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盡皆斬殺!目標,截天教
不是他想跪。
而是這一劍的威力太強、太猛,他擋不住,被迫凌空跪下,但哪怕如此,他也沒能逃得一命···
即『跪』了,也跪了。
「二弟!!!」
其大兄大怒:「我要你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他咆哮著殺向林凡,這一刻,竟是直接動用秘術、甚至燃燒了精血,乃至抱有自爆之心,就想將林凡弄死!
然而···
林凡卻依舊淡定,只是看向秦雨:「接下來,是你的道果,你且看好。」
轟!!!
他抬手。
一個小『點』飛出。
很小。
很小,肉眼不可見,甚至就連聚精會神,用神識去觀察,都很容易將其忽略。
可秦雨卻看的真切。
也看的格外仔細,聚精會神!
「這是···」
他雙目閃亮,如痴如醉:「奇點?」
他認出來了。
這就是『奇點』!
自己正在不斷壓縮的奇點!
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也知道該如何繼續,但受限於實力的原因,一直無法將奇點壓縮到極致,從而無法更進一步。
但此刻···
嗡!
他注意到,被林凡『甩』出來、本就已經壓制到驚人地步的奇點,在這一刻,突然猛得再次縮小。
縮小!
再縮小!
隨後,更是幾乎徹底消失,哪怕自己全力以赴,都難以感知到了。
可···
秦雨確信,奇點還在,至少小到了一個難以形容、難以觀測的地步。
也就是這一刻···
被壓縮到極致的奇點探索,隨後,被壓縮到極致的恐怖能量瞬間朝外擴散···
轟!!!
好似整個世界都清凈了,又好似一整個宇宙正在開創!!!
那十三境的仙殿強者,幾乎來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便被這轟然爆炸的奇點直接帶走···
「!!!」
秦雨低下頭去,若有所思。
「這···」
「才是星辰變功法真正的強度么?」
「···」
林凡卻沒去多想他們兩人在思考什麼,取出兩塊傳音玉符道:「好好療傷。」
「這兩個傳音玉符你們帶上,若有危機,記得第一時間聯繫為師。」
「這次大戰,並非是針對你們,而是有人針對我們攬月宗,一切當心。」
「若是不想再冒險,便回宗門。」
「···」
唰。
這個血海分身,也隨之消散了。
······
「靈兒。」
林凡笑道:「借你道果一用。」
轟!!!
九種異火衝天而起。
在林凡手中,竟然無比聽話,甚至比蕭靈兒自己使用之時還要乖巧許多。
緊接著,不等蕭靈兒看的太明白,便見林凡雙手一合,九種異火竟然被其強行融合。
隨即···
林凡甚至未曾動用佛怒火蓮、大日焚天等無敵術,也不曾施展法天象地,只是屈指一彈,手中那融合的異火便輕輕跳躍而出。
輕盈、靈動。
乍一看,似乎沒有任何威脅。
可聯手而來的兩名仙殿之人,卻是瞬間面色大變。
「退!」
「該死,這是什麼異火?」
「為何我等十三境都會感受到近乎死亡的威脅?」
「逃?」
見異火已經飛到離他們不算太遠之處,林凡『啪』~打了個響指。
「逃的掉么?」
轟!!!
跳躍的異火瞬間擴散···
火海。
無盡的火海。
或者說···
無盡火域!
轟!!!
異火疆域形成,兩名仙殿十三境存在拼盡了全力,卻始終無法逃離其中,更是時刻被異火灼燒,不斷被消耗,最終···
隨著兩聲慘叫,活生生被燒死在火域之內!
「無···」
蕭靈兒被這一幕所震撼:「無盡火域?」
林凡沒有多言,將林動扶起,輕聲道:「而你···」
「未來同樣不可限量,莫要讓為師失望。」
「···」
「師尊教訓的是。」
「好了,不必如此嚴肅,此番他們並非是針對你們而來,而是針對整個攬月宗。」
「你們行走在外當心一些,此乃超遠距離傳音符···」
「···」
······
「師尊。」
「這傢伙,著實有些難纏,不過,我應該還行。」
石昊列著嘴,胸口發光,第二至尊術施展,時光倒流,讓他重回巔峰。
「既如此,為師便替你掠陣。」林凡輕笑著點頭。
「笑話!」
對方卻是冷哼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張狂?一起上吧!」
「讓我們師徒二人聯手?你還不配!」
石昊低喝一聲,再度殺上前去,與之大戰。
要想將對方斬殺?
