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農夫與蛇(中)

第233章 農夫與蛇(中)

第233章農夫與蛇(中)

「方醫生,你們導管室的門禁好用么?」

「啊?好用啊。」方曉怔了一下,不知道羅浩是什麼意思。

「什麼型號的門禁?」羅浩問道。

「……」方曉搖頭。

「走,回去!」

羅浩說完,轉身就走,方曉怔了一下還不明白羅浩要回去幹什麼。

雖然方曉不知道,但羅浩看了一眼1315的幸運值,覺得應該沒問題。

「門禁分很多型號,我看你們家的門禁比較新,應該有儲存功能。」

「!!!」方曉愕然。

羅浩羅教授說的在理,只是方曉自己都不知道自家門禁還有錄像儲存功能。

仔細想一想,似乎有可能。

外面有人按門鈴,手術室接通后能看見外面的影像,既然有影像,配一張存儲卡的話就能留下視頻資料。

監控攝像頭的角度被患者家屬用身體擋住,但正因為如此,他面對著導管室的門禁。

!!!

方曉急匆匆一溜小跑帶著羅浩去導管室。

導管室的護士還在等著一會一起吃飯,見方曉衝進來,笑呵呵的說道,「方主任,可以去吃飯了?打個電話就行,你還直接來幹嘛。」

「咱們門禁有錄像么?」方曉急匆匆的問道。

「啊?」護士愣了一下,沒懂方曉是什麼意思。

方曉和她掰扯了將近一分鐘才說明情況,護士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這個功能。

這世界還真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羅浩感嘆。

隨後方曉馬上找後勤木工班的人趕過來。

羅浩驚訝於長南市人民醫院竟然還有木工班這種古老的編製,看樣子這裡的確偏僻。

足足半個小時后,羅浩才看見門禁視頻里的資料。

畫面中,羅浩背對著門禁,身體略側了少許,患者家屬手裡拿著的牛皮紙信封被羅浩塞回去,隨即羅浩轉身離開,患者家屬把信封塞進衣服里。

畫面清晰,證據確鑿。

看到這裡,方曉長出了一口氣。

但也僅僅鬆了口氣,卻還是很焦慮。

「羅教授,你說這個夠么?」方曉沒有幼稚到認為有視頻就可以搞定一切,對方羞愧中掩面而逃。

「看你。」羅浩沉吟。

的確要看方曉。

要是在東蓮市,有林語鳴坐鎮,羅浩可以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

要是在省城,有馮子軒出頭,羅浩也認為不會有任何問題。

要是在協和……在協和根本不會有這麼麻煩的事兒,羅浩想到這兒無奈苦笑。

要是在912,院長有配槍的警衛,類似的事情更不會出現。

飛刀要小心,還真是這樣,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出事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而且強龍不壓地頭蛇。

方曉明白羅浩這兩個字的意思,他想了想,「羅教授,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行,拷貝,封存,咱們回醫務科。」

「羅教授,要不您先回省城吧。這面的事情,我盡量搞定。要是搞不定的話,責任在我,您放心。」方曉心裡過意不去。

羅浩搖了搖頭。

這種破事,羅浩可信不著方曉。

畢竟跟自己沾邊,一旦方曉處置有問題,鬧的沸沸揚揚,新聞、熱搜裡帶上羅**的字樣,羅浩都能想到未來自己的路上會多出幾塊絆腳石。

自己異軍突起,不知道動了多少人的蛋糕。

還是清清白白好一些。

「不了,我跟著看看情況。」

方曉也知道羅浩擔心什麼,但他一個「外地」人,應該沒什麼好辦法。

最多也就是擔心一點,強迫症的一種表現方式。

「那一起去吧。」方曉也沒勉強,「羅教授,真是抱歉,找您來飛刀就遇到這種事兒。」

「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羅浩見方曉謹慎的把拷貝了視頻的u盤貼身放好,安慰道,「最好能順利一點。話說啊,你們醫院碰到訛人的,都怎麼解決?」

