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161章 袁曹之戰

曹操大喜，雙手扶起郭嘉，讓他坐到了自己一旁的榻上，

一臉誠懇的對郭嘉道：「現如今的情況，想必奉孝已經知曉，袁紹十五萬大軍從黎陽出發，已經攻入兗州白馬，正在往濮陽進發。」

「我雖有二十萬人馬在兗州，但需要分守各處，駐守濮陽的兵馬僅有十萬，我當如何禦敵？」

郭嘉靜靜的聽曹操說完，淡淡的道：「濮陽有十萬人馬，防守袁紹二十萬兵馬綽綽有餘，主公在擔心什麼呢？」

「袁紹手下也多有智謀之士，田豐，沮授之流皆智謀之士，我擔心袁紹大軍若是不攻打濮陽，轉而攻打其他郡縣呢？」

曹操轉身指了指牆上的地圖，「戰事發生在我兗州境內，袁紹可以隨意選擇城池攻取，而我軍只能疲於應付。」

郭嘉看著曹操擔憂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曹操的這一番分析表示認同，

「主公所慮極是，若是十萬人馬屯兵濮陽，袁紹斷然不會直接攻取濮陽，而是會想發設法調動我們出城，好伺機而動。」

說到此處，郭嘉眼中精光泛起，掙扎著從榻上起來，也走到了地圖前，

「袁紹想調動我軍，我軍又何嘗不能調動袁紹？」

「兩軍對壘，掌握主動權的一方才能找到更多的機會。」

郭嘉看著曹操，「主公與劉宣一戰，不正是被劉宣掌握了主動權，才不得已據城而守么？」

「劉宣進攻許昌，其本意是要救援金城與敕勒川，這一招圍魏救趙之計，成功的讓主公不得不調集兵馬入許昌防守，而且派往草原的部隊，也不得不回防許昌。」

曹操聞言，試探著問道：「奉孝的意思是，我們也來一招圍魏救趙？」

「又有何不可呢？」郭嘉語氣堅定，「袁紹大軍進入兗州，既然我們無法預測他要攻擊哪裡，那就逼著他只能去一個地方。」

「哪個地方？」

郭嘉抬手往北面的冀州一指，「鄴城！」

眾人隨著郭嘉的手勢往地圖上看去，只見鄴城的位置正在司州的河內郡以北，與豫州北部相隔並不遠。

經郭嘉這麼一提，其他人頓時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荀彧一拍手笑道：「妙啊，奉孝之計，實在妙。我軍只需繞道河內郡，從西南側直接攻入冀州，兵鋒直指鄴城，那可是袁紹的老巢，他不得不回防。」

