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必須珍惜的友人

第102章 必須珍惜的友人

第102章必須珍惜的友人

坐師都沒了,鹿鳴宴自然就推遲了,沒取消就不錯了。

繼續辦鹿鳴宴是文官的堅持,本該出席鹿鳴宴的王之望,變成了李清。

得知李清出席鹿鳴宴時,賈璉又忍不住把人往壞處想了,鄉試之前出現的謠言,結合現在發生的事情,怎麼看李清都脫不掉嫌疑。主謀肯定不是李清,但怎麼說他,只要一兩句話,甚至感慨一下,就會有人覺得被暗示了,然後就去做了。

賈璉是不會去想過程的,我就看結果。此前李清被青雲黨的一部分人看成是背叛者,書院的管理和教習們,可以看作儲備幹部,這些人被清洗一遍后,接下來的青雲書院,誰是話事人一眼可見。所以,怎麼看,李清都是最大的受益者。事情不是他的手筆,也難逃一個最初的默許,後續的推波助瀾。

玩政治的人啊,心真臟啊!

想到此處的賈璉,坐在席位上眼神越發的冷峻,看著一干新出爐的舉人們,顯得多少有點青澀和笨拙的吹捧李清,心裡更多的是無奈。

鹿鳴宴要作詩,這些新舉人,紛紛拿出最大的熱情來表現自己,明年就是會試,不抓緊時間拿出佳作來揚名,更待何時。

解元是李冬,這是個厚道人,帶頭作詩也是如此,謝天謝地謝父母謝君恩謝師恩,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意思,全都謝謝一遍,並無太出彩的地方。

前三甲先後作詩,本該輪到賈璉這個第四名,但他卻坐在原地發獃,導致短暫的冷場。

李清臉上的表情不變,只是眼神微微的黯淡了一分,很快就回復了親切的語氣:「賈璉,為何發獃?可有詩作?」

面子上的事情還是要維持的,特立獨行也不要太過分,賈璉可沒有舉世皆敵的勇氣。

面對李清的垂詢,賈璉還是依著規矩的站起身,禮數做足了才回話:「回閣老大人的話,璉素來不善作詩,前三甲之珠玉在,竟一時詞窮,感慨雖多,不知從何講起。」

本以為一定會有人懟自己,沒曾想一番話說完之後,竟無一人出頭,搞的賈璉有點不習慣。李清也不知道該怎麼點評這個學生了,想到今日之事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種解讀,頭皮都麻了。換成任何一個學生這麼干,李清都能輕鬆應對,薄一個大度之名。

唯獨賈璉是例外,兩人之間過去是有故事的。

青雲書院當初的舊事,當初坊間的主流傳聞是青雲書院不公,導致方白衣下野。

不能就這麼過去了,李清很快想明白了,今天的事情根本沒有淡化處理的可能。

但見李清從椅子上站起,嚇的所有新舉人也都站了起來。

「青雲舊事,某依院規處置,生硬之處,失之人情。事後想來,青雲書院為李某人背了黑鍋,名譽有損。今日當著各位青年才俊之面,某不以官職為憑,以此事告誡諸君,今後入了仕途,事事當以心安為先。戒之戒之!」

這話就算是當眾認錯了,什麼意思呢,我當初的處置呢,確實是按照院規,看著沒毛病,實際上還是有私心的,所以至今難以心安,今後大家在外做官呢,私心少一點。

一番話給賈璉CPU都干燒掉了,這人怎麼可以如此的牛-逼?

把臉面丟在地上,自己踩上一腳的人,將來不做首輔都是屈才了。

賈璉被打擊的無言以對,李清今天的舉動,明天京城就能傳遍,到時候任何人都說不出毛病來。堂堂閣老之尊,當眾承認自己的錯誤。

怎麼玩,還怎麼玩?這就是降維打擊!

別看賈璉的出身好,那只是出身,人家現在就是閣老呢。

當李清能在眾人面前放下身段時,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除了厚道人李冬對賈璉報以同情的目光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關心賈璉了,全員沖著李清,恭恭敬敬的長揖行禮,整齊的回答:「我等謹遵教誨!」

即便是回過神的賈璉,也只能挺著腰桿,以最後的倔強沖李清沉默抱手,然後轉身就走。

真的就這麼走了么?賈璉的舉動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到他的背影上,站在門口的台階上,賈璉站住了,現場氣氛沉默,等著賈璉這個敗犬的【狺狺狂吠】,準備當做明日談資。

李清卻沒有任何放鬆的心思,被逼到牆角的境遇他也是遭遇過的,只不過他手裡的牌不多,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賈璉不一樣,真不一樣,不談出身,看後台就知道進退餘地很大。

此刻的李清正在想一個問題,此情此景,換成是我,該如何應對呢?

