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眾修合力破殺陣
余化見過邵家老三,兩人面貌能有五六成相似。
此時見到邵志鵬,余化便不由想到當年偷聽到他兄弟與手下談話時,說到的「金毛犼」三字。
余化一直將此事放在心上,來到火焚國的這幾天時間裡,亦是自己去打聽過,卻並無有關此妖獸的消息。
加之當年也只是聽到了邵家老三與其手下所說的一些零碎言語,想著或是自己會意錯了也說不定。
在余化注意到邵志鵬時,對方亦是從魏永康口中,聽到了余化的名字,嚴肅的臉龐上,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
「余兄,當年舍弟行事魯莽,多有得罪,今日既然得見,在下便替他先行賠禮了。」
邵志鵬竟是先向余化拱手告了聲罪,語氣雖有些生硬,但卻是由其性格所致,余化能夠聽出,其話語中並無任何陰陽怪氣的意思,與其兄弟的囂張跋扈,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邵兄說得哪裡話,當年我與令弟之間,矛盾已是兩清,道友這禮,貧道可受不起。」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雙方之間的矛盾,說起來也算不得什麼,於是余化讓到了一邊。
魏永康顯然沒想到,這兩人似乎別有淵源,有心詢問,但這裡畢竟人多嘴雜,兩人又沒有要多說的樣子,只能按耐下心中求知慾,暫且作罷。
……
天炎道人作為一城之主,脾氣卻最為火爆,明明已是築基後期的修為,心性卻最沉不住氣,實在受不了這你來我往的客套。
「魏兄,我看人差不多已經到齊了吧?不如現在就下到岩漿中去如何?」
天炎道人的視線,從余化、包紅艷、曹龍三人臉上掃過,對這三名新加入者的修為稍有估算,便不再放在心上。
只是視線在余化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他對這耄耋之年才築基的道友,早就有所聽聞,還以為是用秘法強行拔高境界,但現在人家已是將修為提升至築基中期,且法力渾厚,看來的確另有際遇。
而且不知為何,對方雖比自己低一個小境界,但卻給人一種很不好招惹的感覺,倒是讓他頗感新奇。
「再等等,還有一人。」
魏永康對這天炎道人的脾性早已習慣,提了一嘴,便不再多說。
在場都是築基修士,閉關一次,都以年計數,等這一會兒功夫,自然不算什麼。
而最後一人,也沒讓他們等待多久,很快就從幻陣中穿了進來。
余化看去,只見是一名長相普通,氣質平凡的中年男修。
聽魏永康介紹,其名字也無甚出奇,姓張名通,火焚國修士,築基初期。
余化想了想,確定自己對這名字沒有印象,想來此人應該是那種只知閉關的苦修士,並無做過什麼值得讓人稱道的事
見同為火焚國的天炎道人和邵志鵬,對其點頭致意,至少身份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
隨著張通到來,一行七名築基,便算是集結完畢。
這和余化之前預估的也差不多,應當足夠穿過殺陣,取得火行地煞。
且魏永康、天炎道人、邵志鵬三人,有開誠布公的意思,並未掩飾他們早早就開始做準備的事實。
這更是節省了時間。
不過同樣還需保持警惕。
畢竟不知道他們三人,在破陣之餘,是否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謀划。
人既然已經到齊,那自然便沒什麼好耽誤的了,眾人皆是準備潛入岩漿。
和之前一般,余化還是以玄元重水和玄冰精英內甲護體。
其他人也各施手段,五顏六色的寶光護在身體周圍。
