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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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好久不見,自從江思年離開江家就很少回來。
陳嬸連忙把路讓開,看著大小姐如今的模樣,心下只覺得酸楚不已。
江思年心思通透,她一邊往別墅裡面走,一邊說道:「陳嬸,當年那事是我不對,我應該向你道歉的。」
陳嬸有什麼錯呢?!她當年只是沒有選擇離開江家,可細想想,對方就是一個打工的,你給人家錢,人家給你幹活,又怎麼能要求人家硬氣的甩手不幹?
她看書的時候記得陳嬸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江家給的待遇不錯,離開這裡再找一家,薪水未必能有現在得好,當初江思年被她那個后媽刺激的揚言要離開江家,還要陳嬸一起離開,對方只是猶豫了一下就把人家罵的狗血噴頭,可謂是柿子專挑軟的捏了。
陳嬸愣了下,顯然沒想到道歉的話能從大小姐嘴裡說出來。
這時,只見一個身形曼妙的人從客廳大門像是卷著風似的跑了出來。
「姐姐!」
人未到,聲音先至。
江思年挑挑眉,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喲,正主來了,她這個所謂的妹妹才是真正的箇中高手,是能把原主耍的團團轉還給人家倒找錢的人。
她看著笑眼盈盈,身形纖長,五官又頗為精緻的江思弦,嘴角彎了彎,原主的名聲這麼差,少不得她這個妹妹從中推波助瀾,現在整個B市,提起江家,讓大家稱讚喜愛的只有江思弦,而原主,名聲也大,不過是臭名遠揚的大,誰見到她都恨不得對她翻個白眼,踩上一腳。
若不是她背後站著的人是霍爺,就江思年這樣的,早被大家拆了骨頭和血吃進去了,偏這人不知道感恩,一味的作,今天一小鬧,三天一大鬧,宴會上各種出糗鬧騰,時不時再來個自殺,看書的時候她都覺得霍夜白的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好,換作旁人,不瘋也得崩潰。
「妹妹!」江思年迎上去,拿出十二分的親切勁兒,「好久不見,妹妹愈髮漂亮了。」
場面話,只要她想,說起來也不會比別人差。
江思弦挽著姐姐的手臂,然後往她身後瞧了瞧,眉眼彎彎,甜甜的說道:「姐夫今天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
江思年狀似不經意的從江思弦的臉上掠過,在末世,為了活下去,她將自己的視力練得極好,若是沒看錯,剛剛對方臉上極快速的閃過一抹失落,速度很快。
「你姐夫送我過來的,本來是要和我一起進來的,這不是臨時公司有事就先走了。」江思年眼珠子轉了轉,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他會來接我的。」
注意到江思弦眸色略沉,她眼底劃過一道精光,她就喜歡看自己的敵人不開心的模樣!
彼時,天色已經大黑,寒風吹在臉上有些刮人的疼,江思弦穿的單薄,挽著姐姐的手臂在發抖。
江思年看在眼裡,然後抽出自己的手臂。
「姐姐,怎麼了?」江思弦不明所以。
「你穿的這麼單薄小心著涼。」她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妹妹身上,「你從小身子就弱,自己也該多注意些。」
江思弦小臉一紅,撒嬌道:「我這不是著急見姐姐嘛!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她笑了笑,隨著江思弦一起朝別墅走去,心下卻是冷笑:著急見我?不如說是著急見霍爺!那一臉細膩看不出任何瑕疵的裸妝別說她看不出來。
客廳。
李娟正在和江國峰說話。
「一會兒年年回來了多哄哄孩子。」
「行了,我知道了。」江國峰不耐煩。
這時,兩姐妹有說有笑的從玄關走進來,看到江國峰,江思弦邊拉著姐姐的手臂往裡面走,邊說道:「爸爸,快看看誰回來了!」
這時候,江思年才算是真正見到原主的父親和后媽,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江國峰的臉上,又看向隨著她的到來,跟著站起來的繼母。
她挑挑眉,李娟能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職員坐穩闊太太的位置,美貌上自是不必說,不然也不會把江國峰迷的五迷三道的。
