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王陽被退學

第31章王陽被退學

第二天。

等霍夜白上學后，審訊了一晚上的趙警官出現在病房裡。

劉明則負責開車把小朋友送到學校，這次的案件還未徹底結束，霍夜白依然處在危險中。

「你弟弟很懂事。」趙警官說道。

柳日暮彎了彎眼眸，很自豪的回了一句，「那當然。」

趙警官拉開椅子坐下，想了想，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案子是不是有眉目了？」柳日暮看他的神情隱約猜到了什麼。

趙警官眼底閃過一抹驚訝。

柳日暮笑笑，「都寫在您臉上了。」她說道。

想起昨晚審訊室里兩個人交代的經過，饒是趙警官也覺得難以置信。

「給這兩個人提供線索的是王陽的父母。」趙警官緩緩說道。

聞言，柳日暮瞪大眼睛，神情不可思議。

「您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因為過於驚訝，聲音到後面有些力竭。

王陽的父母是人販子？人販子的孩子在附小上學？

趙警官神情複雜，更讓人難以置信的還在後面。

王陽的爸爸王二狗出身在農村，村子很落後，裡面的村民文化程度不高。

年輕的時候王二狗好吃懶做，遊手好閒，靠著父母輩留下的家底混生活，後來王二狗的母親看不過去給他說了門親事。

結婚後，王二狗老實了一段時間，沒過多久又和以前的狐朋狗友混到了一起，整日喝酒打牌，喝醉了就回家打老婆，有時候人混起來連他的親爹娘都打。

王二狗他爹受不了這個氣沒多久就去世了，留下王二狗的娘，整日里不僅要幹活，還要挨兒子的打，日子過的雞飛狗跳。

沒多久，王陽出生了，家裡多了一個人的開銷，王二狗便想著去哪兒撈點錢。

一來二去的被那些狐朋狗友知道了，幾個人一合計，最後做起了拐賣小孩的買賣。

記得第一單買賣做成的時候，王二狗走路都是飄的，看人都是抬著下巴。

後來在王陽媽媽逼問下，王二狗就把實情給說了出來，哪曾想，這個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丈夫負責體力活，她躲在後面出謀劃策，專挑那些留守兒童下手。

這些可憐的孩子父母常年不在身邊，就算有天被人發現不見了，也可以說是被父母接走了，這村子落後，村民懂得又不多，多半都不會追究到底。

就這樣靠著這見不得光的營生，夫妻倆掙了不少錢，還在城裡買了學區房，就這麼老老實實過了兩年發現錢越來越難掙，最後再次做起了老本行。

本村裡符合條件的孩子越來越少，他們就打起了鄰村的主意，不僅如此，這對夫妻還雇了幫手，目標不再是孩子，還有村子里的女人，悄無聲息消失的不知道有多少。

聽完后，柳日暮皺眉，「沒有人報警嗎？」家裡的親人不見了總要第一時間報警吧？

趙警官嘆口氣，「都是偏遠山村，老輩的思想大多都是重男輕女，有時候舉全家之力都要有個兒子，女兒反而是最不值錢的。」

聞言，柳日暮沉默了。

最悲哀的是，這些姑娘們小時候要負責做家務，干農活，有時動不動就要挨打，這裡面被拐走的姑娘有不少是被爹娘賣掉的，賣掉的錢就留著給兒子將來結婚用。

這些人也不擔心被人告發，甚至有不少人怕被人發現賣女兒，還會幫著這些人販子打掩護，其行徑令人髮指。

當時聽完這一切，趙警官除了巨大的憤怒，還有濃濃的無奈。

這對夫妻簡直是人間惡魔。

柳日暮久久無語，有些人雖然披著人類這層外衣，但內里早已不是人了。

「趙警官似乎還有什麼沒說完？」她詢問道。

趙警官搖搖頭，視線落在那一束鮮花以及旁邊洗好的水果，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冷漠又稚嫩的臉。

「和我弟弟有關？」柳日暮微蹙著眉，片刻后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然看過去，「王陽？對不對？」