由魏永康、天炎道人、邵志鵬打頭,包紅艷、曹龍、張通、余化則相繼跟在後面。
魏永康三人目標明確,在岩漿中穿梭,且一路上,將大部分的熔岩怪物都躲避開來,偶爾遇到一兩隻,他們這一小隊實力足夠強勢,輕易便能將其解決,不會給怪物召集同伴的機會。
直到靠近殺陣所在的範圍,四周已是有那些白色絲線飄蕩,一行人的速度才慢了下來。
……
沿著殺陣繼續向前,這已是火山口極為深處。
「好了,便是這裡。」
走在最前方的魏永康,這個時候突然停下了來,指著腳下殺陣,回頭對余化等人道。
余化順著他指點的方向望去。
眾人腳下,只見龐大殺陣的一角,其間的確有滯澀不通之處。
但類似的地點,在殺陣所籠罩的範圍內,遠遠不止這一處。
若是此時只有餘化一人,途經此地,他恐怕也只會將這個地點暗暗記住,並不會太多在意。
但現在有心之下,細細觀察陣紋的流動與閃爍頻率,的確在細微的地方,有違和之感。
這種不和諧,不僅僅只是因為火行地煞無以而繼,而是那位布下陣法的大前輩,似是有所疏忽,錯漏了幾道陣紋,使得這一小塊殺陣,並不完善。
此陣畢竟是那位前輩隨手為之,用過便棄,有此疏漏,再正常不過。
與整個殺陣相比起來,這一小點實在不算什麼,因此也不影響殺陣的運轉,
但隨著時間推移,這微不足道的殘缺,已是開始放大。
雖也同樣無傷大雅,但對於余化他們這些想要破陣而入的修士來說,卻是成為了他們可以選擇的最佳之地。
余化、包紅艷、曹龍、張通四名後來者,自然而然走得近些,與魏永康三人呈一種對峙之勢,此時四人互相對視一眼,皆是點了點頭。
他們會被魏永康相邀而來,必然都對陣道有著自己的見解,皆看出了那陣紋的缺漏之處。
魏永康並不著急,這個時候才呵呵笑道:
「這裡是我與天炎道友、邵道友共同推衍出的殺陣薄弱之點,從此地打開一個缺口,相對而言,應該最為容易。
「這殺陣防外不防內,只要能進入殺陣之中,裡面雖也會有危險,但料想還在我等可以應付的範圍之內。
「大家既然都聚在此地,想來肯定是都對殺陣之下那火行地煞有所想法。
「現在地煞之力還算充盈,只有我等幾人分潤,絕對是足夠的。
「若等殺陣自然衰竭,恐怕到時想要入陣的,就不止我們幾個了。
「且那個時候,火行地煞必然所剩不多,遠不如現在!」
魏永康所說,眾人自然皆是知曉,不然現在大家也不會齊聚在這裡。
「我等既然來了,自是知曉其中道理,魏道友就無需再多言了。」
包紅艷笑道,口頭上表達了自己的信任,至於心中如何作想,卻是無人得知了。
「合作破陣之事勢在必行,只是在下還有不解,若三位道友早已尋到殺陣薄弱之點,大可自行破陣,只不過多花一些時間,又為何要吃力不討好,特將我等相邀而來?」
曹龍疑惑道,他可不認為魏永康三人好心至此。
天炎道人哼道:「布下這殺陣的至少是個元嬰,就算尋到弱點,又哪是那麼好破的?」
魏永康苦笑道:「我等亦只能確定大致範圍,這薄弱之處,面積過大,僅靠我等三人,極難處理,故請諸位同道前來,大家合作,共同謀求地煞。」
那包紅艷望向余化,盈盈笑道:「不知余道友以為如何?」
他們後來者四人中,就她和余化是築基中期。
「先靠近那所謂薄弱之處看過再說。」
余化卻是不急於下結論。
「這是自然,諸位隨我來。」
魏永康做了個請的姿勢。
一行七人繼續往下,卻沒想到,在距離殺陣還有一段距離時,一陣涼意襲來,再向前一步,眾人竟感覺到壓力一輕,周圍岩漿被向外排斥開來。
魏永康三人不覺如何,余化四人卻露出驚奇的神色。
四顧望去,沒想到此地竟是布下一個法陣。
法陣既有隱匿之效,又可隔熱避火。
雖說依然炎熱,但余化明顯能感覺到,從頭頂珠子里垂落的玄元重水,其沸騰的劇烈程度,比之前在岩漿中時,已是要好了不知多少倍。
