓摸著下巴,說起這個,他不明白怎麼自從那次解字之後,子脩就不怎麼愛來圍爐了。
難道是覺得我們曹營三傑太污了?
「那,君侯去丞相府嗎?」
曹操伸出手在桌案上點了點,「有什麼策略、政令,儘管進獻,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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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曹操背著手,命府中文武也都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彷彿商議大事一般。
「這些計策,不好當眾說出,以免被人聽去,泄露給河北袁紹,這裡,可是有不少袁紹的姻親和就故,不便也。」
曹操現在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張伯常,忽然間出什麼幺蛾子,他都不會覺得意外。
「說吧,什麼計策,我這次倒是要看看你還有什麼策略,能抵消這麼多罪行,如若不然,你的家產至少大半要充公,正好如今打仗,缺錢!!」
不多時,賈詡一邊穿著外袍,一邊從偏院里趕來,進了酒宴堂的門坎,脫下鞋子赤足趨步而行,快速到了火坑旁跪坐取暖。
而因為曹昂來拜見曹操,因此也被拴在了這裡,連同他的侍郎楊修都沒回去。
「還有呢?」曹操咬著牙問道。
典韋彷彿深有感觸,一本正經的湊到張韓的耳邊來,輕悄悄的道:「請你不要吹牛逼了好嗎,等會又他娘的挨板子。」
張韓:「……」
「要麼就是,城裡的雅舍產業,這些校事府大致也都知曉,每年收入上下也都打點,哪個宗親或者士人不高興了嗎?」
「想你了,我親愛的岳父,我最疼愛的人。」
「您先仔細想想,哪些產業……可能引起丞相的不滿。」
「哦,恐怕是工造坊的那些新奇產物,私自拿去兜售的事,可原材料和工匠都是我自己出錢養的,點子也是我想的,只是佔了這個名義和國庫的錢財而已,倒是不至於吧……」
「您在外面到底幹了多少私業,隨便一數就有如此之多,那這些家業,君侯不在家中的時候,都是誰人在打理呢?」
他打算喝通宵。
若是日後單巴掌有八百斤力,我拍爽膚水會不會把自己直接拍死?張韓莫名其妙的想道……
戲志才想了想,打算明日再去找丞相說明白此情,畢竟此乃是一樁進言的功績,可以把今夜大家商討的想法告知,若能採納,自然是記戲府君的進言之功勞。
此時,許褚正在外頭呵欠連天。
這話一說,張韓立即就明白了,好傢夥,這是在看計策能不能免罪,若是不能的話,還得一直說,若是最後還是獻不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有何事?」
他心裡隱隱有一種感覺,肯定是自己某些事情東窗事發了,岳父急需出氣。
伯常他,濕鞋了。
君侯還是有高度的,讓曹氏之女,來掌管這些曹氏宗親眼皮子底下溜出來的產業,出了事他們自家人非常好商量。
「不錯。」
「嘖,怎麼都散了?」戲志才旋即覺得意興闌珊,順勢也就在這卧榻上睡下了。
「嗯,若是如此,老朽建議君侯吐出來點……」
「噢,」曹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勉強露出一絲絲笑意。
沒想到還意外的錯過了,不過沒關係,伯常他們本來就打算讓功於我,明日再去請見,也無妨。
等堂上只剩下張韓、典韋以及在旁安然坐著的曹昂時候,氣氛稍稍緩和了些。
張韓當場愣住,反覆思索,原本想好的計劃,在這一刻竟然全部被打亂,感覺一臉懵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你要不等我們走了再說後面這些話?!你禮貌呢?禮節呢?
如此當面折辱,難道不怕我等奮起反抗,匹夫一怒,血濺半步嗎?
