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可惜不是你
顧寶珠眼巴巴地望著下方，像是坐上升降電梯般勻速緩緩下沉。
顧寶珠想，退場音樂大概是：「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
「看來要把照片掛在網上了，順便再買個熱搜，想來你也不差這一個。」
一道清朗的聲音在牆外響起，令顧寶珠心裡的樂聲戛然而止。
顧寶珠蹭一下爬了上去，盯著裴澤笑眯眯的臉龐，眉眼幾乎擰在一起，卻還是半調侃似的說道：「你是大象嗎，這麼記仇？我要是你的話，絕對不會多花一秒鐘在我這種無關緊要的人物身上，放下仇恨不好嗎，你會有光明的未來，而我會有辛苦的一生。」快點滾開，最好以後被宋伊耍得團團轉。
顧寶珠眼中有了些許憤怒，些許憐憫，這讓她看起來真像是從記憶里活過來似的。有幾分像從前。
裴澤似乎是有些動容，神色變得認真起來，「我昂著頭說話很累。」
「……」顧寶珠的表情也複雜起來，一臉為難道：「高處不勝寒啊，我不僅累，還很冷。」
裴澤的目光移開，似乎是在用眼睛丈量圍牆的高度，隨即道：「我爬不上去，還是你下來說話吧。」
他友好地笑笑，話語中卻透露出不容拒絕的強硬，甚至向後退了兩步，似乎是在騰出空間。
「……」我可去你的吧！開玩笑，出去讓你打一頓嗎，又不是沒被打過，這點經驗還是有的。
顧寶珠轉了轉眼睛，企圖找點別的什麼理由。
裴澤已經舉起手機晃了晃，「我不是在開玩笑。」
顧寶珠瞳孔變大了幾分，很危險地注視著裴澤手裡的手機，很想要搶過來。顧遠可是連下藥都做到了，真要是到了無法挽救的那一步，我不確定他還能幹出點啥來……
終於，顧寶珠咬緊牙齦，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
好漢能屈能伸，根本不在乎這一道牆兩道牆的，能爬過去，自然也能爬過來，待我教訓了那廝就走便是！
裴澤望向顧寶珠表情，覺得她像是要跳到自己身上似的，連忙向後又退了一步，隨即又向前進了兩步，只覺心臟有些發緊，像是堵住一塊石頭般悶澀。
顧寶珠扒緊牆頭先將雙腿伸下來，隨即便是鬆手一跳，她讓自己的動作儘可能的帥，最好威風凜凜的看起來十分不好欺負。
裴澤感受到了顧寶珠落地時的風，裹挾著潮濕與涼意，急切地撲向自己的臉龐。
他忍不住眯了下眼睛，再睜開時便看到顧寶珠一張壓抑著怒火與煩躁的臉，她大步朝自己邁過來，再近一些就要貼近自己的鼻尖。
一股彷彿摻雜著清洗劑清香與果香味的味道率先襲來，令他瞬間想到夏日潮熱的午後。
「嘶，」裴澤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將手機牢牢地攥到背後，挑眉笑著望向顧寶珠，「怎麼？要玩你夠我藏的遊戲嗎？」
說著他便將手中的手機舉高高，很期待地望著顧寶珠，像是在鼓勵她過來搶奪。
顧寶珠十分無語地望向裴澤，他看起來真他媽挺高，頭髮也真他媽多，人也真他媽賤呀……
裴澤的眼中閃爍著頗為愉快的光芒，唇角翹起，「既然你不玩就算了，站得有些累了，找個地方敘敘舊吧。」
「……！」剛剛還只是脖子酸了讓我從牆上下來，現在就是站得累了想找個地方坐坐，下一步是否就該讓我伸出臉讓你拍拍了？
我可不是那種人，草！
顧寶珠跟上去，表情有些不耐，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話音也冷冷的，「我的時間有限，有什麼話最好現在就說。」
說完便放緩腳步，點開了江儼發來的催命似的簡訊。
大麗：【今晚來找我】
顧寶珠看向前方的裴澤，眉毛一挑，決定還是回復一下。
顧寶珠：【抱歉，我現在的情況有點不好，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如果裴澤打我的話，喊江儼不是正好？要是打起來的話，我趁機刪照片溜走……打不起來，正好讓江儼知道自己的情況是有多麼的差勁，不出去見面都是有原因的啊！
嗯，到時候就說是為了找江儼才翻牆出去的，誰知道會被這種無關人員打了一頓，這樣一下子就能解決兩個問題了。
顧寶珠有點想要為自己鼓掌，甚至越想越覺得可行，瞬間對江儼的觀感都好了不少。
大麗：【你想死嗎？】
顧寶珠：【求求你了，如果我能出門我一定會出門的，我會想辦法出去。】
大麗：【以為我現在不能拿你怎麼樣？】
顧寶珠：【在想辦法了，真的。前段時間手機被哥哥拿走了，剛剛才拿回來，我發誓不騙你。】不騙你才怪。
顧寶珠：【我其實一直想說，前不久的見面雖然有些倉促，但是我還是很開心。】
大麗：【油嘴滑舌】
哼哼，你不就吃這一套嗎。
感覺預熱得差不多，顧寶珠開始左右查看地形和附近的攝像頭，「怎麼就你一個人，你沒有帶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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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澤走慢了些，刻意等了等顧寶珠，「你想我帶別人？」
「不是。」一個人我好跑，你也好追，等江儼來了，你也好做個見證這樣。
顧寶珠站住腳，「我累了，不想走了。」
裴澤滑動了下手機屏幕，「那我們坐車過去吧。」
他開始打電話。
顧寶珠搖頭堅定道：「對不起，我哥教育過我，不能隨便上陌生人的車，不然你就在這裡說吧，以天為被地為廬，讓整個星球都來見證你的回憶不好嗎？」
裴澤正在講話的喉嚨一堵，隨即感到好笑似的笑了幾聲，黑眸中也點染了些許異樣的色彩，這讓他斯文平靜的面容多出幾分肆意狂放的美感，有點像是綻放開來的大號波斯菊。
他囑咐讓司機馬上過來后掛斷電話，隨後又發了幾條信息。這才抬頭望向滿眼警惕的顧寶珠，眼中飽含諷刺性的審視，「原來在你心中我是個陌生人啊，本來剛剛就想把照片刪掉的，但是你的話傷透了我的心，我現在很擔心你會對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畢竟……你有前科。」
顧寶珠張了張嘴，右眼皮很不利地跳動了一下，覺得這個頭上長菊花的屁人很可能沒憋什麼好屁。
果然。
「所以我把照片發給了幾個朋友，一旦他們在十分鐘內聯繫不到我，你翻牆越校，謀害裴家少爺的熱搜就會出現，這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