「年年,快來爸爸這裡。」江國峰招手。
江思年站著沒動。
場面瞬間變得尷尬。
李娟連忙給女兒使眼色。
江思弦點點頭,忙說道:「姐姐,爸爸在喊你,快過去呀!」
眼前的這一幕似乎沒什麼不對,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江思年是江家的客人。
正在廚房的陳嬸看著這一幕,重重的嘆了口氣,要是夫人還在,大小姐如今的處境怎麼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般境地。
「姐姐?」江思弦遞眼神。
江思年看著江國峰瞬間黑下來的臉,幽幽一笑,朝右邊走了兩步,坐在了距離他最遠的一個沙發。
她左手撐著側臉,漫不經心的說道:「費這麼大的勁讓我回來,該不會就是為了讓我回來看你們其樂融融,和睦相處,相親相愛的一幕吧?」
這話說的李娟面色一白,江國峰老臉掛不住,怒拍茶几,「江思年,這就是你說話的態度?」
「哦?」她用指尖撥了撥額前的髮絲,幽幽道:「這難道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你!」江國峰氣的不行,左右看了看,抓著茶几上的杯子就扔了過去。
她能在末世活到現在,其中的艱辛非常人能想象的,江國峰砸過來的杯子力道大,速度猛,顯然出手時就沒留情。
江思年若還是江思年,這一杯子砸在身上,就算不死也得流血。
可現在原主的身體換了人,她要還是能輕易被人拿捏住,以後也就不用混了。
就在江國峰出手的瞬間,她抄起自己旁邊的杯子出手了。
空中,兩個杯子碰撞在一起,江國峰砸過來的杯子直接掉在地上碎了,而江思年扔過去的則直直砸在了江國峰的手臂上。
客廳里,很快傳來一陣陣哀嚎聲。
江國峰捂著受傷的手臂,疼得額頭上直冒冷汗。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快到客廳里的人根本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回籠時,江國峰已經受傷了,地面一片狼藉。
杯子落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李娟嚇得捂著臉大聲尖叫。
江思弦站在原地,整個人處於懵的狀態,顯然沒想到一向性子軟弱的姐姐也會有爆發的一天。
江國峰的手臂被砸的通紅,上面還有碎片劃過的血痕,他氣的老臉發黑,雙眼怒瞪,咬牙切齒道:「江-思-年!」
江思年坐在沙發上沒動,整個人穩如磐石,「不用那麼大聲,我還沒聾。」
李娟連忙跑到丈夫跟前,看著他受傷的手臂,心疼的眼睛通紅,她扶著老江坐下,招呼著傭人拿藥箱,然後沖江思年發火,「你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他是你父親?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江思弦走過去,一臉憂色,「姐姐,快向爸爸道歉!」
聞言,江思年幽幽一笑,「哦?我為什麼要道歉?難道你們沒看到是他先動手砸的我,怎麼?只允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天下可沒這道理!」
「可是,他是我們的父親,就算再怎麼樣,我們作為子女都不該動手的。」江思弦認真道。
「早在我離開江家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我父親了。」江思年冷聲道,比起江國峰對原主做的事,砸他這一下還只是開始。
「逆子,畜牲!」江國峰指著她大喘氣。
江思年雙腿交疊,手放在膝蓋處,漫不經心的說道:「除了這幾個詞就沒別的了?你沒說膩我都要聽膩了,換換新意行不行。」
「你,你!」江國峰捂著胸口,氣的差點就暈過去了。
這一切顯然超出了預期,李娟心裡著急,又不能表現的太過,只能站出來當和事佬:「年年,娟姨相信你剛才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氣憤才這麼做的,這樣……」她朝自己女兒遞個眼色,「思弦,你陪著你姐姐先回屋裡。」
「好!」江思弦應了聲,剛伸手,卻被對方躲過去了,她神色一黯,說道:「姐姐,我在你卧室放了花,是我今天剛買的,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李娟看著這一幕,恨得牙根都是酸的,要不是因為江思年,思弦何必那麼卑微的討好人!