方曉沉默了幾秒鐘,長長嘆了口氣。

「???」

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羅浩心頭。

遇到這種事兒,要是醫務處和院領導有擔當,都不需要多大的擔當,只要一丁點就夠,事情完全能壓下去,處理的很好。

可方曉一聲嘆息,這是啥意思?羅浩心裡很清楚。

意思很明顯,長南市人民醫院的醫務科以及主管的副院長根本沒脊梁骨。

「前一陣子有個車禍的患者來就診,查64排三維重建,診斷是左側第7肋肋骨骨折。」

方曉一邊快步走向醫務科,一邊和羅浩講道。

「當時胸科值班醫生建議患者入院治療,患者拒絕,簽字單一式兩份,胸科醫生把其中一份簽字單放到自己柜子里。

結果3天後,患者拿著平片來找醫院,平片上看有4根肋骨骨折,患者的意思是醫生沒收入院,而且64排ct診斷有誤,這是醫療事故。」

「哦?這樣啊。」羅浩點了點頭。

之後的事兒根本不用說,羅浩也能猜到到底會發生什麼。

「羅教授您說這事兒,擺明了胸科以及ct的醫生沒犯任何錯誤,後來的平片顯示多發肋骨骨折極有可能是那幾天又受了一次外傷。

可是醫院呢,壓根不聽解釋,直接把胸外科醫生給罵了一頓,賠錢了事。」

「賠了多少?」

「醫院拿了3000,胸外科醫生拿了2000。」方曉道,「胸外科醫生氣不過,這幾天正辦理離職手續呢。」

「你們醫院,是真夠慫的。」羅浩笑了笑。

「是啊。」方曉憂心忡忡的說道,「咱們手裡有確切的證據,但……羅教授,您放心,這事兒我爭取,一定不會讓您跟著操心。」

「爭取不呲到我身上?」羅浩嘴角揚起,露出一絲難以琢磨的笑。

「……」

羅浩說的粗俗易懂,方曉覺得太粗俗了,想要換個詞,可想了半天,還是羅浩的說法最準確,一針見血。

「唉,爭取。是我對不住羅教授您,請您來飛刀,您不收錢也就算了,還自己花錢買票,更是跟著吃醫療糾紛。」

羅浩也沒轍,遇到這種破事是早早晚晚的。哪怕自己幸運值再怎麼高都沒用,一點用都沒有。

從開啟系統后自己就很跳,一直沒出事也依賴於極高的幸運值再加上陳勇的祈福。

話說類似的事情從不是伱撞的為什麼要扶開始,就再也難以避免。

羅浩以一己之力根本抗不過大勢。

說話間,兩人來到醫務科。

「毛院長,我找到了視頻。」

「視頻?」

「視頻?」

毛院長和患者家屬異口同聲的問道。

「嗯,導管室的門禁有攝像裝置。術前,他……」方曉說著,指了一下患者家屬,「找羅教授出去,就是他自己說的塞紅包的事兒。當時介入導管室的門沒關,門禁一直處於開啟狀態,就把當時的情況都記錄下來了。」

「!!!」患者家屬怔住。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現場勘察了無數次攝像頭,卻沒想到最後還是有遺漏。

門禁,攝像,患者家屬想了半天也沒想懂。

可當他看見畫面的一瞬間,直接愣住。

羅浩心裡有些緊張,他看過了視頻,所以這時候眼睛死死的盯著患者家屬。

男人的表情變了又變,惱羞成怒,最後露出兇狠的神色。

羅浩鬆了口氣,要是男人冷靜的處理這些事兒,倒是有些棘手。

惱羞成怒?

不怕不怕。

「視頻就到這裡。」方曉把監控視頻定格在患者家屬把牛皮紙信封塞進懷裡的一瞬間。

但方曉沒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毛院長。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毛院長有些輕鬆,「你還要投訴么?」

「哼!」患者家屬羞怒交加,臉色特別難看,站起身抓起面前的一次性紙杯砸向窗戶。

一聲輕響,紙杯里的水四濺,他大步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男人回頭,手指指著辦公室里的人,「你們等著!」

毛院長微微皺眉,「方主任,你說你,非要折騰什麼外請專家。」

哪怕當著羅浩的面,毛院長依舊這麼說,根本不留情面。

「手術能做就做,不能做就讓他們去省城、帝都,幹嘛非要外請專家?很難讓人不懷疑你有私心。」

「……」方曉沉默。

「沒事找事,你就不能給我省點心?大周末的把我從家裡折騰過來,方主任你是不是有毛病!」

毛院長與患者家屬在一起的時候唯唯諾諾,等患者家屬走了之後,對方曉重拳出擊。

一拳一拳砸在方曉身上,砰砰作響。

羅浩嘆了口氣,聲音不大、不小,辦公室里的人都能聽到。

「羅教授,是吧。」毛院長冷眼看羅浩。

「毛院長,是吧。」羅浩淡淡說道,「積點德,外請專家已經是老百姓最後一條能接受頂級醫療措施的途徑了。」

「!!!」毛院長一怔。

他萬萬沒想到羅浩這麼一個外地人,竟然不忍氣吞聲,而是直接把桌子給掀了,指著鼻子罵自己。

「我知道,你、你的家人生病可以去省城,可以去帝都。但是呢,老百姓有這能力呢?去協和排半個月的隊?你去看看協和周邊的小旅店是什麼條件,一天百十來塊錢,住巴掌大的地兒。」