郭嘉嘴角一揚，「正是如此。」

曹操欣然起身，「好啊，那就兵發鄴城，讓袁紹也嘗嘗圍魏救趙的滋味。」

此計雖然算不得什麼高深的計謀，但卻管用的很，曹操就是被劉宣的這個計策給牽著鼻子走，最終敗走豫州。

計劃已定，曹操立即召集眾將，準備出征。

203年深秋，曹操依郭嘉之計，只留兩萬兵馬駐守濮陽，

自己親率八萬精銳，從河內繞道北上，殺入冀州，兵鋒直指鄴城。

兗州的袁紹十五萬人馬果然沒有直接攻擊濮陽，而是南下攻取陳留。

損失了近四萬人馬，方才拿下陳留，沒想到大軍剛進陳留，河北傳來急報，曹操八萬大軍已經渡過河水，前鋒已逼近鄴城。

這消息頓時讓袁紹進退失據。

鄴城可是他的老巢，雖然駐守的兵馬足有五萬人，但袁紹根本不敢冒險，

因為他的家眷，資產錢財大都囤積在鄴城，

萬一曹操真的拼了命拿下鄴城，他就是打十個陳留都不划算。

於是袁紹不顧田豐繼續進攻的勸阻，讓騎兵部隊三萬人先行退出兗州，回援鄴城。

可沒想到，曹操的大部隊根本就沒有去鄴城，

前鋒部隊也只是在鄴城二十裡外裝出攻擊的樣子后，轉身就與中軍合兵一處，八萬大軍趁夜突襲黎陽。

黎陽僅有八千守軍，被曹操一戰而下，連一隻老鼠都沒逃出去。

袁紹的三萬騎兵倉惶過了白馬，準備到黎陽再整頓兵馬繼續行軍，曹操控制黎陽投降的袁紹部隊打開城門，讓三萬袁紹的騎兵進城稍作休息整頓。

待三萬人進城，曹操的八萬士兵齊出，城牆上箭如雨下，三萬騎兵心知中計，豁出性命反殺出城去。

經過一夜的戰鬥，三萬人僅逃出去一半不到。

曹操初戰告捷，部隊行蹤已經暴露，索性不再謹慎行軍，大軍直接往南回壓，將奪回了白馬渡口，將袁紹大軍堵在了河水以南。

白馬渡口，袁紹軍營。

被曹操擺了一道，三萬大軍損失大半，袁紹心情糟糕極了。

原本這是一個必勝的局，自己既有兵力優勢，又有士氣優勢，曹操剛剛在許昌大敗，

兗州的城池又不斷被自己攻略，沒想到曹操竟然孤注一擲，拋下濮陽不守，

大軍繞道河內佯攻鄴城，而在自己回軍途中設伏。

袁紹有些懊惱，後悔沒有聽田豐的。

可是轉念一想，田豐明明算到了這一步，卻沒有堅持阻阻攔自己，

作為一個謀士，這是不稱職的。

於是袁紹將所有下屬訓斥了一頓，並指桑罵槐的點了沮授田豐兩人。

罵完氣消了些之後，袁紹知道要解決當前的危機，還是得靠這些謀士，

又換上一副虛心好領導的樣子道，

「值此存亡之際，諸位還需齊力合心，與我共渡難關，眼前這場戰，該怎麼打。」

「元皓，先說說你的想法吧。」

田豐低眉思忖了片刻，回答道，

「主公，我軍雖然先敗了一程，但可戰之軍仍有八萬有餘，相比曹軍來說，並不落下風。」

「何況，曹操意欲將我軍困在河水以南，我軍雖四面楚歌，但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哀兵必勝。」

「主公只要有勇氣破釜沉舟一戰，我相信河北將士，定能衝破曹操的封鎖，返回冀州。」

袁紹聽了田豐之言，心情稍稍好些，忙問道，

「元皓所言有理，不過此戰落到具體細節，該如何部署？」

「我軍要回河北，目前唯一的選擇是突破白馬，曹操大軍在河水以北結陣，我軍從白馬渡口朝北進攻的話，曹軍可在岸上進行攻擊，此乃最艱難的一點。」

田豐捋了捋鬍鬚，突然神色一動，抬頭為袁紹，

「主公，先前劉宣不是派人送了五千套合金鋼甲么？不如以這五千全副武裝的甲士為先鋒部隊，冒著箭雨衝到河對岸，為我軍在北岸打下一片據點，如此大軍便可安然渡河。」

「到了河北，再與曹操的八萬士兵決一死戰，則我軍勝機大增矣。」

袁紹瞬間轉憂為喜，「果真如元皓所言，那在河北與曹操一戰，我有十足的把握擊潰曹操。只是，這五千甲士真的能突破白馬渡口嗎？」

袁紹話畢，帳下顏良立刻出列道，

「主公，這五千甲士皆在我軍中，我對他們有絕對的信心，不如就由末將率五千甲士為先鋒，為大軍殺出一條路來。」

「好！有大將顏良為先鋒，曹操的兵將不過土雞瓦狗而已。」

袁紹當即令顏良為渡河先鋒，其餘將士皆集結完畢，準備渡河回冀州與曹操決戰。

白馬渡口，

曹操的八萬大軍仍在北岸設防，意圖將袁紹的八萬多人困在兗州，

同時調集青州豫州各部，對袁紹進行圍剿。

袁紹也深知這點，所以很快搜集了不少船隻，要在包圍圈形成之前突破曹軍防守。

顏良率領的五千甲士，全身從頭到尾都覆蓋在合金鋼甲中，

隨著顏良一聲令下，船隊立刻往北岸駛去。

河面並不寬，但是河岸卻有些高，所以曹操的守軍在北岸居高臨下防守，是有很大優勢的。

不過這些優勢，全都被合金鋼甲抵消了。

來自岸上的攻擊，無非就是弓箭，強弩之類，至於投石機，曹操遠程繞道河內，自然是沒法帶上投石機這種笨重的器械。

五千甲士頂著北岸的箭雨，硬是基本無損的衝到了河岸。

顏良不愧為河北驍將，率先登岸，一桿大刀勢大力沉，一個回合便將四五個防守的曹兵斬為幾段。

身後的甲士在顏良的鼓舞下，也紛紛跳下船開始了登陸戰。

能被選為穿合金鋼甲的士兵，自然是百里挑一的精銳。

這五千人上了岸，逐漸站住陣腳。

曹操雖然在岸邊布置了不少弓弩手，可惜對合金鋼甲殺傷力太小了，終究還是讓顏良佔領了北面碼頭。

袁紹的後續兵馬依次登船渡河，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馬到達北岸，袁紹大軍的渡河之戰終於成功。