石昊辦不到。
但至少,他能再與對方大戰,讓對方知曉,什麼叫痛苦!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林凡發現,石昊胸口又有至尊血在匯聚,似乎,又有什麼東西要長出來了。
「第三塊至尊骨么···」
「嘖。」
林凡心道:「利害啊。」
「果然不愧是荒天帝模板,這天賦,沒的說。」
「可惜,至尊骨···」
「只會成為桎梏罷了。」
去骨留術,沒毛病。
······
「一個第十境,有如此戰力,你足以自豪了。」
龍傲嬌對面,仙殿強者面色森然,有些難以置信。
他媽的,自己竟然會被一個第十境的女子耗到如此地步···
就離譜!
也難以置信!
但,無論如何,最終勝者,只會是自己。
龍傲嬌劇烈喘息。
她的狀態很不好。
一番大戰下來,哪怕她手段盡出,哪怕將對方也傷的不輕,可境界的差距終究是太大了,面對這種強敵,她有心將之徹底斬殺,可終究是有些有心無力了···
或許,只有逃了啊。
她微微皺眉,已然開始準備逃走。
只是,自尊心有些不太允許。
但她終究不是傻子,該逃之時,還是要逃的。
好在···
自己現在是龍傲嬌的身份,這個身份,是虛假滴~!至少不是自己的真實身份,終有一日,自己是要變回龍傲天的。
所以,龍傲嬌丟臉,關我龍傲天什麼事兒?
這一刻···
龍傲嬌竟突然有一種,被性轉也特么還不錯的感覺···
至少,也並非是一無是處不是?
偶爾,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好處的。
譬如現在!
就在她準備腳底抹油開溜時,卻突然皺眉,看向身後不遠處。
那裡,空間撕裂。
一顆『子彈』崩開。
林凡血海分身走出。
「傲嬌啊。」
「需要幫忙嗎?」
林凡笑著詢問。
「···,不需要!」
龍傲嬌面色一黑:「本姑娘能砍死他!」
林凡眨巴著眼:「你認真的?」
「···」
龍傲嬌脖子一梗:「反正我沒求你幫忙。」
好傢夥,傲嬌上了還?
林凡想笑。
仙殿之人卻是瞬間冷眼相視:「還有幫手?」
「可惜,只是一個分身而已,今日,你們都要死。」
馬德!
什麼時候輪到人在我龍傲嬌臉上裝逼了?
龍傲嬌眉頭一皺,是真想直接弄死他,可自己此刻狀態又不好,不由眼珠子一轉,看向林凡:「這你能忍?」
「干他啊!」
林凡:「···,他要乾的是你,我只是路過的。」
「我為何不能忍?」
「你?」龍傲嬌頓時毛了:「你干不幹?」
「你不幹本姑娘現在就騎你頭上撒尿。」
「喲呵?你還威脅我?」
林凡翻著白眼:「就你此刻的狀態,你撒一個試試?」
「本姑娘特么的···」
龍傲嬌一琢磨,好像也是。
自己現在還真干不過這傢伙。
可是,好氣啊!!!
