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代面前

午夜時分，經歷過一線戰鬥的根部們，將能撈到的好處撈光以後，便很快離開了宇智波族地。

留下的暗部們倒了大霉。

本來為村子打掃衛生的工作是由村民們承擔，忍者們的訓練場地這種有危險的地方，則是由村子發布任務，讓下忍們前去處理。

但宇智波族地這樣的敏感地區，原本是由宇智波一族自己負責打掃，容不得外人進入的，今天這場大戰之後，滿地的血污和屍體，全都留給了暗部們。

「哎呀，總比跟那些紅眼睛打一架要來的輕鬆吧。」貓臉暗部笑嘻嘻的看著正在搬運屍體的豹面暗部。

「是是是，你輕鬆，你清高。」

他們這個剛剛成立不久的暗部小隊，成員僅有三人，他們的隊長已經跑去火影大樓彙報工作，貓臉暗部拿著名冊記錄著屍體的身份，宇智波桀一個人將記錄好身份的屍體送入棺槨。

他們和別的暗部小隊，要在陽光灑向木葉之前，完成整個清理工作。

與此同時，火影大樓一樣燈火通明，三代火影一夜未睡，時刻不停的用望遠鏡之術遠程監視著宇智波族地發生的一切。

待到一切結束以後，他才停掉面前水晶球里的圖像，看像身前站的筆直的暗部，輕聲問道：「虎，你好像很憤怒？」

「並沒有，火影大人。」虎面暗部低下頭，輕聲回答道。

「我知道你很憤怒，拆散你的小隊，讓你戴上面具加入暗部...」

三代火影絮絮叨叨的聲音剛剛開始，就被虎面暗部清冷的聲音打斷。

「還有今天晚上的事情，不是嗎？」

「整個宇智波一族，就連忍貓都不剩下一隻，這真的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嗎？」她繼續問道。

「他們生活在木葉，是木葉的村民，他們戴著護額，是木葉的忍者。」

「我知道你很欣賞你的那個隊員，但是對於宇智波一族，我很抱歉，這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決定的事情。」猿飛日斬低下頭，斗笠讓他的面部隱藏在黑暗之中，隨後一股刺鼻的煙霧緩緩升起。

「宇智波一族，開啟了寫輪眼的族人有幾百人，這些人絕大多數都不是宇智波桀那樣的人，他們傲慢，自大，恃強凌弱，目中無人...」

「而且多數都有嚴重的精神類疾病。」虎面暗部再一次打斷了三代火影的話。

「這是宇智波桀告訴你的？精神類疾病？」

猿飛日斬皺起了眉頭，這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也從未想過的論斷，雖然忍者們私下裡會偷偷將那些宇智波稱作紅眼病，甚至有些人的措辭還要更加具有攻擊性一些，但在他們的內心裡，從未想過宇智波一族真的患有疾病。

一群病號讓他們提心弔膽，萬分提防，想盡一切辦法將他們驅逐出木葉權利的中心，最後將他們趕盡殺絕屠戮殆盡，僅剩下一個還在忍者學校上學的小孩子。

「啊，是啊，他還準備等自己升到上忍，就申請外出尋找綱手大人的任務，請她回到木葉，舉行一場會診呢。」虎面暗部緩緩說道。

「宇智波桀，他真是一位不一樣的宇智波啊。」三代火影深深嘆了口氣，抬起頭來，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目光也不再像年輕時那邊清澈。

「我想您應該早就看出了這一點才是。」虎面暗部注視著三代火影蒼老的面龐，輕輕搖了搖頭，「但是您從未相信過他。」

她知道自己曾經的隊員不止一次給三代火影寫信，不止一次的想要面對面交流，但三代火影從不給他這個機會。

或許是害怕強大的寫輪眼幻術，又或者還有些別的什麼顧慮，但她知道他想說的內容，她們小隊的每一位隊員都知道。

沒有什麼異想天開，也並非是大逆不道。

「他不相信火之意志...」三代火影在虎面暗部審視的目光下，緩緩說出了這句話，也正是這一句話，一下子點燃了虎面暗部的情緒。

「狗屁的火之意志！」她大喊道。

「是你信？還是志村團藏信？又或者是只能坐在位子上，半天憋不出來一句屁話的轉寢長老和水戶長老？」

「大蛇丸為什麼叛逃？綱手大人天天在外面爛賭？自來也大人也整日不回村子？我的堂弟，你的孩子，也跑到大名那裡去當守護忍？」

屬於火影的辦公桌被敲的震天響，但它的主人卻再一次低下了頭，二手煙不斷的從斗笠下方鑽出來，看他如此作態，虎面暗部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相信這坨狗屁又都是些什麼人？你告訴我？」

「旗木卡卡西的父親是怎麼被逼自殺的？四代火影大人又是和什麼東西同歸於盡？沒有他們，伱們這些老不死又怎麼能苟活到今天，還坐在這個位子上？」

「你再告訴我，宇智波一族的族地以後輪到誰來居住？搜刮的金錢和忍術又會充實了哪家的倉庫？木葉第一大忍族是不是要跟了你的姓？」

「而我馬上就要走馬上任全新的木葉警備部，而我的好部下奈良鹿雨和日向月是早就給我準備好的副部長？」

「最後，是不是我還要像旗木卡卡西一樣，換上再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的寫輪眼？呵，說不定還是宇智波桀的那一雙呢。」

「不會...」三代火影的聲音有了更多的沙啞，或許是抽煙導致的，但更像是老年人彎下腰，軟弱的撐著拐杖的那一瞬間。

「宇智波一族的族地將會保留，除了宇智波佐助以外，將不會有任何人居住在那裡。」

「搜刮到的金錢將會收歸木葉，用作戰略儲備，忍術會供參與了這次行動的暗部們免費學習，對其他的木葉忍者，也會低價出售。」

「日向一族將會成為木葉第一大家族，日足在木葉高層的話語權將會得到提升，村子的資源也會向日向一族傾斜。」

「至於警備部，它將會重組，並交到平民忍者手中，它的權利將會大幅度收縮，僅僅用作維護村子的治安。」

「至於宇智波桀的寫輪眼，他是被宇智波鼬殺死的，被豪火球之術焚燒殆盡，只剩下了骨灰...」

三代火影一邊說，一邊從桌子下方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封印捲軸，又拿出了一張紙，上面是宇智波桀的特別上忍評定證書，一個大大的合格印在上面。

虎面暗部眉頭緊皺，接過了捲軸，剛想要撕開，三代火影枯槁的手抓在了她的手腕上，堅定又有力。

「在這裡打開不太好...」他輕聲說道，「將他葬在慰靈碑那邊吧。」

虎面暗部點了點頭，怔怔的看著手中的捲軸，直到三代火影粗糙的手掌按住了她的手，一點一點幫她合攏。

「他不會葬在慰靈碑那裡的，他會葬在自己的族人身邊。」虎面暗部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沙啞，她將捲軸仔仔細細的收好，目光再次投向三代火影。

雖然肚子里還有萬般話語，但她剛剛的氣，已經撒的乾乾淨淨，看著越來越蒼老的三代火影，剛剛自己的一番言語，彷彿讓他背上了千斤重擔，這位老人，這位長輩的下一句話，更是讓她憋了一晚上的淚水瞬間決堤。

「其實如果宇智波桀沒有開眼，我是很願意讓他入贅，跟著你姓猿飛的，小煌。」

「他會的...」猿飛煌在內心裡默默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