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第397章 都惦記上顧小魚了
第397章都惦記上顧小魚了
平遠伯差點被這話驚得跳起來,穩了穩心神,小心試探道,「瑤兒如何得知的?」
孟瑤又擺出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自是菩薩點化,卜算到的。」
明明該是個六歲的孩子,偏偏那雙眼睛里,跳躍著的確是成年人才有的成熟世故,平遠伯看的不適,撇開臉,追問道,「那瑤兒可能卜算到,如今皇長孫在哪兒?」
孟瑤搖搖頭,「不能,所以,需要祖父多派些人手去找。」
聞言,平遠伯訝異的道,「瑤兒是讓祖父去找?不是把消息透露給大皇子或是皇上?」
他以為是要用消息去還人情、討好處。
孟瑤道,「不告知旁人,您派人去找,這個功勞,我們伯府最好能拿到手裡。」
平遠伯眼神閃了閃,「這個功勞很大嗎?」
孟瑤意味深長的道,「皇長孫的分量,與其他皇子皇孫,總是不同的。」
平遠伯似恍然,又似陷入更大的疑惑和糾結里,就算要下注,可他們伯府下的也未免太多了些,大皇子,楚王,皇長孫,到底最後是誰坐了那個位子呢?
總不能這幾人輪流著坐吧?
這麼一想,平遠伯都覺得是罪過,若真如此,那朝堂和天下得亂成啥樣了?
「瑤兒,朝廷其實一直沒停下尋找皇長孫,只是沒有線索,無異於是大海撈針吶,你可能卜算出點什麼?這樣找起來,希望也能大些。」
孟瑤蹙起眉頭,「我只能感覺到,他如今的日子並不好過,吃了不少苦頭,也被人搓磨,好在都有驚無險,可我們伯府若能早些找到他,救他於水火之中,那便是他的恩人,有這份恩情在,將來,伯府的前程自不會差了,祖父也可無憂了。」
平遠伯聽著她語氣里的篤定,心頭猛跳,忍不住問,「瑤兒確定嗎?」
孟瑤勾著唇,點了點頭,「祖父盡可信我。」
平遠伯噌的站起來,「好,祖父信你,這便去安排人手。」
若皇長孫將來真能上位,他們伯府這份相救之恩,可就太重要了,足以庇護孟家子孫再享幾十年的安穩和富貴。
孟瑤又提醒,「皇長孫如今處於微勢,但身邊並不缺人相助,遲早會扶搖直上,祖父最好趁他羽翼未豐滿之前,將他跟咱們伯府捆綁在一起。」
平遠伯喃喃問,「捆綁?瑤兒可有什麼好的主意?」
孟瑤道,「祖父覺得結親如何?」
平遠伯愣了下,「結親?你不會是想……」
孟瑤點了下頭,小臉上沒有半分說起終身大事的羞澀和扭捏,「孫女願嫁給他。」
平遠伯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祖父難道覺得不妥?」
「也不是,只是……」
孟瑤忽然起身,沖著他屈膝行了一禮,「祖父放心,這樁婚事若成,對伯府百利而無一害。」
平遠伯面色複雜的道,「好,祖父盡量想法子去促成此事。」
「多謝祖父成全。」
孟重樓和楚王世子在春水樓與江湖人士發生衝突的八卦,熱鬧了幾日後,便落下帷幕,禁衛軍封了半日城門,大張旗鼓的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判定那仨人已經離開,改頭換面混跡在江湖,再想找人,簡直難如登天,意思了一下,這事兒,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京城裡新起的熱門消息,是會所的橫空出現,之前裝修時很低調,並未到處宣揚,本來針對的客戶群體也不是尋常百姓,沒必要傳的人盡皆知。
誰想,試營業的時候,裡面吃喝玩樂的內容都非常高端新奇,有資格來的人沉浸式體驗了一把后,便一發不可收拾,名聲就這麼打響了。
吃喝玩樂只是其次,重點是那無形的好處,圈子生意,圈子文化,圈子交際,都叫人『驚艷』,擁有會所的會員卡一時成了身份的象徵。
對普通百姓來說,會所是神秘的、高不可攀又讓人嚮往的,越是無法踏足,便越是好奇。
好奇心驅使發酵,會所能不火嗎?
到正式開門營業那天,連皇子們都低調的來了,其他有頭有臉的家族,哪能落下?
