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啪的一聲沒了（4）

第26章'啪'的一聲沒了（4）

徐麟愣住了，一股涼氣順著腰椎躥向腦門。

比他猜測的還要早？

這個局對方到底準備了多久？

李父看著兒子困惑的樣子，端起桌上泡好的綠茶喝了口，隨後慢悠悠道：「那個拍攝者聽說是個做自媒體的。」

「是。」李瑾回答：「是個做自媒體的，還是個不火的自媒體。」

李父眼睛微眯，「你不覺得他出現的很突兀嗎？那條路線他並不熟悉，平時也不往那邊去，那日怎麼就偏偏走那條路了？」

李瑾皺著眉，他想不通。

是啊！

為什麼呢？

李父站起身，手裡還端著一個有些老舊的瓷杯，他走到兒子身邊，緩緩說道：「只有一個原因，那天在那個人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讓他不得不走那條路，也恰好撞見了那一幕，你也說了，對方做自媒體這麼多年一直不火，對方就利用了他這個賭徒的心理。」

想到那個人如今的流量，李瑾沉默了。

「有沒有可能他是同夥？」他問道。

李父搖搖頭，「那邊幾乎把這個人查個底兒掉，就是一個普通人，事發前後他的通訊錄，與人交往都很正常。」

「所以說，那天他真的是偶然路過那裡？」李瑾艱難道。

「對那個做自媒體的人來說是偶然。」李父淡聲道。

「所以說即便知道是誰做的也沒用，是這樣吧？」李瑾問道。

「沒有證據如何定論？」李父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不過對方這麼做倒是為我們解決了不少麻煩。」

博物館。

大巴車上，霍夜白和張俊寶坐在後方，前面的位置則坐著李萍萍和劉燦燦。

張俊寶拉開書包的拉鏈，在裡面翻了好一會兒，最後他拿出一盒奶油口味的威化餅乾，「柳夜，這個給你吃。」

霍夜白看了眼，隨後搖搖頭。

張俊寶有些失望，這個威化餅他嘗過了，很好吃，想著怎麼也得給同桌嘗嘗這才拿過來了。

「你試試，不好吃你來找我。」他拍著胸口很有自信的說道。

前方傳來兩個小姑娘的輕笑聲，張俊寶還真是個活寶。

霍夜白猶豫了下，然後從裡面拿了一小袋放進書包，可以帶回家給姐姐嘗嘗。

張俊寶瞪大眼睛，索性把盒子裡面的威化餅都倒出來，然後一股腦都塞到了柳夜的書包里，「這份是我給姐姐的。」

隨後又開始翻書包，一會兒看看這個說句好吃，一會兒又拿著另一袋零食也說特別好吃，到最後這裡面的零食都是他的心頭愛。

李萍萍忍不住回過頭，看著還沒挑出一個滿意的張俊寶，吐槽道：「既然都特別喜歡，乾脆就都吃了吧！」

劉燦燦捂著嘴偷笑。

霍夜白搖搖頭，從書包里拿出一本書看著。

張俊寶捂緊書包，防賊似的看著李萍萍，「我倒是想，可我的肚皮不允許啊！」

李萍萍翻個白眼，「我不吃你的，看你小氣的。」

張俊寶明顯不信她，「上次我帶的巧克力你說嘗嘗，可你把一盒都給嘗完了。」可憐他就吃了一個，想起這件事就傷心。

嗚嗚嗚，我的巧克力。

四周傳來同學們'哈哈'大笑的聲音。

李萍萍羞的滿臉通紅，氣道：「我說你要不要這麼小氣。」

「那我上上次的草莓派呢？」張俊寶瞪著她。

劉燦燦在一旁笑的眼淚都快淌出來了。

「張俊寶，你可趕緊閉嘴吧！」李萍萍就差直接上手了，再讓他說下去自己就成了全班的笑柄了。

「哼。」張俊寶不服氣，他戳戳同桌的手臂，悄聲道：「你說這人，敢做還不讓人說。」

劉燦燦止住笑，她扒著座椅轉身，悄聲道：「今天王陽好像沒來耶。」

「沒來？」張俊寶抬起屁股打量了一下，對柳夜說道：「還真是沒來啊！」

過道旁邊的座椅坐著班長，聽見他們這邊的議論聲，沒忍住內心的八卦也跟著湊了過去，「聽說請了病假。」

「病假？就他？」張俊寶撇撇嘴，「平常吃飯數他吃的最多，他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怎麼可能會突然生病，我不信。」

