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武備鬆弛

第268章 武備鬆弛

轟!一發炮彈擊中城垛,飛濺的碎片四散,雖然距離狡猾的弗朗機炮還有一步之遙,沒有直接命中,飛濺的碎石也傷了炮手。

這是胡當的第一炮,賈璉從望遠鏡里看的清楚,心頭一陣驚訝。

這種大炮的瞄準就是個大概,命中率也是看天,走的是信仰流。

當初第一次見到這種大炮時,賈璉就很嫌棄,可惜沒得選。既然那支軍隊無法複製,這個時空的現實中,只能在裝備上做文章了。這次回京之後,安心的搞一段時間的研發。解決一下火帽問題,再解決一下攻城炮的瞄準表尺。

事情說的簡單,做起來很難,關鍵是度量衡的精度不夠。人類生產的裝備技術進步,伴隨的是度量設備的精度、材料、加工工藝的進步。千頭萬緒,一點一點來吧。

心思回到戰場上,又一發炮彈狠狠的砸在城垛之間的縫間,一門正在快速射擊的弗朗機炮被砸了個稀巴爛,飛濺的血,彈起的炮身和支架,這門弗朗機炮徹底啞火了。炮兵陣地上傳來一陣歡呼聲,扭頭看去,胡當得意洋洋的,笑的露出一嘴的黃板牙。

這種炮能打的准,不僅僅是經驗了,還有天賦。真沒想到,戰俘中還有這麼一個人才。

「那個胡當可以出任棚長,先讓他管理一門怕炮和一棚弟兄,後續再看他的表現。」賈璉交代一句,身邊的參謀飛快的記錄。隨著時間的推移,參謀們越發的習慣這個工作了,全都順利的融入了角色,工作效率也上來了。

單單是京營的改革並不夠,大周需要的是全面的軍事改革。

默默的在心裡記下了這個事情,賈璉繼續看著戰鬥的進程。成立近代的參謀部,對於皇權是有益的,對此賈璉並不擔心。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各位王爺和權貴們,他們手裡都掌握著一部分的精銳家丁。當然了,在新式的武器面前,再精銳的家丁,也就是一輪排槍。

排槍面前,眾生平等。

填埋護城河進行了一天的時間,胡當這個榜樣的力量是無窮了,早晨起來大家還一樣,都是戰俘罪營的炮灰,現在胡當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成為炮隊的棚長。

早就聽說賈大人是個好上司,有本事一定不會被埋沒。人這一輩子,很多時候不是不想搏,難的是一個搏的機會擺在面前。

戰俘罪營的炮灰們,從胡當的身上看到了希望,老-子當不了棚長,還不能幻想一下給賈大人當兵?搏一搏,從此能吃飽穿暖,還能立功領賞。

抱著這樣的心態的罪營士兵很多,賈璉刻意的安排之下,不斷有表現勇敢的炮灰被帶到賈璉跟前,獲得了自由身,還有一個給賈大人當兵賣命的機會。

這一段護城河填上后,下一步就是準備攻城了,看著被炮彈撞擊后暴露的夯土層,賈璉下令今天收兵。噹噹當,鑼聲清脆,炮聲和槍聲陡然密集,掩護著退下來的罪營炮灰們。

炮灰們的晚飯里多了一塊肉,還有一碗魚湯。吭哧吭哧的吃完后,炮灰們回到營地,累了一天的他們躺著根本不想動,每個人每天至少跑了八個來回,都是百米衝刺,明天一早起來,四肢酸疼還在後面。不過這些炮灰們並不沮喪,甚至還有點興奮。

罪營的管事出現在眾人面前,宣布了一個消息:「明日攻城,招募敢死隊。加入者,只要不死,活下來就是正式的神機營士兵。對自己武藝有信心的,可以報名。」

賈璉本以為招募的人不會太多,沒曾想炮灰們非常踴躍,五千人的炮灰,三千多人報名,最終全都留下了,分成三個標,每個標一千人,武器都是一把冷兵器,或長矛,或鋼刀,看個人自選了。反正明天搏一搏,活下來就是正規的官兵了。

連夜出發的胡勇見到了介中流,見面之後,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京中來的神機營攻勢極為兇狠,火炮和火槍的威力極大,別看我手裡有兩萬人,但都是被打怕的,任何一段城牆被打開,隊伍都會潰散。僅僅一個白天,就死傷了一千多的兄弟,就這還是守城。介大人,停止吧,不能再打曲阜了。」