「為何?」張韓一下狐疑了起來,他發現自己智力還真是明顯比不過賈詡,反正他想不出有什麼事得罪了岳父。
張韓卻也不在榻上。
此刻,倒是頗有一種,夜深人靜,萬物沉寂的感覺,好似世間蒙上黑紗薄蓋,已入夢中之世。
「我……」
「嗯?」曹操愣了愣,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太遠了,嫌路長。」
「不知道,不好說,就是一種感覺……」賈詡捻著下巴鬍鬚,皺眉苦思,「最近,君侯有沒有什麼……精妙絕倫的詩句,或者是奇思妙想,去獻一獻計策,文臣嘛,應該是憂國憂民、為君分憂的。」
「我到這就懂了,他就是看人都跑去我那裡開趴了,假裝很忙碌,我老家那,很多空巢老人都有這種癥狀。」
「君侯英明,如此甚好。」
他心底里罵了一句,但是表面上又不動聲色,他忽然間覺得,讓張韓說下去的話,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穫。
也有可能,是在一些事之中看到了自己的才華,他嫉妒。
換句話說,曹操感覺去皇城都比去他的半城府邸好走些。
卧槽?!壞了,我成自爆卡車了,特么的我怎麼就說了呢?
……
丞相府。
楊修:「???」
丞相府。
而且這關係修復可以修復得非常快,說不定不用到天明就和好如初了,比那些床頭吵架床尾和的還快。
畢竟,擅離職守的事已經抵了還能有什麼錯。
……
兩人氣抖冷,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咬牙看了張韓幾眼,順勢出門而去。
在場四人,竟然都對張韓投去了憐憫和幸災樂禍的目光。
「舔……」這個字用得不算恰當吧,賈詡想了想,認真的看著張韓,道:「去諂媚獻計,探一探丞相的口風,老朽認為,眼下這當口,丞相肯定不會把君侯嚴懲,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現在是主要查探問題出在哪裡。」
戲志才本來從半山城府出來后,就立刻趕往丞相府求見。
一一四.四一.七六.一六五
左右劉曄、楊修的表情也多有輕鬆,當然,他們兩人是不敢幸災樂禍的,免得兩翁婿以後關係修復了,他們又倒血霉。
這動靜,不太對勁呀,不是說好的真誠就是最佳的必殺技嗎?
「呵呵呵,張伯常,我單單隻是因為你弄那一千多匹戰馬的是生氣,沒想到你居然暗地裡有這麼多事!!」
「……」
「但是也有好處,方便打探消息。」
「小婿有些謀略,苦思得此略之後,願開獻給岳父,對日後的大戰恐有幫助。」
夜間如此熱鬧,倒也並不常見,主要是主公不睡,仍在正堂處理公務,隨下的功曹、錄事、主簿、侍郎等,自然是都不能回去休息。
「去是肯定要去,」張韓拍了拍臉,幾下之後不由得清醒了許多,而且臉生疼,橫練的爆發力不是蓋的。
「哦?」曹操剛回來不久,就聽見了通傳,說張韓攜了重禮來見,且說還有要事稟報。
「呵呵……」曹操直接氣笑了,他娘的,敢情這裡面,你貢獻這麼大,我一直以為只是出錢而已。
曹操臉色不變,依舊冷淡的看著他,實際上差點沒繃住,要說俏皮話,整個許都還真就沒有人比得過你張君侯。
「不如,暢飲到白晝。」
「父親大人!」張韓忽然深情了起來,「我的好岳父!我最親愛的人,人間的苦澀有三分,你卻吃了七分,這輩子做你的女婿,我沒有做夠——」
賈詡這時,也就肅然起敬了。
然後他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在門口遇到紀伯驍值守,告訴他丞相已經又回去了說是。
「打住!」曹操直接伸出手,滿臉嫌棄的看著他,「我做夠了。」
「老朽聽聞了此事,路上已思索了許久,君侯恐有一難。」
「要不然,是我暗中售賣的那些女紅業?」
「行,我這就去丞相府找他,而且的確也可有一略獻之,從今日起,我就專心致志、獻計獻策,為我主公策謀內外之事。」
所以來無理取鬧。
張伯常,真有你的。
這些家業逐漸交託到她手中之後,慢慢地也打理得井井有條。
張韓被這話都問得愣了愣,明明就是你叫我來的,怎麼現在還問我有何事?!