當日陣仗,令人咋舌,蘇喆多八面玲瓏的人吶,都驚得差點不會應酬了,作為東家之一,許懷義也吃驚了一把,他沒想到,會所的發展會這麼快,堪稱迅猛,簡直出道即巔峰啊。
他原還計劃著分個一二三步走的,穩紮穩打,把京城各個圈層的人慢慢匯攏到會所里,誰想,短短一天,便一網打盡了。
如此聲勢、如此順利,許懷義難免生出幾分忐忑的不真實感。
孫鈺面對此等盛況,都有些恍惚,恍惚后,又不免驕傲,這個徒弟收的可太值了,頭腦靈活點子多,啥事兒到他手裡,似乎都能化腐朽為神奇,一家會所,搞出這麼大動靜來,滿京城,有幾個能做到?
晚上,回家裡跟親爹詳細一彙報,孫尚書撫著鬍鬚,由衷感慨,「你真是傻人有傻福。」
孫鈺,「……」
誇他一句眼光好很難嗎?
「以後待懷義再親近幾分,師徒,也不是定下名分就高枕無憂了。」
孫鈺心神領會,「是,父親,不用您提醒,兒子對懷義,是真心喜愛。」
絕不是出於利益才去維繫師徒之間的感情。
孫尚書滿意頷首,「是要如此,人與人之間相處,貴在以誠相待,唯有真心才能換取真心。」
「那兒子的事兒?」
「可以適當的告知一二。」
孫鈺應下,顯見的輕鬆了幾分,「懷義是個能藏住事兒的,認識江先生那麼久,還收了他兒子為徒,換做旁人,早就忍不住要炫耀的人盡皆知了,他卻愣是一句話沒往外吐露。」
提及這個,孫尚書沉吟道,「懷義收養的兒子,有什麼過人之處嗎?」
孫鈺道,「兒子未曾見過,倒是永琰上次從懷義家裡回來后,對顧小魚讚不絕口,您也知道永琰那性子,看似對誰都溫和,實則骨子裡傲氣的很,學堂里能讓他看上的沒幾個,他卻能跟顧小魚相談甚歡,對了,那晚上,他還跟顧小魚睡一盤炕鋪……」
當時他聽說的時候,很是不敢置信,兒子講究到潔癖的地步,他的床,誰都不能睡,更是容忍不了跟其他人睡一塊兒,誰想,這毛病在顧小魚那兒治好了,回來后還嚷嚷著那土炕睡得甚妙,以後也想盤一個。
孫尚書聞言,若有所思的道,「這麼看來,顧小魚很是不一般了……」
江先生收徒的要求非常苛刻,自家孫子的交友眼光也十分苛刻,倆人卻都相中顧小魚,這個孩子身上,定有不凡之處。
孫鈺道,「據說很是聰慧,讀書也勤奮,還跟著懷義習武,無人盯著,也風雨無阻。」
孫尚書一錘定音,「找個時間,讓懷義帶他來家裡玩,我見見。」
孫鈺道,「不如等您壽辰那天?」
孫尚書想了想,還有一個多月,便點了點頭。
小兩口可不知道自家的便宜兒子被盯上了,夜裡進了房車,許懷義聲情並茂的跟媳婦兒描述著會所盛大開業的場景,其實場面並不氣派,甚至是低調的,但沒成想,來的人會那麼給力,一下子把會所給盤活了。
顧歡喜聽的匪夷所思,「皇子們都去了?還有那些郡王、世子,也都到場了?」
許懷義嘿嘿笑道,「是不是難以置信?可這就是事實啊,講真,當時我也嚇了一跳,蘇喆比我還震驚,都給整不會了,畢竟開業前,我們誰也沒給他們下帖子、送會員卡,生怕讓人覺得不自量力啥的,還想著一步步的來,等名聲打出去了,再上門會比較妥當……」
顧歡喜好奇的問,「那他們怎麼會來的?是你們的宣傳太到位了?」
許懷義得意的道,「不是我凡爾賽,我們還真沒咋宣傳,頂多就是蘇喆為了競選商會會長,在商人圈裡多提了那麼幾句,也在會所里接待過幾波,但其他人,都是零零散散的來湊過一回熱鬧,像師傅,也帶著朋友光顧過,不過,但凡去過的人,就沒有不誇好、不稀罕的,我估摸著,就是這麼傳出去的。」
「那也不至於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的都引去吧?他們什麼稀罕東西沒見過?」
