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恐慌的北京城

北京城，廣渠門。

「開門！開門！山海關緊急軍報！」一騎插著八百加急旗幟的傳令兵疲憊不堪地來到門前喊道。

山海關到北京城只有不到六百里，快馬一天一夜就到了。

振明軍攻佔山海關后，明軍派出的傳令兵很快就到了京城。

城門守軍核對了身份信息后，立即打開城門放了傳令兵進來。

八百里加急！

這是最高等級的軍情，任何人都不敢耽擱。

「兄弟，到底出什麼大事了？」守門官好奇地問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軍情都密封著呢。」傳令兵回了句立即策馬狂奔往兵部衙門而去。

「什麼！山海關丟失？」兵部尚書陳新甲接到急報，頓時無力地癱倒在坐位上，他覺得大勢已去。

「山海關丟了？是誰幹的？」

「聽說是振明軍。」

「是盧象升總督帶兵占的。」

「看來大明要完了，我們早做打算啊。」

……

兵部衙門裡的官員議論紛紛，大家再也無心辦公。陳新甲聽到了一些議論，他也不想去約束了。

不過事情發生了，他還得去面對。陳新甲立即前往內閣。

紫禁城，乾清宮。

崇禎滿面愁容的批閱著奏章，最近的形勢急轉急下，山東、南直隸都發來了振明軍進攻的求援文書。

可是他哪裡還派的出援軍。

唯一可以機動的兵力，只剩下了洪承疇大率領的六七萬人。

這是用來防守京師的最後力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

而且即是他下旨動用，沒有開拔費，沒有糧草供應，兵力也動不了。

上次跟內閣商議的解決缺銀問題的兩個對策，加稅的意見一提出來就遭到了外朝的一致反對，目前還在扯皮，沒有下發聖旨。

第二策就是跟京城內的皇親勛貴借錢，所有人都一致哭窮，無論崇禎帝如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反正大家咬死了就說沒錢。

被逼急了，皇親國戚和勛貴大臣們都開始穿破爛的衣服上朝裝窮。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不少皇親勛貴也捐了三五百兩意思一下。

最可笑的是周皇后的父親國丈周奎，皇後為了讓他帶個頭，變賣了自己的首飾，湊了五千兩送過去讓他捐款，他竟然只捐了三千兩，還扣下了兩千兩，真是要錢不要命。

但是崇禎皇帝也沒有辦法，好言好語勸說沒有效果，採取雷霆手段他又下不了決心，就算他下了決心，也沒有大臣肯去執行。

大家都還記得上任內閣首輔薛國觀因為逼迫皇親捐錢，搞死了一個人，被崇禎逼的自殺的事。

這就是崇禎地的性格，只要出了事，必然找下屬背鍋。

這麼一搞，哪個大臣還敢替崇禎衝鋒陷陣。

正在他長吁短嘆之際，王承恩領著內閣諸臣和兵部尚書陳新甲進來了。

崇禎看到整個內閣的輔臣都來了，頓時感到大事不妙，急著問道：「諸位閣臣一齊過來，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陳新甲一咬牙站出來說：「皇上，是出大事了，山海關丟了。」

「什麼，山海關丟了，是怎麼丟的？滿韃不講信用，又來攻打了？」崇禎感覺一陣頭暈，連忙問道。

「不是滿清，是振明軍，林峰派遣了盧象升帶領征韃兵團繞道草原攻打遼東，他們擊潰蒙古科爾沁部落，攻佔了滿清的義州城，並順勢迫降了錦州的祖大壽。

然後趁關寧各城不備，派遣大軍南下，偷襲佔領了山海關。現在整個遼西都被振明軍控制了。」陳新甲彙報道。

「完了，全完了!」崇禎一屁股坐下，嘴裡嘟囔著。

「皇上，現在要早下決斷，要不要緊急招洪督師的六萬人馬進城，加強北京城的防守。」陳新甲問。

「不可，京城現在供應已經十分緊張，如果洪督師的兵馬進城，每月糧餉都難以保證，反而容易出事。」首輔范復粹立即說道。

「你們說，那該如何是好？」崇禎急著問道。

「如今之計，只能據城死守，然後號召天下兵馬勤王了。」陳新甲也拿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天下兵馬勤王，現在哪還有什麼天下兵馬。朕原先任命的總督天下勤王兵馬的盧象升都前來進攻京師了，真是可悲啊！」崇禎帝此時心中無限凄涼。

是啊，哪還有什麼兵馬來援？山西、河南都丟了，山東已經有振明軍在進攻，都已經求援了，能守住就不錯了，哪還有兵可派。

南直隸、湖廣等地都不用指望，別說沒兵，就算有兵，也通不過振明軍控制的地盤。

崇禎帝一想，竟然發現他的京師已經被振明軍團團包圍，他已經無路可走了。

正當崇禎地和內閣諸臣在乾清宮面面相覷，拿不出對策之際，來自山東的八百里加急又到了兵部。

兵部尚書陳新甲不在，侍郎張縉彥看到后，立即感到大明要完了，一方面派人進宮送信，一方面開始聯絡自己熟識的官員，開始尋找退路。

這個張縉彥歷史上就是在李自成進攻北京時第一批投降的，投流寇尚且這麼積極，更別說是投振明軍。

振明軍畢竟更加正規，而且從不濫殺降將降官，連他們的軍方第一人都是原大明總督盧象升，所以明廷官員投降起來可以說毫無心理壓力。

張縉彥這麼一走，兵部衙門馬上就炸開了鍋。

「什麼，連山東也丟了？」

「完了，大明馬上就要完了，趕緊找找有沒有振明軍的門路吧。」

「我聽說誰誰以前跟盧總督關係不錯…」

……

兵部衙門的官員再也無心辦公，四處去尋找門路了。

消息傳出，明廷的官員都開始慌了，各顯神通準備攀上振明軍的關係，主動聯絡投降事宜。

很快，一則更致命的消息傳出，由於山東被振明軍佔領，京城的漕運斷了，馬上就要缺糧了。

得到消息的大小官員，立即瘋狂的湧上街頭，開始搶購糧食。

聽到風聲的百姓，也很快加入了採購行列。

而回過神來的京城糧油商鋪，立即關門歇業，開始囤積居奇。

整個北京城一下子就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之中。

振明設立在大明京城的聽風衛也開始悄悄地傳播一些消息。

「聽說山海關丟了，大明要亡了，我們得早做打算。」

「不止山海關丟了，山東也丟了，漕運都中斷了。」

「聽說振明軍對百姓極好，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振明軍只懲罰少數貪官，對普通官員和百姓秋毫無犯，投降了振明軍就能正常發俸祿了。」

「是啊，我家早就揭不開鍋了。」

「真希望振明軍早點進城。」

……

百姓官員都在不停地傳播打聽的到一些消息。

「皇上，諸位輔臣，大事不好了，整個北京城都亂了。」得到消息的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立即進宮彙報。

「什麼！怎麼回事？」崇禎急問。

「振明軍佔領山東，切斷了到京城的漕運，百姓都在瘋搶糧食，商鋪關門拒售，不少地方已經出現了打砸問題，全城都亂了。」

崇禎和諸閣臣立即慌了，心裡都湧現了強烈的亡國預感。

還是陳新甲這個兵部尚書，算是經歷過一些考驗，還能保持基本的鎮定，建議立即管控京城，防止騷亂擴大，同時派人與振明軍和談，看看有沒有轉機。

崇禎驚慌之下立即答應了，並派陳新甲全權負責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