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華邊陲·桃花祭
「梨晚之裳?」水北不敢相信地望著香暖,又望著山南,山南一臉沉重地點頭。
「小姑娘,你這件衣服是哪裡來的?」水北有些激動。
「是十六年前一位梨族姐姐送給我父母的,我父母又留給了我。」香暖回答到。
「十六年前,那位梨族姐姐呢?」
「那位姐姐當時受了傷,被我父母救了,後來獨自離開了。」香暖有些不解,不知道其中有什麼蹊蹺。
「怎麼了,水北?」琴歌看著激動的水北。
「是晚晴,這件梨晚之裳是晚晴的靈裳,是晚晴家族祖傳的靈物,曾經晚晴每日穿著它,我說怎麼這麼眼熟。」水北說著,眼睛一直盯著香暖身上的靈裳。
「晚晴?是你剛剛說的梨族七大戰將之一?」鹿鳴插話進來。
「是,就是晚晴,這麼說來晚晴還活著,就在春華大陸的某個地方。但是那個時候晚晴怎麼會受傷呢?又怎麼不跟主族在一起呢?」一連串的疑問讓水北也陷入了思考。
「所以那場花靈大會究竟發生了什麼?主族到底隱逸到哪兒去了。」琴歌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壓上了心頭,氣氛突然沉悶下來,大家都沉默了,沒有人再說話!
春華東南邊陲,昏暗的山洞裡,只能聽見洞口巨大奔流的水聲,這個洞深藏在春華大陸邊陲最激流的三級瀑布中。一條大河流到這高傲的懸崖峭壁上,從高空飛流而下,遇到了峭壁上的第一級平台,水流洶湧,只在此濺起幾十尺高,便又順著第二階峭壁而下。第二級台階是一塊巨石,飛流瀑布擊打在巨石之上,順著巨石形成了第三級瀑布,這裡地勢陡峭驚險,少有人知,在瀑布水流氤氳的水汽中,就在這巨石之後,有一個巨大的山洞。
一個年輕的青衣女子站在洞口,眼裡充滿了期盼,又充滿了憂心。
地上鋪滿了層層的桃紅的花瓣,厚度可及腳踝,洞里的空氣開始攪動,所有的空氣席捲著滿地的花瓣,朝著洞中那個黑色的身影席捲而去,所有的花瓣匯聚,在他的身邊形成了一朵巨大的花,那是一朵桃花,盛開在最好狀態的桃花,儘管洞里光線昏暗,這花仍然足以讓人驚艷。
青衣女子看著桃花中的那人,她看著他一天天長大,看著他一天天變得俊朗,他今天終於長大了,今天是他十六歲的花祭,可惜他只是桃族裡被遺忘的小少主,一個透明的主族,除了不斷地受到來自哥哥和姐姐的羞辱與監視以外,再沒有人關注過他,因為他從小就被看做是不不祥之兆,而被驅逐至這春華大陸的邊陲。
黑色的身影一動不動,巨大的桃花開始緩慢上升,從他的四周慢慢高過了他的頭頂,一瞬間所有的風都靜止了,在等待著什麼,突然,一陣風從洞中吹向洞口,所有的花瓣突然散落,以飛快的速度朝那巨大的瀑布飛去,巨大的水流擊打,只見所有的花瓣飛快地穿過瀑布,沒有一片花瓣被瀑布的水流擊落,多麼迅疾而強大的力量,讓所有的花瓣瞬間穿過這巨大的水流。
穿過瀑布的桃花花瓣,並沒有隨著風飄落,不知道什麼時候洞中的那個身影已出現在那塊巨石的邊緣,所有的花瓣又以極其緩慢而又優雅的方式,慢慢地環繞起他,然後花瓣環繞的速度加快,突然就像全部消失不見一樣,化成一縷桃紅的光,籠罩著他。其實他穿的並不是黑衣,整件長袍是流動的墨色,飄逸而瀟洒肆意。
「感覺怎麼樣?你的靈力應該是成倍增長了。」青衣女子走到他身邊關切地問。
「笙瀟,謝謝你。」墨衣少年對青衣女子點了點頭,面色冷峻,眼裡卻有一絲溫柔。這麼多年,她一直像姐姐一樣陪伴著他,關心著他,澆灌著他。他只是一株被遺忘的桃樹,一株被驅逐的桃樹,他剛剛出生,剛剛成為花靈的那一天開始,就是她一直在澆灌,一直陪伴著他,這麼多年,從未間斷,五歲之前他有母親,可是五歲之後,他除了花匠笙瀟,也沒幾個可以相信的人了。
「這兩天你要特別小心,你的靈力尚未完全適應你的身體,千萬不能掉以輕心。」笙瀟擔心的望著他。
「我會小心的,別擔心。」墨衣少年冷漠地望著遠方,河流蜿蜒,蒼翠的山脈在春華大地上綿延,望不到盡頭,可是這一切與他也沒什麼關係吧!
「哈哈哈哈,原來是躲在這裡,好生難找啊!」一個粗獷的男聲響起。
笙瀟轉頭,看見一個猛漢手持一柄巨大的長矛坐在小路邊一棵古樹上,滿臉油光。
「傲戰,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總是找我麻煩?我那哥哥究竟許諾了你什麼?」墨衣少年望著傲戰,眼裡毫無情感。
「你要是不成氣候我倒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二少主倒是心懷仁慈,能讓你長到十六歲已經不錯了,可是剛剛那場花祭真是嚇人啊,我在上山途中就看到了桃花瓣穿瀑布而過,現在要是不除了你,等你長成氣候,必定威脅二少主日後繼承的地位!」傲戰坐在古樹上,全身已經緊繃起來了。
「我從來沒想過繼承族主,我不過是個被流放的少主罷了,你們又何必窮打不舍?」墨衣少年的聲音冰冷。
「哪那麼多廢話,你出生之時便有預言說你是繼承之相,誰還不忌憚著你?大少主看你不爽,二少主看你不爽,我也看你不爽,這就是理由。我也不是非要你死,除此之外你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她死!只要她死了,你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傲戰邪笑著,眼睛盯著笙瀟。
「對一個花匠動手,算什麼君子!」聽到傲戰打算對笙瀟動手,墨衣少年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殺氣。
「處理她,還輪不到我親自動手,上!」傲戰坐在古樹上一動不動,突然一群暗紅鎧甲從樹林中沖了出來。
「笙瀟,進洞!」墨衣少年大喊,轉身和笙瀟一起進入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