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衍神決》
玉簡在手，易亭樓不禁眼神微微一動。
「玄元師叔的如今修為竟然與此有關？
難道真的如自己先前那般猜想，玄元師叔正是因為修行了此術，神識才這般強大，
而神識強大又反哺修為，易於突破。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易亭樓心思婉轉，沒再細想，將玉簡貼於額頭，神識一探，細細琢磨著。
半晌。
易亭樓放下手中玉簡，
「呼，簡直神乎其法。」
易亭樓一臉驚嘆，以他兩世閱歷，都不禁為此神識之術微微失神。
「沒想到神識運用之法還能這樣，簡直聞所未聞。
此術之後定然還有其他未完之經義。」
忽地，《上善若水經》自發運轉，清冽法力流轉，易亭樓心頭一陣清明，自己這是心緒不穩了啊。
還是心境修為不到家啊！
眼睛一閉，緩緩突出一口濁氣，復而悠悠睜開淵潭一般的眸子，古井不波。
「倒是個上好的修行種子。」玄元師叔看著易亭樓迅速調整心境，不由的心中感慨。
忽然又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言語之中有幾分嚴肅，
「切記，此術不可外傳。」
「是，弟子曉得了。」
玄元心中其實倒也沒太在意他是否真的不會外傳，下意識的有此一言罷了。
而且與他的那枚玉簡只是一小部分罷了。
不算此子，自己這些年也流傳出去幾十份了，只是真真的廢材。
這些年也未見哪名弟子藉此聲名大噪。
可見此術入門之難。
「嗯，你且嘗試一番，看看能否達到那波動、凝聚那神識之印？」
玄元師叔也沒在意，只是隨口說到。
這些年習慣了，傳法之後，自己總得觀察一番。
若是初次不能凝聚神識之印或者達到術法中要求的波動，日後便是更加不可能了。
此術頗為要求神魂強度和感應度！
一但初次不能達到同樣波動，日後無論修為再高，神魂如何再強，修士的神識也會被此術拒之門外。
此術，就像是一個有靈智的法器！
彷彿修士的神識波動能被其記住一般！
一但不能初次就打開那扇門，日後再如何有力量也不能推開。
……
易亭樓先前感應了一番，以自己目前的神識修為，結成第一枚神識之印不是問題。
神識波動的問題相對而言難一些，不過對自己而言，兩世積累的神魂也不是多難的事。
只是，得藏一手啊。
……
「弟子力不能及，讓師叔失望了。」
「無妨，你且再凝聚試試。」
玄元師叔被易亭樓剛才那股神識波動驚了一下，
同樣修習了這神識功法，自己自然是有所感應。
「此子竟然達成了？
初次修習，見易亭樓就有這等控制之力，玄元師叔驚訝不已。
「既然如此，那王逍也就沒有培養的必要了，相比此子，他還是差一些。
只是，此子控制精準，神識波動也達到了，為何不曾結印？
第一枚神識之印並沒有多難，
難道是對我或是對功法有所顧忌……嗯？藏拙？
倒是頗有幾分心思嘛！
雖然凝聚神識之印才算是入門，可這神魂波動才最是艱難啊！
好小子，看來等會得給你點甜頭。」
玄元師叔眼睛眯得幾乎成了一條線。
隨手將藏經閣外掛了個「靜候」的牌子，並將閣門關上，
以防有門中弟子前來，萬一受其打擾，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既然已能達成神識波動，你再試試能否凝聚神識之印。
一但凝結了神識之印，便算是真正入了門。
莫要小瞧了此術，
它乃是大有來歷之物，
正是你欲求的神識功法！
名曰：【衍神決】！
能極大的提高神識之力。
不，甚至可以說用誇張來形容。
昔年，乃是我從一極西之地的外來修士那所得。
可惜我得到時已經上了年歲，有些晚了。
你等下若是能修成入門，此術傳承我亦可以與你，
不過也要答應老夫一事，如此老夫日後也可心安瞑目了。」
似乎看出了易亭樓的猶豫，瞥了他一眼，
「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
此神識之法，我已經修到一衍之境，並且接近極限了。
可惜法體衰老，壽元無多，再無結丹可能了。
此術每在識海之中結成一枚神念之印，便可增加一成的神識強度，九枚之後便是一衍之境極限。
一衍之境大成，神識可提高几近一倍。
結成九枚神識之印，神識強度便是築基之中第一等。
而九印合一，更可以一舉突破二衍之境。
二衍之境的神識強度可以力抗結丹！
若是能提前修成，不管是對你晉陞築基期，還是日後的結丹期，都能提高近三成的可能。」
易亭樓呼吸一下子急促了幾分，似乎被驚的花了眼。
玄元師叔笑了笑，
「你若能結成神識之印，便替我看一看那日後的風景，
和我未嘗到過的境界。」
易亭樓感受到了玄元話里的不甘之意。
壽數將盡，極為落寞。
「我也沒幾年好活了，不過此生還能見到此術在我手裡傳承下去，哈哈，老夫也值了。」玄元氣勢一震，鬚髮皆揚。
「此術入門極難，難在神識波動，不過一但達成后，再凝聚第一枚神識之印不再話下。
你莫有其他心思，老夫今日實在是太過興奮，臨了臨了，竟然還能得得見傳承不滅，哈哈哈。」
「玄元師叔，在下只是偽靈根？別說結丹，就是築基，此生也多半是難了。」
「那又如何？小子，你記著，不要以為偽靈根就無法築基、無法結丹。
修仙界風雲變幻，世事無常，焉知沒有造化機緣，逆天改命？
伱還年輕，大有機會，可不要待到我這般皓首之時，才幡然醒悟。
莫要失了修行進取之心！
放心大膽去做，讓老夫看看你能到達什麼地步！」
聽到這，易亭樓輕輕頷首。
見得易亭樓再度嘗試凝結神識之印，玄元師叔不由得一臉笑意，
「孺子可教！」
之後便一直沉默不語，靜靜守著，那瓶桃花釀也被他一點一點飲盡。
……
約摸一刻鐘后。
「唉，玄元師叔，弟…弟子未有所及，總是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讓…讓師叔失望了。」
易亭樓緩緩起身，言語中充滿了畏懼與自責。
玄元師叔盯著他沉默半晌，久久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