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真親戚

第175章 真親戚

第175章真親戚

車隊在大道上捲起陣陣煙塵,速度減緩后,煙塵隨風一點一點的散去。

走在最前面的賈蓉歸心似箭,馬背上回頭看一眼居中的馬車,依舊稚嫩的臉上露出厭惡。

【老東西,怎麼沒死在遼東?】這些日子沒少挨罵的賈蓉,心情極為糟糕,盤算著今日給老子送到家裡,晚一點找個他老子的姨娘處過夜。

真的站在賈珍面前時,賈蓉依舊沒有反抗的勇氣,任憑打罵。只有背著他,才敢亂想。

城門口有點奇怪,進城的人不怎麼檢查,出城的人卻挨個檢查。幾個龍禁尉手按刀把,目光兇狠,遭遇檢查者,無不乖乖的就範。

「虎口有老繭,拿下仔細審問。」門丁喊了一嗓子,被拿下的人並沒反抗,而是乖乖的跟著龍禁尉的人去了。這一位多半心裡沒鬼,實際上這種方式可謂大海撈針,徒費人力。然而這個節骨眼上,沒人敢說半個反對的字。

薛姨媽抹了抹眼淚道:「早先京中掌柜及你那族叔,為皇商之事多有奔走。花的銀子海了,真就是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區區五千兩銀子能成事,事情早就辦妥了。王家是王家,薛家是薛家,你記住了,人要是真拿你當親戚,才願意出力氣,而不是圖你的銀子。」

年幼的報酬秀眉緊蹙道:「怎麼,舅舅家那邊收了我家銀子?」

賈璉聽了笑道:「我要有事,你進來還能見我站著?」

賈母聽了自然是露出欣慰的笑容,強忍開心不肯失態,笑著說了兩句場面話不提。

賈璉心中暗暗可惜,怎麼就沒摔死他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熱的,平兒站在近前時,面色發紅,視線躲閃。

「璉兒的婚事,你大包大攬的,姑爺不會抱怨吧?」

念及於此,賈璉忍不住嘆息道:「二嬸倒也沒有信口開河,賈家確實大不如前了。你告訴小姐,萬事有我。」突然間賈璉又想到了黛玉自小服的人蔘養榮丸,林如海的後事,可是賈璉去幫忙辦的,王熙鳳口中的二百萬兩橫財,嘖嘖嘖。

賈敏也不是什麼銀子都花,只不過在置辦物件上伸了手,也不經過賴大,直接讓林家人置辦好了送來。外人即便見了,也說不出半點不是。即便如此,為了給賈璉的婚事置辦物件,賈敏先後也花了近兩萬兩,如此才有賈母一番說辭。

賈蓉也不多留道:「侄兒還要去見老祖宗,明日還要出城去玄真觀詳細彙報。哎,這些日子,生意也被耽誤了。薛蟠那廝也沒個信來,罷了罷了,去也。」

平兒的解釋很有意思,賈璉聽出了其中的味道:「怎麼,王家人消息不暢?」

賈蓉道:「自馬背上摔下來,大夫的手藝還行,應無大礙。只是需躺個百十日,年紀大了陰雨天氣要發作。」

賈敏這邊也問了幾句,平兒一一對答,並無不妥,這才告辭出來,走了一段回頭路,去見王夫人。

平兒頓羞了個大紅臉,女兒家已經陪著王熙鳳一起看過秘籍了,將來王熙鳳不方便時,她要頂上的。總歸是不能便宜那些狐狸精,至於桂香嘛,這個沒法子了,姑爺身邊就這麼一位,這樣守身如玉的富貴少年,幾近孤例。

