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銖積寸累日就月將
因為許愷這會兒沒有和姜彥聊天的心情，姜彥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詭異癖好，他並不是非要交到這個朋友。
所以沒有多聊，兩人很快分開。
許愷回房，姜彥開始收拾行李。
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的確有些不太適應，但更多的，其實是興奮。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通過這份工作積累起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桶金了。
KFC干一個星期，領半個月的薪水也才一千多塊，買幾張高鐵票就沒了。
全員加速中的劇情演員雖然有五千塊的酬勞，但簽字只能拿到五分之一。
剩下的四千還得分兩次打過來。
所以他回國之後忙活了整整十天，真正拿到手的錢其實也就兩千多塊。
唉，賺錢實屬不易。
真羨慕那群八位數片酬的大明星。
要是今年是2018年就好了。
以我這天生愛豆的資質去參加奇異果那啥叫偶像練習生的選秀節目，那不是咔咔亂殺，隨隨便便就能成團出道？
五個字評價自己：生錯時代了。
收拾好房間，姜彥坐在剛鋪上新床單的床上，用紙巾擦試額角滲出的汗。
呼～總算完成了，稍微有點小累。
不過感到累是正常的。
因為在走上坡路。
美滋滋地洗了個熱水澡。
牢記前女友最後的教導和指示，做好日常的保養工作，護理好這張臉蛋。
然後躺在床上，拿出手機。
開始更新今日份的微博。
姜彥想了想，決定把他今天在前往杭州的高鐵上拍下的沿途風景發上去。
接著又花兩分鐘想出了微博文案：【路過的是風景，留下的才是人生。】
無論高鐵也好，飛機也罷。
前往目的地的這段旅程，本身是讓人單純感到無聊和煩躁的時間等待。
姜彥有時也會覺得沒有意義。
要是能直接瞬移到目的地就好了。
但如果換個心態換個角度來看待這段通往目標方向，逃不掉的必經之路。
或許會有一些不同的感受和體驗。
姜彥對著從家裡帶過來的小鏡子，扯出一個讓自己還算滿意的治癒笑容。
苦中作樂，大抵如此。
......
杭州的第一夜就這麼過去。
第二天，姜彥和許愷一起在外頭吃了點東西，然後十點半準時來到公司。
他倆今天都有很多套衣服要拍。
所以結伴出行沒毛病。
雖然心裡對姜彥這位室友仍舊抱有警惕，但許愷也不想把關係搞得太僵。
他是廣東人，在杭州沒朋友。
公司里的同事他都不熟。
他工作地點不在公司，平時都沒有和他們交流過，又怎麼可能熟得起來？
而公司外認識的人...都很表面。
一到唱歌吃飯花天酒地的時候就把他喊出來A錢，把他當冤大頭提款。
一到需要多接幾個淘寶單，需要他們提供幫助的時候，人就找不到了。
不過要是能夠拿下金姐，和她建立起關係，那一切就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儘管之前的幾次飯局，金姐的那些朋友好像都不太看得起他，拿他各種開涮，他在酒桌上只能陪笑，有點尷尬。
但出來混社會什麼最重要？
實打實的鈔票才是硬道理！
這幾年多攢點錢以後幹啥不行？
出門在外，就得適當捨棄些尊嚴。
姜彥跟這幾位已經上班有一會兒的同事打完招呼后，轉過身來看向許愷。
「金姐呢？」
一起吃完早飯後，倒是熟悉了許多。
許愷輕聲說：「她很少來這裡。」
姜彥會意，不就是甩手掌柜嘛，他熟，他老媽每天都念叨要雇個人接管她的花店，她可太想當甩手掌柜休息了。
沒過一會，今天來接他們去上班的人來了，一個長得有點像王源的女人。
聽一旁正在撥弄劉海的許愷說這位就是金姐，姜彥連忙打起精神，打算給初次見面的網紅老闆留個好印象。
事實上，姜彥的賣相也確實不錯。
剛一見面，金姐就要了他的微信。
而且眼裡似乎還閃著光，就好像在逛二手市場的時候，突然淘到了珍品！
旁邊的許愷見狀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人家又不是他女友，他有什麼權力讓一個單身女孩不準加男的微信？
唯一的慰藉就是，剛才在外頭吃早飯的時候，姜彥說他兜里沒錢，現在對戀愛沒有任何想法，只想認真搞錢。
公司沒有攝影棚，只能去外面。
就這樣。
姜彥開始了他的平面模特生涯。
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也不知道會走到何種高度，姜彥只希望不要像他的上一份工作那樣，剛乾一周就被開除。
......
杜煒傑是負責今天拍攝的攝影師。
拍攝平面模特的經驗十分豐富，在杭州乃至整個浙江都非常有名，經常跟一些網紅模特或者網店店主合作出圖。
當他接到網紅大金髮來的這份工作邀請的時候，心情其實是很平靜的。
不就是拍照嗎？
他一天就能出好幾千張照片。
而且他也並不認為這日復一日的工作能夠給他帶來什麼沒見過的驚喜。
拜託，人家找他拍的是男裝，不是情娶內衣，到時候火氣來了，總不可能抓個男模特跑到隔壁洗手間去泄火吧？
拍男人最沒有意思了。
只是，有個男模特實在太過抓眼。
誠然，那出眾的外形條件的確很吸人眼球，讓他在心裡暗自吐槽，現在淘寶模特都這麼卷了嗎？這種條件也有？
但他更關注的地方其實是：
跟那些混日子的模特相比，這個年輕人實在太認真...或者說太上進了。
就那樣一個人對著鏡子，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同樣的姿勢，凹同樣的造型。
也不管有沒有相機在拍他。
也不管有沒有人在對他指指點點。
就這麼按照自己的節奏去學習和提升。
通過早期在南韓當練習生時接受的模特培訓，以及回國后這麼些天的網路視頻教學，姜彥覺得自己把平面模特這份工作干好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如果只以及格為標準，那麼毫無疑問，他很好地完成了自己定下的目標。
但他認為自己不該只局限於及格。
坐姿、站姿、卧姿、肢體、眼神...
這些最基本的東西以後都能用上。
畢竟藝人每天都要和相機打交道。
而他又始終堅信自己能夠成功。
所以，銖積寸累，日就月將。
事業和人生總會步步高升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