「他們為了什麼?不是為了能到協和看一眼,能治就治,不能治回家后遺憾也沒那麼深了。」

羅浩淡淡的看著毛院長,但方曉卻覺得羅浩羅教授在跟患者家屬說一個事實。

他沒有罵人,也沒有激動,而只是陳述事實。

「去協和,住院前就要花幾萬塊錢。外請專家,了不起一兩萬,還是大型外科手術。你和你的家人能享受到高等級的醫療,但老百姓不行。」

「你說是這麼個道理吧,毛院長。」

「患者家屬可以不講理,他們為了訛點錢,這我也理解。但你呢?你身為長南市人民醫院的副院長,就跟我說這個?」

毛院長臉色鐵青,惡狠狠的看著羅浩。

可他的兇狠在羅浩看來就像是一隻吉娃娃在對著阿拉斯加呲牙。

「你看我也沒用。」羅浩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們長南市對醫鬧患者、患者家屬有沒有黑名單。省城是有的,你信不信我把你加進黑名單里?對了,帝都、魔都也都行,以後你要是做手術,就留在長南市吧。」

所謂黑名單並沒有真的一個word文檔,記錄某些名字,而是有醫鬧或者眼前這種患者家屬無理取鬧,就為了訛錢,圈子裡都知道。

等日後患者再來就診,所有科室的人都畏之如虎,一推三六九,敷衍了事,誰都不肯給自己添這麼大的麻煩。

有些醫院把無理取鬧的患者、患者家屬的身份證登記在系統里,只要門診挂號,相應的醫生工作站就會報警。

但據羅浩所知,這麼智能的報警不是全國都有。

毛院長一怔,他不知道羅浩說的是真是假。

到底是圖一時口舌之利,還是真的有這件事兒。

愣神中,毛院長的手機響起。

他看了一眼來電,「忽」的一下子站起來,拿著手機急匆匆的離開。

走到一半,毛院長臉上已經洋溢出來讓人不忍直視的笑。

羅浩感覺他就差「汪」的一聲叫……不對,一想到汪的一聲,羅浩耳邊就迴響起王佳妮的聲音。

就差尾巴沒搖晃起來。

「嚴處,您好,您好。」

毛院長手捂著手機,大步往出走。

「好好好,您請指示。」

說話間,毛院長已經出了醫務科的辦公室。

「方醫生,不好意思。」羅浩道歉。

「羅教授,應該的,您不說我也想說。」方曉神色正常,沒有埋怨,而是繼續說道,「什麼東西都是。」

「呵呵。」羅浩笑笑,「沒事的話那我先走了。」

方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他有些遺憾,「實在抱歉,快到點了,您折騰一天,連口熱乎的都沒吃上。」

「我平時也很少吃飯。」羅浩道。

「我送您去高鐵站。」

羅浩起身,拿出手機準備叫陳勇和孟良人一起走。

來長南市折騰了一圈,感受很不好,羅浩準備回去后仔細琢磨一下以後飛刀要怎麼避免類似的事情發生。

其實羅浩心裡清楚,這種事兒就要看有多少人準備上車關門。

貪小便宜的人總歸很多。

只是,系統任務還沒完成,這讓羅浩覺得哪裡不對。

事情可能還沒解決,但自己總不能追著患者家屬大聲質問不是。

「羅教授,還好,我挺害怕的。」方曉走到羅浩身邊,小聲說道,「幸好找到了證據,要不然患者家屬抱著手機直播,滿網到處都是……我不在乎,您的清譽得受影響。」

羅浩笑笑,看了一眼系統面板。

1315的幸運值燦燦生輝。

「其實也沒多嚴重,要是熱搜的話直接撤掉就行了。」

「啊?」方曉一怔。

「我有個師弟在那面工作,清華本碩的,負責技術。又不是什麼大事,打個電話就行。咱們覺得比登天還難,在技術人員那,直接封就行,根本不需要理由。」

「!!!」

方曉直撓頭。

他本來以為羅浩的鎮定屬於已經懵逼、麻爪的表現,但聽到羅浩這麼講,方曉愣了一下。

還有這種通天的門路?

哈哈哈,一定是羅浩羅教授吹牛逼,這種話當不得真。

「羅教授,您穩坐釣魚台。」方曉雖然心裡想的是一樣,但嘴上說的卻是恭維話。

畢竟這事兒羅教授自費來做手術,卻沾了一身的屎,但凡有點情商的人都不會逆著羅浩說話。

管他是真是假呢。

沒意義。

兩人剛要走出醫務科的辦公室,迎面毛院長走回來,他臉色更加難看,眼神茫然中帶著痛恨。

他死死的盯著方曉,一臉方曉抱著他家孩子跳井的表情。

「方曉,你他媽惹禍了!」

毛院長惡狠狠的說道。

惹禍?

