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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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元』的問題，白夜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而是陷入了沉默。

能問出這個問題，說明『元』對自己的深淵體系有很深的了解。

至少知道自己的實力，和深淵的體量有關。並且也知道，深淵的擴張，是需要吞噬大量的世界。

按理來說，以白夜這樣的做派，其實和那些以修行者和源世界作為食物的天生渾源生命並沒有什麼不同。

站在修行者渾源強者的立場上，應該是要將白夜當做敵人才對。

白夜不知道，『元』和其他修行者渾源強者，為什麼沒有這麼做。

不過微微沉默過後，白夜還是開口道：「正常情況下，不會。我有其他獲得資源的渠道，不需要通過吞噬源世界來讓深淵成長。」

「和我猜測的一樣。」

『元』點點頭，露出微笑道：「你的深淵曾經有過一段時間頗為異常的擴張，分明沒有吞噬任何資源，但卻持續不斷地成長，並且成長的速度還很驚人。我當時就推斷，你的深淵，或許聯接著無限渾源空間之外，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聽聞『元』的話，白夜差點冒出一身冷汗。

一想到在自己實力還弱小的時候，就有一個渾源領主級別的強者一直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甚至還從大量線索當中拼湊出許多極為關鍵的信息，白夜就感到一陣后怕。

若是『元』對自己有什麼歹意，在突破渾源之前，白夜可是完全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反抗這個級別的強者。

哪怕是突破渾源之後，白夜都判定自己絕對不可能是『元』的對手。

頂多，只是有些許的可能性在對方手下保命罷了，而且成功的可能也很低。

「不說這些了，只要你不無故對其他源世界下手，願意站在修行者一方的立場上，那就是自己人，不必擔心我們對你有什麼歹意。」

『元』似乎看出了白夜的想法，擺了擺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回之前的話題：「我現在，先給你講講渾源之上的一些基本信息，你現在最需要了解的就是這個。」

「起源大陸上，關於『渾源』的大部分信息，其實都是我刻意留下來的。當然，我離開起源大陸太久，當初留下的信息可能在傳播的過程中被改得面目全非了。這枚記憶石當中，是關於渾源之上的劃分、境界方面的信息，包括無限渾源空間和源世界的一些基本信息，你有空的時候可以慢慢研究。」

『元』取出一枚記憶石遞給白夜。

「多謝。」白夜接過記憶石，點點頭，問道：「可還有別的事情要叮囑？」

「你現在的實力有些古怪，按境界劃分，你只是普通渾源，但實力卻遠遠超過你所在的層次，甚至比得上比較強的世界級渾源。而且你的『主場』也有些特殊，我也看不懂。」

『元』盯著白夜打量了一會，搖搖頭，說道：「你現在的實力已經不弱，若是我們和天生渾源生命開戰，也需要你的力量。當然，大的爭鬥很少見，平時一般也沒什麼事，你還是以提升實力為主。若是能跨入領主級的實力，能夠在『永恆之地』獲得一個王座，到那時候，才是你能成為修行者陣營頂樑柱的時候。」

永恆之地，是無限渾源空間之中極為特殊的一處所在。

只有渾源領主，和天生渾源生命始祖，才能夠在那裡立足，並獲得一個『王座』。

達到這實力，基本上可以算是無限渾源空間當中的頂點了。

「永恆之地啊……早就聽說那地方頗為神異，希望以後有實力能親眼見一見。」

白夜露出嚮往之色。

越是高層次的世界，一些特殊的景色、奇觀等等，都是需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看到的。

如『永恆之地』，沒到渾源領主，連靠近都做不到。

當然，對於絕大多數修行者來說，這些特殊的『奇觀』，景色瑰麗與否倒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踏足那裡，就代表著自己的實力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這種成就感，反而比任何奇妙的景色、奇觀，都要更令人嚮往。

「會有機會的。我見識過無數天才、強者，自認眼光還算不錯。你的天賦、底蘊，是我生平僅見。我相信，渾源領主，對你來說絕對不是阻礙。」

『元』露出笑意，語氣之中似乎蘊含著期待。

『元』給白夜的資料之中，也包含修行者一方的主要強者的大概信息。

當然，這些信息很簡單，只有身份來歷、實力層次、大概擅長的手段等等。

至於更具體的，一概沒有。

其中，達到『渾源領主』這一級別的強者，修行者陣營包括『元』在內，一共有七位。

這一數據和白夜所知道的《雪鷹領主》當中的數字吻合。

——羅峰是第八位渾源領主，而《雪鷹領主》的主角東伯雪鷹則是第九位。

現在的羅峰，還在起源大陸磨礪自身，繼續不斷積累底蘊。

至於東伯雪鷹，估計離出生都還有極為漫長的歲月呢。

這個世界，由於白夜帶來的變化，未來羅峰和東伯雪鷹的『座次』自然也會變化。

至於天生渾源生命一方，達到『始祖』的有六位，比《雪鷹領主》當中的數字要多了一個。

白夜猜測，可能是漫長歲月的爭鬥下來，天生渾源生命的始祖，除了那五位擁有特殊血脈，無法被殺死，或者說無法被同級強者殺死之外，其餘的天生渾源生命始祖，都慢慢被修行者一方的渾源領主斬殺殆盡了。