聞言,江思年站起身,眸光看著比她略低的妹妹,心下幽幽一嘆,江思弦不愧有蠱惑人心的本事,她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她人往那裡一站,大家的心就會偏向她,而原主,就像落水的狗,人人喊打。
「好。」她站起身隨著江思弦往樓上走,比起看花,她更想看看又有什麼幺蛾子在等著她。
江家別墅二樓。
江思年的房間向南,是二樓位置最好的,往常只要太陽出來,她屋子裡就會被陽光所填滿。
「姐姐?怎麼不進去?」江思弦看著她站在門口不動,不解的問道。
江思年走進去,有所感慨的看著卧室的擺設:「這裡和我離開時沒什麼不同。」
「是啊!」江思弦聲音溫溫柔柔的,垂落在她肩膀上的黑髮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搖曳,像極了春天裡隨著風飄動的絲絛,「畢竟這裡也是姐姐的家啊!」
「思弦,我記得你也很喜歡這間卧室,怎麼不去找父親把這間卧室要過來?」江思年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了翻,狀似隨意的問道。
江思弦眉心微蹙,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和平日有些不同,她站在書桌對面,纖纖玉手撥弄著剛剛插好的花,「姐姐說的是以前吧,怎麼說呢,妹妹的確喜歡,可這間卧室是屬於姐姐的,只要是姐姐的東西,妹妹都不會碰的。」
她說的誠懇又真摯,就好像是真的一樣。
偏江思年是二般人中的另類,想她一個爬過死人堆,又要提防被身邊的人捅刀子,察言觀色的技能早已深入骨髓,又豈是江思弦這個嬌嬌女可比的!
卧室,偌大的空間瀰漫著木棉花的味道,雖然味道很輕,但江思年聞到了,她的目光從紅的嬌艷的花朵上略過,隨後笑了,「這句話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只要我不在了,我的東西就可以成為妹妹的?!」
江思弦甜甜一笑,雙手撐在桌子的邊緣,柔聲道:「姐姐今天好奇怪,凈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聽不懂?」江思年指了指花瓶里的木棉花,「我對木棉花過敏,整個江家都知道,你作為妹妹,平日里又那麼關心自己的姐姐,沒道理不知道吧。」幸好她留了一手,不然還真著了江思弦的道兒。
卧室一時間安靜下來,窗外不知何時竟下起了綿綿細雨,風卷著雨水打在窗戶上,留下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水痕。
江思弦站在那裡沒說話。
「演了那麼多年的戲,怕是連你母親都未必知道你的真實模樣。」江思年眸色冷了下來,「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麼,自己還記得嗎?」
「姐姐的手機呢?」江思弦突然問道。
「擔心我錄音?」她掏出手機放在桌上。
江思弦打開看了看,確定真的沒錄音之後便放在那裡。
「這麼謹慎!也難怪這些年大家都被你騙的團團轉。」一個處處謹慎小心的人能走到今天,只能說原主輸的不冤。
「我記得姐姐對木棉花過敏,怎麼現在你還能完好的站在這裡?」江思弦指尖輕柔的落在木棉花的花朵上,神情透著股不解。
「不過是出門之前防了你一手。」她靠著書架,右腳尖落在左腳的前方。
原來如此!
江思弦嬌笑道:「姐姐可真厲害,倒是妹妹小瞧你了呢!」話音剛落,原本嬌嬌柔柔的人頓時變得像把淬了毒的刀,「什麼時候知道的?」
或許眼前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江思弦,一個不為外人知道性子卻格外尖銳的人。
「剛剛知道的。」她回答。
「這麼說姐姐是要和我翻臉了,對嗎?」江思弦問道。
「翻臉?要不要我和你粗算一下你對我做的事?」看著臉色瞬間沉下來的人,江思年冷笑,「初中在巷子里試圖侵犯我的那伙人,是你安排的吧?冤枉我偷別人東西害得我被全校通報的事兒也是你背後指使的吧?還有考試作弊,挑撥離間等等,江思弦,你做的那些事多到是不是你自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