「這是我與天炎城主還有邵兄,合力布下的一個避火之陣,在此陣中,可稍減岩漿的熾熱,對於符籙、秘寶的消耗,也能更小一些。」魏永康道。
他們既然早有圖謀,自然也是早有準備。
魏永康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羅盤一樣的事物:
「這殺陣會自動修復,這也正是我們三人還需另尋幫手的原因。
「到時破陣之時,我們還需輪番上陣,才能不給殺陣修復的時間。
「待到將其威力降到至少假丹之境,我再以這定陣羅盤,將陣法定住一瞬。
「諸道友合力攻之,當可將殺陣打開一個缺口。」
魏永康將接下來該如何行事的安排,一一說了出來。
那便是分成兩隊,交錯輪換破陣。
這樣能防止陣法自動恢復。
且被換下的修士,不僅可以趁此時間,在避火之陣中調息真氣,更是可以戒備四周,讓破陣之人,可以不受熔岩怪物所擾,全神貫注放在殺陣上。
又從儲物袋中取出四枚玉簡,分予余化四人,其中卻是他們這段時間以來,對這殺陣的研究成果。
以余化等人築基境的神識,雖互有強弱,但要理清這些知識,還是很簡單的。
沒過多長時間,見修為最次的曹龍,亦是將玉簡放下,魏永康哈哈一笑。
「事不宜遲,這便開始行動如何?」
眾修到此,各有目的,但毫無疑問,都是為火行地煞而來,聞言自然沒有不同意見,紛紛點頭。
魏永康將一行七人分成兩組。
先由魏永康、包紅艷、余化為第一組,三人分三個方向,分別一點點將殺陣破去。
而第二組則是天炎道人、邵志鵬、曹龍、張通四人,曹龍和張通修為較弱,但合力破解一個方向的殺陣,亦是足夠了。
如此正好能夠循環接替。
余化其實對於陣道的領悟,算不得太過精通。
好在其有築基後期的神魂強度打底,再加上魏永康三人,已將此處殺陣薄弱點,研究得大差不差。
因此,余化破陣的速度,並不慢包紅艷多少。
而魏永康為配合這兩人,也是故意將破陣的速度放緩了幾分。
所以看起來,三人倒是像齊頭並進一般。
那些白色絲線一根根斷裂,雖與殺陣中整體的殺機絲線比起來,說是九牛一毛也不為過,但余化他們本來也不指望一時半刻就將殺陣破掉,因此不急不徐。
「余道友,該輪換了。」
到時間后,另一組便已上前來。
輪換余化的,剛好便是曹龍與張通那一組。
余化舒出一口氣,點了下頭,與兩人交接完畢,回到避火之陣中。
一進法陣,便覺玄元重水壓力大減,連忙拿出丹藥服用調息,並同時注意著四周,不讓熔岩怪物靠近。
現在才剛開始破陣,動靜不算太大,並未吸引熔岩怪物前來,但亦不能不小心。
在旁邊,包紅艷亦是調息完畢,周圍熾熱的高溫,讓其香汗淋漓,使得其紫色紗衣愈發透明,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得其身材凹凸有致。
「余道友破陣之時,看似粗略,但速度卻是一點不慢呢。」
見余化警惕著四周,包紅艷投來誘惑的目光,媚笑說道。
「我向來對自己陣道之上的領悟頗為自信,卻也看不出道友如何破陣,莫非是道友獨有的破陣手法?日後有機會,我們可要切磋切磋。」
余化老頭子的模樣,包紅艷一點也不在意,依舊是媚眼如絲。
畢竟築基修士相由心生,外貌的蒼老,可不代表氣血的衰敗。
「呵呵,不過僥倖罷了。」
余化自不會被其媚態影響,反倒是她這副樣子,讓他想起了橫斷山脈的溫黛黛,光以媚功論,溫黛黛更是爐火純青。
「那余道友運氣可真好,不知我能否有機會,從道友身上沾些好運呢?」
包紅艷不依不饒地靠了過來。
「包道友說笑,這運氣之事,不知何時來,不知何時走,抓不住摸不著,哪有沾走的道理?」
余化依然保持著盤坐的姿勢,也不見如何動作,但整個人卻無聲無息向後退出丈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