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第265章 265,平山,是你嗎?
第265章265,平山,是你嗎?
「您在胡說什麼呢?三少早沒了……您是從哪裡聽來的,三少還活著?」
貴叔矢口否認。
這叫什麼?
睜眼說瞎話。
「那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蘇禾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瞞起這件事?
「這裡是大少的宅子。夫人有時會來住,我們一直在保護夫人。」
又是一句謊言。
想不到曾經最最信任的這些人,竟都對著她說起了謊話。
蘇禾心裡莫名生出了說不出來的傷感。
離開了五六年,她不再是蕭家的一份子了,所以,他們才想方設法地想要瞞她,是這個意思嗎?
蘇禾沒有表現出來,只淡淡反問道:
「是嗎?那我媽媽呢?好多年不見,未到她膝下盡孝,今日正好遇上,我必須向她請安問好。」
「夫人出去辦點事還沒回來,我們留守看家……」
這謊說得那真真是眉頭都不動一下,若不是她調查得特別清楚,肯定會信的。
「四小姐,要不您到客廳坐一坐,我們這就給夫人打電話,夫人要是知道您恢復神智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他們示意,請她到客廳坐,那意思明顯是不想讓她「參觀」這幢別墅了。
她不動聲色地走下去,隨手射出兩道銀針,常叔中招,貴叔閃開。
常叔將那銀針拔掉了,但上面的麻藥藥性太強,他立刻就扶牆坐到地上,皺眉道:「四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
貴叔驚皺濃眉:「四小姐,您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就想查一查這幢樓,不知貴叔能否通融一下?」
這邊也有地下一層和二層。
她順著樓梯扶手,無比滑溜地滑了下去。
貴叔一驚,急追了下來:「四小姐,您不能下去……」
可她已一滑到底,發現地下一層,充滿了消毒藥水的味道,打開一道玻璃門,她從裡面,用皮帶鎖死。
她的皮帶是特製的。
普通剪子剪不斷。
可以成為門鎖,成為鏈子。
也可以成為逃生的工具。
貴叔很無奈啊,砰砰砰拍著門:「四小姐,您別為難我們呀!」
她置若未聞,開始一間房間一間房間地查找。
一間是車庫,裡頭停著一輛救護車。
一間是藥房,裡頭全是藥品。
一間是檢查室,很大,裡頭有各種儀器。
一間是手術室,裝著無影燈,消毒藥水的味道特別重。
最後一間是什麼?
門是玻璃門,透著亮光。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雙腿有點發軟,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這才走了過去,發現門口是需要輸入密碼的。
也就在這時,門開了,一個護士走了出來,看到她這個陌生人時,怔了怔:
「喂,你誰呀?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出去……」
可蘇禾怎麼可能輕易被她趕出來,一把將她拎出來,轉身就闖了進去。
病房內,擺著一張病床,兩張單人沙發,一道屏風。
病床上躺著一個人,被子是隆起的,但是,很平,平到讓人覺得裡頭睡的應該是一個小孩。
她一步一步走了過去,那張臉,就一點一點進入視線。
第一印象:丑。
第二印象:瘦。
第三印象:熟悉又陌生。
這張臉,早已和記憶里那張臉,對不上號了。
應該說,輪廓還在,可,大變樣了。
當年的少年,陽光明亮,滿面光潔,是個青春飛揚的漂亮孩子。
後來,他臉上多了幾道疤,還蓄了鬍子,面色深沉,那時的他,是粗獷的漢子。
現在呢,面色蒼白,臉型削瘦,竟變成了一個奄奄一息的病殃子。
而且,他一邊的袖子是空空的——那隻單手可以抱起他的右臂,沒了。
眼淚,就這樣無法自控地流了下來,一顆,兩顆,三顆,一連串,嘩嘩而下,那不是情緒能控制的。
以至於來到床邊時,她的視線已經被淚水給迷糊了。
抹掉眼淚,她伸出手,撫上那張臉孔,不是冰冷的,是溫溫的,淚水又在水漫金山,一個顫抖的聲音在輕輕地問:
「平山,是你嗎?是你嗎?是你嗎?」
一句句「是你嗎」,帶著深深的心酸和思念,令從另外一道門跑進來的貴叔,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終於還是藏不住了。
他退了出去,給夫人打電話:「夫人,四小姐找來了……她找到三少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而後伴著輕輕的嘆息,說了一句:「知道了,我到了,馬上下來……」
病房內,蘇禾眼見得蕭平山一動不動,終於意識到不對勁,抹了一把眼淚,轉頭問跟進來守在邊上、神情緊張的護士:
「蕭平山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沒半點反應?」
護士剛想說什麼,門外傳來了高跟鞋的踢踏聲,緊跟著一個優雅的貴婦走了進來,削瘦且顯蒼老的臉孔上,淚光閃閃,她啞著聲音接上了話:
「因為……平山成植物人了!」
植物人?
這三個字,狠狠地撞擊著她的心臟。
蘇禾眼底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轉頭又獃獃看了一眼死氣沉沉的蕭平山,淚水在不斷的淌下來,心臟不斷地在撕扯著,好一會兒才看向慢慢走向自己的養母:
「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平山哥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夫人抹掉眼淚,看著床上無知無感的兒子:「這裡頭的事很複雜,蘇禾,你能先答應媽媽一件事嗎?」
「什麼事?」
「平山還活著的事,不要讓孟老知道。也不要告訴任何其他人……」
蘇禾一臉問號,非常不解地說道:「為什麼?」
「你就當他……永遠地死了,已是烈士。這應該是他最希望得到的結果。拜託你了……」
說完,她竟還衝她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從小到大,母親從來沒這樣過。
蘇禾不明白啊,明明就還活著,為什麼要成為烈士?
「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蕭夫人伸過手,牽住了她,忍下悲痛的情緒,低低說道:「走,我們到外頭去,慢慢說……」
卻在出得病房時,使了一個眼色給貴叔。
蘇禾還沒意會過來,貴叔就往蘇禾脖子上擊了一掌,她立刻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帶她上樓休息。找醫生過來。」
蕭夫人淡淡地看著自己的養女,眼裡全是霧氣。
「是。」
貴叔抱起了蘇禾。
才走出地下一層,卻在樓道上看到了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正一步一步緩緩走下來。
貴叔的面色赫然一變,叫道:
「夫人……他……他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