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

79.第79章

齊皇斜眸,一個眼神看過來,跪在沈引菂身邊的齊循立馬知父喜怒,拉住沈引菂的胳膊:

「天色已晚,有什麼事,明日等父皇歇息好了再說吧!」

沈引菂吸了一口氣,只能噤聲不再著急言語。

齊皇一走,幾人也跟著出了書房。

太子跟沈引菂低言:「回去吧!」

沈引菂眨眼順從,跟在太子身後,兩人正要離開時,齊循叫住——

「太子殿下。」

兩人應聲頓步,轉過身來。

齊循上前一步來,附近夜色將他眉眼籠罩了一層深邃,他看著太子,眼裡毫不遮掩流露出幾分不爽和敵意:

「我與太子殿下並無過多來往,不知何時無心無意得罪了您,在這先給您賠個不是,還望太子多多包涵!!」

話落,齊循向太子行禮作揖,好一番誠懇。

齊赫辰眉眼淺淡肅冷:「六弟這是說的什麼話,本宮聽著有些糊塗!」

「那我再說直白些!」齊循回正背脊,收斂了客套:「先前刺殺一事,我無辜被牽落下水,太子是受害人,其中究竟是何緣由,真相如何,太子心裡應當有數!」

「今日百花宴,後宮妃嬪,京中重臣妻眷入宮不說,還有幾位省府大臣夫人也受邀參宴,偏偏此時,冷宮沈美人溺水而亡,屍體驚嚇眾人,順帶颳起有關我生母來歷的謠言此事太子敢言是巧合,全無人為操控?!」

「你什麼意思?」齊赫辰眼瞼微眯:「你是在說,本宮殺了沈美人,還放出謠言玷你身世污名?」

齊循與之硬剛,低聲應承下來:「不是嗎?」

「本宮看你是著急昏了頭,沒有證據,空口惡意揣測,竟說出這樣的瘋話,你可知後果?」

齊赫辰話里多了幾分施威的壓迫,想以太子身份強壓齊循低頭。

話既然已經說到如此底部,齊循沒有退讓:「你明明已經抓住了兇手,何以扣押不報,任由事件發酵,看我急的如跳樑小丑般,居心為何?不是在為難於我?」

說罷,齊循眸子一動,看向齊赫辰身邊沒有作聲的沈引菂,緊跟所指:

「還是說你有意刁難沈公子?」

「放肆!」齊赫辰怒喝。

齊玢平適時插話緩和:「兩位哥哥切勿動氣,這是在倦勤殿門前,莫要失了體統,有什麼誤會,明日在詳商,莫要動了兄弟和氣你們也不想如此深夜還要叨擾了父皇歇息吧?!」

齊赫辰不悅瞥了一眼齊玢平:「六弟這話方才怎麼不當著父皇的面說與,如此也好讓父皇替你做主,治罪於我!」

「明日也不遲,太子回去好好思想,明日該如何巧語向父皇解釋吧!」

齊循扔下這句,轉身大步離開。

齊玢平沒有跟太子過多客套,倒是向沈引菂寒暄一聲:

「沈醫仙今日辛苦了,回去好生歇息,改日再聚!」

如此簡單一句,成功引起齊赫辰的不適。

-

福寧殿。

郭公公伺候皇帝更衣,說起:「太子與六殿下在倦勤殿爭吵了一番,似六殿下指認沈美人的死與謠言與太子有關.」

齊皇闔眸養神,氣定淡然:「二人從未紅臉,如此這一吵,便算撕破臉皮了。」

郭公公小心試探著:「皇上覺著,此事乃太子謀划?」

齊皇眼皮下的球瞳轉動,眼皮抬起一條眼縫,目光看了一眼近跟前的郭公公——

郭公公立馬將頭壓低。

齊皇緩慢說與:「太子有謀,若他謀划,用沈美人的死牽引出便已足夠。使不出派人玷污沈美人清白如此多此一舉的卑劣行舉。」

郭公公低言:「皇上慧眼心明,是奴才愚笨.」

齊皇:「哪需要什麼聰明,無非是知子莫若父,他們是朕一天天看著長大的,平日里什麼行舉什麼脾性,朕多少能摸個大概!」

說罷,他呼吸嘆重,略有惆悵:「太子沉穩有謀,雖說眼前仁善有虛偽摻假,可他既在意名聲,往後行事掌政多半會在意,他會是個被後世載以仁賢的明君!」

「只可惜現下七國分立,有亂世之勢,加之他先天體弱,於動蕩局勢來說非最佳良主.」

太子很好,是恆國所敬重的好太子!