「我與你拼了!」
她惱怒,悶頭殺向仙殿強者,大有不死不休的想法。
林凡卻是啞然失笑。
「果然。」
「沒事兒就逗一逗龍傲嬌,是真好玩兒嘿。」
他終究是沒讓龍傲嬌拚死在這裡。
很快也隨之出手。
前後夾擊之下···
這仙殿之人,死的很快。
但完事兒後龍傲嬌卻是提上褲子···啊呸,翻臉不認人。
「本姑娘可沒求你出手,是你自己非要出手。」
她哼哼道:「真是可惡。」
「本姑娘分明可以單殺十三境,就因為你搶人頭,結果搞的我沒殺成。」
林凡笑了:「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行了吧?」
「本姑娘自然都對!」
龍傲嬌仰著脖子:「不過,你為何會在此?」
「還從你那什麼巴雷特的子彈里跳出來?」
「你猜?」
林凡攤手:「好歹相識一場,你雖然從某種角度而言不男不女,且酷愛裝逼又傲嬌,可終歸也是朋友。」
「而且生死之戰都打了那麼多場,還能眼睜睜看你被弄死不成?」
「所以,自然是想辦法來救你咯。」
「哼!」
龍傲嬌心頭一暖,嘴上卻是絲毫不饒人:「誰要你救?」
「本姑娘有的是辦法。」
「走了!」
「看見你就心煩!」
她走了。
只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給林凡都看懵了。
「這···」
「我靠,這龍傲嬌怎麼有些不對勁啊。」
「該不會···」
「嘶!」
「靠,我拿她當兄弟,她不會饞我身子吧?」
「不行,不得不防啊!」
對於美女,尤其是沒有壞心思又乾淨的美女,林凡向來是喜歡的,如果她們想發生點啥,當然也不會太不近人情。
可是···
對於龍傲嬌這種男妹紙。
咳。
那還是敬而遠之吧。
著實有點接受無能啊。
哪怕如今她的身體比女人還女人,但心理···嘖。
不過話說回來。
你別說。
林凡摸著下巴:「如今龍傲嬌的心理,怕是也娘化百分之五十左右了。」
「咦~!」
他渾身突然長滿雞皮疙瘩。
「還是接受不了。」
「實在不行,給她找個道侶吧。」
「免得她將來某天惦記我。」
「嘶~~~!」
······
「一路小心。」
石昊拿著傳音玉符,準備遠去,林凡盯著他小心。
但···
石昊突然折返回來:「師尊。」
「所謂罪血,你可知道些什麼?」
「罪血么?」
林凡抬頭,仰望天空,輕聲道:「具體細節,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無需擔心什麼,只需做好你自己。」
「而世人眼中之罪,未必是罪,甚至有可能是無上榮耀。」
「這一切的答案,終將需要你親自去揭開。」
石昊笑了。
「我也這般認為。」
「所謂罪血後代,必然是無稽之談。」
「縱然先祖真有罪,但···」
「那又豈能代表我?」
「師尊保重,弟子終將歸來。」
他轉身,瀟洒離去。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又再度化身為荒···
「···」
林凡這個血海分身微微沉默后,嘆了口氣:「竟然是···仙殿么?」
「沒想到,終究是被仙殿盯上了,這可有些不妙啊。」
「不過,有柳神的威懾,只怕仙殿也不好太過明目張胆吧?」
「這一次···」
「又是為何會出手?」
諸多分身···
大多都在借用道果之後,失去了『神性』,被迫消散。
但救援石昊這個分身,消耗卻並不大。
石昊自己便將對方拼成了重傷,林凡沒費多少力氣便將其解決了,自然不會有太大消耗,更不至於連分身都要消散。
只是···
最終得到的線索,卻是讓他心情沉重。
······
「仙殿。」
攬月宮內。
林凡已經重新歸於『平靜』。
那漫天血海消失。
段蒼穹踱步而來。
「林宗主。」
「方才?」
林凡輕嘆:「行走在外的弟子們遇到麻煩了,我用了些手段前去支援。」
「讓前輩見笑了。」
「救援弟子,合情合理,怎會見笑?」段蒼穹搖頭,隨即皺眉:「只是,我觀你方才所施展之法,那血海···」
「各種細節有些麻煩。」林凡正色道:「我唯一能保證的是,我從未濫殺無辜。」
「而血海之中的任何一滴『血』的來歷,也都問心無愧,甚至,非但沒有『罪孽』,反倒還是『大功德』!」
「哦?」
段蒼穹微微頷首:「如此說來,老夫便放心了。」
「其實,我也並不懷疑這一點,畢竟,如此規模的血海,若是你濫殺無辜,必然會有因果罪業加身。」
「可你身上沒有半分魔氣與邪意。」
