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叫小乖，我會很乖
李景前後大變的態度頓時令彈幕數量飛漲。
【啊這……】
【好傢夥，給大伙兒來一出現實版笑裡藏刀是吧？】
【李景啊李景，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溫柔，結果你告訴我你都是裝的？】
【這傢伙在搞什麼啊，對這麼可憐的小女孩都能舉起刀子，有沒有點同情心啊！】
【沒看到小姑娘嚇得都快哭出來了嗎，這男的現實里不會是個變態吧？下頭，真下頭！】
【那個，各位，就是說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能在這樣的末日下生存下來的人，哪怕是個看起來柔弱可憐的小姑娘，也必然不簡單？】
【大佬這麼一分析，我頓時恍然大悟！】
【樓上的說得有道理啊！】
【前面的聖母表能不能給爺爬啊！什麼時候了，還在泛濫你那微不足道的同情心？】
【就是就是，別人怎麼做輪得到你這醜八怪來指指點點？】
彈幕的爭吵李景並不知道。
他只是努力在擺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盡量讓眼神變得兇狠，語氣變得兇惡，以此來融入本地環境。
是的，融入。
彈幕里某些人的分析和他心裡的某些想法不謀而合。
能在這樣危險的環境下生存下來，就算眼前的小姑娘看起來柔弱好欺負，背地裡也必然不簡單。
或者說，能在當前局面下存活至今的本土倖存者，每一個都不可小覷，必然經歷過不少掙扎求生背叛反目之類的戲碼。
所以見到陌生人時保持十足的戒備和警惕，不是一個倖存者最基本的素質嗎？
誰又知道眼前這位小姑娘人畜無害的外表之下有沒有沾染猩紅的血污呢？
「你手裡剛剛藏了什麼東西，拿出來！別逼我動手！」
李景的表情越發兇狠，眼神咄咄逼人。
「大哥哥，不，不要打我！」
小女孩驚恐害怕的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即使被塵土遮蓋也我見猶憐的美麗臉蛋。
【還在凶！還在凶！】
【在這樣的環境下，李景的做法無疑是正確的，誰知道這位小姑娘背著的手後面是不是藏著什麼兇器？】
【沒聽過一句話嗎？在江湖上混，最不能招惹和小瞧的就是女人和小孩。】
【各位，難道只有我一個人看出來李景這幅努力擺出一副兇惡外表下隱藏的忐忑慌張嗎？】
【真的誒！他的小腿肚子好像在微微發抖，不仔細看都注意不到，我怎麼忽然覺得他有點可愛？】
【一看就是那種沒做過壞事不習慣撒謊騙人的傢伙，怎麼辦，有點忍不住想笑。】
「快點，把手伸出來！」
試煉位面里，李景還不知道直播間里已經有人看出了他的虛張聲勢，正比劃著刀子厲喝，一點也看不出緊張的模樣。
明晃晃的刀子像是刺目的炫光，女孩的身體害怕的顫了顫，背在身後的手顫顫巍巍的伸了出來，攤開，露出手心裡的東西。
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發黃相片。
相片里一男一女抱著一個嬰兒，笑得燦爛。
空氣頓時沉凝下來，就連直播間的彈幕也安靜了一瞬。
一張泛黃的相片，足以令人聯想起許多。
或許，這張相片就是女孩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思念與寄託了。
【好可憐……】
【有點想抱抱她……】
【我想我爸媽了。】
【看到這張相片，李景應該知道小姑娘不是壞人，不會繼續凶她了吧？】
李景仔細凝神看著相片，看著女孩從衣服褲腿露出的手腕腳腕上隱隱可見的淤青和傷痕。
不僅沒有卸下兇惡的偽裝，反而提高了音量。
「接下來，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的問題！」
他冰冷無情的迅速審問起了像是小白兔一般柔弱無辜的女孩。
「你一個人？」
「是……是的。」女孩不安的捏緊了衣角。
「名字？」
「小……小乖，大哥哥，不要打我，我……我會很乖的。」
「沒有同夥？」
「沒……沒有。」
「那你一個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這裡……這裡是爸爸媽媽以前工作的地方，我來過很多次，很熟悉……這裡，從一群經常打我的壞人那裡逃出來后，我就一個人躲在這裡了。」
【啊，這是在幹什麼？裝壞人裝上癮了？】
【雖然有點心疼，但這不是謹慎的表現嗎？把這位小姑娘的來歷仔仔細細詢問清楚來確保她不會帶來可能的危險，我覺得李景的做法沒錯。】
【各位別急，咱都看出來李景這幅面孔是假裝的，慌什麼？詢問完畢之後他肯定就不會這樣了。】
李景正一邊詢問一邊仔仔細細的注視著女孩的眼睛。
那是一雙很美麗的眼睛，像是黑夜裡倒映著月亮的幽潭，它是除月輪外唯一的光源，卻反而襯得四周幽幽的潭水更顯一種神秘的魅力。
他在努力確認女孩沒有說謊。
「你的父母呢？」
「他們……他們已經……」女孩聲音哽咽。
「你的父母曾經是這裡的醫生？」
「是……是的。」
本來已經放下心來，李景心底卻忽然湧起一種微妙的不安。
「醫生，醫院，怪獸……」
怎麼聽起來好像很多小說動畫里都會出現的經典故事情節？
「最後我還有一個問題要確認，小乖。」
「你的父母，該不會他們背地裡是什麼天才科學家，在進行某種瘋狂的超自然研究時製造出了魘獸這種怪物，是讓末日和災難來到這個世界的罪魁禍首。」
「而你身為他們的女兒，懷著拯救人類的希望，在這間充滿秘密的醫院裡尋找著父母留下來的研究筆記，試圖找出消滅魘獸的方法，好將它們一個不留的從這個世界清除出去？」
李景認認真真的觀察著女孩的眼神和表情，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像是要刺穿她的內心。
名為小乖的女孩茫然的抬起頭來，懵懵懂懂的看著他，大腦像是因為接收了太多信息而處理不過來，以至於眼睛里都出現了圓圈。
「大哥哥，對……對不起。」
她惶恐的低下腦袋，聲音顫抖不安。
「伱說的這些，我……我都聽不懂，不知道……」
少女那清澈純真茫然無知的眼神，讓李景心裡呼的長出一口氣，神情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