平兒又道:「小姐還讓婢子告知姑爺,婚禮又要花一大筆銀子,姑爺給的那些銀子她一分不動,嫁過來時做家用。」

賈璉思維散發,平兒急的額頭上汗珠溢出也不敢擦,心裡暗暗抱怨家裡的兩位少爺。

「傷口雖深,卻無發紅化膿之虞,最多十日,即可痊癒。」留下一句話,御醫起身告辭時,再次謝道:「小公爺以家中不傳之秘相告,下官為天下傷者謝過小公爺。」

薛蟠那邊此刻正在家中,詳細的將京中諸事告知母親與妹妹。

賈敏是不會當面指出賈家虛弱的事情,畢竟有賈璉了,今後賈府的事情不必擔心。

………………

寶釵年幼不是很懂,便問道:「如何不肯欠人情?」

平兒機敏的領會精神,笑道:「姑爺交代了,先給老祖宗這邊磕頭,再看別的。」

賈璉遇刺,王熙鳳沒法子親自來,只好讓平兒走一遭,看看具體情況。

換了髮式眼睛還有點紅的桂香,手裡拿著蒲扇,側坐著給賈璉扇風。

「昨日小姐知道消息時已經天黑,急的一晚上沒睡,一大早讓我來看看。」

賈璉聽了這話,心頭甚是貼慰,平兒的也是胸有鋒刃的,這不當著桂香的面,該爭的一點都不帶讓的。怎麼講呢?別看沒過門,依舊要壓過你。

平兒低聲道:「倒也不是,老爺在外為官,兩位兄長擔心小姐,說是等一等再告知。」

可見賈家的情況不妙,如果不是黛玉進了賈府,拿著林家的二百萬兩橫財,賈家早撐不下去了。一個園子修下來,王熙鳳開始不斷的當首飾了。

平兒在桂香的陪同下到來求見,賈母自然是許她入內見面。

賈璉被打斷了思維散發,收回心神,見平兒難掩焦慮,忍不住笑道:「想什麼呢?風兒註定是明媒正娶的正妻,我怎麼會有半點疑她。倒是你,胡思亂想的,將來跟著過來,看我怎麼收拾你,今日且記下你一筆賬。日後再算。」

看著小心低頭的平兒,賈璉似笑非笑,倒也沒有為難平兒的意思。就是突然想起87版電視機里王熙鳳說的台詞,王家的地縫掃一掃,都夠賈家花銷。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御醫告辭出去后,平兒這才有話要說:「姑爺,家中不傳之秘,豈能輕易許人?」

王夫人見了平兒,倒是沒有太多的怨氣,仔細的問了賈璉那邊的細節,平兒有選擇的說了幾句不要緊的話,提了一句王仁王義的措施。王夫人聽了忍不住嘆息道:「兄長領兵在外,家中處事便少了方寸。兩位嫂嫂,真就拎不清輕重。」

賈母聽了只是笑道:「西北角的幾個院子還沒去看看吧,那一片收拾的差不多了。老二家的那邊,你去了沒有?」

賈璉無恙,賈家自安。最西邊這邊賈母的院子內,正堂的塌上,母女屏退了余者,正在說一些體己話。

賈蓉趕緊督促車隊加緊進城,同時報知賈珍。馬車裡的賈珍也驚的面無人色,失聲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此番我在遼東遇事,璉哥兒在京中遇刺,有人見不得賈家的好么?」

說著御醫取了瓷瓶出來,倒出刺鼻的酒精,沖洗傷口,換了葯后,重新包紮。

林家的事情,賈敏還是有所保留的,見賈母不知內情,心道璉兒的嘴真是嚴實,也能約束好家將們,半點林家醜聞都不曾傳出。賈敏深知,以賈璉的智慧,林家的事情,看破不說破罷了,給林如海留足了面子。

賈敏看看四周后才低聲道:「娘親有所不知,若非璉兒,女兒性命堪憂,如海亦沉痾難去。屆時,玉兒孤苦伶仃,林家人可是半點都指望不上的。」

平兒告退下來,桂香陪著一路出西邊的後門,過正堂后至賈母所在的院子。

桂香看似安靜,手上的速度不自覺的加快,心跳也加速了一些。王家小姐註定是正房,將來過門了,怕不是要給自己厲害看看的。如今二爺借著此事發作,我是勸還是不勸?

「婚禮的事,賈家姑奶奶在操辦,公中想多花銀子,姑奶奶未必能答應。其中的究竟,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清楚,以後二奶奶過門了,自然能知道。」桂香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反擊。

吃了一擊的桂香臉上微微泛紅,究竟是初經陣仗,還沒練出來。

回過頭,賈璉對平兒道:「既然來了,代表你家小姐,去西邊照個面兒。見見老太太和姑奶奶。」接著又對桂香道:「伱也跟著一起去,免得有人不開眼。」

賈蓉這才鬆了一口氣道:「都怪我老子整天叫喚不順服,車隊一天才走五十里。」

賈璉的遇刺事件,充分暴露了賈家的虛弱,以及賈璉對賈家的重要性。難怪如海要拉扯賈雨村,可惜璉兒似乎不看好此人,竟要先壓一壓他。如今賈雨村住林家京中老宅,隔三差五的也是要聯繫一下,替夫君安撫此人之心。