只是比起君王,太子更適合做恆國肱骨臣子。

只是太子一位是先皇后最後遺願所求,加之太子無論是德行還是才華名望,都挑不出一絲錯處,他若是隨意廢黜,定會惹來朝堂不滿,民心躁動不安.

齊皇說話點到即止,他意味深長看著跟前的郭公公,突然問來一句:

「若太子之位空缺,你覺得誰來當這個太子比較好?」

郭公公一下犯了愁:「奴才只知道怎麼伺候主子,那懂國事啊!」

齊皇:「你跟朕身邊少說也有十五六年了吧?上朝批奏都是你在身邊伺候著的,耳濡目染,不需多會,但說你一點不懂,那可便有糊弄欺騙之嫌了!」

郭公公連忙解釋:「奴才不敢!奴才愚笨,聽看了這麼些年,只能聽皇上說出來的那些道理,您讓奴才自個琢磨,奴才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齊皇太知道郭公公這油滑的性子,此刻就是那把刀架他脖子上,怕也不會明著跳坑裡去。

他換了個問法:「那那些皇子,你最喜歡與誰相處?」

郭公公張嘴,話還沒說出,齊皇打斷:

「不可說小十五,得從朕成年的皇子里挑!」

郭公公:「.」

那不就是剩下六個了。

三皇子敦厚老實,七皇子和十一皇子紈絝囂狂,能說的,便只有太子殿下和六殿下九殿下三人了!

郭公公稍加思索一番后,笑著說道:「那奴才說了,皇上您別生氣!」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九殿下為人隨和,對我們這些奴才宮婢從未有過臉色,上個月九殿下來向皇上請安時,奴才正巧犯了老毛病,九殿下次日便賞了奴才好些上好的藥膏,奴才打心眼裡感激」

齊皇:「一些藥材便收買了你?看來朕平日是多有苛待你了,生了病連葯都不賞賜.」

郭公公連忙緊張:「皇上說的哪裡話,您對奴才的恩賞已是得天獨厚,奴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伺候皇上的,奴才對您的忠心,哪能容他人收買啊!」

「行了,你是朕身邊的老人了,平日里不單收受皇子大臣們的賞賜,還有後宮嬪妃的,朕要是樁樁生氣,一天什麼也不用吃,氣都能氣飽!」

郭公公知道他私下收受財物賞賜這事忙不過皇上,也沒想皇上會如此直白點明,倒是把他整不會了。

但他能伺候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心思不快些,怎麼能在這宮裡活到現在——

「奴才是奴才,皇上是奴才要忠誠的主子,別的奴才也不敢得罪,但奴才深知,奴才的現在吃喝,奴才的命,都是依靠著皇上給的」

齊皇闔眸聽著耳邊那恭維諂媚的話語,困意越加濃烈了。

他記起:「沈醫仙開的葯呢?」

郭公公:「那葯還未送檢,也沒來得及試吃」

齊皇:「無妨,諒他也不敢給朕下毒!」

郭公公擔憂,但還是讓人去倒溫水來——

在水來之前,郭公公說道:「皇上,奴才年紀大了,最近精神頭也稍微欠佳,想求皇上賞奴才一粒.」

齊皇知道他是想為他試藥,淡淡放話:「吃吧,往後朕喝不完的那些補藥也別拿去倒了,你也得好生養著身體,朕還得靠你伺候呢!」

郭公公:「奴才謝皇上體恤!」

說完拿出一顆葯來,往自己喉嚨一放,乾咽著服下了。

除咽喉的苦味順著唾液伸到了舌根上,其他並沒察覺有何不適之後,郭公公才服侍皇上用藥——

眼見齊皇沖服之後,郭公公才繼續說起還有一件事:

「今兒跟在沈醫仙身邊驗血的小醫士,跟奴才說起一個事,說景國質子與常人血液不同,乃是貔貅血」

這一說,齊皇原本疲倦的眉眼瞬間起了幾分精神。

他皺眉,不解:「貔貅血?」

他還是第一次聽有這個說詞。

郭公公回:「沈醫仙說此血極其罕見稀有,故而以貔貅取名。」

齊皇眉間摺痕更深了:「物稀為貴,如此是說,景國質子乃人中龍鳳?」

郭公公先是遲疑思慮,隨後才附應一句:「只是血與常人不同些,應該.沒有別的意思吧?」

齊皇駁回:「若與常人不同,他何以會對景國質子如此上心著急?!」

沈美人的死一出,事有關係景國質子,他自然第一時間派人調查。

平日看顧景國質子的那兩奴才說與,說太子今日派人多有照拂.

