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擊碎空間
這個使用黑色亂流，即可在水下進行空間轉移的獵手，赫然是尤桓在咔啦咔啦時遇到過的那一隻。
當初它是被劇毒巨獸驅趕過去的，先不說戰鬥能力，它的跑路能力絕對數一數二。
巨獸來襲時，它成功躲開了威脅，而在巨獸被尤桓殺死後，它竟然又折返北上了。
既然見到了當初試圖吃掉自己的獵手，尤桓可不會放過它。
正好，他也想研究研究，這位獵手罕見的空間能力是如何作用，又是如何進化出來的？
亂流獵手感知到了不妙，張開獸吻發出無聲的威脅，然後——轉身就沖入了一團亂流，堪稱拔腿就跑。
「轟隆！」
漆黑亂流被疾沖而來的尤桓一頭撞散，可惜還是太晚。
亂流獵手出現在了遠方約一百米處。
他看出了它瞬移的局限性，無論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它每一次瞬移的距離都不算太遠。
尾部的重鎚在下水的剎那就已經改變成了類似魚鰭的樣式，他一擺尾，在諸多觸手的能量噴發推進下，瞬息就跨越了這一百米的距離，再一次逼近了亂流獵手。
亂流獵手微微張開嘴，似是震驚於他進化速度之快。
當初還是需要同伴幫忙驅逐它的普通寰海居民，一段時間不見，竟然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一而再被追上，亂流獵手也不是沒脾氣的，目光一轉，它精準地卡住了尤桓襲擊的前一瞬間，進入亂流。
當它再度出現時並未跑遠，而是出現在了尤桓身側！
對手的身體近在咫尺，它前爪一拍，張嘴一咬。
尤桓眼珠轉向它，身體沒有轉，只是將爪子一抬。
「砰！」獵手的利齒與堅硬利爪狠狠一撞，直撞得獵手向後一仰身，眼冒金星地退開。
一小股鮮血在海水裡擴散開來，是它的牙齒被崩掉了。
亂流獵手意識到形勢不妙，自己的對手不僅進化出了與自己相仿的體型與高速，連防禦都變那麼強了？！
這不生物學！
它轉過身，立馬又想逃跑。
尤桓憑藉幾次經驗，終於捕捉到了一些它瞬移時的空間波動，轉身一衝，張開嘴用力一咬——
「呼！」
被岩甲覆蓋的上下顎重重一合，只咬中了一蓬海水。
而瞬移出來的獵手發現對手預判了自己的目的地，只差一點自己就會被咬中，嚇得要魂飛魄散，又一次鑽入了亂流。
尤桓緊跟不舍。
一次次瞬移，一次次追上。
從海面上俯瞰，兩者一追一逃的軌跡，正快速橫跨整個海域，由南向北。
追擊的動靜掀起了洶湧巨浪，引得海域間的獵手們紛紛不安地逃離。
一時間整個海域大為混亂。
追索目標的過程中，尤桓也在觀察、對比、思考。
這已經不單單是他對亂流獵手的報仇了。
他也想要看看，自己如何才能破解它的空間能力。
時至今日，他在寰海見到的生命們都很特別。
其他世界的生命，例如失落都市，都明顯展現出「超凡」這一特徵。
就好比「末日」能噴吐核龍息，能夠遠程、大範圍地毀滅對手。
而寰海居民好像很不一樣。
它們幾乎就像是普通的生命，只不過生活在一個不普通的、壓力極高的環境內，每時每刻，它們都像是在重演寒武紀生物大爆發。
新的獵手不斷誕生，舊的獵手不斷淘汰。
只看看尤桓自己，他沒有可以噴吐的能量龍息，只有他的甲殼、他的觸手、他的力量本身。
甚至沒有明顯的境界、階位劃分。
他如今的力量，如果放在非寰海的環境下……例如和「末日」對比，到底有多強？
