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就是賤的!

第325章 就是賤的!

五城兵馬司,辦事房內!

潘季訓仰面望天,雙目無神的說話:「他們都看低你了!」

賈璉……,搞的跟猜謎似的,不懂啊,不懂就上朦朧詩吧。

「我從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也不在乎腳下有沒有路,認準了方向,往前走就是了。」

潘季訓繼續沉默,腦海里閃過很多過往,修河的撥款明明是一百萬,到手才五十萬。明明買的是一千石米,到河堤上卻只有七千。

一群穿著草鞋,皮膚唇裂的腳在流血的百姓,圍著火堆,就著長蛆的鹹菜,喝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一臉滿足的樣子。

他們其實都知道,上河工本就該管飯,官老爺們拿他們當牛馬,他們卻沒有發現渠道。

本可以為他們的發生,卻僅僅保證了他們一日三餐,而不是為他們喊冤的潘季訓,卻被他們視作青天老爺。

鄖陽的賈璉,濟寧的賈璉,做的那些事情,潘季訓也有所耳聞。

比起那些只在乎個人利益和家族利益的官員們,賈璉無疑要高尚的多,只不過他選擇用激烈的方式來推動想做的事情。

「如海兄的奏摺,一定會通過的。」潘季訓加重了一下語氣。

賈璉這次聽懂了,露出笑容,微微點頭:「人啊,就是賤!」

潘季訓哈哈大大笑,起身道;「走了,不等如海兄了!」

沒一會,林如海進來了,張望之後:「潘兄呢?」

賈璉道;「走了,快下值了不回家留下來作甚,這裡又不管飯。」

林如海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了賈璉一眼:「為何冒天下之大不韙?萬一陛下當真了呢?」

賈璉起身笑著擺擺手:「那不能,君臣之間,但凡一方退了一步,再想回去幾乎不可能。」

二人並肩往外走,柱子牽馬過來,接過韁繩的賈璉翻身上馬;「姑父,先走一步。」

林如海笑了笑,揮揮手上了轎子。帘子落下的時候,林如海自言自語:「儘管不知道你想幹啥,殊途同歸吧?」

虛君的最高境界約等於君主立憲,只可惜在這片天空下,是個腦子正常的皇帝,都不會放棄最高權力。

所以,儒家框架下的虛君理想,永遠都是理想,不可能實現的。

想到實現君主立憲,沒有一場流學的社-會革-命是不可能實現的,這點馬克思說的很清楚了。

但是換一個角度呢,二元立憲,也不是不能奢望一下,重點是要進入工業化。別搞的跟泰國一樣就行!

沒有相應配套的生產力,談何新的生產關係呢?談何新的社會制-度呢?

次日,

內閣全票通過林如海的建議,駁回賈璉的奏摺,五個內閣大臣都用了印,態度異常的堅定!

文書送到乾清宮,承輝帝看了之後忍不住笑了笑,發出了與賈璉一致的感慨:「人,真是賤啊!」

裘世安在一旁巧妙的附和:「聖人,如此一來,夏守忠要失望了。」

承輝帝哈哈大笑,裘世安這次沒有湊趣的問一句:聖人為何發笑。

嗯,他是讀過《三國演義》的。曹操嘛,是個皇帝都不喜歡。

笑罷,承輝帝道:「筆墨伺候!對了,一千兩贖金,朕出了,你給賈璉送去。」

喧鬧的日子就這麼過去了,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唯有五城兵馬司的人在京城裡更威風了,以前是收拾勛貴子弟,這次收拾的都是進士文官。

拿到一千兩銀子的賈璉,直接丟給簡人達讓他去分給參與行動的士卒。

快馬加鞭,王子騰的奏摺進京,兩份奏摺,頭一份是請罪摺子,后一份是要東西的摺子。

內閣諸公依次看完后都沒太在意,王子騰再怎麼折騰,人都遠在兩廣。只要不造反,一切都不是大問題。即便造反了,也要問一問,駐紮梧州與韶關的駐軍是否答應給他借一條路。這兩路駐軍,不歸王子騰管,想調走這兩支軍隊,除非聖旨。

內閣正在忙著協助林如海搞所謂巡視組,根據皇帝的旨意,這個巡視組不能只有文官,必須有宗室和宮裡的人。

不是不信任,而是監督和制衡是必須的。

七月即將過去的時候,秋老虎依舊在肆虐,好處就是晚上涼爽一些。

王子騰的奏摺進宮的同時,賈璉也收到了一封信,信中王子騰再三請求賈璉幫忙,一定要搞定三千線膛步槍,至於彈藥,廣州那邊不缺工匠,沒啥技術含量的東西,自己就能搞定。其實就算是步槍,王子騰在兩廣也是能自己造的,只是沒有去做罷了。

王子騰是在乎賈璉的利益么?