方曉愣住,自己惹什麼禍?

但他只愣了一瞬間,旋即就知道毛院長肯定是接到某某人的電話,開始甩鍋。

說來好笑,剛剛毛院長接電話的時候羅浩聽的很清楚,是一個叫嚴處的人打來的。

如果是因為剛才那事兒,羅浩真心有些無語。

類似的事情羅浩也見過或是聽說過,只是比較少見。

畢竟這事兒說破天,站在黑暗面,最後得利也就萬八千塊錢,至於搬動一個所謂的嚴處出來么?

「市裡面宣傳的嚴處說已經看見有不良視頻出現,有可能引起輿情,他替咱們暫時壓了下來,讓咱們抓緊時間處理。」

方曉低頭,情緒十分低落。

「你抓緊時間去找患者家屬談,這件事情要是鬧出輿情,你他媽就給老子滾蛋!」

毛院長不容分說,直接開噴。說話之難聽,讓羅浩對這位產生了極深的意見。

難怪當時說起長南市人民醫院處理醫療糾紛風格的時候,方曉會嗤之以鼻。

毛院長似乎很生氣,情緒上頭,罵的口水四濺,恨不得直接按住方曉的脖子,一腳踹在腘窩上,讓他給患者家屬道歉,別給自己惹麻煩。

羅浩無奈,乾脆直接拉著方曉離開。

「羅教授,不好意思啊,我送不了您了。」方曉愁苦的道歉。

「我不著急走。」羅浩笑了笑,「走吧,一起去道歉。」

「!!!」

一起去道歉?這怎麼能行!

方曉一下子急了眼。

「羅教授,您不能去!絕對不能去!!」

「去看一眼。」羅浩笑道,「沒什麼丟人的,我就是好奇,你們長南市的風氣似乎不怎麼好。」

至於羅浩好奇什麼,方曉並不知道,再加上羅浩說長南市的風氣。

他訕訕的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最後變成了沉默。

埋著頭回病區。

方曉的每一步都很艱難,好像身上穿了鉛衣做了12個小時的手術似的。

來到病區,方曉硬著頭皮進到第二個手術的患者病房。

投訴的男人正趾高氣昂的說著什麼,眼角餘光看見方曉進來,他臉上的得意之情愈發濃郁。

得意中帶著點不屑。

好像是在說——你倒是跟我牛逼啊,還不是得喝老子的洗腳水!

看見男人的表情,方曉就覺得噁心。

上車關門這四個字都說不上,患者只是做了介入栓塞手術,之後還有肝癌的切除手術。

到現在,只算是治了一半。

甚至連一半都是誇張的說法,重頭戲在後面的肝癌切除上。

患者的手剛搭上車門,他就把車門關上,患者的手夾在車門縫裡。

媽的,這都什麼事兒,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傻逼的人。

方曉低著頭走過去。

「方主任,你這是來幹什麼?」男人滿臉譏誚的問道。

「……」

「別介,你剛才不是牛逼轟轟的么,還找到什麼視頻證據,你倒是硬氣啊。來來來,硬氣的跟我說你有視頻給我聽聽。」

羅浩默默的看著男人一臉囂張、跋扈,心裡忍了又忍,沒把霉運符砸他身上。

潛意識裡,羅浩感覺有些不對,並不涉及到眼前的男人以及投訴、訛詐這種「小事」。

羅浩感覺霉運符有大用,絕對不能隨便用來泄憤。

只是到底因為什麼事兒,羅浩也說不好,那個念頭縹緲,好像是做了一個夢。

不,是還沒發生的夢。

「方主任,你倒是說話啊,啞巴了?」

「有話就說,沒話就滾,別在這兒耽誤我時間。」

男人大著嗓門吼著。

羅浩心中一動,問道,「這位,嚴處是你什麼人?」

提到嚴處,男人更是得意,但嘴上卻說著,「我不認識什麼嚴處,我就是個普通……」

一句話沒說完,羅浩給他來了一發【有一說一】。

「我姓嚴,你他媽說嚴處是我什麼人。」

羅浩已經拿起手機,打開攝像,男人怔了一下。

自己是怎麼了?

「來,再說一遍。」羅浩按下攝像的按鍵,開始錄像。

「嚴處是你什麼人?」羅浩又問了一遍。

「嚴處是我叔兒!知道怕了吧!我叔兒一個電話,你們這群狗東西都得老老實實的!」

男人用顫抖的口吻說著蠻橫的話,想當撕裂。

「沒收錢又怎麼樣?我叔兒說你們收錢就是收錢了,今兒你們倆不給我跪下道歉,我讓你們捲鋪蓋卷滾蛋!」

「整個長南市,沒你們的立錐之地!」

「有我叔兒在,你們就是一堆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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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披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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