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早有預案

第69章 早有預案

第69章早有預案

公文被拿出來仔細翻閱后,張廷恩遞給前任陰某:「沒記錯的話,去年臘月初三,這份公文就該上呈內閣批閱,為何至今還在戶部?」

陰侍郎掃了一眼該公文後,面無表情的回答:「去年臘月,內閣動蕩,故而緩一緩。」

張廷恩絲毫沒有放過的意思,盯死了陰侍郎:「事關西域戰事的糧餉,為何不上呈陛下。」

「戶部無銀,如之奈何?」陰侍郎強作鎮定,手已經在袖子里微微發抖了。

「此事不結,恕張某不能交接,告辭!」張廷恩把公文往書桌上一丟,起身就走。

陰侍郎大急,起身大聲道:「張尚書不念同僚之誼,為難於陰某人乎?」

「此言陰大人去與陛下說吧。」張廷恩稍稍頓足,腳下不停。

陰侍郎嘆息一聲,老邁的身軀緩緩的,顫抖著,扶著椅子坐下。

張廷恩心急火燎的穿過院子,四周窗子里的眼睛聚焦,心情各異的目送這位新任尚書沒能完成交接就這麼急急忙忙的走了。

……………………

宗人府這邊,賈璉順利的拿到了薦書,沒有人在這個問題上做手腳,也不敢做手腳。

本來賈璉就有資格去國子監讀書,勛貴嫡子入國子監讀書,本就是太祖給的恩典。

回到國子監,值班的書吏劉意還在等著,看見賈璉立刻出門來迎。

拿到薦書之後,劉意把事先辦好的文書和號牌雙手奉上,特意解釋一句:「正月沒完不算年過了,璉二爺出了正月再來。」

賈璉看似隨意的笑問:「怎麼,今天起各部衙門不都正常辦公了么?」

「嗨,便是其他的衙門,沒出正月也就是幾位大人輪流值班。有要緊事,值班的大人自然會讓人去通知。國子監就別提了,今日值班的司業鄭大人待了半個時辰就走了。左右沒甚麼事情,留在這也是無趣的緊,何必為難大夥?」

劉意把事情說明白了,賈璉聽了也很無奈,這國子監的年後綜合症那是真的嚴重啊。

張廷恩順利的見到了皇帝,並彙報了戶部發生的情況。

「王子騰的請餉摺子,本該是去年臘月中就該辦妥的,拖到今日沒上呈到內閣。」

承輝帝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先接過摺子仔細的看完,放下摺子后淡淡道:「看日子,摺子送到的時候,御史台正在集中彈劾王子騰,趕上內閣動蕩,前任房首輔兼任戶部尚書,事情應該是這麼耽擱下來的。也多虧愛卿仔細,不然就是個耽誤國事的把柄。」

張廷恩道:「右侍郎代理戶部事務,卻以年邁為由請辭。此事,臣這就去內閣辦理。」

承輝帝淡淡道:「陰華陽繼任尚書的心思落了空,才有此案放在最低下一事。方白衣也好,陰華陽也罷,心思不在國事上,而在門戶私計。」

說著話,承輝帝翻出一份請辭奏摺,很乾脆的提筆準備批示,口中道:「既然無心國事,就遂他的心愿了。」張廷恩掃一眼,立刻抬手攔住:「陛下,需顧忌老臣的體面。」

承輝帝停筆沉吟數息,緩緩的擱筆道:「也好,陰華陽宦海三十載,也算是盡職,該給的體面,還是要給的。此一辭,朕再挽留兩次。」

「事急,臣這就去內閣。」張廷恩起身告辭,承輝帝攔了一下:「速去速回。」

承輝帝特意讓個太監跟著張廷恩,表示一下對此事的關切。

張廷恩人到內閣,現有三位內閣大臣一番商議,並沒有立刻做出決斷,新首輔梁棟告訴張廷恩,軍國大事,依照太祖之制,應由內閣諸臣與陛下商議后決斷。

所以,大家還要去見皇帝,商議之後再做決斷。

張廷恩聽了大為費解道:「平叛西域一事,本就是內閣與陛下商議后做的決定,眼下軍前等著餉銀,首輔大人直接批閱,交由陛下用印即可,為何要多此一舉?」

梁棟很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張尚書還不是內閣大臣,輪不到你教閣臣做事。」

梁棟的心思不難猜,那就是分清楚是誰的責任。

事情是去年的事情,當時方白衣作為首輔把事情給耽誤了,那麼這個責任怎麼都落不到梁棟頭上。再者就是作為上一任內閣排行三的閣臣,梁棟很清楚戶部的現狀。

戶部沒錢,王子騰開口就是二百萬兩白銀,哪來的銀子?你要說等到夏糧收上來,黃花菜都涼了,到時候餉銀不及時,耽誤了西域戰事,責任是誰的?