「當初我在兗州做守備做的好好的,就因為發現孔家私鑄銅錢的事情,我也沒上報,就被那個狗知府誣陷為教逆,要不是兄弟們仗義,我已經被丟在亂葬崗,屍體也被野狗吃了。狗知府被我砍死了,腦袋掛在城頭上,家裡的女眷也都分給兄弟們了,就剩下一個孔家。不滅了這一家人,我怕今後沒機會了,這仇報不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兄弟,為大傢伙想想吧。如今東海尊者往東跑,吸引了大量官兵,我們才有這麼一個機會喘息,不能浪費啊。」

「一天,明天我再打一天,你守一天沒問題吧?不論成功與否,我都撤軍跑路。」

「行,我再守一天兗州,醜話說在前頭,一旦收不住,別怪我不告而別。」

「謝謝了,兄弟,這仇報了,你來當大頭領。」

商議之後,胡勇連夜還要回兗州,一夜沒睡。

賈璉這邊睡的也不早,除了崗哨外,賈璉是最後一個睡的軍官。每天例行的睡前查崗后,回到營地的賈璉渾身發酸,熱水燙腳之後,躺下就著了。

早晨一起來,一邊喝粥,一邊看著參謀送來的今日的作戰計劃。

「兗州城牆堅固,硬打傷亡太大了,還是要轟塌城牆之後發起衝鋒,才能傷亡最小。」

彙報的參謀說了句正確的廢話,賈璉也沒反駁,人家說的沒錯。

「集中炮火和排槍,壓制一段城牆,敢死隊輪番衝擊城頭的同時,工兵炸開城門的計劃不可行,城門多半從裡面堵死了。」

聽到此處,賈璉搖頭道:「先打打看看敢死隊的成色如何,城門爆破也試試看,還是不行的話再想法子。岳帥那邊壓力很大,做人不能只顧自己。」

「大人,為何不繞過兗州呢?」參謀發出了靈魂拷問。

賈璉不動聲色的搖頭:「我不能拿兄弟們的性命去冒險。一旦後路被斷,補給也斷了,屆時就算打贏了,也是一場慘勝。為了孔家,多死兄弟這個事情,不合算。」

就在賈璉準備上陣的時候,從濟寧趕來的京城急報也到了,接過急報,安頓了信使后,賈璉看著上喻,笑著搖搖頭。人微言輕啊,比不了孫閣老的一道奏摺的威力大。

根據賈璉對承輝帝的了解,他是不會撤李三江的,所謂使過不使功,說的就是這個。

像王子騰那種功勞巨大的,主要要求外放自然沒問題,非要留在京城,邊緣化是開始,往後就不好使了,三年五載的風光后,沒準就等到一個一擊斃命的機會。

真不能高看皇帝的節操,自己這種情況是特例,年齡小,對皇權根本沒威脅,才是賈璉最大的優勢。這點賈璉太清楚了,為此還不惜胡鬧了好幾次。

因為不知道哪天皇帝的寵信就消失了,歷史上很多寵臣說倒就倒了。

「胡鬧,喜歡偷懶」這些標籤貼上后,賈璉只要不造反,基本能順利混一輩子了。

等他回到京師,轉到技術崗,沉澱幾年再說陞官的事情吧。

霍去病也就是死的早!

跟著信使一道的還有齊總兵,這廝笑嘻嘻的問好后,說起濟南那邊:「三司全都回家等著了,多虧了賈大人,不然我也是一樣的下場。」

賈璉擺擺手:「跟我沒關係,你人在陣前,陛下暫時不會對你如何。等龍禁尉到了再說。」

齊總兵的心又懸起來了。賈璉假裝沒看見,這廝真就是給點陽光就敢燦爛啊。

一夜沒睡的胡勇,看看城下的官兵時,心砰砰亂跳。昨日也就是在城上,要是在野外,隊伍早就崩了。今天他做了兩手準備,東門邊上一支五百人的馬隊整裝待發,見勢不妙,立刻帶著親信跑路。至於介中流那邊,對不住,仁至義盡了。

也許是感受到了同樣的不安,今天所有頭領都上了城頭,看著城下等待攻擊的官兵。

看著這幫腿腳虛浮的同夥,胡勇一陣暗暗不屑,是知道今天過不去了對吧?昨晚上折騰了一夜么?唉,自打濟寧逃出來后,兄弟們多數都是有一天算一天的心思。怪不得大家,主要這個賈璉太能打了,手下的神機營太過邪性。

「兄弟們,退路不多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撕咬他兩塊肉。」

胡勇做了簡短有力的戰鬥動員后,一壇一壇的酒抬上來,每個人都是一碗酒,壯膽!