李萍萍心裡也不太信，她想了想，說道：「我們這個年紀突然生病發燒的是不是也挺正常的？」

「要我說啊，鐵定是做了虧心事沒臉去博物館。」張俊寶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開始胡謅。

劉燦燦納悶，這怎麼還扯上博物館了？

「博物館那種嚴肅的地方是他這種小人能去的嗎？」想起他做的事張俊寶就糟心，雖然王陽做了檢討，也道了歉，可他就是覺得這小子沒安好心，尤其他把自己受的委屈歸結到同桌身上，這哪裡像是知錯悔改！

李萍萍一臉無語，還能這麼理解？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大巴車停了，班主任李淼引導著學生下車，還不斷叮囑著，「下車的時候要小心台階，看著腳下的路，不要著急，博物館就在這裡它不會跑的。」

有同學跟著附和，「我們的班主任也不會跑的。」

一時間笑聲四起。

李淼脾氣好，也不計較學生們拿他開玩笑。

進到博物館裡面，講解員是個小姐姐，長相秀氣，身材不胖不瘦，氣質文雅，看到這麼活潑可愛的孩子也是盡心儘力的講解，儘可能把每一件歷史文物都講給孩子們聽。

到了中午吃飯時間，李淼安排學生們可以休息了。

休息室里，霍夜白從書包里拿出餐盒，剛一打開，張俊寶就湊了過來。

「哇，柳夜，你的午餐好豐盛啊！」他羨慕的流口水。

李萍萍白了他一眼，「你夠了，看看你的餐盒除了肉還是肉，再看看人家柳夜的餐盒，葷素搭配，飯後還有點心水果，你再這麼吃下去小心長不高。」

霍夜白沒說話，拿起筷子認真吃飯，姐姐準備的餐盒，他要努力吃乾淨才可以。

劉燦燦在一邊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柳夜對餐盒特別的寶貝，而且看他吃的好認真啊！

因為霍夜白的關係，這一頓飯大家都吃的很認真，也吃的很乾凈。

吃完飯，霍夜白拿出紙巾擦了擦嘴，又從書包里拿出一個保溫杯。

「是什麼？」張俊寶看過去。

霍夜白沒搭理他，事實上他的話很少，如非必要，他可以一整天不說話，腦海里想起姐姐的教導，他猶豫了下，才說道：「牛奶。」

「牛奶啊！我不愛喝。」張俊寶在一邊直搖頭。

李萍萍娃娃臉，長的可可愛愛的，她嫌棄的瞪了眼張俊寶，「你懂什麼，咱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要充足，全面，不然都像你？」說完，她感慨道：「柳夜同學，你姐姐對你真好啊！」就連自己的媽媽都做不到柳夜姐姐那麼細心的程度。

霍夜白拿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心裡有股暖流在溫暖著他。

是啊！

他的姐姐自然是最好的。

吃過午飯，大家又休息了會，這才坐上回程的大巴。

和來時不同，回程的大巴車安靜了許多。

張俊寶流著哈喇子睡得昏天暗地。

霍夜白拿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跳躍。

午後，陽光明媚，空氣中略帶涼意的秋風徐徐吹著，已經枯黃的葉子搖搖晃晃地從枝頭飄下來。

小區公園裡，柳日暮正在有說有笑的打麻將。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霍夜白回家之前先看向涼亭，果不其然姐姐在打麻將，他眼底淌著笑意，朝著涼亭的方向走去。

柳日暮正在洗牌，麻將碰撞時的'嘩嘩'聲有些嘈雜。

「崽崽，你回來了？」她回頭，眼底光彩絢麗。

「嗯，回來了。」霍夜白走過去站在姐姐身邊，似乎不管自己身在何處姐姐總能第一時間發現他。

一旁的大媽姨姨們很喜歡這小孩兒，對著他一陣的誇。

柳日暮笑的很開心，她知道崽崽的好，但她希望更多人能看到崽崽的優秀，而不是到最後身邊空落落得孤單的很。

打完這一局，她歉意的說道：「姨姨們，今天我就先和弟弟回去了。」

在場的這些人都帶過孩子，王阿姨離她近，拍了拍她的手臂，說道：「行，趕緊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柳日暮和往常一樣牽著他的手，「今天去博物館順利嗎？」

