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會議

「四艘叛變星際戰士戰幫星艦，一艘打擊巡洋艦，一艘殘殺者級巡洋艦，兩艘護衛艦。其中一艘在融合炮的打擊下徹底毀滅。另外兩艘根據檢測，還沒有完全被混沌腐化，可以在接受祝福和凈化后挑選可拯救的部分修補探求者號。另外，長牙號判斷為損傷過重，已經沒有修復的可能。建議直接拆解來修補探求者號。安德烈艦長可代為指揮第一跳邦隊隊長伊拉爾俘獲的護衛艦，這樣這艘古代的神器就能達到86.447％的修補率。」

克納伏—2的數條機械觸手在指揮甲板內不停舞動，焊接、替換、切割、修理。原本一片狼藉的指揮甲板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克納伏—2上船時候帶的一大群追隨者，包含工造士，數據工匠，邏輯士，傳訊機僧，思慮機僧等一系列供應克納伏—2日常工作的「叛逆群體」，還有他的私人保鏢，幾名輔軍精銳。這群人此刻在探求者號上不同的部分忙碌著。

透過觀測窗外，探求者號攜帶的數艘工程船已經開始用艦首搭載的激光切割器分割沉沒的船體，腹艙內伸出幾十條磁勾，將散落在虛空中的戰艦殘骸勾住運送到貨船上。這些碎片會在探求者號工業區熔化重鑄來修補艦體，探求者號現在需要一切可用的資源。

「根據觀察，帝國的勢力可能為突然撤離，扎法星系的空間站上還有許多資源遺留，空間站上的武裝也能用來補充探求者號的損失。」

「先不去動那些炮台。」德里克的腦袋歪了一下，讓醫務兵纏繃帶更方便一些，揮了揮手說到「我覺得我們可能要在這裡停留一些時日。在這些工作都安排好，見了安德烈以後你跟我就去扎法主星地表看看。」

「你想去發掘帝國遺迹？帝國的移民艦隊會攜帶大量補給和材料，但直到殖民地的雛形成立后歐姆彌賽亞的僕人才會前來。」

一根冒著火花的電纜從頭頂垂落，一條機械觸手將其安插回原來的位置「這個殖民地根據數據工匠的觀察，還處於初期建立階段。四百二十二年的時間后找到對於探求者號有用的東西，幾率為4.72％」

「那，星球本地還有任何能用的數據網路嗎？沉思者也全死了？」

「沒有。爬蟲和數據礦工都沒有任何發現。根據推測，在殖民活動宣告失敗后的第二十年，由於缺少維護絕大多數沉思者都死亡了。剩下的由於缺少能源處於徹底休眠狀態，真是令人哀傷。」克納伏—2說著在胸前比了一個齒輪禮。

德里克看著好笑，就打趣道「那不如就當成是給那些沉思者掃墓好了。我也已經有好幾年都沒再踏上過踏實的地面了。」

「大人。」耳邊vox里傳來奧奇的聲音「安德烈艦長的穿梭機已經抵達停機坪了。」

德里克讓醫療兵把混滿臟血的水盆拿開，示意克納伏—2和他一起走。「轉告安德烈艦長，我會在議會廳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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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就是力量，力量能帶來勝利。

這是朗費羅家族第三代家主的名言，被鐫刻在書卷庫的感應大門門楣上。

庫塔自從向德里克表明身份以後就成了這裡的常客。雖然之前也是，但好在不用從通風管道或者他自己開的那個開口進了。

他也是個很喜歡看書的人。塔利班的古老傳說，那些在塔利班工業化之前魔獸的圖鑑，要塞書庫里的各種遠征紀要，異形檔案，不同星球不同的人文地理，他都看了個遍。至於現在，他的興趣更偏向於歷史。

之前他發現德里克也會來這裡，但多是查看一些星圖記載，航線圖和下一個目的地的相關資料。真正看自己想看的東西的時間其實很少。今天書卷庫里也不止他一個人。只不過不是德里克，也不是來這兒看書的。

「你應該知道我能聽見你的心跳和呼吸聲。」

庫塔一邊翻閱一本名叫《二次建軍紀實》的書一邊說到「甚至是你皮膚上汗水滾落的聲音。你的氣味並不是純種人類的味道，但又不是變種人或者那些會變形的異形。你是基因工程的產物？」

「我不喜歡光亮的地方。」

伊拉爾半躺在一個書架頂，就像她說的那樣把自己藏在陰影里。「我只是沒想到一個星際戰士也這麼喜歡看書，我還以為你們一整天都要泡在訓練籠或者武器庫里。」

「我的…兄弟們大多數都喜歡把時間花費在互相練習或者欺負訓練機仆上。不過我還是喜歡看書多一些。」他又翻了一頁，看到了暗黑天使的拆分情況，他幾乎兩眼一黑，但好在過人的反應力讓肌肉支撐住他的身體才沒倒下去。

基里曼。庫塔心想，這還真不奇怪。如果當時獅王，聖吉列斯兩個人還有一個在的話，他這本聖典估計發行不成的。

庫塔心裡奇怪為什麼暗黑天使被拆分的時候沒有暗黑天使軍團的人反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老家被蟲子入侵了。」