「否則,只怕在你顯露血海的瞬間,我便已然出手了。」
林凡笑道:「那卻是要感謝前輩手下留情了。」
「我不過是沒有年輕人那般急躁而已。」段蒼穹笑了笑:「對了,方才進來之前,聽你念叨仙殿?」
林凡點頭:「是仙殿之人出的手。」
段蒼穹頓時眉頭一皺。
「可知緣由?」
林凡緩緩搖頭:「就是不知,所以才倍感麻煩。」
「但我想,或許是因為之前在下界時,斬了下界的七仙,又有柳神震懾的緣故,讓仙殿失了麵皮。隨後得知我攬月宗已然進入上界,所以···」
「派人出手?」
但隨即,他又自我否定道:「但可能性幾乎為零。」
「若真是如此,仙殿首先針對的,應該是我攬月宗,而不是我那些在外行走的弟子。」
「甚至···」
「就連龍傲嬌也被算進去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把龍傲嬌算進去似乎也沒毛病。
畢竟當初龍傲嬌單殺了一位金仙來著。
「倒是辰北那邊,不曾遇到麻煩。」
林凡陷入沉思。
外出的弟子,基本都被仙殿之人襲殺,連龍傲嬌都有份,但偏偏辰北那邊風平浪靜,這就有說法了。
「因為辰北背身因果太大么?還是他身份特殊,仙殿都未曾察覺?」
「···」
「對了,還有孫悟霞。」
「小猴子也行走在外,她也沒事兒。」
「這···」
林凡微微一愣,又感覺腦海中突然有靈光一閃。
好似抓住了什麼,仔細琢磨,卻又沒什麼頭緒。
就離譜。
「仙殿,不知緣由···」
段蒼穹微微皺眉:「仙殿出手,可就有些麻煩了,老夫在那邊,也說不上話。」
「不過,倒是可以替你打聽一番。」
「仙殿那邊,我也算是有熟人。」
「那便多謝前輩了。」林凡鬆了口氣。
有熟人好啊。
有熟人好辦事兒。
總比自己跟個沒頭蒼蠅似的胡思亂想好出不知多少倍。
其實此刻林凡並不輕鬆。
倒不是受了傷或者如何,這一次全面支援,其實對林凡而言,也就是消耗了一部分血海而已。
雖然也挺心疼,但還不至於為此而糾結。
真正讓他難受的是,此事與仙殿有關,還不知緣由。
看似危機已解,可這擺明了只是暫時的。
仙殿就此作罷,沒有後續動作的可能性只怕還不足萬分之一。
而仙殿如此龐然大物···
再對比一下攬月宗。
這特么兩相對比之下,簡直就像是剛穿越、接手攬月宗的林凡,一睜眼,就惹上了仙武大陸十二聖地,人家還就差直接派人開始攻打了···
這種情況,自然是難受的很。
······
段蒼穹行動力很強,當即派人打聽去了。
可他打聽之人地位頗高,乃是一位仙王,對方聽聞后,錯愕表示自己竟然不知此事!
「你是否搞錯了?」
「出手的並非是仙殿之人?」
段蒼穹沉吟道:「倒也並非沒有這種可能,但現如今,還有人敢打著仙殿名號招搖撞騙、濫殺無辜?」
對方沉默。
「你暫且等候,我去查一查再給你答覆。」
「···」
這位仙王覺得段蒼穹所言沒毛病。
自己都不知道具體情況,的確有可能是假冒的仙殿之人。
但還有一種情況便是···
這事兒不大,所以自己不知道。
畢竟如仙殿這般龐大的勢力,自己又身為仙王,自然不可能親力親為、什麼都知曉。
大事兒自己肯定不會錯過。
但小事兒嘛···
那就肯定不知道了。
至於兩者誰的可能性更高,那必然是『小事兒』。
因為,現在這個年代,還敢冒充仙王胡作非為的,可是鳳毛麟角。
真敢這麼做,那也是一代奇人了。
「那便麻煩道友了。」
「···,段兄,何故如此生分?」
這位仙王嘆道:「當初若非你···」
段蒼穹卻是淡然一笑:「不說這些了,過去的事,便讓他過去吧。」
「···」
「等我消息。」
「···」
······
無邊混沌中。
那黑袍人再度艱難睜開雙目,自顧自輕笑著:「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了吧?」
「猴子···」
「當歸位。」
可當他屈指一算,臉上的笑容卻是驟然消失。
「···」
「失敗了?」
「怎會失敗???」
「一群十三境,追殺第十境的小傢伙,竟然會失敗???」
「怎會如此!」
他想不通。
第一次有相對劇烈的情緒波動。
並忍不住深入去算···
可結果,卻只能算出有人相助,從而導致那些與猴子有因果之人盡皆脫險。
「是誰?!」
「誰人膽敢如此?」
「豈有此理!」
他為此惱怒。
當即強行繼續掐算,結果,卻是無論如何也算不下去了。
無論怎麼算,那人都好似不存在一般。
一片虛無!
不屬於過去、也不屬於現在,甚至不屬於未來。
不屬於整片古史?
