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125章 記錄是不是假的？
大概是聊天話題的原因，常平寧再也沒有看到過柳清婉悵然若失的憂傷模樣。
反而接近月底的時候，柳清婉拿著趕海賬本來找常平寧的時候，常平寧看著柳清婉嚴肅的表情，還以為是柳清婉誤會她在賬本上做了些什麼不可告人的操作。
「常娘子，我這幾天在這沙灘邊上跟你一起坐著，發現最近幾天來趕海的人越來越少。」柳清婉臉上的表情很認真。
常平寧心裡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可能是最近降溫了，大家都不願意出門。」常平寧滿不在意，這幾天她和婆母喊郭鈴安起床都比平常要費勁得多，「安安昨天還問，能不能一直在被窩裡待著呢。」
想起郭家小妹賴床的模樣，常平寧忍不住笑了起來。
柳清婉也很喜歡郭家的小女兒，在她聽到常平寧的話之後，跟著一起笑話起郭鈴安來。
隨後柳清婉正色道：「我是想著，最近天冷，來趕海的人也就幾個。村子的人還為這幾個外人，在這守一上午。不如我們在過年之前，把趕海這事停一停？等明年開春了再說？」
海風吹過，柳清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有些不好意思地沖常平寧笑道：「這海風還是挺冷的。」
常平寧點頭，考慮到快要過年，村裡的人還要去採買年貨，在海邊巡邏一上午，也影響大家去趕集。
既然柳清婉和常平寧這邊達成了統一，在學堂的孟夏也沒有什麼相反的意見。
不過看孟夏的忙碌模樣，常平寧猜想，最近大概又有幾位富商來學堂吃現做的海味了，畢竟價格比鎮上仙客來的要便宜，離港口的距離也比鎮上要近。
常平寧三個人找了個時間，把趕海的賬目和收到的銀錢對了一遍，沒有什麼紕漏。
孟夏算了一遍，要分給柳家的一半銀錢，還有分給村子里的剩下的一半。
柳清婉划拉著算盤，重新確認了一遍常平寧和孟夏得出的結論。
孟夏在一旁看著柳清婉算賬，目光落在郭家門口的紅綢緞上，詢問常平寧她這個月的加工海味的餐數有沒有記錄。
常平寧點頭，同時告訴孟夏，村裡每天巡邏的人從海灘回來之後，都會挨家挨戶地問上一遍，他們那裡大概也是有記錄的。
孟夏點頭，告訴常平寧自己要出去一趟。
常平寧和柳清婉對視，猜想孟夏可能是去找人要賬目，或者是去問村裡其他人家有沒有記錄加工海味的數量。
在柳清婉把錢數算好，兩個人在孟夏回來之後，三個人一起去村長家裡，打算跟村長商量商量分錢的時間。
村長很意外，他沒想到眼前的三個女娃娃竟然在這個月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就把趕海的賬目算好了，還大致算出了每家該分的錢。
村長忙不迭地接過賬本再計算了一遍，沒有問題。甚至村長還以為她們三個會做假賬來誆騙自己，但是看著墨水乾涸的程度，村長可以確信，這個賬本一定是原始的賬本。
看著眼前的三人，村長覺得她們實在是年輕的有些迂了，要是她們三個做了假賬，自己要是看出來了，還能從中分到一杯羹。
沒想到這三個人竟然沒有做假賬，村長只好誇讚起她們來，四個人商量，等到下個月初的時候，找個村裡人幾乎都在的時間，去村子中央的空地，聚在一起發錢。
聽到「發錢」，孟夏眼睛都亮了起來。
柳清婉和常平寧沒有點破，她們三個的銀錢，應該不會跟村民們的一起發，要麼在村民們發錢之前，要麼是之後。
不過孟夏好在只是一瞬間的興奮，她提醒村長，在通知村民發錢的時候，還要告訴他們，下個月的紅綢緞要換一些人家掛了。
村長沒有異議。
天冷了起來，來趕海的人越來越少，在當月的最後一天，甚至還沒有人來。
柳清婉看著巡邏的村民們凍得厲害，作主把給客人們喝的奶茶分給了巡邏的村民們喝。
柳管家擔心村民們誤會，連連解釋，一直以來他們和客人們喝的奶茶都是一樣的，但是裝在了不同的木桶里，是為了避免客人們多心。因此也希望他們這次喝了之後，不要到處宣揚。
村民們也明白，連聲說自己知道了。
寒冬里的熱奶茶能夠恰到好處地趕跑冬日的寒冷。
除此之外，更讓村民們高興的，就是要給他們發錢了。剛剛過去的一個月，村子里的人們都眼睜睜地數著來海灘趕海的人數，還有那些外人遞給伯默媳婦的錢。
幾乎所有人都在期待他們忙碌了這一個月下來，能分到多少錢。
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大家看著柳清婉在打著算盤，說著一串又一串的數目，忍不住茫然。
柳小姐報出來的錢數，哪個是分給他們的啊？
村長看出了大部分村民們的茫然，在柳小姐說完她的算數方式后，直接大聲重複了一遍。
「一錢銀子。」村長說，「每家能從趕海的活計上分到一錢銀子。剛剛柳小姐是在告訴大家，這『一錢銀子』是怎麼算出來的！」
當村民們聽到，能夠分到一錢銀子之後，就紛紛歡呼起來，人群中爆發出的歡呼聲早就蓋過了村長的聲音。
不過沒有關係，大家都被這樣的歡呼氣氛所感染。
村長也沒有阻止大家高興的意思，只是在歡呼聲逐漸小下去之後，讓孟夏告訴大家，下個月是哪十一家能掛紅綢緞。
孟夏拿著村裡巡邏隊記下來的數目，報出了十一家的名字，大概有四五戶跟前一個月不一樣。
人群中再度變得嘈雜起來，回憶起他們前一個月加工的海味數目。
「你報的數目不對，我們家上個月明明招待了十好幾戶人，怎麼會不能漲價？」有人在大聲抗議。
這樣的抗議顯然在孟夏的意料之中，孟夏把手中的記錄的賬目往前遞了遞：「這是巡邏隊記錄的信息，要是有疑問的話，可以上來看看。」
「我看什麼？我又不認識字！」那人生氣地抱怨起來，「我就是不認識字，才全憑腦子記，我怎麼知道你那紙面上的記錄是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