他無法確定，因此在出現亂流獵手這個明顯具備「超凡性」能力的對手時，他決定抓住機會。
「轟！」
又一次，他撞破了亂流，漸漸地，他感知到亂流中有一種特別的空間力量，正在被他不斷粉碎。
直到某一刻，他的觸手終於「聽」到了，那存在於亂流之間的通道，所發出的細微聲響！
密密麻麻的觸手彈出，單純憑藉力量，憑藉兇猛的毒素，他撞穿了無形之中的空間通道。
觸手末端接觸到了此時並不存在於正常空間，而位於空間罅隙中的目標。
亂流獵手正在瞬移當中，卻發覺有什麼東西摸上了自己的身體，不覺瞪大了眼睛，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前一衝——
觸手與目標滑開，亂流出現，獵手狼狽地出現在了海水裡，又立即再一次超負荷壓榨體力，往前瘋狂地瞬移了好多次。
尤桓停下了追擊的腳步，靜靜地目送它的離開。
在最後，他已經確認了，自己憑藉最原始的生物力量，是可以打穿這種偏向於普世概念中「超凡」的力量的。
這足以說明他這副身軀看起來樸素，實則比他想象得要強大許多。
周圍海域一片死寂，所有獵手都噤若寒蟬，遠遠地躲到一邊。
它們的眼瞳里，映出那樣貌奇異的岩甲獵手靜靜佇立於海水中的場景。
剛才他追擊亂流獵手的場景，它們都或多或少地看到了一些。
那等力量與速度，更恐怖的還有撞誰誰碎的岩甲，恐怕不是它們能匹敵的。
驅逐了六足生物、殺死了百米巨獸的獵手，果真是名副其實！
更何況，這位外來的強大獵手還有一個可怕的白色幫手……
尤桓聞到了恐懼的信息素在海水裡傳播，只要繼續這樣下去，他恐怕很快會成為此地新任的霸主。
從中層海域一個排不上號的成員，到經歷劇變，到進入深層，殺死兩頭實力遠超自己的巨獸，他也終於來到了新的層級。
「嗚——」
他感慨時，悠長呼喚穿透海面傳遞過來。
是小須龍在呼喚他。
相處的時間長了，就算沒有充足的能量，去額外進化出與彼此交流的發聲系統，但他們之間也誕生了一些獨特的交流方式。
例如一種特定頻率組合的呼喚，是須龍用於指代尤桓這一個體的。
而他……好像不知不覺把一些人類的姿勢習慣，例如搖頭點頭教給了須龍。
「嘩啦！」
很快一顆龍首衝出海面，隨即是山脊般的背甲，以及柔軟晶瑩的觸手「翅翼」。
直到所有的觸手，一寸寸脫離海水，飄蕩入空中。
「水母龍」上了天，兩條小須龍立即圍了過來，搖頭擺尾非常活潑的模樣。
它們最近好像進入高速成長期了，性子也變得更加活潑，生物的本能在催促它們去挑戰高空，尋覓更強大的獵物，去磨鍊自身。
而這一磨鍊，它們就想到了與自己不同族的小夥伴。
「嗚~」它們繞著尤桓，有規律地上下飛行，向他表達著狩獵的意願。
尤桓四下看了看，沒見到大須龍，不禁有些遲疑。
家長不在，他帶兩個孩子去捕獵，那多不安全。
「嗚——嗚——」不過兩條小須龍看起來別有一番看法，不僅如此，它們繞著他使勁叫喚，似是在表達特定的意思。
難道它們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他往前飛了一段，表現出自己願意行動，小須龍立即衝到前方，將身上的觸鬚都對準了某個方向。
定睛一看，從海域最靠西邊的島嶼岸邊，依稀可見上岸了好幾個黑影。
因為距離太遠，就算他視力很好，也只能看出那是幾個黑點。
……不，不是「幾個」。
在他與小須龍的注視下，幾十、上百的黑點，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