趙警官眼底滿是震驚，他驚訝於這姑娘的敏銳程度。

「這不難猜。」從他剛進門第一句話就是你弟弟很乖很懂事，現在又看著小桌子上的東西，眼底的情緒太明顯了。

「你很聰明。」趙警官嘆聲道。

「他做了什麼？」她好奇。

「你不覺得王二狗夫妻兩個得到的情報太容易了嗎？」趙警官幽幽道。

柳日暮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那些線索都是王陽提供的。」趙警官扔出一個雷。

聞言，她倒一口冷氣，一股涼意直攻大腦。

王陽還在農村上學的時候，起初他還會耐著性子找父母不在身邊的孩子或者單親家庭結交，可時間久了他就覺得沒意思了。

在學校里，他看誰不順眼就會先假意和對方交朋友，等大家熟悉了就會把同學的行蹤告知父母，他很聰明，不會第一時間把對方往家裡領，這樣出了事也查不到他頭上。

如果在學校里他被人欺負了，王陽會假意臣服，然後趁對方放鬆警惕的時候把人給賣了，賣之前還會狠狠打對方一頓出氣。

聽完趙警官的話，柳日暮嚇得打冷戰，「那，那我弟弟……」

「王陽嫉妒你弟，怕是早就存了對付他的心思了。」趙警官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他和徐麟那伙人之間，與其說是徐麟找到他，不如說是王陽主動找到了他們，目標就是你弟弟，沒想到一計不成反把自己搭進去了，以他的性子是決計咽不下這口氣的。」

「所以他就準備綁了我弟弟賣了？！」她喃喃道，心裡更是一陣后怕。

「趙警官，我沒記錯的話，四年級他應該才十歲。」她又問。

「確切說是十一歲。」趙警官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也是消化了好一會兒。

「好可怕。」她想起了徐麟等人，也是十二三的年紀，他們做下的那些令人髮指的事怕是和王陽相比更加過猶不及。

趙警官默然，誰說不是呢！現在的小孩要是惡毒起來什麼事都敢做。

他想起前兩年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把一個孕婦從台階上推了下去，害的那個女人一輩子都沒辦法再做母親。

事後等警官詢問他的時候，對方的言論震驚他們的三觀。

「我就是覺得好玩……」

「孩子沒了就沒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們不覺得那個孕婦大著肚子躺在地上特別像翻了蓋的烏龜嗎？」一邊說還一邊鼓掌笑的很開心。

「我只是一個小孩子，你們可不能欺負我哦！」

當時這些話簡直把他給氣瘋了，就因為覺得好玩踐踏人命，家長冷漠旁觀，可憐那名孕婦已經懷胎七月，到最後孩子也沒能保住，後來孕婦日日以淚洗面，精神恍惚之下跳樓死了。

後來男孩家裡賠了一筆錢就此了事，生活照舊不受影響，反觀孕婦這邊家破人亡，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柳日暮看著趙警官，明眸盈盈如秋水，聲音潺潺如春風，「警官，當一個人心存惡意的時候是不分年齡的。」

學校。

清新的早晨，步履匆匆地學生。

霍夜白背著書包走進來的時候班裡正在議論紛紛。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一路走過來注意到大家談論的話題無一例外的是王陽。

這邊，張俊寶，李萍萍和劉燦燦三個人正圍著在說悄悄話。

「同桌，姐姐昨天沒事吧？」張俊寶看同桌來了，忙問道。

霍夜白淡聲道：「沒事。」

「沒事你昨天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張俊寶瞪著他，他可是擔心了一晚上啊！

霍夜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想到了什麼，回道：「我忘了。」

「我就知道。」張俊寶撇撇嘴，「算了，誰叫我大度呢，就不跟你計較了。」

霍夜白沒再說話，他想起昨晚打的那通電話，電話的另一端應該是張俊寶的媽媽，對方話里話外的高貴感幾乎要溢了出來，他眼底閃過一抹嘲諷，姐姐說過，要珍惜每一個對自己心存善意的人，所以這個電話他打了。