非也!他在乎的是皇帝的看法。別以為龍禁尉真是瞎子,你得分地方。

金陵、廣州這兩個地方的龍禁尉不缺錢,龍禁尉的探子活躍的很呢。

看完信的賈璉,當著王熙鳳的面給信燒成灰,丟痰盂里,倒上水。

「看信上說的,大伯應該沒怪你。」王熙鳳小心翼翼的問一句,別說什麼不在乎娘家的事情,娘家是她在賈家的腰杆子。

賈璉假裝沒聽懂王熙鳳說的話,怎麼可能不在乎?王子騰這種人,怎麼可能接受賈家的切割,哪怕是做個樣子。

更何況,賈璉這次的彈劾,將來可能作為依據,諾,你看,我跟王家早切割了。

什麼,媳婦?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聽說王仁今天來過?」賈璉看似隨意的問一句,王熙鳳聽了面露不悅道:「那是爺的大舅哥!」

「他來有啥事情?」賈璉不接王熙鳳的話,繼續說自己的。王熙鳳何等聰明,明白賈璉的意思后,微微咬咬嘴唇道:「父親在雲南任上病倒了,來信通知家裡,王仁讓我問問爺,是他一個人去雲南,還是家裡人都過去。」

老丈人王子勝去雲南擔任布政司有兩年了吧?昆明那個地方,有雲貴總督,有雲南巡撫,還有來自西南邊睡各邦的城頭變幻大王旗。

從國力的角度看,雲南是中原王朝觸角的盡頭。再往南邊,都是一些羈縻統治的土司,好些個邦呢。緬甸崛起后,各邦來回搖擺,邊境上經常有摩擦。嗯,這個時間段,大概是緬甸最強大的時期。大英這根攪屎棍,一面穩定在印度的統治,一面賣軍火給緬甸,煽動對華邊境的侵擾。

只能說大周西南挺亂的,四川那邊有大小金川叛亂,頻繁侵擾邊境,搶錢搶糧搶人口,雲南那邊有來自緬甸的襲擾。

「讓大舅哥一個人去吧,西南不靖,丈母娘和嫂子跟著去,一路辛苦不說,去了也難有安生日子過。」

王熙鳳等的就是這句話呢,立刻接過去;「我哥也是這麼說的,他一個人先過去。我從私房錢里給他拿了一萬兩路上用。」

這個私房錢,指的是賈璉從外面撈回來的,沒有進宮中的錢,都在王熙鳳跟前收著呢。

「嗯,知道了。」賈璉沒有說啥,只是想到原著里,賈家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王熙鳳總讓平兒去當金項圈。

仔細想想,林如海留下的二百萬兩銀子啊,沒幾年就讓賈家給造沒了,不得不引以為戒。

「多謝爺!」王熙鳳其實還是擔心賈璉心裡不舒服的,甚至很在乎賈璉的想法。

「謝什麼?王家缺的不是銀子,是嫁出去的姑娘那份心意。」這話一點毛病沒有,現階段的王家真不缺錢。

王熙鳳開心的拍手:「就是這個理兒,只是我說不出來。」

賈璉……,你是說不出來么?你是等著我來說呢。我還是喜歡那個指著賈璉鼻子罵的王熙鳳,壓著有成就感。

「如今家裡都是媳婦兒在操持,哪一出銀子短了,嘴上不說,心裡肯定在罵娘。上上下下的也不知道掙錢難,就知道伸手要銀子,只能給多不能給少。長此以往,金山銀山也扛不了幾年。祖母還在,節流就別指望了,想法子開源吧。」

一番話差點把王熙鳳的眼淚說下來了,也就是自己男人,才能知道自己的難處。

「誰說不是呢?我嫁過來那會,賈家就沒多少家底了,要不是爺出去幾趟,沒少往回扒拉銀子,家裡銀庫早空咯。二嬸當家那會很清楚,就是不給老太太說。我這個做孫媳婦的能說啥?只能儘力去做。對了,薛家表弟上午來一趟,送來兩萬兩,說是江南那邊捲煙買賣的分紅。京城這邊,蓉哥兒每季差不多也是兩萬兩,我都入了公中的帳。這些賬珠大嫂都是知道的,想必老太太與二嬸也是知道的。賴管家那邊,上半年進項四千兩,今年東北莊子的進項似乎要好點,差不多十月份,又能進個三五千兩的。兩邊的進項加起來,收支能平衡了。」