【賈璉,你是張廷恩的嫡傳弟子,不要讓我失望啊!】

突然心中竟然升起一絲期待了!

「那些打不死我的,只會讓我更強大!」

沒有詩作,賈璉只是留下一句大白話,就這麼步履從容的坦然而去,絲毫不見局促。

也就是說幾乎是在轉身的一瞬間,賈璉便調整好了心態。

本來就沒打算跟李清較量,兩人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勝敗不重要,能逼著李清當眾認錯本身,就是勝利了。更何況,還能擺出一副弱者雖敗,越挫越勇的姿態呢?

所以,李清贏了,賈璉也贏了。雙贏!

賈璉這一走呢,鹿鳴宴不散也散了,李清突然覺得如同得勝回朝的路上,戰利品丟了。

這麼一想呢,覺得素然無味了,笑著擺擺手道:「各位俊彥,今日散了吧。」

馬車上的賈璉多少有點失意,畢竟是掛B嘛,被人陰了肯定是不爽的,跟心態無關。

身後馬蹄聲傳來,還有李冬的聲音:「賈兄,等一等。」

叫停馬車,回頭一看,居然是李冬騎馬追了上來。

青雲書院里好人有,但是不多,要說厚道人呢,同學之中李清肯定算一個。

人生在世,求名求利,並無大錯。但是做人做事有底線,能顧忌他人的難處,就是厚道!

這樣的人做同學,做朋友,無論如何都是要珍惜的。

賈璉可以肯定,哪天要是賈府敗落了,自己淪落到要飯的地步,賈政賈蘭未必能給自己一口吃的,李冬肯定是給吃的又給穿的,沒準還能給自己一份工作。

「李兄這是何苦呢?」賈璉笑著抱手相迎,李冬翻身下馬,上前回禮道:「賈兄出身尊貴,書院期間從無主動奇人之舉,看似冷漠,實則君子也。今日之事,賈兄不必介懷,是非曲直,公道早有論斷。李閣老拖到現在才認錯,非情願也,實不可不為也。」

厚道人明白人!

賈璉聽了這番話,感慨不已:「我這人註定朋友不多,現在有李兄為友,當浮一大白。」

李冬聽了頓時一臉喜色道,拉著賈璉的手:「我也是這麼想的!走走,去酒樓,我請客。」

「哎,李兄也說起大白話了,這是我的罪過啊。」賈璉笑眯眯的跟著一起走。

李冬卻仰面哈哈一笑道:「平時在家裡,說的也是大白話,讀書以後才文縐縐的,不說幾句子曰詩云,好像這書就白讀了。將來有機會做牧民官,面對百姓還是要說白話文免得百姓聽不懂,奏摺文書還是要文縐縐的,以免太過另類。」

附近就是酒樓,兩人上樓要了個桌子落座后,賈璉繼續前言:「李兄可知,為何朝廷公告,官面文書都是文縐縐的?」

李冬聽了頓時陷入沉思,良久搖頭:「不得要領,應是慣例。」

「我看啊,紙張大行其道前,以竹簡為書,故而有刀筆吏之說。那時候,著書立傳是苦差事,能省一字變省一字,求的就是個言簡意賅。現如今的官場公文,朝廷布告,,明明可以用白話文寫的清清楚楚,卻非要一成不變的沿襲下來,此中大有文章。」

明白人李清聽了這一番話之後,欲言又止,如鯁在喉。

賈璉微微一笑:「明白就好,放在心裡。這,不是你我能改變的事情,將來有機會,可以推動一下,但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以免希望落空了受打擊。」