『元』給出的資料里，關於渾源領主的信息不是很詳盡。

但關於天生渾源生命一方的主要強者，信息卻是無比的詳細，恨不得將對方的所有長處、弱點，都一一描繪清楚。

顯然，『元』也希望白夜能和那些天生渾源生命為敵，最好是將對方的強者多殺幾個。

又叮囑了幾句，『元』很快就離開，留下白夜一個人留在這片虛空之中。

白夜嘗試了一下，發現自己還是能夠進入起源大陸，但若是以『深淵生命』形態進入，會遭到極為強烈的排斥。

只有以『生命規則』一側生命的形態進入，才不會有那種被排斥感，能夠正常進入。

而除了起源大陸之外，其餘的源世界，即便是以生命規則一側的形態進入，也會有十分明顯的被排斥、壓制的感覺。

若是主動對抗這股力量，以白夜現在的實力，調動深淵世界的力量加持於自身，倒是能做到。

但卻會給要進入的源世界帶來極大的傷害，甚至一些初生的源世界，都有可能直接被白夜給撐爆。

若是不想傷害到源世界的本源，白夜就必須主動壓制自身的力量，將自己的力量大幅降低，才能正常在源世界內行走。

按照『元』給出的資料中的描述，這是因為，只有在一座源世界內誕生的生命，生命印記天然和這一方源世界有著聯繫，才不會受到排斥。

其餘的源世界，會自動排斥實力達到一定層次、不屬於本世界的生命。

對於絕大多數源世界來說，將實力壓制在混沌主宰層次，就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

若是在自己的家鄉源世界，則根本不需要壓制戰力，可以全力出手。

甚至於，如果獲得家鄉源世界至高規則的『許可權』，還能從源世界得到巨額力量的加持。

當然，現在的起源大陸，執掌至高規則的許可權是在『元』手中。

『元』離開之前也和白夜討論過這個問題，準備等羅峰突破之後，將起源大陸交給羅峰來掌控。

『元』打算將更多的精力用在創造新的源世界、培養更多修行者陣營的後輩強者上。

而白夜的深淵體系，不適合執掌一座正常的源世界。

目前看起來最有希望突破渾源的羅峰，就成了兩人共同選擇的目標。

……

回到起源大陸，向家人、族群報了一聲平安，同時留下了幾個神王層次的分身。

白夜先是拿出『元』給的記憶石，仔細將記憶石之中的信息查看了幾遍，對無限渾源空間，尤其是修行者陣營和天生渾源生命陣營的衝突和形勢有了足夠的了解之後，才返回到深淵世界。

兩大陣營之間的衝突和對立由來已久，歸根結底，無非是因為天生渾源生命以源世界為食，而修行者一方需要保護一座座源世界，確保有足夠多的新鮮血液誕生。

這屬於生命形態上的對立，根本沒有緩解的可能。

漫長歲月的對抗下來，雙方的交手、博弈不斷升級，達到一個高度之後，反而逐漸緩解下來，以對峙為主，偶爾才進行一番偷襲。

或是修行者斬殺、抓捕幾頭天生渾源生命。

或是有天生渾源生命偷偷殺死了某位渾源層次的修行者，將其守護的源世界吞吃一空。

這種交手的規模一般都不大，而且雙方都組織起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體系來應對，成功率非常低。

大多數時候，無論是由哪一方發起的偷襲行動，都會被對方很好地防禦住，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失。

比如說由白夜負責的這片區域，一共有數百座源世界。

平時就白夜一個人負責鎮守，一旦有天生渾源生命來襲，只要白夜能夠拖住很短的時間，修行者陣營的強者就會迅速趕到支援。

這種情況下，白夜的本體完全可以安心去提升自己的實力，留幾個分身盯著就足夠了。

普通的渾源層次修行者，都能分出大量的分身。

雖然大部分分身的戰力不如本體，但用於預警、傳遞情報之類倒也夠用。

突破渾源之前，白夜積累的『底蘊』太過深厚。

要將之前的積累完全消化掉，轉化成實力，才算是真正在無限渾源空間之中有了足夠的立足之地。

無論到了什麼時候，自身實力的提升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將之前積累的海量本源耗盡，勉強開闢出第三層深淵維度的雛形。

剩下的，就需要耗費漫長歲月慢慢去積累了。

三層深淵之塔，規模已經不遜色於起源大陸這樣的源世界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白夜能夠從深淵之塔中獲得的力量反饋，卻遠不如『世界級渾源』。

關於這一問題，白夜還和『元』討論過。

後者也無法給出準確的判斷，只能推測是和『深淵』的特殊性有關。

正常的源世界，可不會給沒到世界級的渾源強者帶來任何加持和增幅。

按照『元』的分析和白夜自己的推測，白夜猜測，或許是因為自己直接促成了深淵世界的誕生，才能在實力很弱小的時候，就直接從深淵世界獲得力量反饋，並且隨著自身境界、生命層次的不斷提升，從深淵世界獲得的反饋也在不斷加強。

或許，等白夜自己突破到『世界級渾源』的時候，從深淵世界獲得的力量，就能達到甚至超過正常世界級渾源修行者從家鄉源世界獲得的『主場優勢』了。

當然，這也只是一個猜測。

雖說以白夜現在對規則的掌控和生命層次的強化，隨時都能突破這一步，但卻也不會單純為了突破而突破。

在每一個境界的積累，才是最重要的。

跨入渾源之後，生命層次、靈魂大幅蛻變，之前白夜已經難以再提升、無論如何參悟都沒有半點感悟的各大規則、法則體系，再參悟起來，都重新變得輕鬆。

像是《無盡深淵》這一類，等級上限在【多彩】層次的『知識』，白夜沒有掌握的部分也不算多。

安排一批分身去參悟修鍊，要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完全掌握。

上限在【傳奇】甚至更高層次的『知識』，花費的時間要多一些，不過也不需要特別進行什麼安排，分一批分身去正常修鍊就足夠了。

跨入渾源之後，【無限黑光】天賦的限制已經被徹底放開，白夜可以掌控的分身數量真正達到了『無限』。

只要有足夠的資源，就能分化出不計其數的分身，參悟法則、規則，只是小事。

真正重要的，反而是深淵世界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