「蟲子？根據我的了解大遠征毀滅了不少文化形式為蜂巢意識的異形。但你所出生的年代，你是說泰倫嗎？」

「是的。」伊拉爾的聲音聽起來並沒有那麼哀傷。可能是基因改造把她變得過於冷血，也可能是就算悲傷也沒用。而這個三刀流女也不是一個喜歡做無用功的人。

「當時那些悶罐兒大頭兵上去跟蟲子拚命，還有你這樣的星際戰士。只不過顏色不同。我們的飛船才能逃走。」伊拉爾說道「但是路上飛船引擎被蟲子的電漿團給打了，於是我們只能迫降到附近的鑄造世界上。本來我們是打算通過亞空間跳躍走的。」

「如果你說的是事實，那麼當星球陸軍需要跟敵人進行白刃戰的時候太空戰就已經宣告完全失利了。一艘民用運輸船不可能有時間進行躍遷，除非有海軍艦隊爭取時間。但我猜他們沒這麼做。」

「是啊。」伊拉爾嘆氣「他們當然不可能這麼做。事實上海軍都快死完了。我在舷窗看到一頭跟衛星差不多大的蟲子把一艘海軍護衛艦直接吞了進去。」

「我們迫降以後，那幫機油佬就把我們抓了起來。」

「我想。」庫塔放下手中的書「機械教還沒好心到無條件接納你們。」

「嗯。」

她的聲音開始有了波動。庫塔想著那的確是一段很不堪回首的記憶。

「機械教里的生物賢者，我們那批人把他們叫做拼接狂。這幫混蛋把我們麻醉了以後就往我們的身體里塞那些處理過的蟲子的器官。或者按他們…」

「什麼玩意兒？！」

庫塔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一個八度，把伊拉爾搞的身體一震。

「他們做了什麼？往帝國公民的身體里塞異形器官？就算機械修會有高度自治權他們也沒權利那麼做！」庫塔啪的一下把書拍在桌子上，即使收了力氣也把厚重的鐵桌拍出裂痕。上面的羽毛筆和塑料墨水瓶掉了一地。

「這幫該死的瘋子！為什麼沒人阻止他們？這是相當嚴重的反人類行為！」

「這已經不是一萬年前了，老夥計。」伊拉爾換了個姿勢坐在書架上說道「沒人在乎平民的命，更不要提當時還是難民的我們了。」

「這不是關心不關心的問題！」庫塔厲聲打斷了伊拉爾的話。自從知道了塔利班和獅王後續的事情之後他就很難再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帝國真理…」他剛想說什麼，結果突然像是遭受了什麼打擊一般停住，原本舉起來的胳膊也放了下來。「算了，你繼續吧。」

「言歸正傳，他們把我們稱為腺體戰士。泰倫的器官能讓我們發揮出遠超普通人的實力，承受足以讓普通人瞬間死亡的致命傷，加快癒合速度，不用長時間修整，更強悍的意志blablabla…」

「但他們沒說的是，泰倫的腺體會讓我們的體溫迅速升高。而那幫拼接狂顯然也沒好心到給我們安裝配套的散熱系統。顯然我們都是一次性產品。我聽說我們這種人還有前輩來著。丹提斯II那裡也曾經有腺體戰士。但那是他們自己搗鼓出來的東西，沒添什麼異形玩意兒。」

「很多人沒挺過手術。少數活下來的人有幾個很快就被殺欲所控制不得不處理掉。」

伊拉爾撩起自己衣服一角，庫塔看到了嚴重燒傷留下來的疤痕「至於我們，因為高強度長時間的戰鬥，很多人打著打著身上就著了火，變成碳塊兒。只有我在內的少數幾人活了下來。」

「我之前發現帝國現在有個叫審判庭的組織。」庫塔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問道「他們肯定知道這件事。那些審判官是怎麼處理的？」

「他們以異端罪名槍斃了所有相關的機械教人員。」伊拉爾說道「還殺了除我以外的所有腺體戰士。罪名是「不潔」。但我提前搭上一艘船跑了。」

「真是瘋子。」庫塔悲哀的說道「看起來這個審判庭的人並不喜歡用理性的方法行事。」

「哈，如果讓他們聽到了，肯定也會把你當柴火點了」

「審判庭真的會進攻忠誠於帝皇的星際戰士？」

這是庫塔印象里第一次看到伊拉爾臉上有如此大的變化，雖然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種表情和沒有差不多。

「我跟你說過了，這不是一萬年前。你在書卷庫里沒看到過這些東西嗎？」

「不」庫塔搖搖頭，他伸手指著那些雕刻在書架上的宗教符號，說到「不管是人類還是異形，只要有宗教的影響，歷史記錄的可信度就會成倍降低。朗費羅家族記載的歷史也有很多前後衝突或者乾脆缺失的地方。我以為那些只是人傳人的傳說和謠言。」

「你錯了。」伊拉爾說到「審判庭已經幹掉了不止一個星際戰士戰團。雖然大多數戰團本身就很有問題。但也有可能是他們沒按照聖典來」

庫塔又一次嘆息。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似乎他每了解關於現在帝國的事情多一些，嘆息就會接踵而至。

「我看過阿斯塔特聖典。在我的印象里那應該是一本在遵守一些軍隊規模和行事準則方面的強制規定下的指導手冊，但我所閱讀到的全部歷史都在告訴我，這一萬年裡阿斯塔特聖典已經變成了一本僵化程度十分嚴重的書。」

「哈。」伊拉爾皮笑肉不笑的說「你這句話，在現在的帝國看來是非常嚴重的異端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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