「咱會所里,吃喝玩樂是其次,重點是圈子交際,體會到這種無形的好處,誰願落下?那不是被排擠在外了嗎?尤其幾個皇子,剛被皇帝收回了權力,眼下最最渴望啥?培植新的人脈啊,況且,在會所里,還能打聽到更多的消息,總比在家裡閉門造車強吧?」
顧歡喜點了點頭,打趣道,「沒想到,這事兒還真叫你做成了,以後運作得當,會所也會成為你的助力和一份依仗了。」
「嘿嘿,是咱們一家的依仗。」
「對,是一家人的,那孫師傅呢?可有提點你什麼?」
許懷義道,「提點了,讓我穩住,千萬別飄,別把眼下這大好的局面給作沒了,我和李雲亭平時得在武學院上課,會所主要是蘇喆在管,這番話,多是沖他說的,他擔心蘇喆是個生意人,習慣用生意人的那一套去考慮問題,但會所現在這發展勢頭,那麼經營顯然是不合適的……」
「蘇喆如何說?」
「我覺得蘇喆還是挺靠譜的,虛心接受了建議,還主動讓師傅派了倆人來幫襯他,說是幫襯,其實是監督和提點,這樣誰都放心。」
「蘇喆這心胸夠寬的啊。」
「嗯,換做我,都未必能那麼心平氣和,我是最煩旁邊有人指手畫腳的。」
「所以,人家做生意比你厲害。」
「……」
蘇喆確實有兩把刷子,在開局即巔峰的情況下,此後的經營,他也愣是穩住沒下滑,各個圈子的人在會所里,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是沒有目的,也喜歡來這裡放鬆休閑一下。
不管是精緻講究的吃喝,還是各種稀奇的玩樂遊戲,都讓人流連忘返。
甚至,他還專門給京城裡那幫紈絝子弟搞了個圈子,他們本人沒啥大本事,可架不住身家背景厲害,這麼一波二世祖,還是有存在必要的。
而且要說會玩兒,還得看他們,會所的大半熱鬧也是他們貢獻的,許懷義特意組織了一場撞球比賽,設了彩頭,更大程度的增加了他們的粘合力。
至於對其他會員,他也思量著要不定期的搞一些活動,來擴大會所的影響力。
他為此寫了一份初步的計劃書,先跟蘇喆、李雲亭商量過,得了他倆的大力贊同后,又去找孫鈺,孫鈺看完,狠狠誇了一波。
許懷義還趁著休息時,拿給江先生看了眼,懇切的請人家提建議。
畢竟計劃書里,也有文化圈子裡的事兒,他想辦書畫展覽或是寫文作詩之類的比賽,江墉是名滿天下的大儒,在這方面最有發言權。
江墉看過,對他更刮目相看,甚至跟他深度聊過辦這些比賽展覽的意義后,主動表示,屆時願意參與進去,當個評委啥的,還跟他要了會員卡。
這無疑是對許懷義能力的肯定。
許懷義嘴上一個勁的謙虛著,但眉梢眼角都是壓不下的笑意。
江墉都給他逗樂了,后又問起新宅子那邊的海棠院,什麼時候能去賞花。
許懷義這才恍然記起,該搬家了。
莊子上的地都已經犁好,種了豆子和蜀黍、棉花,顧歡喜在車裡育的玉米苗和辣椒、西紅柿也移栽到後院,有阿鯉的眼淚加持,長勢喜人,幾處作坊的生意也都紅紅火火,沒啥可操心的了,可以安心搬家了。
於是,許懷義請江墉給挑了個黃道吉日,定在了四月初,那會兒,海棠正是開的繁盛的時候。
趁著還沒搬過去,許懷義加緊修整,務求給媳婦兒和孩子一個驚喜。
顧歡喜在家裡也開始打包行李,能帶過去的東西其實並不多,畢竟,這邊還有事兒,以後還要經常回來住。
就在這當口,忽然傳出個消息,李垣死了。
許懷義是從孫鈺那兒聽到的,驚訝后,好奇的問,「怎麼死的?」
孫鈺神情複雜的道,「被人亂刀砍死的。」
許懷義小心翼翼的問,「兇手是誰?總不會是朝廷派去抓捕的人吧?」
孫鈺搖頭,「不是,禁軍到的時候,李垣就已經死透了。」
「李垣身邊已經有人保護吧?」
「有,也死在亂刀之下。」