「···」
「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他面色一紅,察覺到不妙:「這一方寰宇,怎可能有人能逃過我的探查與法眼?」
「絕無此種可能!」
「莫非···」
「我的謀划被人察覺到了,因此而故意搞破壞?」
「是···」
「哪個老不死的?」
他惱怒。
在他看來,必然沒有人能逃過自己的推衍,但如果對方是與自己境界相差不多的存在,且有備而來的話,卻的確可以干擾自己的推算,讓自己什麼都算不出來。
而此刻···
顯然就是如此!
「該死。」
「莫要讓本尊知道是誰,否則,定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只是。」
他劇烈喘息片刻后,重新平復下來。
「好,很好。」
他咬著牙,自語道:「交鋒,現在便開始了么?」
「可我的後手無數。」
「倒要看看,你們能知曉多少,又能阻止多少!」
「哼!」
「···」
······
茅草屋內。
銀甲戰將豁然睜開雙目,看著仙殿那邊回復的消息,有些吃驚:「失敗了?」
「怎會失敗?!」
「具體原因不明。」
「負責看守命簡的人說,他們的命簡破碎之前基本都沒什麼徵兆,最壞的一個,以命簡的表現來看,最多也就是負傷而已。」
「可突然間,他們的命簡接連爆碎,速度之快,幾乎可以稱之為『瞬殺』。」
「甚至,讓他們連求援的機會都沒有。」
「···」
「都是如此?」
「是,所有人都是如此,他們在不同洲、相隔很遠,但結果全都一樣。」
「倒是古怪。」銀甲戰將詫異。
「大人。」
負責聯絡之人追問道:「敢問是否繼續派人前往?」
「···」
銀甲戰將皺眉。
我特么倒是想派人前往。
可按照仙殿的規矩,任務失敗,要再派人前往,便需要派遣至少高出一個大境界之人前去。
自己都才十四境。
又如何一句話號令多位十四境存在出手?
十四境可不是什麼小癟三,自己一句話就能調動,何況是多位。
讓這麼多人出手,必然要向上級彙報,可此事,嚴格而言並非仙殿之事,而是自己覺著攬月宗之前所謂駁了仙殿顏面,所以才想著滅了那些人,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可現在···
他不覺得自己出了問題。
也不認為自己所做有什麼毛病。
可卻下意識認為,這事兒不能鬧大。
更不能讓仙殿高層知曉,否則會很麻煩。
因此,他沉吟道:「此事暫且告一段落,剩下的我來處理便是,你不必再跟。」
「···,可是大人。」
「嗯?!」
「是,一切都聽大人的。」
「···」
「真是麻煩。」
銀甲戰將擦拭著手中銀槍,低語道:「區區幾個螻蟻···」
「為何如此難殺?」
「只是,我也不太好出手。」
「否則,還真不介意親自出手將爾等斬殺。」
可是,沒辦法啊。
自己的命令便是鎮守此地,豈敢擅離職守?
一旦離開,出了任何岔子,自己小命都將不保。
而且,上面真查下來,要出大事兒的!
出什麼大事兒?
他不知道。
反正···
不能讓上面徹查!
「只能暫且等待時機了。」
「可惜···」
「本以為能拿下一功的。」
「如今,卻還很有可能面對上面的詢問。」
「···」
······
段蒼穹交好的仙王一聲令下,很快便查到相關線索。
「某位銀甲戰將的吩咐?」
「直接給出了名單?」
「···」
他微微皺眉:「公報私仇?」
「將名單拿給我看看!」
周遭之人低著頭,根本不敢直視,連忙雙手奉上名單。
看完名單后,這位仙王挑眉:「不對,多是下界飛升之人,不像是公報私仇。」
「攬月宗···?」
「有意思。」
「就是不知,是否我猜測那般。」
他當即離去,隨即,以映照諸天之法,將自己的法神投射在茅草屋內。
「見過渡噩仙王。」
銀甲戰將面色微變,連忙單膝跪地,恭敬行禮。
但臉上卻看不出多少變化,只是道:「不知仙王親臨,有何吩咐?」
渡噩仙王淡然揮手,名單凌空浮現。
「這名單,是你給的?」
「···」
