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 只是見他一面
秦書閆看著她,縱使心疼,但也沒有要妥協的意思,四目相對,短暫的對峙之後,他一聲令下:「帶小姐回去休息。」
不多時,兩側上來幾個嬤嬤,將秦霜降圍住:「小姐,請回吧。」
秦霜降沒動,只是眼神堅定的看著他,沉默片刻,見她不動,兩位嬤嬤相視一眼,挽了挽袖子,就要上前用強。
秦霜降依舊沒動,只是神色冷淡的道:「別動我,不要覺得你們是我的對手。」
兩位嬤嬤腳步微頓,顯然還是有些忌憚的,她們最終也別無他法,只能轉頭看向上面的秦書閆,像是在請示一般。
一時間,父女兩誰都沒有要讓步的意思,目光灼灼,彷彿一點既著。
最終,還是沈肆年輕咳一聲稍稍緩解當前的氣氛,他道:「阿降,我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燕胥安是重犯,不是誰都可以見的,而且……」
說著,他語氣微頓,轉頭看了一眼秦書閆,稍作猶豫,才又道:「而且,現在你去見他,他也未必會相信你。」
一聽這話,秦霜降原本來淡漠的神色瞬息凝重起來,她皺了皺眉,心頭升起一絲不太好的預感:「什麼意思?」
沈肆年聞言,只是沉默不語,他看著秦霜降,若有所思許久,才又道:「我知道,你是始終相信他的,但他就未必了,我們告訴他,是你出賣了他,告訴他假的消息,才導致他逼宮的計劃敗露。」
聽著沈肆年說的那般自然,秦霜降心頭的怒氣越發竄了上來,她闊步朝著高台走去,氣勢洶洶,卻被幾個嬤嬤強行攔住。
她掙扎著,沖著沈肆年喊:「你無恥!」
沈肆年沒說話,只是別開了眼,神色間隱約可見一絲得意,秦霜降也無可奈何,她沒辦法證明不是她出賣了他。
可如果現在她去見他,他看見她和秦書閆在一起,一定也會這麼覺得,所以她是不能去的,可是……
思及此,秦霜降咬了咬牙,強制自己冷靜下來,稍作考慮,她再次抬眼,看向秦書閆:「既然這樣,讓我見他一面,又怎麼樣呢?你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難道沒有百分百的信心嗎?連讓我見他一面都不敢?」
兩人沉默著,明知道她這是激將法,但細想來,他們確實也沒什麼需要害怕的,燕胥安已經落網,日後也不會再有威脅。
接下來,就是審判、遊街示眾,斬首,天下太平。
可面對秦霜降的話,他們卻遲遲沒有做出抉擇,沈肆年看向秦書閆,似乎是在等秦書閆做決定。
秦書閆看著眼前的秦霜降,心頭漫長的糾結之後,他一咬牙,道:「好,我就讓你見他,見過他之後,從今往後,你就死了這條心,好好兒跟我回去,做你的秦家三小姐!」
見他鬆口,秦霜降心頭一松,也妥協般咬牙點了點頭……
光線昏暗的天牢內,到處瀰漫著血肉腐爛的氣味,火光搖曳,秦霜降跟著秦書閆和沈肆年朝著天牢深處走去。
轉過拐角,最深處,頭髮散亂的男人被鐵鏈拴著雙手,鐵鏈的兩頭一直延伸到牆角,他垂著頭,跪在地上,彷彿已經暈死過去,身上和臉上到處都是傷口,瞧著狼狽不堪。
秦霜降一眼就認出了那人就是燕胥安,她下意識想要衝上去,卻被沈肆年一把抱住,她拚命針扎,他就是不鬆手。
他將她推到一旁,摁住她的肩膀,任由秦霜降掙扎,繼而怒道:「你說過只是看一眼的!」
他當然不能讓她靠近,任何接近都有可能達到傳遞消息的作用。
顯然,秦霜降也明白他的心思,她一把將他推開,就要再次闊步上前,卻還是被他牢牢的抓住了手臂。
此時,秦書閆招了招手,一盆冰水潑下,燕胥安猛吸了口氣清醒了過來,他緩緩的抬眼,視線掃過在場的人,最終落在秦霜降身上。
四目相對,她從他的眼神里什麼都看不到,只有麻木和冰冷,她知道,他一定是聽了秦書閆的話。
看著地上等我人,秦書閆冷哼一聲:「過幾日丞相大人就要遊街斬首了,今日,本國公親自來問,您可還有什麼遺言?」
燕胥安沒說話,只是死寂一般的目光緊緊的鎖在秦霜降身上,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又像是眼裡除了秦霜降誰都看不見。
秦書閆自也感覺到了,他有些不滿,不知是出於對他忽略了自己的威嚴還是世事到如今,他依舊想著秦霜降,這大抵也是讓秦霜降覺得放不下的地方。
殺手的日子並不好過,從未被人疼愛過,一旦遇到了稍微對自己好一點的人,就願意死心塌地,這對秦霜降來講是致命的傷害。
同時,他也明白,造成這樣的局面,他有一定的責任,如果不是當初自己將她弄丟了,如今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他怪不了任何人,他只能殺掉燕胥安,只要燕胥安死了,秦霜將才能徹底擺脫。
思索間,他抬手,一聲招呼:「鞭子拿來。」
一旁的守衛拿來隨手的刑拘遞給秦書閆,秦書閆隨手接過辮子,摸了摸上面凸出來的尖刺,冷漠的眼神落在燕胥安身上。
他要當著秦霜降的面審問燕胥安,讓秦霜降徹底斷了這份念想。
「你幹什麼?」
秦霜降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用意,掙扎著想要上前阻攔,可沈肆年拽著她的胳膊,讓她不能上前分毫。
秦書閆將手裡的鞭子高高揚起,幾聲沉悶又刺耳的響聲在狹小的空間內響起迴音,只是兩下就瞬間讓他皮開肉綻,但燕胥安也始終沒有吭過一聲。
他咬著牙額頭上輕輕暴起,嘴唇已經泛白,豆大的汗水落在地上,雙拳緊握著,手上的鐵鏈被綳直,錚錚作響,卻依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秦霜降。
秦書閆只是稍作停頓,再次揚起手中的鞭子,又是啪啪幾聲脆響,皮鞭抽的他又是好幾道皮開肉綻的傷口。
一陣忙活之後,秦書閆有些大喘氣,看著面前的人,他同樣也像是發泄了心中的不快而長舒了口氣,隨機才問到:「餘黨藏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