但他旋即明白了曹操之意,哦,要臉。
「把賈老叫來吧,」張韓嘆了口氣,這種時候只能請外援了。
「唔,工造營之中,的確已經出產了許多新奇的用具,私底下我拿去賣錢了……」
「唔,那就直說吧。」
結果被告知丞相出行了,去了半山城府。
「還有,徐州的馬商……最近越發掙錢了,荊州那邊,大量購買,這次冀州作戰時繳獲的一千多匹戰馬,都準備運過去賣了……」
我他娘的以為你去官渡戰場,是準備立功揚名的,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是去搞創收。
「說。」
也就是曹憲,別看曹憲乖巧清純,笑起來很甜,實際上學識很高,而且頭腦靈光,處理大小事務頗有其兄與父的風範,雷厲果決,不聽故事。
劉曄:「???」
「這萬般計謀,都不如真心相待,以往君侯能得到這些寵信和偏愛,實際上並非是才能之故,其實應當是性情真誠所致,君侯在丞相面前,向來不會私藏,而且頗為精怪,若有什麼事,盡會告知商議,所以才能交心。」
……
「還有就是……樂坊雅舍,我私底下訓練了很多歌姬,她們都是亂事之中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於是我教給了她們一技之長,讓她們得以生存。」
張韓進了大堂,笑得滿臉褶,曹操抬頭只是看了他一眼,繼而便滿臉的嫌棄,冷哼道:「喲,伯常君侯怎麼深夜到訪?」
「有些事,先前我必須和岳父說明白……」
曹操揉著額頭,感覺有點疲憊困頓,不到一個呼吸,他就感到肩膀一沉,一雙有力的大手覆了上來,微微揉捏肩膀和脖頸。
混賬東西……
賈文和,你害人不淺!!!
你惡貫滿盈!!都是聽了你的話,我特么現在,多尷尬……
說到這裡,賈詡都有點面色發寒,滿臉茫然,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他乾枯的嘴唇微微張了張,繼而似是自顧自呢喃道:「竟,竟然有這麼多……」
「岳父?」
曹操的腮幫子忽然鼓了一下,他快要綳不住了。
沒想到還立下了汗馬功勞?!
張韓陷入了長足的沉默之中,不自覺的伸手扣著面頰,思索許久,方才不確定的道:「難道是,徐州的馬商被查到了?這一年來光是收入就有十餘萬石糧食……」
張韓見狀,拉了典韋的衣角一把,兩人湊近來,小聲嘀咕,「中典,你看這場景,看起來很熱鬧,其實裡面非常空虛。」
結果回到宴會廳院落的時候,發現已經散場了,文武都去了偌大院子里的小院、廂房內,使得井井有條。
「無妨,還有什麼?」曹操和善的笑著。
哪怕是日後有人眼紅,則分給他們些許便是,絕對不會被人釜底抽薪,若是單純的外姓人,那可就沒那麼簡單了,有時權力是刀劍,一刀切過去,連整個家族都給他連根拔起,還怕得不到利益么。
賈詡展顏而笑,「此言在理,便如武夫交手,招式無需過多,哪怕只有一招,但管用就行。」
「你的意思是,想辦法去舔一波?」張韓抬頭來,直截了當的道。
力道控制得剛剛好,略重但不疼痛,他詫異的回過頭,揚起似笑非笑的看著張韓,展顏道:「唔,你有什麼計策,只說便是。」
曹操直截了當的回應道,而且他有一種感覺,宮中因為大校場和長樂殿前的階梯,佔地雖大,但都是宏偉景觀,而張韓家中則是琳琅滿目,精巧園林,給人一種更為富麗之感。
「呃,是曹夫人。」
「呃,這裡也沒有外人,岳父不妨直說吧……小婿到底是何處惹怒了岳父?怎麼今日到了我府邸,又折返回去了呢?」
「嗯,」張韓受教的點了點頭,他覺得賈詡分析得非常在理,「真誠才是最好的必殺技。」
過了不知多久,寂靜的場面才被打破。
曹操展顏笑道:「時間差不多啰,再不說,我就要下令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