王熙鳳看似在絮叨,實則是把家裡的情況在跟賈璉講清楚,免得將來家裡沒銀子了,要她背鍋。畢竟是被賈璉帶著讀了書的,不是原著里那個。

賈璉有點犯困,可見並不在意這些,一旁的平兒等王熙鳳低頭喝茶時,開口道:「爺,賴管家今天求老太太,說是給賴尚榮捐個七品官兒。」

「嗯,捐唄,他有銀子捐官,也不好攔著不是?」賈璉其實被平兒的消息驚醒了,也上心了。賴大的情況比較特殊,給賈家三代人做管家。真要結局太差了,滿京城的勛貴都會唾棄賈家,苛待下人。那樣名聲就臭了,每見賈璉動賴二,都要繞彎子。

王熙鳳見賈璉的眼睛睜開了,立刻知道他在意這個消息,趕緊補上細節:「哪裡是捐官的事,他求祖母開口,給賴尚榮謀個實缺。」

賴二死了,賴大驚了,根本不敢惦記東府管家的位子,親兒子捐官的事情好像也提前了。

「嗯,說仔細點。」賈璉坐直了身子,桂香手裡的扇子加了點速度。一陣涼意讓賈璉的瞌睡徹底沒了,回頭掏一把以示鼓勵,造成一陣波浪。

王熙鳳輕輕的啐一聲,平兒扭頭表示看不下去,桂香臉上紅了,手上沒減速。

說起來,這家裡的氣氛還真好,妻妾之間雖然地位分明,距離卻沒那麼遠。這主要是受到賈璉的影響。

「賴尚榮是家生子,老太太答應給他出身,賴大才好去捐個官兒,如今當著我的面說這些,不就是讓我給爺帶個話,幫忙運作一二么?老太太嘴上不說,只是說賴大為賈家辛苦一輩子,要給他抬舉的。說起來,二叔那邊也是能使勁的,賴大為何不求二叔呢?」

這個事情怎麼說呢,王熙鳳還真就沒看明白。賈政是可以給王子騰寫封信,給賴尚榮安排個實缺,真不難的。

但是賴大不敢啊!

當年賈璉可是拿賴尚榮威脅過賴大夫妻的。這對夫妻倒是會做人的,寶玉騎馬的時候,都是賴大抱上去的,多大年紀了,力氣還不小呢。

王熙鳳繼續:「私下的時候,我問過二嬸,賴大有沒有去求過二叔。二嬸說,就算是求了,二叔大概也不會答應伸手的。寶玉現在還小,將來要是讀書不成,留著人情給寶玉謀個實缺呢。我尋思著,有大伯在朝廷里,還有爺照應著,還能缺寶玉一個官做?說來說去還是要看老太太的意思。」

嗯,大概意思說明白了,賈璉聽懂了。

看看時候不早了,賈璉起身道:「今夜睡書房!」

王熙鳳也不失望,只怪肚子不爭氣,天癸準時來到,想留人也沒那個必要。

自己吃不了,站著灶台端著鍋碗的事情,王熙鳳不是不能做,而是沒必要這麼做。

書房裡香菱被攆走了,桂香伺候著賈璉洗了個溫水澡,平兒拿著大毛巾進來幫忙擦拭包裹住,然後任憑桂香怎麼使眼色都不走。

桂香拿平兒沒招,讓粗實婦人們進來,抬走浴桶后,關門落栓,回來很不可的對來搶食的平兒道;「看把你燒的,一天都等不得?」

賈璉在炕上看著這倆眼神對抗,開口打斷:「炕夠大,留下就留下吧。」

嗯,其實也不怪平兒著急,王熙鳳懷孕期間都沒少努力,不都是落了空么?

做通房的,沒個孩子,哪來的地位啊?論地位,平兒還不如桂香呢,桂香的姨娘身份是明確的,平兒只是通房。

次日早起,打著哈欠的賈璉在院子里運動,出一身汗的時候,起的更早的王熙鳳從前面賈母院子里回來,身後跟著賴大家的。

賴大家的見了賈璉便跪下磕頭道:「奴婢求二爺一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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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我是賈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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