從身高和年紀的口述,太子身邊大概只有奴才金遠和沈醫仙吻合。

他先前還覺著奇怪,景國質子在冷宮居住多年,他亦忘了他的存在,太子怎麼會突然記起,還私下派人照顧!

若不是太子派人照顧是近段時日的事,要再早些,他還就真把沈美人通姦一事,往太子身上想了!

現在仔細深想,接近照顧景國質子的,非太子指派的奴才金遠,而是沈醫仙?

此事太子可知?還是說沈醫仙瞞了太子?

齊皇突有揣測:「沈醫仙接近太子,可是為了進宮,去見冷宮的質子?」

這問倒了郭公公。

「這這是何緣故啊?難不成沈醫仙是景國的姦細?」

郭公公說完,又否決了自己:「沒道理啊,景皇這麼些年對這個兒子不聞不問,甚至還屢屢出兵犯恆國邊境,這哪裡像是將封川亦放在心上的樣子!」

齊皇眼裡多了幾分厲色的凶光:「正是因為這麼多年不聞不問,他才能安然活到現在!」

郭公公:「.」

-

馬車出宮往沈家去的路上。

夜晚太安靜了,靜的那碾壓滾動的車輪和馬蹄腳踏的聲音尤為清晰,讓人不禁心生煩躁。

沈引菂照著來時一樣,跟駕馬的車夫坐在一塊。

眼看就快要到地了,這條街巷的看家護院的狗像是串通好了似的,狗叫聲此起彼伏的,不停地沖外頭他們這點動靜狂吠不止!

馬車在一處岔口停下,緊跟著車身一動,車內的齊赫辰掀開門帘時,沈引菂已經跳下馬車了。

「前面不好掉頭,要費時繞上好大一圈,就在這停吧,剩下一段路也不遠了,我走著回去就行」

沈引菂說完,跟車內的齊赫辰點頭哈了一下腰身,轉身就要離開。

齊赫辰出聲叫住:「等一下——」

他彎腰下了馬車,眉間浮躁的情緒還在:「你不問我嗎?」

沈引菂扭過頭來,在馬車的燈籠暖光照耀下,眼裡有幾分淺淡的茫然:

「問什麼?」

「齊循說我抓住兇手一事!」

「.」

沈引菂沉默了一會,隨後揚起唇角,笑說:「這有什麼好問的,太子殿下做事自有殿下的道理,總之殿下不會害我,我又何必事事都要討個結果答案的,平白惹嫌.」

齊赫辰皺眉:「你該問的.」

沈引菂楞:「殿下這是說的什麼話?」

齊赫辰抿唇,不語。

依她的性子,該是要問他的!

沈引菂捂嘴打了個困意的哈欠,「時辰真的不早了,我倒是能睡懶覺,殿下明日還要忙活,快些回去睡吧!」

說完轉身,往巷子深處走去!

走約十來步,一束白幟強光突然從背後照來,將她回家的路照得通明!

沈引菂呼吸急促了幾分,卻沒有停下步子。

太子站在原處,打著光照著沈引菂遠遠消失在一處家門口,這才推滅手裡電筒的亮光,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啟程之前,只聽金遠低低警告車夫與隨性侍從:

「不該說的別張嘴吐出去半個字眼,要是隔日聽了什麼風聲傳聞,不單是你們自個的腦袋,你們家人族親都得跟著一塊遭殃!!」

「是。」

沈引菂又失眠,一夜沒睡,熬至天亮后,吃了劉婆婆煮好的白粥和小菜才回屋睡去——

封川亦既是未來霸主,那自有保命脫身的法子。

總不能她不救,未來統一江山的霸主就死哪了吧!

要真死了就死了吧,不是封川亦,也會有別個野心勃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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