剛坐上首輔的椅子,梁棟可不想被下面虎視眈眈的同僚們掀翻下馬。

你別看文官集團抱團對付勛貴,那是對外。在內部,文官集團照樣斗的伱死我活。

遠的不說,李清這個禮部尚書是怎麼來的?那就是皇帝和前任首輔次輔之間的交易。

梁棟是首輔不假,但他是山西人,晉系在朝中從來都不是主流。

他這個閣臣當初就是為了平衡內閣才僥倖得到的位子,現在的首輔更是皇帝不耐煩方白衣等人,再次僥倖得到的位子。說梁棟運氣好,這話不假。但是站在梁棟的角度看問題,他能在朝中屹立不倒,並且還能不斷上升,靠的就是凡事不沾身的態度。

他這個山西人,要不是在朝中沒有太大的勢力,沒準要與方白衣一道請辭的。

一句話,想坐穩首輔,杜絕下面的覬覦帶來的威脅,那就要看皇帝的態度。

正常情況下閣臣是四個,一個首輔,三個閣臣。現在只有三個閣臣,留著一個位子是給誰準備不難看的出來,但是誰能保證其他的官員不會突然殺出來呢?萬一能抓到現存閣臣的把柄,沒準位子又多出一個呢?

承輝帝似乎也預料到了這局面,所以早就安排內侍端來了凳子,見到諸位閣臣便笑道:「諸位愛卿坐下說話。」

這個態度一出來,梁棟為首的三位閣臣原本略帶忐忑的心情平靜了。

陛下是個明事理的!這是很自然的內心寫照。

張廷恩也不著急了,著急也沒用,現在看來這個坑只要沒踩進去,就是萬幸了。

戶部沒錢,這是最現實的事情,二百萬兩銀子,上哪去找呢?

承輝帝胸有成竹的拿起一份奏摺道:「這是巡鹽御史林如海的摺子,去年的鹽稅最後一筆款子收上來了,一共一百五十萬兩,有這筆銀子,朕從內帑再撥五十萬兩,問題就解決了。只是事情不能總這麼辦,不能總指望內帑,諸位愛卿還是要想法子令戶部庫房充盈啊。」

「臣等無能,臣等有罪。」梁棟站起來,其他人也都跟著站起,抱手九十度躬身,就像事先排練過的一樣,整齊劃一的說話。

說實話,看見這一幕的承輝帝很無奈,畢竟他已經見過太多次了。

你們承認自己無能,承認自己有罪,就是不解決問題對吧?

這一幕要是賈璉看見了,一定會很感慨的表示,小日子「躬匠精神」的師承找到了。

你看,我都承認自己無能,承認自己有罪了,你還想怎麼樣呢?

承輝帝擺擺手道:「此事與諸位愛卿關係不大,朕就不追責了。鹽稅不日進京,諸位愛卿抓緊辦好交接,抓緊起運吧。西域戰事急不得,也拖不得。」

張廷恩在下面深切的感受到承輝帝的手腕之老辣,這事情怎麼說呢?去年就該解決的問題,卻拖到今年才解決,沒錢是一方面,另外一個方面大概就是等著林如海這筆銀子,還有一個方面就是施恩於現任內閣。

最隱蔽的一點就是這筆鹽稅的處置,如果不是這個事情以及處理手腕,這筆鹽稅內閣肯定是要雁過拔毛的。

果不其然,梁棟作為首輔很自然的要「反抗」一下的,上前抱手躬身道:「陛下,陝甘總督吳玉輝有奏,西域軍前的糧草,可在陝甘兩省採購運往西域軍前。」

承輝帝也知道梁棟是例行「反抗」,這是首輔的職責嘛。

「朕沒記錯的話,去年九月,吳玉輝上奏,關中四府大旱,求朝廷免收錢糧。既然有旱情,糧食欠收,哪來的糧草出售?」承輝帝的記性很好,但他也不打算放過吳玉輝,轉頭對梁棟道:「讓御史台派人去關中,看看是否真如吳玉輝所奏。」

梁棟聽了不由心頭苦澀,對於朝臣而言,這個陛下真不是心胸開闊之人,就這麼點事情,上綱上線了。也怪吳玉輝太貪婪了,什麼錢都想賺一點,趕上現在朝廷沒錢,不是趕上了么?

