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楚彥凌
一言出,滿朝堂震驚。
京城之地,竟然有拐子如此囂張,不,竟然有繼母如此惡毒?
祈聖帝的臉色都不太好了,他知道一家大家貴族後院頗多陰私,但是這種公然讓拐子拐走嫡長子的惡毒行徑,著實可惡。
他沉聲:「我商啟京城,竟然會出現如此惡劣之事!此事不容姑息。燕狀元,你被拐時年歲尚小,可記得你是哪家的孩子?」
燕翎叩首:「回皇上,臣被拐時年六歲,臣原姓楚,原名楚彥凌,是安遠侯府的孩子!」
安遠侯府啊,這麼一說,一雙雙眼睛就看向了排在中後方的楚白奎身上。
楚白奎也是大吃一驚,急忙出列:「皇上,斷無此事!當初我家小兒的確走失了,但並不是被我繼妻拐賣,而是意外呀。而且,他早已死了,不可能還活在世上!」
燕翎抬了抬眸,從袖中拿出一本奏摺,雙手呈上:「請皇上過目!」
王公公走下階前,將燕翎手中的奏摺拿起,轉呈祈聖帝。
祈聖帝翻開來一看,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大理寺卿!」
被點到名的大理寺卿顏玉山趕緊出列。
祈聖帝沉聲道:「朕將此事交由你詳細徹查!三日內,朕要看到結果!」
顏玉山聽說三日,心中一緊,但他接過王公公遞來的燕翎呈送的奏摺,翻開看過之後,立刻道:「臣遵旨!」
同時,他心中也十分震驚,這位狀元,不簡單啊。
他以一個寒門仕子的身份,在京城裡,竟然能查出那麼多事,詳細的證據,一一在列。
他不著痕迹地看了一眼楚白奎。
安遠侯早就淡出了朝堂,今天要不是這樣盛大的事,也沒有他的一席之地,現在看來,一個家族之所以落敗,總不會無緣無故的。
這種空守著祖宗爵位,把一手還算不錯的牌打得稀爛的,也不止這一家。
只是他絕不會想到,被他放棄的丟掉的兒子,會有一天三元及第。
這可是祈聖帝自登基以來,唯一的一個三元及第,甚至,本朝開國以來,也只太宗時出過一位,燕翎是唯二!
這是可以載入史冊的事。
沒看見皇上看這燕翎的眼神,那般慈祥嗎?
皇上將這事交由大理寺,燕翎便不再糾結,皇恩浩蕩,狀元榜眼探花打馬遊街。
也不是沒有人想來個榜下捉婿,但這位三元及第的狀元身世還有秘密,這件事皇上肯定會過問,而探花郎夏馳霄,更是早早地在皇上面前給自己的妻子過了明路,榜眼倒也是出眾的學子,可惜,被這兩位一映照,又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安遠侯府這幾天的氣氛很低迷,不為其他,還是因著楚芸昭的婚事。
他們本以為厲修遠都和楚芸昭成了好事,想必她即使做不了小王爺側妃,也能做個庶妃,可是幾天過去,沒有人登門不說,派人一打聽,才知道小王爺已經離京了。
厲修遠就這麼走了,楚芸昭的富貴夢落了空不說,還有一個讓她們難以接受的消息。杜明達那邊,已經迎娶了史貞靜為正妻。
楚芸昭想攀小王爺不成,再回頭時,杜家不要她了。若想再嫁去杜家也成,但連妾都做不成,只能做個通房。
這可把楚芸昭差點氣得吐血。
她在家裡亂摔亂打了一通,拚命咒罵厲修遠。但那又有什麼用?
趙媛萬沒料到,最後竟落得這麼個結局。
都是楚南檸,若是她肯從了小王爺,小王爺就會姐妹同娶。
現在她倒是好了,說是嫁去了離陽侯府,但明霞苑卻還是她的,她不時回來,那個院子更是水潑不進。誰家嫁了人的女兒還時不時的回娘家的?
趙媛不是不後悔的,不想另行高攀,搶在史貞靜前一步,芸兒明明可以做杜明達的正妻。現在的史貞靜父親被貶官,還不是勛貴,比安遠侯府門第低多了。
竹籃打水一場空!難道要把芸兒送出京,或是讓她當姑子嗎?
趙媛心中一百個不情願,母女兩個正在屋子裡低聲商量著想個什麼辦法,讓楚芸昭擺脫現在的困境。
趙媛分析:「芸兒,你莫急,其實咱們還有優勢的。你是楚南檸的妹妹,這一條只要利用好了,還愁你的婚事沒著落嗎?」
「可那賤人在外面說跟我們沒關係!」
「不怕,不是她說沒關係就沒關係!」趙媛冷笑一聲:「她既然搬回侯府住過了,這關係,她就撇不清!娘會為你好好籌謀的。」
突然,門被砰地踢開了。
楚白奎臉色黑沉地走了進來。
趙媛嚇了一跳,見他臉色不好,立刻對楚芸昭使了個眼色。
因著楚芸昭被小王爺拋棄了,原本十分疼愛她的楚白奎,這段時間對她態度早不復從前。
楚芸昭也有些怕他,接收到趙媛的臉色,趕緊退了出去。
心情極差的楚白奎還是罵出了聲:「一天到晚哭哭啼啼,誰叫你命不好?若你是個有本事的,又哪裡會幾頭落空?」
「好了好了,侯爺,這件事也不能全怪芸兒,她已經夠難過了,你就不要再說了。你今天臉色這麼差,這是遇到什麼事了?」
趙媛不提還好,一提,楚白奎的臉色更差,不僅如此,他還目光怪異地盯著趙媛看。
趙媛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虛了:「侯爺,幹嘛這麼看著妾身?」
說著,她便過來要為楚白奎寬掉官服。
楚白奎卻擋開她的手,仍然看著她,目光沉沉中帶著點漠然的冷意:「當年,你找誰拐走的那個孽子?」
突如其來的一句,把趙媛嚇了一跳,幾乎塵封的記憶就這麼突然被揭開,她後退一步,驚疑不定:「侯爺,我承認當時是我疏忽了,但我沒有找人拐……」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楚白奎的目光變得陰冷:「那也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嫡長子,你為何要這麼做?是為了讓飛兒可以繼承爵位嗎?」
趙媛不敢應是,這件事,她自覺瞞得極好,當時她哭著告訴楚白奎,是下人疏忽,是她管理不力,楚白奎根本就沒有深究,十幾年了,他怎麼突然又翻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