「屬下領罰。」銀甲戰將低下頭去:「是屬下估算失誤,導致他們白白送了性命,此事,屬下當負全責。」
「為何出手?」渡噩仙王沒問責任之事,質問緣由。
銀甲戰將沉聲道:「不敢隱瞞仙王。」
「之前七仙下界,盡皆被斬,對方視仙殿如無物,甚至還有人膽敢威脅仙殿,屬下氣不過,也看不過這天下竟還有如此狂妄之人,更不允我仙殿威嚴因此而受損,故而···」
「派人出手。」
「屬下知錯。」
他直接『認罪』。
渡噩仙王卻也並非是這般好糊弄的,淡淡道:「你一直鎮守此地,頗為辛苦,沒有機會外出,這名單從何而來?」
「我仙殿之內,可沒這些情報。」
「···」
「源自截天教。」
「截天教?」
「是,仙王,我有一兒時老友,對方乃是截天教護法,前些日子他來此,也正是閑聊時,他告訴我發現了攬月宗弟子蹤跡。」
「因此···」
銀甲戰將對答如流。
渡噩仙王卻是直勾勾盯著他,好似能洞徹人心。
「原來如此。」
「既如此,為何不對攬月宗出手,而是對這些散落在外的弟子?」
「不敢隱瞞仙王,攬月宗背後,終究有那位撐腰,若是覆滅攬月宗,只怕會有些麻煩,但擊殺一些弟子,卻可以小懲大誡···想來那位也不至於因此而與咱們仙殿翻臉。」
「所以···」
「只是沒想到,那些攬月宗弟子之後,似乎還有幫手,情報終究不算準確。」
「此次損失,我當負全責。」
銀甲戰將低下頭去,懊惱懺悔。
仙王投影盯著他,目不轉睛,好似要看出個所以然來。
但到最終,卻終究是沒能看出端倪。
「公器私用,你倒是好膽。」
「何況,截天教之人,為何會突然告知你如此消息?」
「不過是想借刀殺人罷了。」
「如此簡單的計謀···」
「你終究是未能看穿,還是為了交情而出手,最終導致此事發生,也唯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這位仙王淡淡開口:「至於此番損失,自當由你負責。」
銀甲戰將不敢抬頭:「···,是,大人。」
「還有。」
仙王又道:「那截天教其心可誅。」
「如何處理,你自己看著辦。」
「···」
嘩~~~
仙王投影消散。
銀甲戰將皺眉:「是啊。」
「為何···」
「我連這般簡單的借刀殺人之計都分辨不清?」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不覺得此事需要自己負責有什麼問題,可問題在於,自己怎會如此簡單便成了別人手中的刀?
「截天教···」
「必須給我個交代!」
他當即聯繫自己老友。
然而···
根本聯繫不上。
給鍾發白髮消息,他完全不回,傳音玉符根本沒有半點動靜,好似早已不在人世了一般。
「該死!」
「莫非,他們提前得到消息了?」
「果然···」
「就只是為了利用我啊。」
「鍾發白!」
「···」
他惱怒。
卻也只能暫且將怒火按下,現在要做的,首先是為那些十三境仙殿之人的死負責。
各種賠償事宜等···
同時,還要主動去領罪。
這就很麻煩。
「唉。」
一聲嘆息,只能苦哈哈想辦法解決此事。
······
「段兄。」
「我這邊已然打聽清楚了,你也放心。」
「既然你看好攬月宗,我自然要給你這個面子,此事我已經按下,只要攬月宗不亂來,仙殿便不會因此事找你們麻煩。」
「不過,日後攬月宗也要低調一些。」
「畢竟此事已經逐漸在仙殿內部傳開,雖然有原因在先,但終究是攬月宗殺了我仙殿之人。」
「日後若是遇上,只怕也會起些衝突。」
「···」
段蒼穹聽著自己老友的傳音,不由長出一口氣:「麻煩了。」
「我這幾份薄面,你還如此在乎···」
「老段,你這是哪裡的話?若非是你,也不會有如今的我!」
「可莫要如此客套。」
「···」
結束通訊后,這位仙王也是有些唏噓。
他與段蒼穹關係的確很不錯。
不過,如今看來,卻是越發疏遠了。
而這類事件,仙殿會如何處理?一般情況下,縱然是銀甲戰將有錯在先,但仙殿的損失卻也實打實存在。
所以一般而言,仙殿不會管那麼多緣由。
反正仙殿死了人、遭受了損失是事實,而讓仙殿遭受損失的人或勢力,必然要覆滅!