「臣遵旨!」梁棟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了,他是不會認為吳玉輝是自己連累的。要怪吳玉輝自己上的這道摺子,被自己順手拿來「反抗」了。作為首輔,是必須要反抗的,尤其是牽扯到大筆錢糧的時候。

承輝帝很清楚,官員是經不起查的,梁棟也很清楚,不查不知道,查了嚇一跳很正常。

但怎麼說呢?不是趕上了么?

況且西域距離壠右都有幾千里,買了糧食暈過去,沿途都是大漠,怎麼運?

這不是擺明著找事情么?嚴重一點有欺君的嫌疑。

…………

賈璉的年還要繼續閑著,賈珠那邊卻顯得很積極,每天都對李紈說要去國子監。

聽到桂香帶來的八卦后,賈璉想笑,卻沒有能笑出來。

突然想到的是賈政打賈寶玉,王夫人攔著的時候提到賈珠的事情。

忍不住賈璉打了個寒蟬,難不成,賈珠是被賈政打傷后死去的?

仔細一想,就賈珠那個身板子,還真扛不住賈政那種往死里打的做派。

那麼問題來了,賈珠是為何挨打的呢?難不成與眼下賈珠每天去「上學」有關么?

賈璉不敢多想,更願意相信,賈珠是生病死的。

過了幾日,賈璉收到了張廷恩讓人送來的邸報,仔細的看完后,最要緊的信息就是戶部右侍郎陰華陽告老還鄉的消息,這消息本沒有什麼,老臣回鄉嘛。問題是,承輝帝與陰華陽三辭三留大戲之後,陰華陽居然沒有被加官,就是以戶部右侍郎的身份退休的。

這個就很有講究了,正常的怎麼不得加個官啊,比如以戶部加封尚書,或者太子少保之類的頭銜,反正是給老臣尊榮嘛。承輝帝一樣都沒給,這是有多不喜陰華陽?

眼看正月要過去了,賈璉還在家裡窩著讀書,他是真的在讀書,四書五經本身沒多少內容,但是很多延伸出來的解讀需要讀,比如朱熹、二程等人的文章。

正在讀書的賈璉被人薅出了家門,無奈的賈璉只能派人叫上賈蓉一道出門。

有的事情賈蓉能做,賈璉不能做。或者說,賈璉開始就指望賈蓉來背鍋。

歷史上有太多臣子摻和到皇帝家事中不得好死的案例,賈璉自然是不會輕易去碰觸這個。

但是怎麼說呢,有的人就算你攔著,他也是要作死的。

沒錯,賈璉說的就是賈珍,既然如此,為何不讓賈蓉去做呢?

李亨還是很講究的,特意租了一個房子,在這租來的房子里見賈璉。

看見賈璉身後的賈蓉時,李亨還是有點意外的,稍稍頓了一下,還是笑容滿面的上前招呼:「璉哥兒,新年好啊。」

賈璉沒啥好臉色的略一抱手:「你不找我就好,找我就不好。」

李亨頓時一臉尷尬的訕笑,不過也沒發作,心裡再不爽他現在也要忍著。

「這不是年前說好的么?」李亨笑著尬聊,賈璉也真的很佩服他小小年紀就能有這定力。

「介紹一下,這為是賈蓉,我侄子,這位是李三郎,以後的事情,我出主意,蓉哥兒只要帶眼睛就成,有啥要緊的事情,你讓他帶個話就行。」

李亨一聽這話,立刻明白了賈璉的意思,反正賈璉就是死活不願意沾邊就對了。賈蓉這個侄子,大概真的就是個傳話的。

賈璉背著手在這屋子裡轉了轉,也沒有搭理李亨期待的眼神,賈蓉則好奇的睜大了眼睛,像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今天被帶來的意義何在?

沖李亨招招手,待近前了賈璉才低聲道:「我問你個問題,權利都有哪些?」

沒想到還要回答問題的李亨眨眨眼,猶豫了一下才道:「璉哥兒,能直接點么?」

賈璉一臉無語的看著這位三皇子,糾結著該怎麼跟他說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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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我是賈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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