「順利。」陽光從側面照過來彷彿給姐姐鍍了一層光暈，「姐姐不打麻將了嗎？」他問道。

「麻將沒有你重要。」柳日暮說道。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塗抹在天際，深夜的寒風比白日里要冷的多，偶爾有風刮過樹枝發出'嗚嗚'的聲音。

在一座廢棄工地，趙警官一行人看著眼前的慘狀，眉頭皺的死緊。

廢墟下壓著五個人，這些人早已沒了生命跡象，地面上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死的這幾個人趙警官認識，正是這幾天一直在追捕的鬧事混混，沒想到人還沒抓到居然死了，還是被砸死的。

這時，法醫小劉走過來。

「怎麼樣？」趙警官問道。

「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下午三點左右，現場幾乎沒有完整的屍體，剩下的要等回去檢查。」小劉平淡又平靜的說道。

趙警官強忍著不適，「你還真冷靜。」

小劉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來法醫部幹個兩年，你也會很冷靜的。」

看著屍體被抬走，趙警官心裡思緒重重。

「隊長，現在人死了，我們接下來怎麼做？」隊員劉明走過來問道。

「查，五個人一起被砸死，如果不是人為，那隻能說人倒霉走路也會被砸死。」趙警官看著前方的黑夜，眼底的光線忽明忽暗。

法醫小劉正好聽見，「之前被打的姑娘是不是這幾個人乾的？」當時匆匆一眼，她也沒看的太清。

「就是他們。」劉明對他們可以說是深惡痛絕，這幾個人平日里好事不幹，壞事做盡，專門對年輕漂亮的姑娘和弱小的下手，把他們帶到警局，最後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把人放了，然後周而復始，漸漸的警局的人對他們也熟悉了，現在人死了，也算是為社會除一禍害。

趙警官個人也不喜歡他們，但身為警察，現在又有人死了，他要做的就是儘快把事情查清。

天色漸明，魚肚白隱約在東邊浮現，黎明漸漸拉開了帷幕，似藍似粉的幾點星子，在晨昏交接的天空中暈出光來。

警察局，趙警官幾個人熬了一個通宵，每個人的眼底都布滿了紅血絲。

技術部的把監控視頻看了無數遍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最後實在受不了了，說道：「隊長，監控視頻里沒發現什麼可疑人物。」

趙警官湊過去看，「一切正常？」

「不僅正常，在事發之前的那天連一個人靠近工地的都沒有。」說著，小王喝了瓶紅牛，看了一晚上的監控，他眼睛都快瞎了。

「之前的幾天呢？」趙警官問道，如果這起案件是人為做的，他不信現場什麼痕迹都沒留下。

說起這個，小王就氣不打一出來，他指著視頻里工地的大門，「這幾個人是四天前來到這裡的，他們分工明確，有看門的，放哨的，中間有流浪漢來過，還沒靠近就被轟走了。」

趙警官皺眉，看來從監控這一塊入手是什麼也查不到了，「小王，勞煩你再多看幾遍，看看是不是哪裡有遺漏的。」仔細一些總歸是沒錯的。

小王點點頭，「沒問題。」

把該交代的交代完他便離開了，會議室里，趙警官看著黑板上的內容。

劉明手裡拿著查到的資料，一推開門就看到隊長彷彿入定了的樣子。

「隊長？」他喊道。

趙警官回過神，問道：「有查到什麼嗎？」

劉明搖搖頭，就現場留下的線索，除了這五個人待過的痕迹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法醫那裡呢？」趙警官又問。

「還沒那麼快。」

趙警官沉默了。

「隊長，你說會不會真的是偶然？」劉明說道，現場沒可疑，監控又一切正常，但人就是被重物齊刷刷的砸死了，如果是大自然的因素，只能說這五個人造的孽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

「先把和這五個人有關的排查一遍，如果一切正常就結案。」這些日子，因為上頭的壓力，警局的每個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八瓣來用，就連他精神也是高度緊繃。

劉明應了聲，道：「好，等下我把資料列印出來。」他往隊長身邊靠近了些許，悄聲道：「上頭交給我們的案子還沒解決，又是限期破案……」

趙警官點點頭，沉聲道：「我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