隨後雙方十幾萬人在黎陽大戰一個月，各自死傷近半，曹操才不得已退回了兗州。

不過袁紹出征時十五萬大軍，再次回到鄴城時，可戰之兵已經不足六萬，戰力嚴重被削弱，暫時已無力南下進攻。

曹操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袁紹先前在兗州一番攻略，不僅掠奪了許多錢財，也毀壞了大片的良田，摧毀了許多城池。

面對這麼大一個爛攤子要收拾，曹操暫時也無力再戰。

雙方就在冬天來臨之時默契的休戰，各自休養生息。

袁紹在回到鄴城不久，便急匆匆的派長子袁譚來建鄴找劉宣了。

原來袁紹回到冀州，與眾將復盤與曹操的一戰，結果卻意外的發現，劉宣之前送的這五千套合金鋼甲實在是太好用了。

質地堅硬，質量輕便，絲毫不影響士兵的戰術動作。

一場大戰下來，各部都有較大的損失，唯獨顏良所率的這五千甲士，從頭到尾一直不停徵戰，居然只損失了一千人不到。

而這一千人中，大部分只是受傷退役，真正戰死的士兵不超過五百。

要知道，這五千甲士可是作為先鋒部隊參加渡河登陸戰，隨後的戰鬥中又硬扛曹操的精銳虎豹騎。

如此慘烈的大戰下來，士兵存活率超過九成。

難怪當初紀贏憑藉五百人，就能擊敗袁紹的一千精銳。

所以袁紹當即令長子袁譚前往揚州面見劉宣，討要當初紀贏答應的五千套合金鋼甲。

建鄴城中，劉宣聽說袁譚前來，對這世家公子哥多少還是有點好奇，

便在府衙設宴，接待袁譚。

袁譚與一眾親兵是騎著高頭大馬來的，

來到府衙門口，袁譚下了馬，隨手將韁繩甩給府衙外的劉宣侍衛，

「去，將本公子的馬好好餵養一番，再給它刷洗一遍毛髮。」

一邊說著，一邊有些嫌棄的看了看地上，

「這南方的冬天著實討厭的很，到處是雨水泥濘，將我衣衫都弄髒了。」

那侍衛牽著袁譚的馬，本想發作，不過想到此人乃是劉宣要宴請的人，還是忍了下來。

袁譚雙手負在身後，在侍衛的帶領下大步進了府衙會客廳。

此時劉宣正端坐主座上，下方則是一眾文臣武將，

袁譚昂首挺胸的走了進來，眼睛瞥了一眼兩側的眾人，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走到劉宣面前是，才拱了拱手道，

「冀州袁譚，見過淮陽王殿下。」

雖是拜見，神情卻頗為倨傲。

劉宣抬頭看了看袁譚，只見這公子哥穿著華服，腰間環佩叮噹，雖然長得儀錶堂堂，但神態中那種驕傲之色，怎麼都隱藏不住。

劉宣也沒跟他計較。笑著伸手示意，

「袁公子不必拘禮，請入座吧。」

袁譚就坐后，府衙中下人便按照吩咐將酒菜都端了上來。

眾人觥籌交錯，酒過三巡，劉宣問袁譚道，

「眼下寒冬將至，袁公派你來揚州，所為何事啊？」

袁譚放下酒樽，朝劉宣道：「先前淮陽王與曹操僵持於許昌時，曾派紀贏到冀州求援，懇求家父出兵攻打兗州，我說的沒錯吧？」

劉宣微微皺眉，這袁譚說話，頗有些高高在上的意思，還是耐著性子道：

「我的確派了紀贏前去鄴城見袁公，不過，只是建議袁公把握機會，出兵兗州，而非求援。」

「哎都差不多，」袁譚手一揚，打斷了劉宣的話，「當時紀贏還帶了五千套合金鋼甲，說是若家父大破曹操兗州青州之兵，還會在送上五千套合金鋼甲。」

袁譚似笑非笑的盯著劉宣道：「這個事，淮陽王不會不認吧？家父叫我來，便是來領著五千套合金鋼甲，還請淮陽王速派人清點了裝備，我好回去復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