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棋子和棄子
帕維爾高原，一座隱蔽的山谷。
龐博捂著心口，臉色仍然有些蒼白。主僕契約的反噬，還在影響著他的狀態。
「以我現在的狀態，想要盯緊那個地球土著，恐怕很難。只能依靠哥頓王子留下的那些追隨者，他們沒有跟哥頓王子直接簽訂主僕契約，沒有受到反噬。」
海族的等級森嚴，每個海王子和麾下的大將，都會簽下「主僕契約」。
海王子死亡，作為僕從的大將，會受到重創，比如龐博。
但是，主僕契約能簽訂的數量是有限的，自身的每個追隨者僕從，都會佔據「主人」的精神力上限！
哥頓作為近戰物理職業，精神力上限並不是特別重要，但同時意味著他的精神屬性不太高。
哥頓的覺醒者僕從，總共也就四個而已。
所以，哥頓只簽約四個「僕從首領」。
每個僕從首領，再簽約幾個「中層奴僕」；中級奴僕下面，再簽約底層炮灰奴僕。
當然，即便是底層炮灰奴僕，也是英雄模板的高級覺醒者，實力完全不遜於地球甲級聯賽的知名選手。
這是斯蒂蘭星作為二階進化者星球的底蘊，整體實力比地球強大太多。
龐博就是命令自己的中層奴僕，還有他們麾下的底層奴僕，出去打探消息。
可惜，斯卡拉司特山峰初戰，龐博麾下的奴僕死傷慘重，被華夏戰團斬殺殆盡，現在只剩下了大小貓兩三隻。
不多時，一名中層奴僕跨入山谷。他的臉色，有一絲驚慌。
「龐博大人！」
「怎麼樣了？」龐博猛然坐起身。
「拿缽岡殿下派出了兩名使者，已經到了！」
「太好了！」龐博興奮之極，「是皮克、哈欽兩位大人？快請他們過來……」
這個中層奴僕有些奇怪。
拿缽岡殿下，跟哥頓殿下，一向不怎麼對付。
怎麼龐博大人，跟拿缽岡殿下的麾下大將，如此親近。
他也不敢多想。如今哥頓王子死了，人心惶惶，全體轉投實力更加強大的拿缽岡王子麾下，好像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不多時，皮克、哈欽兩人跨入山谷。
皮克是虎鯊海族，渾身肌肉虯結，比龐博原本的搭檔——巴塔力更加兇悍。
哈欽則是少見的「飛魚」海族，他看起來駝背乾瘦，風一吹就能散架。
實際上龐博知道，飛魚哈欽的真實面目有多恐怖，飛魚一族本來就是海族之中的明星族群，哈欽更是其中的精英。
龐博臉上堆笑：「兩位兄弟能來，我這心裡就輕鬆多了……」
「閑話後面再說。」
飛魚哈欽淡淡說道，「我們兩個奉命過來，要從你手裡，獲取地球土著戰團的一切情報！尤其是關於他們的首腦，那個殺死了哥頓王子的土著首領的情報，越詳細越好。」
龐博有些不安，這些情報一旦給出去，他的價值會快速縮水。
「不想給？」
飛魚哈欽冷哼一聲，「龐博，你跟拿缽岡殿下，雖然沒有簽訂主僕契約，可你別忘了，你的子嗣家人，都在王子殿下的掌控之中。」
拿缽岡王子，是精神特長型的覺醒者。
為了減少對「精神力上限」的佔用，拿缽岡王子極少簽訂主僕契約。他是採用別的方式，掌握麾下各個大將的命門要害，逼迫他們乖乖聽命於自己。
龐博嘆了口氣，只能照辦。
他對華夏戰團，了解也不算多，但是用職業能量模擬出幾個重要人物的形貌特徵、技能特點，還是沒問題的。
「對了，那個地球土著首領，本身還有永久小隊關係，是跟另外兩個土著女人。」
龐博的手中藍色能量氤氳，勾勒出了巫山神女、血蛛的影像。
白樸跟巫山神女、血蛛，是使用了「三箭之誓」道具組建了小隊，小隊成員之間不僅有並肩作戰的傷害減免，還有更深一層的坐標羈絆聯繫。
比如血蛛曾經利用隊友關係，將白樸召喚到心魔世界。
這種永久小隊關係，跟臨時依託軍團任務組建出的華夏戰團，是不一樣的，有著親疏之別。
對於地球覺醒者來說，他們無從察覺這種坐標羈絆聯繫。
但對於靈子文明更加先進，技術更為成熟的海族來說，留意到這種坐標羈絆，確認永久小隊的隊員，屬於常識性的東西。
「好的。你說的這些，我會告知殿下。」
飛魚哈欽揮了揮手，「皮克，我們走。」
「啊？你們這就走了？」龐博心中再次生出不妙，有種淪為棄子的感覺。
虎鯊海族皮克，看向龐博的眼神有一絲憐憫，咳嗽了一聲說道：「龐博，你已經被盯上了，那個地球土著首領很快就會找到你的。」
「啊？」
龐博傻了，「兩位兄弟……兩位大人，拉我一把，帶我離開這裡。我對拿缽岡殿下還有用處。」
飛魚哈欽瞪了虎鯊皮克一眼，語氣冷酷：「龐博，接受伱的命運吧，我們都只是棋子罷了。在死之前，不要說任何不該說的話，拿缽岡殿下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
兩人快速離開，只留下了頹然無力的龐博。
他當然知道，為什麼飛魚哈欽不願意帶走他。
因為地球土著首領，會繼續追蹤他，連帶著發現哈欽兩人，破壞拿缽岡王子的計劃。
真是倒霉啊，為什麼會被地球土著咬住尾巴。
「龐博大人……我們要逃走嗎？」那名中層奴僕，小心翼翼地問道。
顯然，他已經知道了龐博一直是拿缽岡王子的卧底。
不過現在知道了又怎樣，哥頓王子已死，追究這些毫無意義。
「我是逃不掉的。算了，我累了。」
龐博倚靠著山崖，龐大的身軀坐倒在地，「你們可以逃走……我解除你的契約。」
地球土著肯定是有追蹤手段，可以直接追蹤到自己的坐標。不然，拿缽岡王子也不會這麼乾淨利落地放棄自己。
龐博閉上了雙眼，過往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浮現。
畫面定格在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身上。
也許……自己出生在姆蘇魯的地上神國——斯蒂蘭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