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盲目崇拜 一更
這會兒,許懷義卻無比確定,戶部定會同意他寫的方案中的第二步,無它,他所在的賑災現場,當京兆尹的衙役敲打著銅鑼喊完那些話后,圍上去打聽的不少,真正動心的卻並不多。
他估算了下,能有兩成都算是好的。
當然,剩下的八成,也不都是不敢或是沒能力去落戶,也有一些還打著等開了春,再回原籍的打算,自是不想在附近村裡紮根,畢竟老家還有房有地,不是那麼捨得撇開的。
他夾在災民之間,不光維持秩序,還不時的幫人解決一下困難和矛盾,忙的啥也顧不上,便也沒發現扈英傑。
扈英傑倒是看見了他,但見他忙成那樣,也不好上去打擾,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又找了幾個人問了兩句,便轉身走了。
顧歡喜等到他回來,問道,「見到阿鯉他爹了么?」
扈英傑點頭,「他在精武學院扎的棚子里,那一處最為寬敞,不但施粥,還有人在熬藥,治療風寒的,不少災民去舀了喝,還有個濟民堂的大夫在現場看診,前頭排了很長的隊伍,看診和葯錢都免費,很多災民跪在地上磕頭,直喊活菩薩,我找人問過,濟民堂只管免費出診,但葯錢,其實是由精武學院負責的……」
這事兒,顧歡喜自然知道,許懷義募捐到的那些銀子,沒用來買糧食,而是全部用在了藥材上,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幾萬兩銀子壓根經不住消耗,還是得靠戶部那邊來統籌,他這麼做,只是『拋磚引玉』,災民們跪地喊幾聲活菩薩,這就是名聲,是民心,有心思的人,定然會有所行動。
比如那幾位有心爭儲的。
或許這事兒,要擱在旁人頭上,還會不甘被人摘桃子,但對許懷義來說,那簡直是恨不得立刻就有人來搶,啥名聲民心的,他都不稀罕,只要能幫災民度過這一難關,背後打什麼主意都不重要。
「我看許三哥挺忙的,就沒過去打擾,不過,賑災現場井井有序,沒人打架鬧事兒,不用擔心。」
「那就好,辛苦你了……」
扈英傑硬邦邦的接了句「不辛苦」,忍不住又問,「你還捐糧嗎?我覺得這次賑災還挺靠譜的,要是想捐糧為孩子祈福,可以直接拿給許三哥,那樣就能保證糧食可以用到災民身上了。」
顧歡喜點頭,「下午,讓衛良送來吧。」
該看的看了,想拍的也拍了,照這狀況發展下去,解決災情指日可待,顧歡喜如釋負重,讓衛良趕著騾車回村子。
到村口時,便見好多人等在那兒。
顧歡喜無奈,只得從車裡下來,上前幾步,給幾人見禮,徐村長,許茂元,還有扈村長,高二叔等人,都是長輩,她再坐車裡,屬實不合適。
幾人等在這裡,自然是想跟她打聽賑災的事兒,寒暄兩句,便紛紛問起來,顧歡喜一一作答解釋。
聽說災情能解決后,大家都不由激動起來,像許茂元這種感性的,甚至喜極而泣,徐村長也失態的紅了眼眶,一個勁的喃喃,「太好了,太好了,終於有願意站出來,扒拉災民一把的了……」
雖然晚了,但終歸是來了。
若是早一點,他們也不必千里迢迢、舍家撇業的逃荒到這裡,他們算是幸運的,那些不幸的,已經成為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
高二叔更感興趣的是,「懷義在賑災那兒維持秩序?代表他們精武學院?」
顧歡喜點了點頭。
高二叔高興的撫掌,「好小子,越來越出息了……」
這才去了學院幾天啊,就混出頭了,而且,那所學院七成都是權貴子弟,這都能讓他搶到機會,本事可見一斑。
果然,沒錯看他。
這要是再讓他們知道賑災的事兒,還是許懷義一手策劃張羅的,那還不得更把他捧到天上去?
顧歡喜替許懷義謙虛了幾句,一點不攬功。
但任憑她說的再低調,也打消不了其他人的激動,他們似乎就是認定了許懷義是個有能耐的人,好像他干出啥驚天動地的事兒都不稀奇一樣。
特別的盲目崇拜。
顧歡喜重新坐進馬車裡時,訕訕心想,許懷義這都發展起一撥事業粉了,得虧不知道他背地裡做的那些,不然,還不得更狂熱?
到了山腳,騾車再次停下來。
路邊站著仨人,焦大夫跟江墉,還有江墉的老僕,焦大夫跟江墉在說著什麼,看到騾車,才停下說話。
顧歡喜不得不再次從車裡下來,上前行禮。
顧小魚緊隨其後。
江墉背著手,一副世外高人的洒脫,仿若能洞察一切的眼神落在這母子倆身上,含笑道,「許太太不必客氣,令嬡呢?」
顧歡喜道,「在車裡,一路晃悠著睡過去了。」
聞言,江墉「喔」了聲,語氣里的遺憾沒有掩飾,顯見的對阿鯉小包子很是喜愛待見。
顧歡喜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她和江墉隔著身份、隔著輩分,最重要是隔著性別,實在不好說出『回頭等阿鯉醒了,我帶她去找你』這種話。
焦大夫問起自己感興趣的,「城門那兒的賑災情況如何?懷義也在場吧?除了施粥,可還有施藥?」
顧歡喜對著他,解釋的更為詳細些,「目前看,賑災情況不錯,若能持之以恆,災情應當能大大緩解,阿鯉他爹是跟精武學院的同窗們一起去現場維持秩序的,災民太多,擔心施粥時會發生哄搶,進而引起暴亂,這才有此安排,效果也很顯著,現場井井有條,災民們有序領粥,無人鬧事兒,至於施藥,也是有的,目前只濟民堂一家,派了大夫坐診,還有夥計熬藥,熬得是治療風寒的,至於葯錢,暫時是由精武學院來承擔,以後,說不準還會有其他人參與進來。」
焦大夫聽后,幾乎不用多想,便篤定的道,「精武學院這次能在賑災一事上露臉,八成跟懷義有關。」
顧歡喜,「……」
她一時不知做啥表情,就聽焦大夫又笑著道,「老夫可不是有意捧他,說大話,是懷義他自己有這個能耐,旁人才能對他有這個信心。」
顧歡喜聽后,只剩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