換言之,一般情況下,攬月宗···
必滅。
但有段蒼穹這層關係在,他才將此事壓了下去。
恰好,那銀甲戰將的屁股本來就不幹凈,又有截天教在裡面搞事、把仙殿之人當刀使,所以這事兒,倒也有那麼一點兒操作空間。
而他身為仙王,要稍微操作一下,還是能辦到的。
但也正如他所言,雖然能按下去,仙殿這邊不會主動、也不會大規模對攬月宗出手,可日後雙方之人碰面,多半是要起摩擦的。
而且多半是仙殿之人主動提及或出手。
言下之意也很明顯。
你轉告攬月宗之人,以後自己低調些行事,尤其是發現仙殿中人時,自己繞著走。
對這位仙王而言,能做到如此程度,已然是仁至義盡了。
甚至在他看來,這已經是寬宏大量、是救了攬月宗上下的性命。
至於日後看見仙殿之人要低頭繞著走···
這算什麼?
畢竟,他在乎的又不是什麼攬月宗,只是給段蒼穹一個面子而已。
否則,什麼攬月宗?與我何干!
······
段蒼穹自然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暗自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有些無奈。
聽起來,似乎是仙殿饒了攬月宗一命,代價是日後低頭、繞道就行。
可是,根據自己對攬月宗、對林凡這些人的了解,他們看似隨和,但那也是對自己人。
對外人···
尤其是面對那些,對他們抱有敵意之人時,他們可傲著呢!
低頭、繞道?
「唉。」
他輕嘆一聲,尋到林凡,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以及對方的話語原原本本告知。
林凡聽后,微微皺眉:「說到底,終究還是七仙下界之時留下的禍端,只是沒想到,原本想動手的並非是仙殿,而是截天教?」
「這個截天教···」
「倒也是好大的狗膽,竟然敢把仙殿當刀使。」
林凡有些無語,也有些后怕。
這操作,的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可卻是真好使啊!
仙殿這把刀,不好借,可一旦借到手···
誰能抗衡?!
若非是有段蒼穹在、若非他有關係,有人在中間當這個和事老,將事情暫且壓下,怕是攬月宗也沒幾天好活了。
仙殿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至於什麼低頭、繞道之類的···
之後再說唄。
等能遇到仙殿之人後再談其他。
至於現在···
「這次,可真是要多謝前輩了。」
「否則,我們攬月宗也只怕是···」
「我也只是說句話而已,沒起到太大作用。」段蒼穹搖頭:「雖然那位仙王與我曾經相交莫逆,但人走茶涼,我不認為如今的自己還有多大能量。」
「說到底,是你們攬月宗本就不凡,背後站著那位,就算是仙殿想要動手,也要掂量掂量。」
「不僅僅是實力問題,還有名聲。」
「畢竟···」
「那位可是曾經的祖祭靈啊。」
「我只是一個順水人情。」
「終究還是要感謝前輩的,前輩一句話,勝過我們拼死拼活。」
林凡笑了笑。
段蒼穹啞然失笑:「我已時日無多,如今,最大的興趣,便是『看』。」
「看山、看水、看風景。」
「也看人,看這天下大勢,看這陣風,吹向何方。」
他舉目遠眺,放眼三千洲。
「這些年來,也只有你、只有攬月宗,讓我眼前一亮,所以···」
「我只是想在這最後的時日,親眼見證你們這陣風能吹多高、多遠,僅此而已。」
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莫要讓我這個老頭子失望啊。」
段蒼穹的確很期待林凡與攬月宗成長。
在他看來,攬月宗算是『改革派』。
而這類改革,必然會遭遇諸多麻煩與危險,動輒便會身死。
可一旦改革成功,造福的,卻是三千洲所有人!
「前輩謬讚了,但晚輩也自當儘力。」林凡笑了笑:「說起來,關於截天教···」
「段老你了解多少?」
「截天教由來已久。」
段蒼穹侃侃而談:「創始者,乃是一位驚才絕艷之輩。」
「自創截天術,可截取一縷天道之力加持己身,曾憑藉這一手截天術,在仙王巨頭行列難逢敵手。」
「直到,補天教創教祖師橫空出世,一手補天術與之針鋒相對,才算是有人可以制衡。」
「不過,他們都死去很多年了。」
「有人說,他們是在一次對決中同歸於盡,也有人說,他們只是切磋,但卻盡皆力竭,其後被異域之人襲殺。」
「真相無人知曉。」
「不過他們的道統,卻是一直流傳了下來。」
「只是,再無任何人,能將截天術、補天術,修鍊到那種境界。」
「所以,截天教整體的地位,其實一直都在衰落。」
「如今,截天教在三千洲應當屬於二流到一流勢力之間吧。」
「更偏向一流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