看了張俊寶一眼他感慨著，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也挺好的。

「柳夜，你知不知道王陽退學了？」李萍萍轉過身問道。

退學？

「不知道。」霍夜白回答的簡單，除了姐姐，他對任何事情都不上心。

張俊寶眼睛里閃爍著八卦的光芒，「聽說王陽的爸媽好像做了不好的事被抓起來了。」

劉燦燦揪了揪自己的小辮子，迷惑道：「不對呀，按你所說，犯錯的是他爸媽又不是王陽，他為什麼要退學？」

「也是哦！」張俊寶撓了撓板寸頭，「為什麼呢？」

李萍萍瞪了他一眼，「你都不知道我們就更不知道了，你個白痴。」

「你才白痴。」張俊寶氣道。

劉燦燦看著又吵起來的兩個人只覺得頭大。

霍夜白看著書，兩耳不聞窗外事，他要快快長大，長成能讓姐姐依靠的存在。

上課鈴聲響起，嘈雜的教室瞬間安靜。

李淼走進來掃視一圈，說道：「老師有件事要告訴大家，王陽同學剛剛已經辦理了轉學手續，希望以後大家要和睦，團結相處，還有，距離期末考試越來越近，老師希望大家加把勁兒，能做到嗎？」

「能。」大家齊聲回答。

「老師我有問題要問！」有男同學舉手。

李淼淡笑著，「請問。」

「王陽以後還回來嗎？」男孩子問道，這個人之前是王陽的新同桌，老同桌自從知道王陽的為人後連夜把課桌搬到後面躲清靜了，現在的新同桌想知道王陽還會不會回來，他一點也不想和對方坐一起。

李淼也是從校長嘴裡知道王陽的父母被帶走了，本來以為沒多大事，然後校長又告訴他學校已經把王陽開除了，才知道事情怕是嚴重了。

他本來還想問問到底犯了什麼事要到開除的地步，校長擺擺手明顯不願意多說。

收回思緒，李淼斟酌著用詞，「等你小學畢業上了初中興許會有緣分碰面。」

王陽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班級的氛圍很快恢復正常，時間久了，大家便慢慢忘了這麼個人。

下午放學。

知道姐姐會來接他，一到放學霍夜白便拎著書包走了。

校門口，柳日暮在等崽崽上學。

這時，一道成熟的女性嗓音響起。

「你就是柳夜的姐姐？」來人問道。

柳日暮看過去，面前站著一個女人，165cm的身高，膚色屬於大眾款，五官給人的衝擊性比較強，一身煙黃色西裝，外面搭了一件長款風衣，高跟鞋，提包，精緻的妝容，梳的一絲不苟的髮型。

這是一個只看一眼就給人一種女強人的既視感。

「請問你是？」柳日暮心裡已經猜出了答案。

黎莎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有一絲不屑從眼底流走，這個女孩年齡看起來還挺年輕，長的很漂亮，漂亮的讓人討厭。

「我是張俊寶的媽媽。」黎莎說道。

柳日暮點點頭，客氣道：「你好，我是柳夜的姐姐柳日暮。」

「不知道柳小姐在哪裡高就？」黎莎問道。

「工作剛找到，過兩天就去上班。」柳日暮幽幽道，眼底的溫度隨即降下來。

黎莎皺著眉，她本就不喜歡這女孩，現在一聽工作都沒有更加瞧不上。

「柳小姐照顧弟弟的時候也要給他做個好的表率。」黎莎冷聲道，心裡琢磨著，沒工作卻有錢照顧弟弟，想來這錢也來的不正經，看她這副清純又狐媚的樣子，怕是沒少勾引人。

「你什麼意思？」柳日暮微眯著眼，她可以不計較對方的失禮，但是針對崽崽她不允許。

黎莎趾高氣揚拿鼻孔看人，「我什麼意思你聽不明白嗎？年紀輕輕的還是要找一份正經工作，當小三插足別人家庭是會被人打死的。」

柳日暮差點被氣笑了，「這位女士，我有給你造成什麼錯誤的認知嗎？」

黎莎挑眉，「你這樣的女孩我見的多了，仗著自己年輕專門勾引有錢人，姐姐勸你，青春飯總有吃完的一天，到時候下場只會更凄慘。」

話聽到這裡，柳日暮突然笑了，「黎小姐，莫非你老公被搶了才會氣急敗壞到像瘋了似的見人就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