李冬頓時釋然,笑著搖搖頭:「我還打算安慰你,不想被伱安慰了。」

「能力範圍之內,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儘力去做,理想國太遙遠了。」

「我也不知道將來會變成怎樣,眼前只想與賈兄一醉方休。」

李冬覺得自己總算做了一件之前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心頭意外的暢快。

兩人就這麼你一杯,我一杯,一邊喝,一邊聊,書院中的諸多舊事被提起,說著各自當時的觀感,點評一下同學們,然後會心一笑。

李東明顯是喝醉了,賈璉也七八分酒,二人相攜,勾肩搭背的出了酒樓,賈璉還能撐著安排人給李東送回去,然後才往馬車上一倒,呼呼大睡。

回到家中,都是下人給搬到床上的。這一覺醒來都是後半夜了,沒有叫隔間里守夜的丫鬟,自己起來舉著燈籠方便。回來想接著睡,卻沒了睡意,想起白天發生的一切,忍不住苦笑搖頭,卻又暗自竊喜得一好友。

古人的智商,不可小覷啊。

京師中多了好幾份報紙,賈璉讓下人盯著,有報紙就買回來看看。

這不,眼前這份《時聞報》看著就很有立場。

鹿鳴宴上的事情,幾乎每一份新出的報紙都有評論解讀,唯獨這一份報紙一筆帶過鹿鳴宴上的事情,追著後續賈璉與李東的事情來展開。

這份報紙給賈璉一種八卦小報的感覺,這個年代搞八卦小報的人,真不擔心被人防火燒了報紙,又或者找地痞流氓上門砸了報社么?

【順天府解元公與榮國府嫡孫之間,鹿鳴宴后把酒言歡,是鹿鳴宴上不曾盡興乎?又或惺惺相惜?外人不之也!據酒樓上客人言,二者以好友相待,並無不諧之處。】

【昔日二者同窗時,想來相處甚佳,故而不以出身為憑,結為好友。】

【賈璉之青雲舊事,恐有不可說之處。】

這份報紙字裡行間的內容,用「拱火」兩個字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如果不是在古代,賈璉都懷疑是作者是現代新聞學畢業。

那種看出殯不嫌檳大的味道撲面而來!

賈璉對這份報紙並無太大的惡意,畢竟搞新聞的人,追著新聞去寫的報紙,總是令人尊敬的。就怕將來這份報紙朝著有選擇報道的方向發展,到時候真的就是蘿莉島事件無人問,猴子虐貓天下傳。

賈璉也不知道,放出報紙媒體這個魔鬼是好事還是壞事。

因為這玩意遲早是要變成迴旋鏢,你可以這麼玩,別人也可以,甚至玩的更絕。

這玩意只要官方不插手,民間智慧可以怎麼沒下限就怎麼沒下限。

想到這裡,賈璉覺得我不能就這麼放任不管,得給自己提前找點殺招在手。

看看日頭還早,收拾收拾,賈璉出門而去,可以趕在晚飯前到張府,蹭一頓晚飯,順便出點餿主意,完美。

散朝歸來的張廷恩,身邊伺候的丫鬟又換了一個人,士大夫的生活有多爽,看看張廷恩就可以窺見一斑了。這位以前是在師娘跟前伺候的,看這意思,師娘是真的賢惠啊。

這個賢惠的定義,屬於這個時代,賈璉不會拿現代社會的定義來定義古人。

如果人能回到現代,做一個年輕的二代,賈璉大概是要高舉不婚主義的旗幟享受生活的。

森林辣么大,為何要吊在一顆樹上呢?

面色紅潤的張廷恩,露出一絲嫌棄的表情:「又有啥事情?」

要不怎麼是親傳弟子呢,一看賈璉臉上的表情,張廷恩就知道他有事。

「學生是哪裡沒掩飾好么?先生能不能指出來?」臉皮足夠厚的賈璉,絲毫不在意這點輕描淡寫的攻擊。反問很熱情的請教求學。

「你應該帶著一面鏡子去見你師娘的時候照一照。」張廷恩調侃了一句。

「啊,學生面對師娘時諂媚的如此明顯么?」這話說的,彷彿是在自誇。

門口進來的師娘張吳氏聽的笑彎了腰,好一陣才上前來,輕輕的抬手點了點賈璉的腦門道:「別聽你老師的,師娘就喜歡你這樣。」

賈璉立刻又續上了馬屁,看著張廷恩身邊的丫鬟道:「師娘真是賢惠啊!」

張吳氏聽了只是笑道:「你唯一的師弟年僅八歲,老人不舍千里而行,張家要開枝散葉,師娘可不敢落一個妒婦的名聲。」

張廷恩頓然色變,看賈璉時眼神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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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我是賈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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