平兒何等情商,自然不肯接這個話,也不會說什麼,過年期間你回王家,如何大吐苦水。

一番禮數走完,平兒才道:「本該昨日便到,奈何昨日街面上不方便,今日才略略緩和。小姐不能出門,婢子厚顏代表。」

薛姨媽聽他說話頗有條理,便是猜測家中一些掌柜做手腳,也沒有當即發作,而是先行隱忍,待他回來與母親商量后再做決斷。

「什麼?」賈蓉驚的連連後退,龍禁尉頭目露出玩味眼神時,賈蓉才想起來解釋:「在下寧國府賈蓉,家父在車隊中。」龍禁尉頭目這才收起肅容,笑著抱手見禮。

最後提一句薛蟠,直接給賈璉聽笑了,這廝的心機算是練出來不少了。

難怪王夫人處心積慮的要讓寶玉娶薛寶釵,這哪裡是娶媳婦,明明是看上人家的銀子。

「我這有傷,不能去看珍大哥,你替我問一聲好。」

天氣越發的熱了,竹床上的賈璉,肩膀扎著繃帶,簡單的披一件薄長衫,腰帶沒紮好,松垮垮的露出兩塊肌肉。

調侃一番平兒后,門口丫鬟來報,御醫要來換藥。平兒自覺的站在一旁,御醫拎著藥箱進來。御醫解開繃帶,檢查傷口后,忍不住嘆道:「小公爺自備的酒精,沖洗傷口確實有效。過一晚上的功夫,傷口依舊沒有紅腫,實在是難得。」

賈璉笑道:「不必謝來謝去,說起來我還應多謝你呢。」

平兒看一眼桂香后,輕咬紅唇,上前挨的近了,低聲道:「過年姑奶奶回娘家時,向夫人抱怨了幾句,說是賈家大不如前。還說,大房的老爺只知道往東跨院里扒拉,一文錢也不肯讓公中的。還說,這個家當的累,讓小姐嫁過去趕緊把管家的事接過去。」

薛蟠下去休息后,薛姨媽再也忍不住,淚水湧出,口中哽咽道:「我道娘家人能幫襯一二,不料願意出大力氣的竟是璉哥兒。蟠兒送他五千兩銀子,他也收了,這是不肯讓薛家欠他。將心比心,璉哥兒才是真拿我家當親戚的那個。」

賈璉看她一眼道:「沒你想的那麼誇張,酒精主要用於外傷,為軍中將士受傷后加一點治癒率罷了。怎麼,風兒是不是聽到些什麼?」

兜了一大圈子,平兒又回到賈璉院內,午飯也不肯留下,匆匆告辭回去報信。

賈璉聽了沉默不語,原著中懼內的賈璉,難道不是因為財權失守的緣故么?

賈璉扭頭看她一眼,抬手輕輕地在臀上一擊:「多嘴!」語氣和舉動,極為親密,平兒看的清楚,心裡默默記住。回去一定要跟小姐說清楚,桂香在姑爺心中的地位極高。

賈蓉看著驚訝,下馬上前,尋了龍禁尉頭目處,塞過去二兩銀子,壓低嗓音問:「老兄,出什麼事情了?」龍禁尉頭目收了銀子,冰冷的臉上多了點笑容:「榮國府小公爺遇刺,陛下震怒,責刑部、都察院、大理寺、龍禁尉聯合徹查此案。」

薛寶釵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心道:幾個月前,哥哥還是金陵城裡的凈街虎。北上回來,換了一個人。父親早逝,哥哥無人管教,薛家得天幸,送璉表哥來到教導哥哥。

賈璉道:「珍大哥如何?」

桂香也在一旁道:「二爺私下說了好幾會,身子不便,不能盡孝。」

說到底,還是賈家這些男人不爭氣,賈母也是有責任的,家中的情況她能不知道么?維持那點奢靡的虛榮,適當的縮減開銷,這日子就不能過了么?

平兒沒走多久,一臉風塵的賈蓉便來到,見了賈璉后連連追問:「二叔如何,可有大礙。我帶來一根東北的老山參,說是有上百年的。」

「姑爺,小姐的心裡,可全都是您啊。」平兒上前一步,低聲為王熙鳳說好話。

薛姨媽冷笑道:「自我嫁過來,哪年不送銀子過去,多的五萬,少的三萬,從不敢怠慢。」

寶釵雖年幼,卻是個聰慧的,聽罷頓時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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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我是賈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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