敢死隊這邊早晨起來后,一人一個大肉包子,吃完了還有一碗酒,提氣!

拎著傢伙,加長的梯子,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來到陣前後,找到各自的位子,等待!

「前進五十步!」敢死隊跟著號令,往前五十步,距離城牆三百步。

「停步,原地坐下休息!」陸陸續續的,所有人坐下休息。

高台上的賈璉看著敢死隊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這幫人有玩命的自覺了。

「開始吧!」賈璉點點頭,身後紅旗搖動!

轟轟轟,炮聲響起,地動山搖!

三輪之後,炮火停止,尖銳的哨音三響,火銃兵百人一隊出壘。

嗶嗶嗶,嗶嗶。三長兩短的哨音后,敢死隊紛紛站起。

「看旗號,跟著我前進。」百人一隊,隊官們緊張的大聲喊話,希望每個人都能聽到。

打仗,從來都不是亂糟糟的一擁而上。衝刺也要有度,不然沒力氣爬梯子。

砰砰砰,神機營的火銃手排槍壓制開始了,每隊都是兩列陣,五百米的正面,十個百人隊,密集的子彈打的城頭壓根沒法抬頭,期間還不斷有炮彈砸過來。真正殺傷巨大的是排槍,火炮的殺傷反而不大,這是臼炮,打的是泥彈。

嚇唬效果拉滿,要是被糊一臉,也是當場走人的結果。

黑火藥時期的開花彈,威力也就是那樣了,要不要先搞點技術儲備的事情,賈璉都沒時間去想。三酸兩鹼沒成型,啥都別多想,想多了頭疼。

有火帽了,有引信看,才敢妄想一下開花彈。

手榴彈不是沒有,關鍵現在拉火裝置搞不定的前提下,靠點火的大號五斤掌心雷,賈璉是真不敢讓敢死隊帶著。這玩意守城還是不錯的,這會城頭上的教逆手裡就有不少。

咚咚咚,鼓聲響起,跟著鼓聲,敢死隊往前快步走,神機營的火力壓制開始的瞬間,開始小跑。穿過兩隊神機營方陣的間隙,看著稀稀拉拉的反擊,敢死隊的炮灰們,心氣壯了。

「五十步,跑!」管事的帶頭小跑,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小跑,留著力氣爬梯子。

砰砰砰,進入火繩槍的射程后,城頭的反擊密集了一些,陸續有炮灰中彈倒下,同伴們低著頭,往前小跑,豎起耳朵聽號令,只要活下來,就能跟著賈大人當兵了。

神機營的火銃兵方隊沒有閑著,跟在敢死隊的後面,一溜小跑,進入百步時停下,紛紛舉槍朝城頭射擊壓制城頭。第一波敢死隊衝到了城下,將雲梯搭在城牆上,鉤子狠狠的掛住城頭的時候,快速的往上爬。

站在賈璉的位子,看著很壯觀,同時,也很殘酷。

壯觀是上百道雲梯同時搭起!

殘酷是不斷的有掌心雷、萬人敵丟下來,爆炸的紅光,升騰的硝煙,被炸斷的雲梯,肢體飛舞,血腥的氣息混合了硝煙的刺鼻,隨著空氣飄蕩。

半個時辰后,清脆的鑼聲響起,遲遲沒能登上城頭的敢死隊,在火銃兵的掩護下,開始後撤。按照要求,他們都沒丟下同伴,屍體傷員都帶回來了。

沉寂了好一陣的炮聲又響起了,城頭上的守軍,儘管打退了官兵,卻依舊沒有勇氣扛著炮火露頭。賈璉看完第一次攻城戰後,交代身邊的參謀:「臼炮少了!」

「這玩意本來就不多,這點還是齊總兵從水師弄來的。聽他說,早年間,臼炮挺多的,但後來沒啥機會攻城了,放倉庫里都放壞了。朝廷即便對外用兵,野戰炮已經足夠了。外部小邦,沒哪家有類似高大的堅城。要不是漕運水師裝備了點,還真沒地方找去。」

聽到這話的賈璉,腮幫子抽搐了幾下,刀槍入庫,馬放南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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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我是賈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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